順流而下的時候,經過吊橋的位置,大樹兩人都很驚訝,他們還是第一次在這個角度看橋。懸於頭頂的吊橋,一瞬間就移到了身後,四人都回頭去看。


    “那麽大的東西,你們都能做出來。”


    周季臉上雖然沒有笑,但心底是開心的。


    坐在竹筏上就能看到,對岸荊棘遍地,這樣的地方,要去開路,周季都為黑岩部落頭痛。


    幾天後,四人到達黑岩部落,崖底下有早早等在下麵的人,幫著他們把竹筏上的東西運上去,順便請他們上去休息。


    小部落的人,一年到黑岩部落的次數不會超過十次,比去逐日部落要少的多,可是黑岩部落對他們的態度,卻要比逐日部落熱情很多。


    人是有差別的。


    有人拿了東西會說謝謝,而有的人拿了東西,會認為那本該是自己的。


    逐日部落屬於後者。


    照舊是巫師、白鳥、火三人一同來迎,相互問好後,話題很快轉到吊橋上麵。


    “上次河送我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到河上的橋快做好了。”火近兩年個子長高了不少,“我回來之後,帶了部落裏的兩個人往上遊找了,走了好幾天,可算是找到那座山。”


    小部落,並沒有給黑岩部落供應銅器,像是小部落現在已經慣用的剪刀、菜刀、匕首,這些黑岩部落都沒有,所以黑岩部落的人,也沒有說剪頭發剃胡子的,這樣的形象,清洗的再幹淨,也很容易給人留下邋遢的印象。


    周季聽火說著這邊開路的事情,心裏卻想著銅器的事情,要不要跟大地提一下。


    短暫猶豫了十幾秒,決定還是隨他去吧。當初銅器製作出來,大地跟她都沒有明確的說,要不要送給黑岩部落。


    後來給黑岩部落的東西中,也一直默認沒有。


    這就是說,是給還是不給,他們兩個從來都沒有表明態度。但是銅器出來這麽多年,如果大地覺得要給,他不可能一直忘記。


    幾年相處下來,早就知道大地為人,雖然有時候讓她不理解,卻絕不是個沒腦筋的。


    黑岩部落的長牆已經做好,鹽田也在正常運作,今年雪化之後,火就帶一部分人去開辟道路了。


    在黑岩部落休息一晚後,隔天一早,火就帶他們到大河邊上去看了,從留下的暗道鑽出去,沿著河邊走幾步,新開出來的路,才十幾米遠。


    “這東西有點麻煩。”火說:“也不是難砍,隻是一不小心碰到,身上就破了。”


    “枝椏上都是刺,你們砍的時候,盡量穿長袖的衣服吧。”周季自己也知道這個建議沒大多用處,這些刺隻要碰到,根本就不會在意那一層布料的阻擋,還是會叫你見血。


    這裏距離周季他們製作的吊橋,還有段距離,“這段路,你們砍了多久了?”周季問。


    “才砍沒幾天。”火說:“要都跟這邊一樣,那也就三十幾天,我們就能到橋那邊了。”


    看了岸邊的情況,四人又返回到黑岩部落長牆之內,打算回去了,可這個時候,看見有人過來說:“葛花來了。”


    周季乍一聽這個名字,還覺得是個女人。


    來的人是黑岩部落看守長牆的人,火聽到來人說的話,便說:“這是個有意思的人,河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四人當中,隻有大樹對有意思這個詞感興趣,其他三人,隻是覺得火既然說了,那這個人必然要見一見。


    火走在前頭,幾人從土磚堆起來的階梯上,爬上長牆,一上去,周季就看到了下方站著的幾個人。


    他們四周放著很多東西,用獸皮包成一個個包裹。


    “你這次要換多少鹽啊?”火問道、


    牆上有人放下藤筐,下麵的人把解開的獸皮放到藤筐中,一共拉了三藤筐的獸皮上來。火叫旁邊的年輕人到下麵去拿鹽,他則蹲在牆邊問下麵人群中站在最前麵的人:“你們這個雪天是怎麽過的啊?”


    下麵的人還沒接話,火又說道:“這次跟你來的人還多了啊。”


    “我碰到一個少鹽的部落。”


    火笑了一下,跟周季他們介紹:“那個站在最前麵的就是葛花。”


    “雪天剛過,就要拿這麽多獸皮來換鹽嗎?”周季說:“能這麽快走到這裏,就不容易了,還記得幾年前,大地帶我們走過來的時候,我們可是走了一個多月啊。”


    “哈,他們走這條路,可比別的人走的快多了。”火說,“多的時候,他們一個月來兩次呢。”


    河這時候忽然回想了起來,“哦,就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人。”


    “對。”火指著領頭的那個人說,“這個人可會說了。他還不光會說話,還特別不要臉。”


    下麵的人仰著頭,周季隻大概看清他們的輪廓,心說,不要臉可不是什麽好詞,隻是火怎麽說著貶義的詞,臉上還帶著笑?


    火雖有成長,卻還沒到內外兩套的程度,所以他露出這樣的笑,隻能說明,他對這個人並不討厭,就如他之前說所,他覺得葛花是個有意思的人。


    聽完火對葛花的描述,周季已經知道他是個什麽人了。


    “部落一半以上的鹽,都是他來換的。”火說。


    周季說:“對他好點,沒用的玩笑可以說兩句,隻是實際的好處可不要給。”


    很快換給對方的鹽放在藤筐裏放下去,葛花等人拿了鹽、水、食物沒有就地修整,而是調頭就走。


    看他們肩頭扛著的扁擔初形,周季有些摸不清,這些人的存在,到底是好處還是壞處。


    河他們沒有多待,這天下午就回去了。回去是逆流而上,幾人下到河中輪流推著竹筏走,這是個非常吃力的活,以前沒有辦法了,隻能這樣做,又因為走水路能節省不少時間,所以部落很多人都覺得這方法不錯。


    不過現在能夠改善了,竹筏到吊橋的位置就靠了岸,幾人上去,開始走陸路。竹筏也拎了上去,卻沒有帶回去,就架在岸邊。


    路上慢悠悠走了兩天,回到了他們原先住的地方,河還要帶對岸去給逐日部落送鹽,看到河搬鹽罐的時候,周季又想起了之前見到的葛花一行人。


    河到對岸去送了一罐鹽,換了兩筐土豆回來。


    “這是去年的?”周季幫著河把筐搬上岸的同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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