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排的房子風風火火的做起來。


    河從黑岩部落回來後,大地把周季和塗狼都叫了過去,河帶了四筐鹽回來,還都是黑岩部落細心研磨過的,“白鳥有心了。”


    “我回來的時候,到對麵去了一趟,大河部落今年冬天沒有人凍死,還存了點吃的。”河說:“我給了他們一罐鹽。”


    大地點頭,叫他們都坐下,接過紅果手裏的碗,一人給到了一碗水。周季端著茶碗,這碗雖然不精致,但要比他們吃飯的碗小一些,配套的茶壺也做的有些像樣了。


    周季腹誹大地的習慣,有事不講,總是愛給人倒水,簡直神經。


    “我們去年雪天收了大河部落,從來也沒管過。”大地坐在他們麵前的凳子上,“這裏除了季,都是那裏出來的,我也就直接說了,那地方什麽樣子,大家都知道,肉多,素的少,季讓他們種東西,那些野物就沒人吃了。”


    周季低著頭,沒有看大地,也沒有貿然接話。


    “隻是叫他們去打獵,那些人,也不見得,能打到什麽野物。”大地說:“部落現在這樣雖然也好,可對麵那地方,既然是我們的,沒道理,一直放著不用啊。”


    “你是要對麵的野物?”塗狼說,“我們部落,現在的人手都去做房子了,而且這邊也有野物,季之前不是說,要把附近的哞獸吃掉點,不然它們要闖進來吃我們的番薯嗎?”


    “那些野物,要了吧,不好去弄,不要,總是覺得虧。”大地說:“叫你們來,也不是讓你們現在就想出辦法來的,都已經放了它一年了,不在乎再多放一年,就是叫你們沒事的時候幫我想想。”


    “季?”大地點了名,“你怎麽都不說啊。”


    “哦,我在想你說的事啊。”周季笑道,“我現在也沒什麽辦法,等回去想想吧。”


    “好。”大地說:“還有個事情,是跟你有關係的。”


    “河這次去,帶到都是肉,布,還有些果子。”大地說,“帶去的東西,雖說都是他們要的,可跟以前比是少了一樣的。”


    周季這時候已經大地要說什麽了。


    大地問:“季,下去河再去的時候,有沒有辦法,弄點番薯土豆出來?”


    周季抬頭,先是自己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算算時間,河下月再去黑岩部落,這也不夠地裏的那些糧食成熟啊。”


    “大地,這事情問季,她能有什麽辦法?”塗狼說,“就算是熟了,她叫要收,難道還就都給她了?那時候說好了,每戶給部落的糧食,都是有規定的。”


    “你大概不是叫我去收地裏的東西。”周季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我帶人到山上去找,這時候,山上的那些番薯應該是熟了,要是找到,也能應付一下。”


    塗狼轉眼看向周季,“啊?是這意思?”


    周季示意他向大地確認,“要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今天時間還早,說不定今天我還能進一次山呢。”


    周季說時間還早,是真的還早,她剛起來。


    她才走到自家門前,河也出來了,比她先一步推開自家的門:“季,我回來了!”


    河應該是從岸邊摸黑回來的,一回來就到了大地那邊,“先回去睡一覺吧,我帶小黃到山上去轉轉。”


    周季語氣平淡到沒有半點喜悅,河臉上的笑意也掛不住了,他把周季拉近屋裏,反手關門的時候,看得出來,還得帶了點火氣。


    “呃……怎麽了?”周季還沒見過這樣的河。


    “我要問你的吧。”聽得出來,河是在忍著氣的,“你見到我,就這樣子?”


    周季意識到自己該說點什麽,可是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麽才合適。


    河錘了拳不用的灶台,他做到小凳子上,背對著周季。


    周季糾結很久,終於走過去,伸手搭在河的肩膀上,“河,我這個人,性格不好,也不怎麽會說話。”


    河笑了一下,周季聽得出,這是冷笑,像極了她往常的笑:“不會說話跟不想說話,我還是聽得出來的。”


    周季的心算是沉到了地,她鬆開手,“好吧,隨便吧。”


    河迅速拉住周季之前搭在他肩上的手,“什麽就好吧,什麽就隨便吧,你總是這樣,連句話都不願意說,以前你不這樣的!”


    周季有些驚訝,“我以前什麽樣啊?”


    “你以前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要生氣就生氣,你現在是什麽都憋在肚子裏,連對我也沒什麽話說。”


    “人都是要變的,要不然怎麽適應社會?”周季說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周季也在旁邊的矮凳上坐下來,“你看看,什麽叫我不跟你說話嘛,我現在跟你說話了,你又說聽不懂。”周季頭仰靠著牆壁,視線看上黑壓壓的屋頂,“你要我怎麽辦嗎?”


    “我不要你幹什麽?”河說:“我知道,你在部落做了很多事情,部落多多少少有人說你,可我從來不說你什麽,你要做什麽,都可以告訴我,就像以前那樣,你要做織布的東西,我不是跟你一起做了嗎?”


    河說:“我從來沒有攔著你,不讓你去做啊。”


    周季無奈的笑:“我說了,你又說你聽不懂怎麽辦?”


    “你不說,我怎麽懂?”河說:“我知道,你跟我一起住,是我總到你麵前晃,你才答應的。”


    “說這個幹什麽?”周季說:“我跟你結婚,那是我深思熟慮過的,怎麽到你嘴裏,就變成你纏著我,我迫於無奈才答應的呢?”


    “河,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拎出來說了。你要是覺得我們一起不好……”周季停頓了半刻鍾,終於壓下心底漫上的酸澀,“要是覺得不好的話,咱們就分開吧。”


    ‘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周季還記得河說的這句話,可是她真的不是個好人吧,對待河,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熱情,她甚至開始偽裝起來,在她心裏,河永遠是這個世界的人。


    兩百年的壽命差距擺在眼前,就算周季能改變河的生活習慣,但河真的會願意放棄自己的壽命嗎?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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