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睡著,陽坐在裏間看著他們。


    聽見開門的聲音,陽從裏間探出頭,幫他們把魚拎到灶台上。


    “他們醒了嗎?”紅果問道。


    陽手上拿著一把還在磨的石刀,看來他是一邊等著,一邊在磨刀。“有個男的醒了一次,摸到角還活著,就又睡了。”


    “嗬。”周季彎腰忙著切魚肉,聽到陽說的話,她就想到了以前看了某類小說,兩個男人、摸,要是放個想象力好點的人身上,夠聯想出一本小說了。


    銅刀已經被收起來了,現在隻能用石刀,用慣了銅刀的周季已經不習慣石刀了,幾次差點切到自己的手。


    “我來吧。”紅果把周季手裏的石刀拿過去,“你往鍋裏加點水。”


    “哎,季,你在笑什麽啊?”陽靠著裏間的門問道。


    “啊?我笑了嗎?你看錯了吧。”無關緊要的問題,周季幹脆否認。


    還以為要睡上一天一夜,但並沒有,魚剛做好,裏麵的三個人就陸續醒來了。女人醒的最早,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她身邊磨石刀的陽,這個男人很奇怪,沒有胡子、沒有頭發,但是很幹淨,一眼就能看清他的樣子。


    “醒了?”他對她說道。


    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女人愣愣的看著陽,直到睡在她旁邊的角醒來。


    角想要坐起來,但他全身的力氣都已耗盡,“這是哪裏?”他虛弱的問道。


    女人看到角醒來很高興,“你還活著!我也沒死。”


    “你是?”角問陽,“我是不是見過你?”


    這時候紅果跟周季端著魚湯進來,直接打斷了他們的問話,“先吃點東西吧。”紅果叫周季去喂那個女人,她去喂角。


    另外一個沒醒過來的,被陽直接拍醒了,他還很迷糊,“幹嘛打我?”


    “吃點東西。”陽端著的碗中飄出香味,男人看著陽麵無表情的臉,覺得比什麽都好看。


    給三人吃過東西,周季到隔壁去叫了大地過來。隔壁人多,大地不打算一個人過來,所以獵隊的人全部都跟了過來。


    角看到紅果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哪裏了,但是他不明白,自己身上蓋的是什麽,還有為什麽身下是暖烘烘的?在不遠處跳動的火苗,為什麽那麽小的火苗不熄滅?他想不通,這裏有很多東西他都沒見過,為什麽大地他前周季住這邊的時候做的,現在就把凳子拉出來讓大地坐著。


    那三個人坐在炕上,麵對著坐在凳子上的大地,獵隊的其他人就站在大地的身後。


    河在在大地旁邊站著,周季在外間看的時候,忽然覺得河的占位有點像漢奸。河留意到周季的視線,在大地醞釀氣氛的時候,直接從他麵前經過,走到周季麵前。


    一靠到周季他就忍不住動手動腳,摸一摸周季的手或者臉,見沒人注意到這邊,又去摸周季的屁股。


    周季沒給好臉,直接一腳踩下去,看到他整張臉都糾到一起,才心滿意足的收回腳,“在外麵再手賤,我就廢了你。”


    河委屈兮兮的點頭,受傷的那隻腳不敢用力,隻好用手撐著門框,“你到大地家去吃飯吧,我們都吃過了。”他還沒忘記自己要說的話。


    “那我吃完了再過來。”周季也想聽聽這些人怎麽說的。


    河卻說:“你吃完了就先回去睡覺吧,也不知道大地要這麽做。”


    “我一個人不高興回去。”周季問河:“我不能過來嗎?”


    兩人話說的小聲,裏間的人並沒有聽到。


    “那你就過來吧,今天要晚點才能睡了。”他那種遺憾的表情絕不是單純的因為睡覺。


    大地跟紅果都在陽的屋子裏,但他們家還有人,青枝他們都在炕上坐著,順便幫忙看著紅果的孩子。


    晨已經睡了,花說:“灶上有窩頭和臘肉,你快點吃吧。”


    窩頭裏加了紅糖,臘肉是辣的,周季把這兩種混在一起吃,吃完之後就覺得胃裏有點難受,又喝了一碗水。


    晚飯、晚飯,果然米飯才是王道啊,這種東西吃下去太不好受了。


    “那邊怎麽了?都醒了對嗎?”青枝問道,周季點頭,不經意間看到了葉,自從小部落集體逼婚後,葉就不怎麽說話了。


    何苦呢,人家不願意在一起,總有他們自己的原因,旁人有什麽理由去逼迫?


    瞧著變化頗大的葉,周季想說點什麽話來安慰安慰她,但是想了五分多鍾,愣是沒找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周季向來討厭麻煩事,但有些事情不去探索它麻煩的過程,就無法簡單的開解。


    “我去隔壁看看。”周季遁了,想不出來,她幹脆不想。


    “看了過來跟我說一說啊!”才出門青枝就非常八卦的跟在她身後說了這樣一句。


    周季回答的無奈且不走心,“好。”


    才推門進去,就聽到大地說:“族長也死了?”


    “嗯,我殺的。”這是個比較陌生的男聲,應該是那兩個男人中的一個說的。


    周季走到裏麵門口,卻不進去,拎了根木棍放在地上,就在門外坐著。


    “那逐日部落現在怎麽樣?”小部落的人問。


    “我走的時候,他們在搶位置。”角說,“你們也知道越靠近火堆就越暖和,族長死了,沒人願意坐在後麵。”


    看大地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角覺得他是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火堆可能會被他們弄滅。到時候逐日部落一個都活不了。”


    “就算火堆滅了,也可以重新生火嘛,逐日部落總不可能一點幹柴都不存吧。”黃走倚靠在河的肩膀上,他說話的姿態,讓人非常想揍他。


    “沒有。”角淒慘的笑了一下:“哪裏有什麽幹柴,今年連野物都沒有存夠,什麽族長,根本不會算日子!”


    “他就隻讓東麵好過,今天雪下來,他讓東麵所有的人都靠著火堆,部落其他的人,不論是什麽人,都拍在後麵。”


    “他還說巫師不好,我看他比巫師還要不好。”女人哭訴道:“沒有野物,他就要吃同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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