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隻是你一個人的錯?”周季又說,她帶著諷刺的笑,難免要激起大地的怒氣。


    大地開口說道:“都說了是我一個人的錯。”


    周季冷哼一聲,“你要是這樣認為,我無話可說。”


    看著周季轉身離開,大地真心不懂,他是哪裏說錯了嗎?


    “季,你等等!”他叫住了周季:“你想說什麽?”


    “嗬嗬。”周季轉身,看著大地:“你想聽什麽呢?”


    “你!”大地似乎被氣到了,胸膛上下起伏的明顯,可就是這樣他也沒甩手就走:“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我並不想說什麽!”跟你多說一句話都在浪費時間,個人英雄主義,所謂的反思,到底想到了什麽?是想到了以後避免這種殘局的預防措施,還是想著如何繼續做小部落的族長?


    笑話!


    “周季!”大地說話的聲音難免重了些,“你要是怪我,可以打我。”他這樣說,要去給周季拿來了新的棍子。


    之前打殺人的那些棍子,已經全部被扔到大河中,現在不知飄到哪裏去了,大地手中的這根,是新做的。


    “我打你幹什麽?”周季說。


    “季,你這樣,還不如打我一頓。”大地說:“我知道,你是怪我沒有聽你的話,沒有防範那個人。我以後不會了,我以後都不會讓人進到我們部落裏來了。”


    周季仰頭,看著越升越高的太陽,這樣的氣量,如何當得起以後的帝國之君?


    如果部落發展的好,這樣眼紅的人隻會越來越多,難道現在小部落的這些人數,就足以抵禦了嗎?


    簡直是腦殘,不正麵這件事情,一味的自責,這樣的人如何帶著小部落發展?


    “我不打你,我打不過你。”周季往後退了兩步,沒有去接他手裏的棍子。“大地,我答應白結要來找你,但我沒想到你隻會說這些話,你簡直讓我失望。”


    大地伸出的手無處安放,手裏的那根木棍,就像是烙鐵一般燙手。


    “失望?”他重複這兩個字,似乎在認真的想,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小部落的人知道失望的意思,跟周季生活那麽就,很多周季掛在嘴邊說的詞語,他們都明白意思。


    大地扔掉手裏的棍子,在田埂上蹲了下來,雙手毫不留情的揉搓自己的臉,嘴裏發出壓抑的叫聲。


    聲音很低,很壓抑,試圖突破什麽,周季感覺得到他的情緒。


    “大地,你有沒有認真地聽過我的說的話。”周季問道。


    大地停下手中揉搓的動作,抬眼看周季,“你說要做什麽,我哪次不是帶人去做了?”


    “我要做的那些東西,通常很快部落就能得到好處,你當然不反對,但是我提醒你說那個男人有問題的時候,你又把我的話當真嗎?”周季說,“在你的認知裏,我隻是仗著原先的部落,知道很多東西。”


    “你並不認為我看人的能力,甚至我可以明確的說,你從來就不認可我個人的能力。”周季說的毫不留情。


    這次沉默的人換成了大地,周季繼續的說,“我對你小部落究竟能起到什麽作用?不過是能讓你們吃飽穿暖,你們往常都說這就很厲害了,可是你當真這樣想?最厲害的還是你大地啊,你的判斷力,才是你認為最厲害的東西。”


    “你有多相信你自己,你將來就會為部落帶來多大的損失。”


    周季似乎在冷靜的分析,因為她說的每句話,聲調都不高,神色也平靜,隻是每說一句,就似乎在把大地往後推一步。


    “你說我要怎麽辦?”大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周季的心情是崩潰的。


    怎麽辦?你一個部落的族長來問他要怎麽辦?你是不是有病!


    這下周季是更加看不起大地了,“你要問我嗎?”


    大地低著的頭,忽然抬起來:“不,不問了,我知道要怎麽做。”


    “你要怎麽做?”周季問道。


    “減少獵隊的人數,多留幾個人下來。”


    周季又問了一句然後呢,大地果然又愣在了那裏。


    周季小的輕蔑,傻!愚蠢!


    “你真的以為,留更多的人下來,就是個解決的辦法了。”


    這時候河起來了,聽到他們的聲音,朝這邊走過來,隻是看他們兩個在說話,沒有打擾,就在周季身後站著。


    “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大地問。


    這一句話,似乎跟上一句‘你說我要怎麽辦’很相似,但卻完全不一樣,一個是自己完全沒了章法,在問別人要怎麽做,而另一個隻是將別人的辦法當做參考。


    周季願意聽的,就是後一種說法,迷失本心的人,自己都走不遠,怎麽來領導部落?


    可是周季能有什麽辦法?你大地生活在這裏,作為一個部落的領導人,你都沒有更好的辦法,又憑什麽來指望她一個外來的女人!


    周季跟大地的話,更多的是賭氣,她之前想過,她不能去責罵大地,因為她暫時還離不開小部落,所以跟大地站在對立麵,不是好事。


    隻是她是在忍不住,看到大地站在那裏就想罵,看到小部落那群慶幸的人也想罵,你們這群傻逼,你們這群沒放防人之心、又不知道反抗的傻逼!


    周季是一個極端的人,這種人一旦生氣,要想消氣往往很難。她會去責怪任何人,但是自己的責任,也通常是最後一個想到。


    相比以前,周季已經好很多了,現在不管多晚,她都會想起來自己也是有責任的,放在以前,不管是什麽事情,她都不會怪在自己身上。


    沒有人會喜歡平淡無奇的小說,但卻有很多人喜歡平淡無奇的人生。


    周季雖然期待刺激,但也緊緊是期待而已,她理性判斷後,最適合自己的還是平淡如水的生活。


    自來到這個世界,就注定往後不會平淡。


    隻是她沒想到,躲過別人的殺手的她,有一天,會自己動手殺人。


    河在周季不注意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等到周季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了河的手中。


    周季的腦中忽然意識到:什麽時候她跟河的感情好成這樣了?


    低頭去看被握住的手,周季眨了兩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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