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在河邊拚命的奔跑,她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跑的這麽快過。


    就在十分鍾之前,周季還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現在,她已經進化成野人的盤中餐了。


    想來想去,還是要怪那個神經病,要不是他拿著她手機就跑,周季也不會追,她要不追,就不會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


    果然,潛力是需要激發的,要不是她身後拿著木棍的野人,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還有當短跑運動員的資質。


    她感歎的對象之所以是短跑運動員,是因為她現在就已經跑不動了。


    無論是鼻子還是嘴巴,都無法吸入空氣,喉嚨裏滿是血腥味。


    世上沒有最慘,隻有更慘!周季沒想到,前麵不遠處,又有一群野人從河裏鑽了上來。


    領頭的還是個全身精光的,就算是個野人,你至少也跟其他人那樣裹條獸皮吧!你晃來晃去不難受嗎!


    快速的奔跑使得周季沒辦法立刻調轉方向,精光的野人從地上撿了石塊朝她衝了過來。周季一下子跌在地上,慣性使她在地上滾了兩圈。


    滾完之後慌忙抬頭,看到赤條條的野人舉著石塊從她身邊跑了過去。原來他的目標是追她的野人,這對周季來說,算是好事。


    一絲不掛的野人沒追遠,把手裏的石頭扔出去後,又返了回來。


    “你沒事吧。”野人彎腰想把周季從地上拉起來。


    可是周季抬眼就看到了他不可描述的部位。


    極短的時間裏,雖然受到了衝擊,但是刺激過頭的大腦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順勢拉著野人的手站了起來。


    站好後才反應過來,往後一退,被石頭絆住,又跌了一跤。


    野人還要過來扶,周季趕緊自己爬了起來。


    “河,我們得趕緊走,他們還要回來的。”裹著黃色獸皮的野人對精光的野人說。


    精光的野人點頭,跟周季說道:“你先跟我們走吧。”


    周季沒得選擇,之前追她的野人隨時會回來,麵前的人雖然喜歡袒蛋蛋,但救過她一命,跟著他走,總比獨自留在河岸上要好。


    長到這麽大,周季是從來沒有遊過泳的,更別說在這麽寬的河裏了。估計是刺激受的太多,她已經麻木了,平常顧慮極多的一個人,竟然抓著野人的手,淡定的過了一條百餘米寬的河。


    上岸後,身邊的野人集體甩了甩身上的河水,這景象,讓出神的周季想到自家的小黃。


    被稱作河的野人,拿起岸邊的一塊灰色獸皮,裹在他自己的關鍵部位,“你是怎麽被抓到的?”河摸了一下周季身上的羽絨服,“你身上裹的是什麽?”


    周季脫掉身上已經濕透的羽絨服,不愧是一千二百塊錢的質量,這樣折騰一點都沒破,也多虧了這件羽絨服,她才能浮在水裏讓人拉過來。周季擰了兩下,擠掉衣服裏大半的水。


    野人們站到周季的旁邊,試探性的問:“你這個能給我看看嗎?”


    周季抬頭看到正當空的烈日,天氣和自己那邊剛好相反,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野人見周季沒有搭理他,又說了一遍:“給我看看吧。”


    周季把羽絨服給他,脫下身上的毛衣,擰掉水後又穿在了身上。


    “快點回去吧,說不定還能再找點獵物。”其中的一個野人說。


    河將野人手裏的羽絨服拿過去還給周季,“走吧。”


    周季跟在他們後麵,沒走多遠就看到了幾間非常簡陋的石屋。石屋外麵還有幾個野人,女的居多,女性野人也隻是關鍵部位用獸皮包裹。


    女野人看到周季時變得非常警惕,其中兩個,一個跑進了石屋,一個走了過來,拉住某個野人問:“哪裏來的?”


    被問的野人,握住女野人的手,回答道:“對麵遇上的。”


    跑進石屋裏的女人,帶著一男一女兩個野人又走了出來,男野人走到周季麵前,周季莫名其妙往河身後躲了一下。“我們到對麵,剛好遇上。”河說,“趁天沒黑,我們再出去一趟。”


    從石屋出來的男野人說:“別去對麵了。”


    河點頭:“我們就在這邊。”


    周季聽懂了他們說的話,但不明白他們說的意思。剛出來的女人膽子似乎比較大,她走到周季身邊,問她:“你身上裹的是什麽呀?你手裏拿的又是什麽?”


    “衣服。”相對於女人的熱情,周季回答的相當冷漠。


    女人伸手摸了一下,“什麽叫衣服?”


    周季沒有再回答的打算,女人給了她兩個果子,讓她坐在幹淨的石頭上休息。


    帶她過來的那群野人離開了,石屋附近,不斷有探究的視線看過來,周季沒有理會,甚至她手裏抓的兩個果子掉在地上,也沒有察覺。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公司裏,一堆報表還沒做……周季煩躁的揉了一把頭發,還有家裏,出門前,剛跟老娘爭了兩句,要是等會兒聯係不到她,一定會滿世界的找。


    “啊,天呐!什麽情況啊!”


    說來說去,她就不該去追那個破手機!


    媽蛋的,誰會想到一身名牌西裝,才從豪車上下來的人,會來搶她的一個雜牌手機?自己東西被搶了,總歸要追一追的嘛,要不然多不甘心。


    而且她是跟著那個神經病跑的,那人比她先進入這個世界,為什麽轉眼人就不見了?


    周季再回神,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剛才離開的人,扛著兩頭沒見過的野獸回來了。


    野獸大概已經死了,腦袋上和脖子上都是血。他們將野獸放下,之前給周季果子的女人出來生了火堆。


    河走到周季身邊,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撿給她,“你的果子掉了。”


    周季盯著河手裏的果子沒有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要回去。”


    這話她不是對著河說的,實際上她都不知道站在邊上的人是河。她驚覺自己弄錯了重點,一直在想為什麽會來這個世界,其實這不重要,隻要她能夠回去,今天這一遭就當是做夢好了。


    “回去?”河問:“你是從哪個部落來的?”


    周季沒有聽河的問題,琢磨了一下,覺得最有可能回去的地方,還是自己穿越過來的河岸,她不會遊泳,於是問邊上的人:“你能送我去對岸嗎?”


    她這話一出口,在場十幾個人瞬間看了過去,神色各有不同,但傳達出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對周季說的地方抱有敵意。


    “天快要黑了,等明天我送你過去。”河說。


    周季又縮回石板上,這時候太陽還沒落下去,但明顯感覺到溫度比之前下降了不少,她把已經幹了的羽絨服穿到身上,拉上衣服的拉鏈後,周季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血腥場麵。


    一個裹著黃色獸皮的男人,拿著塊尖銳的石頭,一下子砸進了野獸的肚子,血肉當即濺了出來,落的周圍到處都是。男人沿著剛才砸開的傷口開始剝皮,另有一個男人,將手伸進野獸的肚子掏出內髒。


    周季隻覺得胃裏翻騰,趕緊側過頭不再看眼前的景象。心中喊著一定要回去!


    十幾個人處理兩隻野獸還是很快的,獸肉被簡單切割後架在火堆旁烤製,天色開始變暗,所有的人都圍坐到了火堆邊上。


    河叫周季也過去,她看著火堆邊上的肉塊搖了搖頭。河沒有勉強,拿了一塊肉遞給周季。


    肉烤製到這種程度,他們認為可以吃了,但周季是吃不了的,因為這肉隻有一麵是熟的,其他地方還有血絲。肉塊很大,穿在枝條上,看起來很是反胃。


    “拿著吧。”河這樣說,周季隻好接過來。


    看周季隻是拿在手上,河又說:“吃啊。”


    從進入這個世界到現在,周季什麽都沒吃,之前別人給的兩個果子,她也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她還真的餓了,可是眼前的肉……實在一言難盡。


    “這肉能不能再烤一會兒?”周季小心翼翼的問道。


    “行啊。”河爽快的把肉塊拿了回去,繼續放到火堆邊上烤。


    周季忘了她坐的是一塊石頭,向後一靠,整個人往後跌了過去,爬起來才看到,四周除了火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因為她的動靜,火堆旁的人多數看了過來,“到這邊來吧。”河說。


    周季今年24歲,十足的成年人,但從小就是個膽小鬼,怕的東西十分的多,其中第二怕的就是黑。河再次邀請,周季順勢坐了過去。


    河給她讓了位置,讓她坐到自己旁邊。他一直舉著剛才給周季的肉塊,架在火邊上烤製。


    周季看到河身旁,放著一塊打磨的十分尖銳的石塊,於是說道:“你這個石頭能借我用一下嗎?”


    河很大方的遞給她,周季小心說道:“我把這塊肉切一下啊。”


    周季說話的聲音不大,仍舊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畢竟她是個外來人。


    靠著河坐的男人問:“你明天送她去對岸?”這是對河說的。


    河點頭,周季用石塊切肉,試了兩下之後,終於知道這些肉為什麽切的這麽大了,因為這東西根本不好用啊!


    “白結,你帶她睡一晚。”那個男人說。


    其中的一個女人剛說好,立馬就有了反對的聲音:“不行!”


    周季順著這個聲音看過去,發現說這話的,是這裏所有人當中,長得最好看的。周季的意思並不是說這裏的人醜,而是說話的女人太漂亮,就算是放她的世界,也能讓人足夠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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