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會持續了幾個小時,從早上到中午,中午不管有多少人,不管是教眾也好,不是也罷,都會管午飯的。邊看表演時中間還會穿插傳道人的授課,把上帝的信仰傳授給每一位眾人。


    25歲的葉未知此刻正站立在搭建的舞台中間,他梳個三七分發型,黑色的西裝,藍色領帶,黑色皮鞋,站在鋪著紅色地毯的舞台上看上去十分的帥氣。他的手中抓著有線話筒,眼神掃過台下的每一位眾人,他清了清嗓子,台下鬧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葉未知又開始奉勸眾人早日信奉上帝,他的舉止健談很穩,說話很慢咬字清晰,言談舉止和他的年齡相差甚遠,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神從左至右的看台下的每一位群眾,像是一台掃描儀,似乎他可以從每個人的臉上看出來那一位會成為虔誠的教眾。


    葉未知在舞台上說話異常的流利,沒有任何一次的停頓,似乎說話時不用大腦思考一樣。台下的人群中不時的有人竊竊私語,還有咳嗽聲,打噴嚏聲,大人懷中的小孩哭聲,都沒有影響到葉未知,他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屏蔽了一切的雜音。


    人群中突然躁動起來,從大門口那裏開始,群眾們突然流水線般的分開一條道,緊接著邊看到大門口處周秋生懷中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衝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他的妻子李月梅,李月梅在他的身後不停的大哭。


    “葉未知,葉未知,葉未知……”周秋生不停的叫著葉未知的名字,衝向了舞台。


    葉未知也停止了說話,他看到周秋生懷中抱著一個嬰兒,裹在米黃色的褥子中,嬰兒不哭不鬧也不動。


    周秋生跑到了舞台下邊,撲騰一下就跪在了葉未知麵前,他身後的妻子李月梅也迅速的跪了下來。


    周秋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孩子……孩子……孩子又不行了。”


    “葉未知你不是說第7個孩子不會死嗎?”李月梅哭喊著,眼淚和鼻涕全都流進了嘴中,和口水混合到一起在嘴角滑出,若隱若現的一條細絲掛在嘴邊喊道:“救救她,救救她吧,你不是有辦法嗎?”


    葉未知急忙從舞台上跳下來,一手把周秋生拉起來,一手把李月梅拉起來,周秋生和李月梅二人本來還想的是孩子醒不了就不起來,但卻沒想到葉未知每條胳膊似乎都很有力氣,很輕鬆的便把兩個人加起來一百多公斤一下就給拽起來了。


    “叔,嬸,你們都起來,好好說,別著急。”葉未知不急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你把孩子給我看看。”


    周秋生把孩子給了葉未知,他自己才騰出手來抹了抹眼淚。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啊?”李月梅心中著急的不停用手捶打自己的胸部,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剛才的人群中什麽聲音都有,此刻卻異常的安靜,全都伸長了脖子緊緊盯著葉未知手中的孩子。


    葉未知盯著懷中的嬰兒,蒼白稚嫩的臉蛋,小嘴嘟起,眼睛緊緊閉著,看上去特別可愛。


    葉未知伸出一隻手的食指點了幾下嬰兒的小臉蛋,嬰兒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葉未知把食指放在了嬰兒的鼻孔下麵,感受不到任何的呼吸。


    周秋生和李月梅兩個人都是揪心的盯著葉未知的一舉一動,希望女兒可以起死回生。


    隻見葉未知在西服上衣口袋中摸索了下,摸出來一把折疊水果刀,他把水果大放在嘴邊咬著刀背把水果刀展開。


    “你要幹什麽。”李月梅嚇得衝葉未知大喊大叫。“你到底要做什麽啊?”說著準備邁步向前把孩子從葉未知手中奪下。


    周秋生急忙把李月梅給攔住了,說道:“先看看再說,你別壞了事,葉未知肯定有辦法。”


    葉未知用手中的水果刀在懷中嬰兒的臉上比劃了下,然後又拿著刀子經過嬰兒的脖子,再經過胸口,找到嬰兒的胳膊,他用胳膊夾著懷中的嬰兒,用手把嬰兒的胳膊撩起來翻出細嫩的小手,把嬰兒的小手食指抓住,嬰兒的食指像根火柴棍似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然後葉未知用另一隻手的水果刀在嬰兒食指的指肚上快速了劃了一道,紅色的血立刻就溢出來了。


    李月梅看到這一幕,立刻破口大罵起來:“你……你……個畜生……你……”剛開口罵了一句,她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圍觀的群眾離她較近的慌忙上去又是給她掐人中,又是不停的給她拍額頭。


    李月梅一句話沒罵完時,隻見葉未知快速的把頭低下,張嘴含住了嬰兒食指快要流到手掌的血液,葉未知使勁一吸,仿佛在享受甜美的乳汁似得閉上了眼睛,同時他嘴裏念道了一句。


    “我感受到了你的一切。”


    葉未知說完話全身打了一個激靈,幾秒鍾後,葉未知睜開眼睛,把嬰兒的手指從他嘴中剛一抽出來,嬰兒便‘哇’的哭了出來。


    整個人群中立刻發出了一陣歡呼的聲音。


    周秋生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急忙把葉未知懷中的孩子給奪了過來,嘴中不停的感謝道:“我就知道你行,我信你,我信你。”


    葉未知笑了一下,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他說:“不,你信上帝。”


    音響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女聲,在話筒中喊道:“讓我們開始做最後的禱告。”


    葉未知閉上了眼睛,群眾也有一部分人閉上了眼睛,話筒中的女色喊了一句:“感謝上帝賜予我們生命。”


    葉未知和群眾齊聲的喊道:“阿門!”


    音響中女人的聲音每說一句,葉未知和群眾便齊聲高喊一聲。


    “阿門!”


    而周秋生一手抱著自己的女兒,另一手把妻子李月梅扶起來,激動的說道:“月梅,月梅,我們的小七活了,小七活了。”


    李月梅緩緩蘇醒過來,眯著雙眼緊盯著女兒,費力的伸出胳膊放在了女兒身上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廠內的禱告聲還在持續著。


    “阿門!!!”


    冬天,深夜。


    最近幾天剛下過大雪,屋頂上和綠化帶上的積雪還是很厚的,道路上積雪已經清理幹淨,隻是道路兩旁的台階上還有堆成小山的積雪堆。


    名苑小區的大門口一大塊水泥道路更是清理的十分幹淨,地麵都是幹的。小區內的十九棟高樓幾乎全部都已經熄燈,隻有各別樓道內的聲控燈不時的點亮,可能是被這半夜的寒風呼嘯給震亮了。


    進小區的門口是兩扇總廠五米的電動欄柵門,這是進出車輛的大門,進出各有刷卡器。而在這扇大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扇供行人和自行車來通行的小門,同樣也是電動門,進出也需要刷卡,右邊的門是進的,隻能往裏推。左邊的門是出的,隻能往外拉。中間的大門和左右兩邊的小門都是同一種材質,鋼製的欄柵門,漆著青灰色的油漆。


    小區門口的左邊保安房內已經熄燈,隻有正中間的大門頂部有一盞路燈發著米黃色的燈光。


    半夜四點,整個小區都是很安靜,除了風和空氣摩擦的呼呼聲。


    小區的門口這時走來一個人,不知他是從那裏走來,像是突然憑空出現在小區門口。來的這個人是個光頭,奇怪的是這麽冷的天氣他竟然穿著一件黑色的袍子,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尤其是走到了小區門口處的燈光下麵,更是顯得詭異。黑色的衣服和地麵黑色的影子似乎是合二為一,看上去像一隻變異的巨大蝙蝠,在地上艱難的爬行。他往左邊那個小門靠近,左邊的小門是出的,欄柵門隻能往外拉,最主要的是出門時的讀卡器是在門的裏麵,在外麵根本是刷不上的。這個黑衣人可能不是要進去,他站在門口和欄柵門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離,他一動不動,除了風會偶爾吹起他的黑色袍子。


    “砰!”的一聲,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左邊的門突然彈開了,而且持續發出鋼筋扭斷崩裂的‘咯咯咯’聲,門不是向外麵開的,而是向裏麵推開了,最主要的是光頭男人還是站在那裏微絲不動,直到門完全打開後,光頭男人走進了小區。


    左邊的門緊挨著小區門房,裏麵值班睡著的保安聽見了聲音,門房內的燈光就亮了。門房的外麵是一大塊透明玻璃,燈光一亮就看見了門房內的一切,一個穿著黑色保安製服,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他此刻正站在玻璃旁邊衝著外麵的光頭男人叫道:“幹什麽的?”他這時注意到玻璃外麵被反方向打開的欄柵門,驚訝的叫道:“我靠,怎麽回事?”


    保安急忙從他剛睡覺的原木色桌上拿起一根橡膠棒,一根胳膊粗的橡膠棒抓在手中立刻讓他感覺的了一絲安全。看到光頭男人完全不理他,保安立刻去開門,心想著出去好好教訓一頓外麵那個光頭。但這時他發現門房的門如何也拉不開,隻有裏麵可以上鎖的門此刻如何也打不開,最奇怪的是根本沒有上鎖,就好像是被人在外麵卡住了。


    保安透過玻璃看見外麵的光頭已經走進小區,在小區主道路的路燈下一個人影越行越遠。保安有點慌了,大門的損壞和放陌生人進了小區都是要擔責任的。他從桌子下麵拿出對講機,著急的按住按鈕發現沒有反應,睡覺前才充滿電的對講機此刻像是壞了。保安掏出手機,剛看到手機屏幕點亮,突然房間內的燈泡熄滅了,手上的手機也像是沒電了似得,保安立刻緊張起來,抓手機的手開始哆嗦,不停的按著開機鍵,不起任何作用。


    “見鬼了嗎?真tm的,見鬼了嗎?”保安越是這樣說,他越是覺得害怕,身上開始起了雞皮疙瘩。房間內是黑暗的,幸虧外麵的路燈還是亮的,保安有點害怕一個人待在房間內,他想打破玻璃迅速的跑回宿舍去叫同事,他握緊了手中的黑色橡膠棒使出渾身力氣砸向了玻璃,很普通的玻璃此刻也突然變了,比水泥都要堅硬,橡膠棒砸在玻璃上立刻反彈了回去,直接彈到了保安腦袋上,他立刻倒地被敲暈了。


    再看光頭男人他在小區主幹道上一直走到12號樓,他進了1單元的樓道內,樓道內漆黑,不過都是聲控燈。但是光頭男人也不咳嗽也不跺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燈就很自然的亮了。


    光頭男人朝著電梯口走去,他沒有按電梯按鈕,電梯也似乎變成了感應的,他剛一靠近電梯,電梯門自然打開,而他也正好邁步就進去了,就好像是他已經感知到電梯門會打開一樣,走到電梯門口他都沒有停頓,徑直踏了進去,他和電梯配合的天衣無縫。


    電梯內的燈光發白,光頭男人胸前的銀色十字架和他的腦袋看上去都在發亮。此刻可以看出來他的身體很是肥胖,大肚子在寬鬆的黑袍內也能凸出一點輪廓。皮膚很白,額頭上有少許皺紋,臉蛋上都是肥肉。盡管他站立的筆直,但臉上的肥肉下垂到下顎,像是下垂的雙下巴,臉上的左右兩側和下巴脖子處都是刮過的青色胡茬。


    光頭男人在電梯內同樣是沒有碰任何的按鈕,但是電梯在12層的時候就自動停止了,光頭男人走出電梯,他走到1202室門口,站立了十幾秒鍾,從黑袍內伸出一隻手拍打防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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