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算無心,咱們這一票十拿九穩了!”


    戴著孫悟空麵具的侯三撬開別墅窗戶,跳進客廳內,賊眉鼠眼地對身後戴著豬八戒麵具的朱大長招招手,陰笑道,“吃她娘,拿她娘,給她來個大掃光!”


    朱大長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憨憨道,“三哥,我剛才在珠寶店裏吃了很多小蛋糕,已經八分飽了,吃不了多少……”


    侯三翻了一個白眼,“誰特麽讓你真吃了,有那工夫多順幾件東西走,回頭換了錢,想吃什麽不行?趕緊的,別擱這磨磨蹭蹭了,時間就是鈔票!”


    朱大長輕輕地“噢”了一聲,跟在侯三的身後,開始在別墅內搜尋起來。


    兩分十三秒之後,侯三看著手裏從從客廳電視櫃下搜出一把零錢,皺了皺眉,“不應該啊,這麽大一個別墅,家裏就這點錢?”


    朱大長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刻意壓低音量道,“三哥,我看那些電視劇裏有錢人都是把值錢的物件藏在書房。有個什麽說法來著……對咯,叫書中自有黃金屋!”


    “有道理!我怎麽把它給忘了……”侯三難得讚許地看了朱大長一眼,抿了抿嘴唇道,“這樣……我去書房搜羅一番,你再去咱們先前拿假珠寶的地方瞅瞅,要是還有假珠寶就都拿上,蚊子肉也是肉,到時候擺個地攤三十五十一件賣掉,也夠咱們吃幾天肉的。”


    朱大長重重地點了點頭,戳了戳手指道,“三哥,我能不能給翠花也留一件,之前聽人說過一句話,女人和恐龍一樣,都喜歡收集亮晶晶的東西……等這次回去,我和翠花就該成親了,總要有件亮晶晶的東西撐場麵。”


    “在哪兒撿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渾話……”侯三臉皮抽動幾下,清了清嗓子道,“成親怎麽能用假的,真情就該用真金!這裏的假珠寶怎麽能上得了台麵,要是被人瞧出來,讓翠花的麵子哪兒擱……出息點,別忘了今晚咱們還有一票,那珠寶店的該是真家夥,到時候你隨便挑隨便選,就當是我給弟妹的新婚賀禮。不扯了,先辦正事,萬一那娘們兒突然回來就糟了……”


    朱大長摸著頭嘿嘿一笑,滿心歡喜地“嗯”了一聲,輕車熟路地走向衣帽間。


    侯三看了一眼朱大長的背影,搓了搓手,縮著脖子,躡手躡腳地走進書房,四下翻找一番,並沒有發現所謂的黃金屋。長歎一聲,手扶在一個花瓶上,掃視四周,突地觸動了花瓶,侯三心中一驚,本以為花瓶會摔落,卻發現花瓶紋絲未動。


    眼珠子一轉,侯三用力地端了端花瓶,見花瓶仍舊和擺台緊緊連在一起,砸吧一下嘴巴,慢慢地扭動花瓶。


    嘎吱一聲,書房內的書架緩緩地向兩邊分開,一個嵌在牆內的保險櫃顯現出來。


    侯三麵色一喜,快步走到保險櫃前,咽了咽口水,雙眼放光道,“黃金屋原來在這裏啊!”


    深吸一口氣,侯三側臉貼在保險櫃開關下方幾寸位置,閉上雙眼,右手輕輕地扭動保險櫃的密碼鎖,左三圈,右三圈,前前後後又三圈。


    額頭漸漸滲出一顆顆冷汗,侯三咽了咽口水,靜心屏氣,恨不得讓心跳也停下來。


    咯噔!


    密碼鎖停在“696969”幾個數字上,保險櫃傳出門鎖開啟的聲音。


    侯三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陰笑著聳聳肩膀,打開保險櫃的門,登時愣在原地。


    四四方方的保險櫃裏並沒有侯三想象中讓人眼花繚亂的金銀珠寶,也沒有堆積如山的鈔票,隻有一個黃色的牛皮紙檔案袋和一個黑色的u盤。


    侯三滿臉失望地癟了癟嘴,拿起牛皮紙檔案袋和黑色u盤,正要打開牛皮紙檔案袋查看,身後卻突然出現一陣腳步聲,登時後脖子上的寒毛直立,手悄悄地摸到褲管裏的土槍,猛地拔槍轉身。


    “三哥……是我……”朱大長舉起雙手,臉刷地一下白了起來,顫聲道,“別開槍……”


    侯三看清朱大長的臉,定了定神,肩膀一鬆,放下土槍,瞪了一眼朱大長,沒好氣道,“不是讓你去找那些假珠寶嗎?跑過來幹嘛,還特麽不聲不響地走到我身後,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擦槍走火!”


    朱大長訕訕一笑,“三哥,那邊沒啥收獲,空落落的,估計是被咱光顧後沒敢在家裏放東西了,我就想著過來幫你一起找找黃金屋……”瞅了一眼侯三身後的保險櫃,“找到了?”


    侯三揚了揚手裏的牛皮紙檔案袋和黑色u盤,垂頭喪氣道,“有個屁的黃金屋,就這倆玩意兒,也不知道裏麵裝著啥見不得人的,非要放進保險櫃裏……”


    正在這時,別墅裏忽然傳出一陣敲擊聲,“咚咚咚”,像是什麽東西在撞擊門板。


    侯三悚然一驚,立時將手上的牛皮紙檔案和黑色u盤交給朱大長,自己端著土槍一步步朝著書房門口走去。


    朱大長收起牛皮紙檔案袋和黑色u盤,和侯三一起從書房門口一上一下探出腦袋,望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納悶道,“三哥,沒人啊,這聲音像是從那個洗衣房傳出來的,之前那不是死了個女人嗎,該不是鬧鬼了吧?”


    “有個屁的鬼,你忘了小時候那個人跟咱們說過的話嗎,這世上隻有人的心裏才有鬼……”侯三輕手輕腳地走出書房,對朱大長招了招手,“這裏沒什麽油水可撈,咱還是先離開,養精蓄銳,準備今晚的大事要緊。”


    朱大長聽到侯三突然提起那個人,心虛地摸了摸兜裏的手機,縮頭縮腦地走到客廳,正要回到窗戶邊,有些心悸地回頭望了一眼洗衣房的方向,立馬停下了腳步,拍了拍侯三的肩膀,結結巴巴道,“三哥……剛剛有人從洗衣房冒了個頭……咱們暴露了!”


    侯三雙眼一突,迅疾地端起土槍,回身指著洗衣房的方向,故作鎮定道,“什麽人!老子看到你了,還不快滾出來!再不出來老子就開槍了!”


    朱大長也慌忙地從褲管裏掏出自己的那把土槍,惡聲惡氣道,“看到你了!”


    一個體形臃腫,渾身隻穿著一條平角內褲的中年男人舉起雙手,一點點挪動步子從洗衣房走了出來,滿臉驚恐地看著侯三和朱大長,舔了舔嘴唇,擠出一副難看的笑容道,“空泥起挖!”


    侯三對朱大長使了一個眼色,慢慢靠近發福的中年男人,皺眉道,“挖什麽泥?”


    中年男人幹笑一聲,“哈雞買一媽洗太,多做!有落洗哭哦乃噶一洗嗎撕!”


    “說得都是些什麽玩意,”侯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丫誰啊?剛才一直都在這別墅裏?”


    “索德斯呢……”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挖塌洗挖……炮翻山……”


    侯三摳了摳腦門,打斷中年男人的話,扭頭對朱大長問道,“你聽得懂嗎?”


    朱大長搖搖頭,羞赧道,“聽不懂!”


    “我也聽不懂,”侯三端著槍走到中年男人,活動幾下脖子,對朱大長努努嘴道,“既然咱倆都聽不懂,那就隻能用國際語言來跟他交流交流了。”


    朱大長一臉懵懂地看向侯三,疑惑道,“啥語言啊?”


    侯三收起土槍,一拳砸在中年男人的腹部上,冷笑一聲,眼神冰寒地吐出幾個字,“肢體語言!”


    中年男人哎喲一聲,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急忙裝出一副外國友人的模樣,用蹩腳的普通話出聲求饒道,“別打啦……其實,我會……一點點……一點點中文!”


    侯三麵無表情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撅著嘴道,“你看看,這不就能交流了嘛……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這次得用我聽得懂的話說,明白嗎?”


    “明白明白,”中年男人連忙點頭道,“我叫炮翻山,剛才是一直都在別墅裏……不過,我並沒有看見兩位大哥幹了些什麽,也不想知道兩位大哥做了些什麽,我就是一個路過的……”


    “路過的?”侯三嗤笑一聲,用土槍指了指中年男人光溜溜的身子,“你喜歡脫光了從別人家路過?”


    炮翻山苦著臉道,“來的時候,我是穿著衣服的。”


    “瞧瞧,不打自招了吧,”侯三指著炮翻山對朱大長笑了笑,“這王八蛋是在別墅裏脫的衣服,懂了嗎?”


    朱大長歪著腦袋想了想,眨著眼睛道,“三哥,啥意思啊,我沒懂……”


    炮翻山也一臉木然道,“我也沒懂……”


    “不是你不懂,隻能說你不想懂。”侯三白了一眼炮翻山,嘴角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側臉對朱大長解釋道,“他啊,許是在這別墅裏一邊教那娘們學日語,一邊稀裏嘩啦脫衣服呢……”


    朱大長張大嘴巴“哦”了一聲,似懂非懂地看向炮翻山,長歎道,“索德斯呢!”


    侯三驚奇地看了朱大長一眼,“你也會日語?”


    朱大長羞紅了臉,低著頭道,“跟翠花在被窩裏看動畫片的時候,學過一點點……”


    侯三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重重地咳嗽幾聲,用土槍指著炮翻山,寒聲道,“知道我們兄弟是幹什麽的嗎?”


    “知道……”炮翻山剛說出口,看了看寒森森的土槍,又立馬改口道,“不知道!不知道!”


    “你應該知道……”侯三蹲下身子,直勾勾地盯著炮翻山道,“實話告訴你,我們兄弟是殺人如麻的悍匪!今天本來想說來這別墅裏借點錢花花,可搜羅半天連一百塊都沒有湊齊,你覺著合適不合適?”


    炮翻山咕咚咽了一下口水,“不合適,太不合適了。”


    侯三抽了抽鼻子,“你也覺著不合適就好……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行,你偷人,我們兄弟偷錢,不分高下,這種情況下,你應不應該為你的姘頭彌補一下我們兄弟受傷的心靈?”


    “她不是我的姘頭……”炮翻山急忙搖頭道,“再者,您看我都這樣了,哪有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彌補您的……”


    “褲子都還沒提上呢,這就翻臉不認人了,下作!”侯三眯起眼睛看了炮翻山一眼,對旁邊的朱大長使了一個眼色,滿臉遺憾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隻能跟你說一聲對不住了!”


    朱大長惡狗般咆哮一聲,將土槍調轉一下,用槍托狠狠地砸在炮翻山的頭上,暴喝一聲,“對不住!”


    炮翻山兩眼一黑,直直地躺倒地麵,嘴角抽搐幾下,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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