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曆練。


    眾人回歸神道太平門的速度明顯驟降。


    妖獸山脈一個風景幽美的山穀內,剛經曆一場凶險廝殺的齊欣然等人,正圍坐在一起交流爭鬥所得。


    十多丈外的樹下,莫一凡正盤膝而坐。


    早前的他,還能像個傀儡跟著活動。


    到了近幾天,陷入盤坐姿態。


    行動和活動,全由德阿莫進行牽引。


    感悟規則到現在,他狀態和最開始沒太大變化。


    交流結束。


    秦若雪和往常一樣,起身走到莫一凡跟前,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以此平複內心深處對辰曉的思念和擔憂。


    不遠處,德阿莫心有所感,淩厲目光忽然落在莫一凡身上。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秦若雪身邊,手一揮將其送到遠處,同時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隻見秦若雪剛被送走,以莫一凡為中心點,周身兩丈範圍內,地麵上的花草樹木,開始發生不同程度的變化。


    有些花草,快速從幼苗抽枝生葉,然後又開出花朵,最後結果枯萎。


    有的小樹,則快速縮小,最後直接縮回到了土壤內,好似從未生長出來過一樣。


    一棵小樹,則是快速成長,前一個呼吸枝幹都還隻有手指粗細,眨眼間就變得有手臂粗,高度也從一尺變成了六七丈。


    呂山青等人都被這奇異景象給驚得湊了上來。


    他們知道,這就是時間規則的效用。


    德阿莫最開始展現力量規則時,不仔細觀察還難以發現,但此刻莫一凡身上傳出的時間規則,卻非常明顯。


    時間規則所蘊含的加速和倒退,正在上演。


    異象隻持續了一炷香時間,就漸漸趨於平緩。


    齊欣然湊到德阿莫身邊,好奇且又明顯壓抑著激動問道:“阿莫前輩,師父這是成功了嗎?”


    四周眾人,聽得詢問也都流露出好奇。


    近段時間的曆練,由於是德阿莫負責監看,眾人與他關係遞增不少,從他嘴裏聽到不少稀奇古怪的見聞和往事。


    同時,也知道煉魂境修行者想要步入神天境,需要感悟到規則。


    而規則的感悟難易程度,又存在諸多因素的影響。


    有的人,或許一個恍惚間,即心有所感,步入神天境。


    有的人,則需要耗費十多年,甚至是幾十年,才能感悟到想要感悟的規則。


    且大部分修行者,為了快速步入神天境,所選擇的規則,都是比較容易感悟的實質規則。


    規則越虛無縹緲,自然是越難感悟,所需要耗費的時間自然也就越長。


    按照德阿莫的分析,時間規則,算是眾多大道規則內,難度頂尖的存在。


    當時他還初步估計,莫一凡的這一場閉關,最少也要持續一年,最多的話,就完全沒辦法去推測了。


    這才兩個月時間過去,莫一凡身上就出現了時間規則的體現,這讓眾人忍不住想,莫一凡難不成已經成功了?


    德阿莫並未立馬回應,他的視線,凝聚在莫一凡身上。


    安靜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應該是已經觸及到了,比預想的到是快了不少。”


    “至多一個月,可能就入神天了。”


    聽得此回應,齊欣然等人在心中暗自為莫一凡歡呼。


    盡管到現在,他們都知道了莫一凡的修行之路,與正常修行者所走的道路不同,境界並不能限製他的實力,且對他的實力影響也不是很大。


    但神天境和煉魂境,始終是一道阻攔了無數修行者的關卡。


    步入神天境,也就預示著走上了新的道路,能變得更強。


    作為被莫一凡帶出來的人,自然想要見到莫一凡這個引路人,越來越強。


    秦若雪等人正在歡呼交流,德阿莫則依舊站在莫一凡前方,直直的凝視著他。


    此時此刻在德阿莫的眼神深處,蘊藏著很濃的複雜神色,其中也還摻雜有驚詫,不過這驚詫神色很快就消散。


    因為他已經思索清楚,莫一凡能這麽快就感悟到時間規則,與先前獲得的規則之鼎存在很大關係。


    沒有規則之鼎的輔助,想要觸及到時間規則,沒個三五年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入門。


    規則之鼎內,有各種規則的凝聚。


    其上的各種規則,就好似種子,更好似蘊含了規則的丹藥。


    任何一個煉魂境九級的修行者,隻要能將這種子給吃下,且在自身身上生根發芽,那就相當於是感悟到了這一種規則。


    方式,有些類似於移花栽木,屬於作弊手段。


    不過,規則之鼎對於修行者本身,也隻能做到這一點。


    後續,規則能否從一顆幼苗,成長為參天大樹,就要看修行者自身了。


    因為莫一凡身上的變動,眾人也就沒再繼續前行,而是暫時停下,計劃等莫一凡蘇醒後再繼續前行。


    他們擔心前行過程中,活動對莫一凡的感悟造成影響。


    莫一凡識海之內。


    此刻的他,好似一個思考者,正安靜的坐著,看著麵前時間的變化。


    時間,看不見摸不著,卻能透過別的東西呈現而出。


    一粒種子,在時間的催生下,快速發芽生長,成為一棵參天巨樹,之後又衰敗枯萎,最終成為一棵枯木。


    一顆成熟的果子,在時間回退下,顏色從紅潤變得青色,接著體型縮小,最後變成花朵,再跟著消失成為植株,植株也不斷縮小,最後成為一顆種子。


    “時間,是什麽?”


    “什麽是時間?


    “時間的盡頭,又是什麽?”


    “時間的源頭,又是什麽?”


    一句句疑問,從莫一凡嘴裏傳出,一遍遍的回蕩在他的識海之內。


    疑問之下。


    種子生根發芽,成為參天巨樹卻又枯敗的畫麵,不斷重複。


    思索之中,又一個莫一凡出現,前方則是出現一顆果子,從成熟到稚嫩,再到消失不見隻剩下苗木,苗木又繼續回退,變成一粒種子。


    兩個莫一凡,背靠背,凝視著不斷重複的畫麵。


    看著看著。


    兩個莫一凡同時露出了醒悟的神色。


    “時間的盡頭,是死亡。”


    “時間的起源,是出生。”


    呢喃間,識海內的兩個莫一凡,重合在了一起。


    新的畫麵,凝聚而出。


    兩粒光點,融合在一起後,成為一個胚體,胚體快速成長,最後成為一個胎體,接著降生。


    外界。


    德阿莫再次站在了莫一凡前方。


    眼中,全是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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