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豆”是一種介於真幻之間的神奇植物。它依附於雲豆的方式,類似一種意識寄生。實體長在次空間裏,意識卻在她的識海裏紮根。


    雲豆心想,如果將來它的“根須”覆滿她的識海,恐怕絕非好事。


    這個下午,她充滿緊迫感的展開了精神力的探索,嚐試著在識海中築起一道特殊的長城,將豆子圍在一個專門領域。


    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保護自己,同時也能為它過濾掉外界的負麵情緒。


    *


    賀銘晚上回來時,雲豆又睡著了。忙碌了一天,他縱容自己享受了十分鍾的溫情。


    或許是心理作用,當他擁抱她果凍般的小身體時,感覺就像吸了濃度極高的氧氣,內心的蕪雜、身體的疲憊全都一掃而空。


    他幾乎不舍得放下她。有那麽一瞬,很渴望擁著這個舒適的人形抱枕,就此倒下大睡一覺。


    然而,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強大的理智扼殺了。


    他扒開她的手,將人放到了床的中央。回房衝澡後,給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走進書房,擰開腕上的通訊器,“老林,情況怎麽樣?”


    “四名國醫被趙家安排在東郊一個養生會所裏。暗中有嚴密防範,但是,障礙並非不可逾越。”


    賀銘啜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說,“不用理會。這是趙家下的套。一旦我們找進去交涉,會留下黑幕操縱的把柄。老林,直接執行第二計劃。”


    “是。明天下午您會看到執行效果。”


    “嗯。網絡輿論方麵交給陳譽去辦。遇到任何阻擊都不必手下留情。”


    “是。”


    *


    次日是個星期六,距離賀蓮的聽證會還有兩天,華夏國的五大超級城市裏,同時爆發了規模中等的示威遊行。


    組織者是“蓮子軍事論壇”的會員。


    這是一幫力挺賀蓮的鐵杆粉絲!


    他們囂張得無法無天,在論壇上高調地喊話:“政客們,你們如此羞辱一代名臣,要置國家的安穩於何地!”


    字體鮮紅,怒幟高張!


    文中列出了賀蓮一生的大事年表,可謂奇功赫赫,光芒萬丈!其中,曾被媒體公諸於眾的重大新聞,就有二十三項。


    有憑有據列舉了她領導下的安和係統,多次挫敗恐怖勢力和敵國間諜的輝煌功績。


    同時,也一帶而過提到了她遭遇的八次驚險暗殺。


    文末以沉痛的口氣大聲疾呼:“我華夏是地球上最安全的國度,當別國民眾在恐怖勢力的暴虐行徑下悲泣時,你們想過沒有,誰在守護著我國的安全與和平?”


    粉絲的聲音如星火燎原,在民間各地迅速引燃!


    幾個管理員振臂一呼,集結了上萬名忠實鐵杆,浩浩蕩蕩上了街......


    賀銘作為“蓮子軍事論壇”的幕後總策劃,一向深諳“水能載舟”的道理,這些年來,從未忽視過政治粉絲的管理和培養。


    這個論壇一直不溫不火,以中規中矩的形象示人,就像個注重養生的老學究,從來不發表過激的言論。


    政治上向來保持中立,不憤青不攻訐,除了偶爾發布一些安和係統的官方新聞,幾乎全是技術帖,跟政治主流撇得很清。


    雖然粉絲團發展得很龐大,卻從未引起過相關勢力的重視。在大家看來,它基本是個沒有政治傾向的組織。


    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兒上,它居然來了個異軍突襲,大搖大擺站出來興風作浪,儼然就是賀蓮的親友團!


    華夏元首府裏,孟天行氣得臉色發青,嚴峻地質問第一秘書盧柯,“怎麽回事?這個叫什麽蓮子的邪教怎麽冒出來的?趙鐵那邊的網警呢,就這樣置之不理?”


    “大人,網警狙殺了三個小時,無法對其進行封殺。這個論壇背後的技術黑手非常強大。”


    盧柯略一傾身,形成密議的肢體語言,“安和部的那幾個,比一個連的網警都強悍啊……”


    孟天行的麵部抖了抖,一向以儒雅寬和示人的元首大人,這會兒氣出了一臉橫肉,“賀家這是什麽意思?想搞獨裁複辟不成?你把賀銘給我叫來。”


    “是,大人。”


    盧柯當場拿起話機,直撥了出去。


    *


    賀銘穿著一身黑色立領正裝,走進了氣勢巍峨的元首府。


    略顯儒雅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違和,反而為他增添了一抹撩人的禁欲氣質。


    他閑庭信步,不緊不慢,在這大國首府裏,走出了一身瀟灑來去的氣度。


    盧柯麵帶微笑站在走廊盡頭,心裏頗有點嫉妒地想,“瑪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古樸典雅的元首辦公室裏,空氣有點幹燥、稀薄。殘留著怒火的氣息。


    孟天行帝王一般巋然坐在辦公桌後,高深莫測地沉默著。門開了。


    賀銘輕步緩行走進去,微微一躬,“元首先生。”


    孟天行對盧柯看了一眼。


    第一秘書立刻知趣退出去,帶上了厚重的隔音門。


    “搞的動靜不小嘛!”孟天行口吻中飽含讚許,站起身,邀請賀銘在沙發上入座。


    賀銘禮貌了一下,非常閑適地坐了下來。“元首先生過獎了。”


    孟天行沒想到,他就這樣承認了。還以為要經過一番軟硬兼施才能把話逼出來。


    人家一上來就落落大方、甚至有些自豪地承認了,如此做法不禁讓孟天行節奏大亂。


    整整愣了三秒,他把滿腔怒氣化成一連串的假笑,朗朗地飛灑了出來。笑的聲音不小,卻毫無中氣。


    賀銘也笑了。


    他是真笑,難得地露出了一口好牙。腮邊擠出一對漂亮、陽剛的酒窩。灼灼的劍眉星目,英氣逼人。


    孟天行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時候還對他笑,簡直是腦子抽風!他的聲音忽然來了個急轉彎,那一串假笑墜崖式轉變,成了一抹陰陽怪氣的冷笑。


    他略顯幹瘦的身體,緩緩坐進專用的沙發裏,“賀銘啊,這樣大搞個人偶像崇拜,煽動民眾聚眾鬧事,你知道自己觸犯法律了吧?”


    “元首先生言重了。”賀銘略微前傾,笑容裏多了一點咄咄逼人,“有人想妄用法律羞辱我的親人,您說我怎麽辦?置之不理?換了您,恐怕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吧!”


    孟天行心中冷笑,這個賀銘畢竟還是年輕。這種事一旦承認,扣個罪名就是妥妥的,再搬出“護親”的論調有屁用?!他的表情頓時沉凝下來,臉比包拯還大公無私:


    “賀銘啊,我叫你來就是想要親口問一問,這件事是不是你煽動的。既然你承認了,就得秉公處理。咱們是法律至上的國度,就算私下我再看重你,也絕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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