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鼓聲不斷。


    細看之下,這鼓的鼓麵用野牛皮製作,這尋常的野牛皮就柔韌之極,而這裏的野牛皮,更非尋常野牛皮能比,是以敲出來的聲音也是清脆有勁,但被捆在場中的石淩倒沒有心思去欣賞,他此刻滿臉焦慮,那雙眼睛左顧右盼的,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這是一座木頭搭建的祭壇,


    這些怪物此刻像瘋癲了一般,那臃腫的身子隨著鼓聲往上一躍,落得地麵時臉部如同抽搐一般連抖幾下,再向前躍出,緊跟著前麵怪物的步伐,這些發癲的怪物們將石淩圍城了一圈,而那祭壇兩邊,也站立著一些怪物,像是守衛一般站著一動不動,但每次鼓聲間隙,他們的臉部也會發癲似的抽搐幾下。


    這些怪物每次發抖,都嚇得石淩也跟著抖了起來,要知道,越古怪的儀式,後麵的主要內容也越是古怪,石淩不敢想象,若是無人相救,他將以什麽樣奇葩殘忍的方式死去,也許,會被這圍著的怪獸們一刀一刀淩遲處死,就像他們此刻發癲似的抖動一樣,隻怕是下刀時的古怪刀法。


    他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口中呸呸呸三下,心中暗罵自己,怎得越是不願去想,越是想的快。


    “咕”“咕”“咕”“咕”


    這時怪物們突然發出規律的叫聲,那鼓聲也跟著變化著,而最讓石淩恐怖的是,那些怪物眼睛都齊齊的望著他,而那怪物的掌蹼之中,竟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綠瑩瑩的匕首,那匕首的刃鋒透出一些妖邪的亮光,直閃的石淩渾身哆嗦。


    “咕…”的一聲長嘯,那些怪物突然應聲而躍,一把把匕首颼颼的飛了出去,石淩不禁閉上眼睛“啊”的一聲驚叫,


    哪知,什麽也沒有發生,石淩轉頭望去,隻見那斜上方,掛著一個圓球狀物體,那些匕首都硬生生的插在上麵,那物體晃了許久,才緩緩停下。


    石淩長長呼了一口氣,歎道:“媽的嚇死我了!”


    這時站立兩旁的怪物突然圍上來,而那原先的怪物們則站到了兩邊。


    “咚、咚、咚”鼓聲又起,而這些圍上的怪物們也重複起剛才癲狂的舞蹈來,


    “不是吧!還來!”石郢忍不住罵道,但那些怪物們哪裏聽得他的話,仍如中了魔咒一般的邊跳邊抖。


    突然,


    “咕咕咕咕…”


    怪物的聲音越來越快,而鼓聲也越來越密,那怪物一搖一擺的,匕首也跟著往前一伸一縮,眼看著離石淩越來越近,隻怕再過片刻,這匕首,便要劃到石淩肉裏,石淩額頭直冒冷汗,忍不住大叫道:“郢兄!郢爺!你在哪裏!”


    “咕….呱….”一陣長嘯從遠處傳來。


    那怪物們一愣,鼓聲也戛然而止,石淩則呆呆的望著那不遠處木屋的屋頂,那怪叫之人不是那石郢又是誰!隻是,他這交流方式也..太奇葩了!石淩不禁滿臉黑線,自言自語道:“我草,學他們的叫聲也叫交流嗎?”


    哪知他言語未盡,近處一個怪物卻叫道:“咕啊咕啊呱呱..”聲音比平時大了許多,似乎真在和石郢交流。


    而石郢也發聲了:“呱呱咕呱..”


    石淩不禁看的瞠目結舌,喃喃道:“這,這、這也行!”


    眼看著石郢與這怪物對著怪叫了一會,那旁邊一個怪物突然跳了出來,咕啊咕啊的和這中間的怪物似乎爭論起來,爭到激烈處,那怪物突然將中間的怪物一推,隻推得中間怪倒退了數步,那旁邊的怪物轉身望向石郢,“咕啊咕啊”的直叫了兩聲。


    石淩正摸不著頭腦,心中暗道:難道他失敗了?這可不能失敗!


    想完不禁憂心的望著前方,生怕有一絲變故,那將關乎他的生死。


    石郢“咕啊”了一聲,一躍而起,落下時,已站在那怪物的不遠處,那怪物“呱”的一聲長嘯,向石郢那邊衝了過去,手中已多了一柄綠色匕首,正是方才從那中間怪物手中搶奪而來的。


    石淩不禁為石郢捏了一把汗,若如石郢所說,這怪物刀槍不入,這匕首又鋒利無比,石郢該如何抵擋?


    這時候怪物已跑到石郢身前,一躍而起,那掌中匕首直劈而下,即便石郢是鋼鐵鑄成,恐怕也難以抵擋這一擊,但石郢怎會硬接這無解利器?隻見他閃身到一旁,手中散出一些濃密的灰塵,石淩知道,這便是他們攜帶的柴火灰燼。那怪物身上頓時由綠色變成了灰白色,眼中更是黏上一些,那怪物咕咕直叫換,待轉過身時,一隻眼閉上,流出濃濃的液體,甚是惡心,而另一隻眼變得通紅,身體也是劈裏啪啦一陣響,竟也狂暴化了。


    石郢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那怪物拿匕首的前肢,身子在地上轉了半圈,那笨重的怪物竟然站立不穩,跟著轉了半個圈,然後後肢離地,竟被那石郢甩到半空,隻轉了幾個圈,而後甩了出去,而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而石郢手上已多了一把綠匕首,正是從那怪物手中奪得,他隨手一甩,那匕首在空中發出“嘶嘶”響聲,而後直沒入那怪物的頭中,竟然穿身而過,那怪物從頭至尾,透出一個鮮紅的血洞,可憐那頭怪物還來不及叫喚,便已伏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咕呱…”四周所有的怪物,突然伏在地上,對著石郢,竟像是朝拜一般。


    “咕呱咕哇…”石郢叫道,


    一個怪物應聲而起,麻利的解開了綁住石淩身上的繩子。


    而那石淩,哪裏說得出話來?


    微風習習,此刻吹在臉上倒是舒服的很。


    人也隻有衣食無憂安全無患的情況下,才會細細的感受這溫暖的春風,生死攸關時,便是那厲風也是不在意的。


    此刻石淩能有心情感受微風,全因旁邊的石郢所贈,他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但後麵有緊跟著相送的怪物,他還是閉上了嘴,此時他手裏抱著那怪物們“進貢”的上等鹿肉,腰間別著怪物們贈送的鋒利匕首,前麵還有個怪物一搖一擺的帶路,這情景,當真是做夢也夢不到的,此刻他的心情,隻能用春風得意來形容了。


    石郢一路上嚴肅著臉,倒不說話,石淩也是知趣,並不問話,此刻能安全出去,別說閉上嘴巴,讓他爬著出去也是心甘情願的。


    離樹屋不過百餘米,那帶頭的怪物“咕咕”幾聲,示意到了。


    石郢“咕呱”幾聲,那些怪物便轉身回了去,石淩轉過頭望著那些怪物們走的看不見了,心裏的石頭才算緩緩落下。


    “舍不得走啦?”


    石郢的聲音傳來,石淩一愣,這家夥終於恢複了人聲。


    遠處,石衝等人早已迎過來。一夥人重聚,喜悅之情自是不說。


    “首領可當真是神人!”那虯髯大漢石坤抱拳道:“我等十多人眾前去佯攻,連那怪物的身都難以接近,首領一人到那怪物巢穴全身而退不說,還能救人,當真是神人,坤某服了!”


    “還有這呢!”石淩將大塊鹿肉往草地一扔,又摸到了那匕首,已有數位少年圍了上來,好奇欲觀,石淩卻舍不得,在那鹿肉上隻是一削,那鹿肉被齊齊的切開一麵,連那骨頭也切的光滑整齊,而石淩看上去並未使出多少氣力,眾人不禁嘖嘖稱奇,那石淩更是護的緊了。


    石郢道:“這匕首是那魚人族的性命法寶,從小自體內腺囊中孕育而出,到得成年方成型,而後又以特殊體液滋養,打磨數年,才能最終成器,是以這魚人每一個才配有一枚,失去匕首,這魚人便會漸漸死去,是以能弄到兩枚,已實屬不易。”


    眾人無不感歎,石華道:“為何失去匕首,這魚人便會死去?”


    石郢道:“華兄有所不知,這匕首本是這魚人的尺骨,一身精髓皆滋養於此,平日是很少拔出使用的,因為時間過長,這魚人便會快速衰老而死。”


    眾人都吃了一驚,石衝道:“那這匕首能否一直如此鋒利?”


    石郢道:“這匕首失去滋養,便會越用越鈍,最後也隻和凡器並無區別。”


    石郢這一說,石淩不禁大感失望,歎氣道:“原來是一件消耗品,我還當是什麽大寶貝,唉,真是可惜,可惜了。”


    石郢笑道:“這匕首正常情況下用個十年不成問題,何來可惜?”


    石淩剛想將匕首借與他人把玩,聽此一言,不禁又收了回去,那幾個少年不勝惱怒,罵道:“好一個小氣鬼,我等還不顧性命去救你,早知不理你便是。”


    石淩哈哈一笑道:“我就知你們會這麽說,這不,給你們帶了上等鹿肉,還不夠麽?再說,救我的可是郢兄,唉,你不知道我可是吃了好多苦,差點被那死魚人們給一刀刀切成碎片,我恨這刀入骨,得好好得使用它,消消這股戾氣。”


    這時石郢已將匕首拿了出來,眾人都擠到石衝身邊,一一端詳此刀,石郢走到石淩身旁,一臉微笑的瞧向他。


    “好吧好吧。”石淩翻了個白眼道:“郢爺,郢爺行了吧!不過我還真不懂,你咋會那魚語的?”


    石郢坐在石淩身旁,石衝石華石坤也圍了過來,這當中諸多蹊蹺之事,也是他們急於知道的。而其他人,有的早已餓了半日,都開始生火烤肉,有的人則拿著匕首處處比劃。


    石郢將發生的事情與眾人說了一遍。眾人都好奇石郢為何會魚人族語言,石郢神秘一笑道:“我有神明相助,可破譯靈智文明語言。”


    石華見石郢故作神秘,也不好多問,說道:“可這魚人族如此落後,怎能與靈智文明相提並論?”


    石郢搖搖頭道:“那我也不可知。”


    石衝道:“你都與那魚人說了什麽?他們便乖乖聽從於你。”


    石郢笑道:“首先我問你們,這兩日可見那監視球?”


    眾人左右望去,皆是震驚,石坤喃喃道:“想不到這兩日我等竟忘了這監視球,難道我們走錯了路?”


    石郢道:“你們且看天上。”


    眾人望去,隻見那半空中,離地麵數十米的地方,不是那監視球是什麽。


    石淩道:“這臭球怎得跑那麽高?”


    石郢道:“你今日在那祭壇上,是否看到過一個球體?”


    石淩回想一下,點點頭道:“確實,那魚人族的祭壇上吊著一個球體,對了!我當時見那球破爛不堪,現在想來,竟是監視球!”


    石郢點頭道:“正是,這魚人族能摧毀監視球,而不被懲罰,想來其中便有諸多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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