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別的瞳蠱相鬥?


    聽了黑宮洺所說,我震驚萬分,有些難以置信。


    黑宮洺則說在兩百多年前,六目和申屠家反目,差點把申屠家滅門,後來焦家傾力相助,高手盡出,再加上他和申屠家的人,才勉強壓住六目。


    而那一場大戰,申屠家和焦家都是損失慘重,參戰的高手死了十之三四。不過外人並不知道,當時六目也是受了不輕的傷,蟄伏了數年,才恢複過來。


    說到這裏,黑宮洺臉上露出一絲神秘之色:“其實當時我還隱瞞了一個秘密,申屠家的人都不知道,六目的傷比他們想的要嚴重許多。當時申屠家其實有機會徹底收服六目的,隻是他們以為六目還有餘力,所以便選擇和六目休戰。我雖然知道這個秘密,但我對申屠家並沒有什麽好感,所以他們不問,我也不會說出來。”


    說到這裏,他又是一陣大笑,可隨後,他臉上神秘之色卻變得更濃了,“沒過多久,我還意外發現另一個秘密,我發現那六目重傷之後,居然返老還童了,變成了一隻小小的蠱種。而且過了好幾年,它才成蠱,也終於恢複了原來的實力,甚至更勝一籌。”


    黑宮洺卻又問我,第一次見小青時什麽時候。在得知那是近十年前,他皺眉沉思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說他的推測成立的可能性更大了。


    他說要想讓九目重傷,除非能像兩百多前焦家和申屠家那樣合兩大家族之力才有可能。隻是十年前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那就剩下一個可能,就是九目遇到了和它一樣強大的另外的瞳妖。


    那會是誰?遊家的五目?我猜測道。


    反正應該不是烏家的二目,否則的話,在g處這麽長時間了,小青早就該跟烏家二目開撕了,或者說上次二目發現小青就是九目的時候,就應該趁機殺了小青了。


    黑宮洺則笑了笑,說道:“如果不是我一直在申屠家,否則我還真要懷疑是申屠家的六目和九目幹了一架。另外據我推測,也不應該是烏家的二目、煙家的三目和遊家的五目。因為那個時候它們一直呆在各家,都不會和你們焦家的九目見麵。”


    我不由驚訝和疑惑。怎麽好像他說的自相矛盾呢?


    “不會是那花帝吧?”我忍不住問道。


    黑宮洺愣了一下,似沒想到我會這麽問。可隨後他卻輕笑了一聲,說道:“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花帝雖然厲害,但我個人認為,他再厲害,實力也就和幾大瞳蠱差不多,否則的話,他也真的應該是神明一樣的存在,不可能還在我們這種俗世中爭名奪利。所以它要和九目相鬥,也應該是兩敗俱傷,但我覺得對於他來說,這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也不會這麽做。”


    那會是誰啊?好像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黑宮洺卻笑了笑,看著我,神色變得有些怪異:“東焦西遊,南烏北煙,中申屠,黑火不知何處去,這首歌謠你總該聽說過吧?”


    我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黑火不知何處去是什麽意思嗎?”黑宮洺卻又笑道。


    我不由一愣,想了想後,卻是忍不住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黑宮洺:“難道是……”


    黑宮洺則是點了點頭,一臉笑容:“不少人都以為這歌謠裏的黑火說的就是黑家,其實黑火指的是黑家和火家。當年那個火家,和黑家一樣,也是飛速崛起,又流星般墜落,而火家興衰的根源則是瞳妖四目。”


    黑宮洺說,火家崛起又覆滅,是百多年前的事,雖然離現在並不算久,但因為火家覆滅太快,當時就隻興盛了幾年時間,在蠱門中影響也是有限,所以到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


    而不像是五目,那五目滅了黑家之後,又去了遊家,遊家才因此興起。那四目覆滅了火家之後,便一直不見蹤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黑宮洺說,他推測當年重傷小青的可能就是那四目。不過他又說他也是推測而已,並無太確鑿的證據,甚至可以說隻有兩三成的把握。但他又說,就算不是四目,也應該是瞳妖一樣的強大存在,雖說到現在,他也沒見過有什麽東西比瞳妖還要厲害,但沒見過不代表沒有。而且在蠱門外,也有許多能人異士,也是非常的強大,並不比蠱門中的高手弱。


    我呆了片刻,而後轉頭看向小青,想從小青那裏得到答案。可小青卻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傳達出任何的情緒,好像有意屏蔽了和我之間的感應,這讓我無法通過它來判斷黑宮洺的推測有幾成的可能性。


    如果當年真是四目重傷了小青的話,那四目到底怎麽樣了?如果死了還好說,如果還活著的話,恐怕遲早還會再來找小青。不過不管怎樣,那四目和小青的實力應該也差不多,就算更強也是有限,雙方很大可能應該是兩敗俱傷吧。


    想到這,我又看了看小青,想讓小青變強的念頭也更加強烈了。


    現在我都有一種四麵受敵的感覺。申屠家不說了,遊家也不多說,上次其受到的打擊不小,一時半會也不敢對焦家怎樣,但是還有強大而神秘的花帝,還有那個什麽d處和張道人,現在又來一個四目,這形勢是越來越嚴峻了。


    黑宮洺卻好像看出了我的擔憂,勸解道:“小子,所謂車道山前必有路,有些事擔憂太多也沒用,未雨綢繆是有必要,但人力終究有限,不能強求事事周全,但求盡力而為。”


    黑宮洺的話雖然有些說教的意味,但我也覺得很有道理,與其擔憂太多,不如做好當下的事。


    我點了點頭,朝著他笑了笑。


    不過回過神來的我才發現,我們還站在g處的門口。


    黑宮洺好像也是才發現這個問題,仰頭大笑起來,然後朝我揮了揮手,帶頭向前行去:“走吧。”


    我忍不住懷疑,黑宮洺不會是想靠一雙腳走到申屠家。


    “咱們不用著急,就慢慢走吧,一路走去申屠家。”黑宮洺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大笑了幾聲道。不過很快,他的臉色便有些嚴肅,轉頭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奇怪,“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一起去申屠家嗎?”


    他這一問,我卻不由愣在了那裏,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當時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申屠家的時候,我也沒有多想,就點頭了。


    “一方麵自然是要帶你去看看熱鬧,因為以前就跟你說過,我走之前要去申屠家找申屠洪和六目好好打一架。”黑宮洺又笑了幾聲,隨即卻長長地歎了口氣:“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教一些東西給你。正所謂雁過留聲,人死留名,我半人半鬼活了這麽多年,也想自己所學能夠傳承下去。”


    我正錯愕間,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無比,問我道:“焦大,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我驚詫之餘,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解。我支吾了一會後,忍不住問道:“為什麽選我做你徒弟,你們黑家不是還有人嗎?”


    先前黑宮洺不惜與申屠洪兩敗俱傷,從申屠洪手下救下非親非故的我,還可以說因為有求於我焦家,想讓焦家幫襯照顧原冰原火父子倆。可現在焦家和申屠家已經重歸於好,原冰和原火則去了g處,而他剛才還說了,他此次是去和申屠家和解的,所以他也沒有什麽地方需要再借助焦家。


    “能教的我已經教給他們了,隻是我真正的本事他們學不了,他們還不足以真正繼承我的衣缽,而你則是這世上最適合的人。”黑宮洺卻笑了笑,說道。


    我愣愣地看著黑宮洺:“因為我是半靈體嗎?”


    黑宮洺點了點頭,隨後卻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來:“當然,說得好聽一點,也是因為我和你一見如故,可能也因為你是半靈體的緣故吧。另外我說過,我不想讓你變成和我一樣,聽說現在蠱門中人都已經知道你是半靈體了。”


    我低下頭,沉默著,心中百感交集。


    黑宮洺則停下腳步,又一臉嚴肅,一字一句地問道:“焦大,你願意做我弟子,繼承我衣缽嗎?”


    我也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黑宮洺,而後點了點頭。


    “那就跪下磕頭吧。”黑宮洺說道。


    我朝他跪了下去,磕了個頭,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師父。”


    “好,起來罷!”黑宮洺笑了幾聲,說道,聲音卻是有些顫抖,“我黑宮洺做人數十載,做鬼數百年,現在也算了無遺憾了。”


    我抬起頭,卻發現,他的眼角竟是閃著淚光。


    隨後,他卻仰起頭,長嘯出聲,壯懷激烈,先前神色中隱隱帶著的一絲鬱鬱之氣已是一掃而空。


    嘯聲將歇,他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盡顯豪邁之意,眼裏淚水卻滾滾而落。


    “好徒弟,咱們走!”他邁開腳步,大步向前。


    他那笑聲還在山巒間回蕩,驚起飛鳥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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