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和曹淑慧並不知道劉飛和曹晉陽兩人商量謀劃的這些事情。因為此時此刻,他的一顆心全都牽掛在了兒子柳浩天的身上。


    窗外,大雪紛飛,狂風怒吼,深冬的夜色中,平時能夠射出幾十米遠的遠光燈燈光在風雪的裹挾下,頂多也就是十多米的距離。即便是有霧燈的輔助,效果也不是很好。好在這條高公路上隻有柳擎宇他們這麽一輛汽車,倒是不需要一直開著近光燈。


    也就是李闖架勢技術過硬,一直可以在這種大雪天保持著比較高的度行駛,如果換一個人也不敢開這麽快。


    畢竟,此刻的柳擎宇和曹淑慧兩人心急如焚,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相互鼓勵著彼此。


    如果從天上看,整個汽車就猶如一條深夜中的幽靈,在一條白色的絲帶上飛快的行駛著,不斷向前……向前……


    此時此刻,在郝仁榮家別墅內。


    柳浩天雖然拚命的奔跑、躲避,但畢竟隻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最終還是被郝仁榮夫妻兩人聯手給抓住了,郝仁榮抱起柳浩天衝著台下充滿歉意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犬子實在是太頑皮了,讓大家見笑了,大家先吃著喝著,我們夫妻倆過去哄哄小家夥,過一會兒再過來向大家賠罪。”


    說著,郝仁榮便抱起小浩天走下主席台穿過大廳來到二樓,進了一個房間關好房門之後,郝仁榮狠狠的把柳浩天一下子丟到大床上,把柳浩天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冒。


    此刻,在如此狹小的空間,柳浩天就算是想要跑都跑不了了。


    鄭瑩瑩咬牙切齒的走到柳浩天的身前,伸手抓住柳浩天的小胳膊怒聲說道:“小兔崽子,你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你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次宴會上會好好的配合我們,你小兔崽子這麽小竟然如此狡猾,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柳浩天被鄭瑩瑩抓的手臂生疼,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一雙小眼睛中同樣充滿了怒火說道:“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親爸親媽,我憑什麽要和你們一起過,我要找我的爸爸媽媽,他們從來沒有打過我罵過我,你們根本就不疼愛我,就知道嚇唬我。我爸爸早就跟我說過了,人早晚都會死的,但是有些原則是必須要堅持的,如果一個人連最基本的原則都沒有了,活著也就沒有意義了。”


    小家夥雖然年紀小,但是急性不錯,柳擎宇和曹淑慧平時聊天的時候以及教育柳浩天時候所說的話,很多他都記住了,此刻突然說出來,反而讓鄭瑩瑩有些呆住了。


    鄭瑩瑩有些氣惱卻又有些詫異的看著小浩天用一種奶聲奶氣的語氣說出來那麽有哲理和深度的話,心中徹底震驚了:“這小家夥的親爸親媽到底是誰啊?對這小家夥的教育也太誇張了吧?才這麽小就告訴他什麽原則不原則的,竟然還和生死扯到了一起?”


    這時,郝仁榮冷冷的看著柳浩天,眉頭緊鎖,大腦在飛快的轉動著,因為此刻,郝仁榮的腦海中始終不斷的回旋著剛才柳擎宇在主席台上所說的那番話:“我爸爸是柳擎宇,我媽媽是曹淑慧,我爺爺是劉飛……柳擎宇、曹淑慧、劉飛,這一個個都是一個聽起來比較熟悉的名字,這些人到底是誰呢?為什麽小家夥說劉飛上班的地方有警衛持槍站崗呢?”


    突然,郝仁榮眼神狠狠的收縮起來,雙腿都顫抖起來,臉色白,嘴唇青,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勤政殿的那位劉飛呢?會不會是天都市的那個柳擎宇呢?如果這個孩子真是柳擎宇的兒子劉飛的孫子的話,那麽今天這個事情麻煩可就大了。人家是什麽人啊?僅僅是柳擎宇都是副省級的幹部啊?自己竟然從人販子手下買下了柳擎宇的親兒子來冒充自己的兒子,一旦被對方給知道了,對方能放過自己嗎?”


    這時,郝仁榮又想起了今天來參加這次晚宴的人還是很多的,而且人員也比較複雜,既有商場上的人,還有官場上的人,甚至還有一些來自各個大學的教授和專家,這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啊?


    如果這些人其中有一個把今天現場的信息泄露出去,傳到劉飛和柳擎宇的耳朵中,就憑自己一個小小的副廳級幹部,肯定會被對方記恨在心狠狠的報複啊。


    也許自己在秦西省尤其是在梁州市還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但是放在人家劉飛和柳擎宇的麵前,自己就是一個渣啊。


    害怕了!郝仁榮真的害怕了,後脊背上冷汗刷刷的往外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看到老公突然之間變了一個樣子,鄭瑩瑩有些疑惑的看向郝仁榮問道:“老郝啊,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郝仁榮沒有回答鄭瑩瑩,而是看向柳浩天說道:“小家夥,你爸現在在哪裏工作?”


    柳浩天想都沒想便說道:“在天都市啊,好像是什麽市委書記,這些我也不太懂。”


    聽到這裏,郝仁榮嚇得渾身都顫抖起來,顫抖著聲音又問了一句:“那你爺爺呢?在哪裏工作?”


    “在燕京市啊,就是那個中南海裏麵。”小浩天想都沒想的說道。


    這一下,鄭瑩瑩嚇得差點沒有尿了褲子,她也害怕了。


    鄭瑩瑩看向郝仁榮說道:“老公,這次我們真的麻煩大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我估計被這小兔崽子今天晚上這麽一鬧,很有可能今天的消息會傳到柳擎宇的耳朵中,如果等他們找上門來的話恐怕就麻煩大了。雖然我們有各種各樣真的不能在真的出生證明,但是隻要柳擎宇提出dna比對,那麽一切就都會真相大白的,到時候我們都麻煩了。”


    郝仁榮輕輕點點頭,目光看了一眼柳浩天,又看了看外麵正在逐漸變大的雪花,咬著牙說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為了自保,我們隻能下狠心了!”說著,目光又飄向了柳浩天的方向。


    鄭瑩瑩立刻會意,說道:“你的意思是把這個小家夥給做掉?那萬一要是柳擎宇他們過來向我們要孩子我們怎麽交代?”


    郝仁榮道:“我們隻需要趕在整個事情被曝光之前,先將這個小家夥弄死,然後然後讓他徹底銷聲匿跡,到時候我們隨隨便便編一個合理的理由,就說小家夥失蹤了,自己跑出去了,我們也找不到了,到時候就讓柳擎宇滿世界去找吧,反正是死無對證,到那個時候,就算他們明知道柳浩天在我們手中,他們也沒有什麽辦法。”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擔心劉飛可能會從官場層麵對你出手,畢竟,以他的身份,真想出手對付你的話,你恐怕很難逃脫啊?”鄭瑩瑩充滿擔心的說道。


    其實鄭瑩瑩的潛台詞是郝仁榮是個貪官,如果劉飛要出手對付他,抓他粑粑還是比較容易的。


    郝仁榮自然明白鄭瑩瑩的意思,苦笑著說道:“你說得也是啊,如果劉飛和柳擎宇知道我們弄丟甚至弄死了他的兒子,肯定會報複我們的,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僅僅是我將來要坐牢,你也難逃法網啊。”


    說道此處,郝仁榮突然握緊雙拳咬著牙說道:“這樣吧,咱們今天晚上就帶著這個小家夥帶著錢連夜潛逃,先到鄉下找個地方避避風,躲上一兩年,等風頭過去了,咱們在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是否回來。”


    鄭瑩瑩慘笑著點點頭:“好吧,現在看來,我們也隻能如此了。正好我們一直放在地下車庫裏的那輛房車終於可以派上用途了,老郝啊,你是不是早就準備著這一天呢?”


    郝仁榮苦笑道:“沒有辦法啊,我前麵三任交通廳廳長全都因為貪汙受賄被雙規了,很多副廳長也都沒有跑了,我能不提前做好準備嗎?現在國家對貪官外逃管的那麽嚴,我們外逃的管道越來越少了,尤其是今天晚上風雪交加,飛機甚至是高鐵都有可能會停運,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是連夜自己開車逃跑吧。”


    鄭瑩瑩歎息一聲道:“當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啊,誰能夠想到,我們不過是買了一個被人販子拐騙的孩子而已,卻引來了這麽大的麻煩,其實,如果我們買的不是這個孩子的話,也許我們的命運會完全不同的。”


    隨後,兩人一邊交流著,一邊收拾東西,最後,把柳浩天手腳捆綁起來,把他的嘴上貼上了膠布,然後塞進了一個行李箱內,兩人直接從臥室內乘坐直達電梯來到了地下車庫。


    這個臥室內的電梯也是他們當初為了應急逃跑方便專門設計的,此刻,終於派上了用途。


    在房車內,兩人這些年來貪汙受賄所撈取的大部分現金全都十分隱蔽的藏在車內,而汽車的玻璃也早就被他們換成了防彈玻璃,一般人要想砸碎玻璃進入汽車內是基本不可能的。


    在臨行之前,郝仁榮還專門給主持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主持人他們兩人要稍微準備一下後麵的事情,讓主持人先操持大家喝酒吃飯,他們過段時間才能過來。


    打完這個電話之後,又郝仁榮開上汽車直接從地下車庫出口駛入風雪交加的茫茫黑夜之中。


    車上,鄭瑩瑩道:“老公,小兔崽子怎麽處理?”


    郝仁榮雙眼中寒光閃爍:“把他拉到黃河邊上,弄個冰窟窿丟進去,神不知鬼不覺,柳擎宇他們要想找到小家夥的屍體難比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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