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皺眉沉思之時,江深在旁邊說的:“柳檢,現在,整個輿論界氛圍很是詭異,孫清成自殺之事的的的確確引起了全國範圍內媒體的廣泛關注,不過從外省的輿論來看,對於孫清成自殺以及他所留遺書的觀點分為兩個陣營,一個是挺柳派,這些人認為孫清成肯定是有問題的,他的自殺應該是為了丟卒保車,故意臨死之前潑您一身髒水;


    還有一派是貶柳派,他們認為孫清成的死您和咱們反貪局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認為孫清成是被您給逼死的。 還認為,孫清成那種充滿善心的官員根本不可能是貪官。更何況,人家還把所有的銀行賬戶都擺出來了。”


    聽江深說道這裏,柳擎宇笑著問道:“聽你的意思,咱們省內的輿論氣氛和省外的氣氛不同?”


    江深點點頭:“是啊,省外即便是有一派輿論占據上風,但至少是兩種輿論風潮都是存在的,頂多就是誰的聲音更大一些而已。但是在咱們天都省,卻詭異的出現了一邊倒的輿論趨勢,幾乎大部分媒體都在或明或暗的支持孫清成,對您和反貪局的工作提出了質疑,對於反貪局的工作流程提出了質疑。柳檢,我認為,省內應該是有人專門針對您在幕後操控了整個輿論。咱們必須要做出反擊才行,否則的話,咱們反貪局的威信將會掃地。”


    柳擎宇聞言略微沉吟片刻,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反擊?我們為什麽要反擊?你認為,我們所做的哪一件事存在流程上的錯誤?”


    江深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有,絕對沒有。”


    對於這一點,江深十分篤定,因為很多事情他都親自經手和參與過的,包括對孫清成的立案偵查,對馮正泰和蘇莎莎的拘傳和逮捕,每一個流程都是無可挑剔的,都完全是按照法律法規的規定在進行操作的。


    柳擎宇笑道:“那不就得了,既然我們沒有任何錯誤,為什麽要進行反擊呢?那樣豈不是正好中了對方的下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幕後策劃者正在等待我們的反擊呢,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更大範圍的動輿論對我們的反擊言論進行攻擊,甚至攻擊我們不尊重死者,讓已經用死亡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孫清成死不瞑目。”


    江深立刻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會吧?他們這樣說的話根本就是無理攪三分啊?根本就是強詞奪理啊?”


    柳擎宇笑道:“既然他們可以操控天都省輿論,為什麽不可以強詞奪理呢?”


    江深頓時無語,他突然現,自己有些忽略了那些幕後操控者臉皮的厚度。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也許他們根本不在乎別人是怎麽說的,因為他們可以操控別人怎麽說。如此一來,不管柳擎宇和反貪局方麵如何解釋,都未必被對方所承認,因為他們不需要承認。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就任由他們這些人鼓動輿論肆意抹黑?”江深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柳擎宇微微一笑:“折騰吧,讓他們這些人隨便去折騰吧。我們現在隻需要默默的等待著,觀望著就可以了,我相信,他們把輿論炒作起來的目的應該遠遠不是操控輿論那麽簡單,他們的最終目的其實應該是我柳擎宇。那我們就等著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好了。”


    說道這裏,柳擎宇的嘴角上浮現一抹嘲諷的微笑。


    對於柳擎宇而言,從進入官場那一天到現在,他經曆了太多的鬥爭,見過了太多陰謀和陽謀,所以現在柳擎宇再做事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七八年前剛剛進入官場之時那麽鋒芒畢露,分寸必爭。


    現在的柳擎宇已經具備了相當程度的大將風度。麵對對手的陰謀詭計或者陽謀算計,柳擎宇都可以泰然處之,很多事情,往往隻需要一打眼,便看出對方整個算計的核心所在,明白自己的應對之道。甚至很多時候,柳擎宇往往不需要仔細思考,隻需要憑著感覺就可以做出最正確的應對措施。


    當然了,以柳擎宇的做事風格,哪怕是再簡單的事情,他都會認真思考的。因為他始終相信,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人,不管站在什麽位置,都必須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勤勤懇懇。


    偵查二處的很多人在回去之後看完孫清成自殺事件的相關報道之後,全都氣得暴跳如雷,紛紛給柳擎宇打電話或者直接找到柳擎宇向柳擎宇表示強烈的不滿,希望柳擎宇或者反貪局方麵出麵對謠言進行解釋和回擊。


    然而,柳擎宇回答他們的隻有一句話:“不要著急,等一等,看一看再說。”


    懾於柳擎宇的威嚴,眾人並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大家對於柳擎宇的態度還是持有不同意見。


    對此,柳擎宇也沒有去深入解釋,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方的真實目的,所以,他需要等到對方圖窮匕見的那一天,他需要等到對方的殺手鐧真正拿出來的那一刻,他才會真正的出手。


    高手過招,真正的高手往往不會輕易亮劍,但是,一旦亮劍,必定就是對手的死期。


    因為柳擎宇和反貪局方麵的沉默,天都省的輿論在一隻無形大手的撥弄之下,正在向著對柳擎宇、對反貪局越來越不利的方向展著。


    然而,自始至終,柳擎宇和反貪局方麵都沒有親自出麵辟謠,更沒有解釋過一句話。這讓很多媒體對此十分不滿,而那些想要到反貪局方麵采訪柳擎宇或者偵查二處負責人的記者們都吃了閉門羹,沒有任何人出麵回應。


    這天晚上,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柳擎宇正在辦公室內加班研究著孫清成案件的後續案情,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電話號碼,柳擎宇立刻接通了電話,十分恭敬的說道:“曾書記您好,這麽晚了您還沒睡啊?”


    曾國海笑道:“柳擎宇啊,你小子這是啥意思啊?我聽說你現在可還是在辦公室加班呢,你認為我這個省委書記就那麽不敬業,這麽早就睡覺了不成?”


    柳擎宇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可不敢那麽想。”


    曾國海笑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柳擎宇啊,你可知道,現在圍繞孫清成的死,我們整個天都省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對於這件事情,難道你和反貪局方麵打算一直沉默下嗎?”


    柳擎宇聞言笑了:“曾書記,您的這個問題我已經聽了不下2o次了。”


    曾國海笑道:“之前恐怕你沒有給出答案吧?怎麽,難道我這裏,你也不打算給出答案嗎?”


    柳擎宇連忙說道:“那怎麽可能呢,別人那邊我不能給出答案,您這邊必須要給出答案,因為我還需要您來支持我呢,曾書記,我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我知道,您肯定會支持我的……”


    隨後,柳擎宇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曾國海聞言不由得苦笑道:“柳擎宇啊柳擎宇,你小子就是一個比老狐狸還要狡猾的小狐狸,原來你小子把我都給算計進去了,你難道就不怕我不管你死活啊?”


    柳擎宇立刻一個馬屁拍了過去:“那怎麽可能呢,曾書記,我可是知道的,您可是一心為國為民啊,隻有像您這種心胸寬廣之人才能明白我的苦衷和想法,所以,我相信,您肯定願意為我這個把您視為偶像的小同誌提供庇護的。”


    這個馬屁拍出來,曾國海感覺到心裏那叫一個舒服。


    對於別人拍馬屁,曾國海非常討厭,因為那些人拍馬屁的意圖太過於明顯了,最為關鍵的是,那些拍馬屁的人和他的身份要麽相差較多,要麽就是有求於他。


    而柳擎宇卻不一樣,柳擎宇雖然級別比曾國海差了不少,但是在曾國海心中,柳擎宇和他之間是擺在同等地位的,甚至他對於自己和柳擎宇之間的關係定位是盟友關係,柳擎宇的存在能夠大大牽扯趙家的注意力和精力,從而減輕他在省委層麵所受到的壓力,甚至柳擎宇還能夠幫助他在很多地方破局。


    尤其是柳擎宇旗下反貪局偵查一處在武平市最近的所作所為,讓曾國海十分滿意。


    其實,他上任之後,就對於武平市那邊的**問題十分頭疼,一直想要進行整頓,但是當時朱小勇是反貪局局長,而胡益華則采取了韜光養晦的策略,所以,反貪局雖然存在,但是卻不能為他所用,雖然他多次開會要求反貪局方麵加大對武平市的關注力度,但實際上,朱小勇采取的是陽奉陰違的策略,這讓他憤怒卻又無奈。


    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但是,柳擎宇上任之後,卻徹底激活了反貪局整個棋局,甚至激活了整個天都省的局勢,讓他這位省委一把手得以在一定程度上放開手腳去做事,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處處束手束腳的了。


    所以,曾國海聽到柳擎宇對自己拍馬屁,心中自然十分舒服,十分享受。


    當然了,這種感覺也隻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他也明白,以柳擎宇這種層次的人,自然是不會真心實意的拍自己馬屁的,他之所以這樣說,隻是為了表達和釋放他的善意而已,隻是柳擎宇對自己真心欽佩的一種別樣表達方式。


    曾國海相信,恐怕就算趙棟材求著柳擎宇去拍馬屁柳擎宇都不會去的。因為柳擎宇根本看不起趙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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