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從常委會一開始就看出來了,如果按照這次常委會的節奏走下去,如果自己什麽都不說的話,那麽周君豪與何宇翔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的髒水全都潑在自己的頭上,讓自己去承擔這次被省委通報批評的責任與後果,而且從張順成的表現來看,雖然他沒有直接把矛頭指向自己,但是很顯然,他既然提出來了,就絕對不可能也不願意去承擔責任,所以,對於周君豪何宇翔他們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的行為,他很有可能會像上次常委會一樣,繼續保持沉默的態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自己就很難鬥得過周君豪,所以,他必須要反擊。


    所以,柳擎宇徹底爆了,這一刻,他也豁出去了,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次不豁出去,以後想要豁出去都沒有機會了。


    柳擎宇說完,整個常委會上一片沉默。


    誰也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會猶如火山一般徹底爆了,而且還爆了粗口。


    要知道,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大家之間的鬥爭往往是風輕雲淡,陰招來,陰招去,表麵上卻總是要維持一個貌似團結友善的關係,哪怕是馬上就要背後捅刀子了,當麵的時候也依然要笑眯眯的。


    這就是大家所謂的城府。


    但是柳擎宇的突然爆徹底打破了這個潛規則。


    有什麽話,柳擎宇直接擺到了當麵上,甚至柳擎宇也直接把自己的底牌直接擺在了當麵,如果你們要想把我當成替死鬼的話,那麽我就說把整個事情的詳細經過上報省委,反正柳擎宇手中的證據足夠充分,足以證明柳擎宇在整個事情爆之前,早就有心要整頓青春街,而恰恰是因為周君豪等人的阻撓才導致柳擎宇的行動被迫撤銷的。


    此時此刻,周君豪和何宇翔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他們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有如此激烈的反應,而且還打算把事情的經過上報省委,這是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因為柳擎宇一旦把這件事情上報省委,那麽作為在上次常委會上阻止柳擎宇對青春街采取行動的兩人來說,他們可是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的。


    所以,這個時候,周君豪和何宇翔兩人心中都微微多了幾分憂慮之色,周君豪隻能把目光看向了市委書記張順成,目光中多了幾分求救之意。


    他們知道,隻要張順成一出門,和稀泥是肯定的了,但是,自己要想把整個事情的責任栽贓陷害給柳擎宇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但是,柳擎宇既然擺出了這副搏命的架勢,他們可不願意和柳擎宇兩敗俱傷,反正就算是柳擎宇不當替罪羊,大不了也就是嵐山市所有市委常委們共同承擔省委通報批評的責任。


    張順成看到周君豪的求援目光,表麵上表情平靜,實際上,他心中卻是笑開了一朵花。


    張順成心中暗道:“看來,平時沒事的時候,讓柳擎宇與周君豪陣營之間多鬥爭鬥爭倒也不是什麽壞事嘛,他們兩人之間鬥爭得越厲害,矛盾衝突越激烈,到了關鍵時刻,要想順利收場的話,都少不了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居中協調,這種情況下,總是有一方要買自己的帳的,而要買自己的帳,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他們之間鬥爭的次數越多,自己協調的次數越多,他們雙方欠自己的人情也就越多,而那個時候,自己的存在就越顯得尤為重要,而自己的位置就越穩固,而自己也可以借此機會,逐漸擺脫與周君豪之間的內部鬥爭,從而可以以一種然的姿態逐漸成為整個嵐山市大局的掌控者,讓市委書記這個一把手的地位越來越穩固,而到那個時候,周君豪要想再次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話,基本上沒有那個可能了。


    而且從現在周君豪與柳擎宇之間的矛盾衝突來看,兩人之間的矛盾衝突已經相當激烈了,根本無法正常化解了,所以,今後,周君豪與柳擎宇之間的鬥爭是不可能停止了,而這也恰恰是他所最希望看到的,當然了,身為市委書記,他還是要為嵐山市大局的和諧穩定著想的,他是絕對不可能讓柳擎宇真的雨周君豪之間鬥得兩敗俱傷,那樣的話,一旦省委追究起來,自己這個一把手也要背上一定的責任。


    什麽叫一把手,一把手就是要充分統攬全局,維護整個班子的團結穩定。


    所以,看到周君豪那求救的目光,張順成看向柳擎宇聲音溫和的說道:“柳擎宇同誌啊,你不要激動,不要衝動,你可能誤解周君豪同誌和何宇翔同誌的意思了,他們隻是在責備你這一次在與省廳聯合行動之前事先並沒有通知咱們嵐山市市委班子而已,他們並沒有把這次省委通報批評的責任全都推給你的意思,而且這件事情,也不可能有任何人會成為替罪羊,省委通報批評的是我們嵐山市市委,而不是單獨的某個人,所以,這一點上你不要想得太多。”


    說道這裏,張順成看向周君豪與何宇翔說道:“周君豪、何宇翔二位同誌,我說的對不對。”


    周君豪和何宇翔雖然心中充滿了不甘,但是在柳擎宇拚死相搏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和柳擎宇真正相搏,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是的。”


    張順成這才再次看向柳擎宇說道:“柳擎宇同誌,你看到了吧,周君豪同誌與何宇翔同誌都表態了,所以,這件事情我看就這樣過去了,不過呢,柳擎宇同誌啊,我也得提醒你一下,今後要是你們公安係統有什麽重要行動的話,最好還是先提前和市委溝通一下為好,讓市委有個心理準備,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看到張順成和稀泥了,柳擎宇也就順坡下驢了:“嗯,張書記,如果是平時,有什麽事情我肯定都是要向市委進行匯報的,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這次是省廳那邊再三強調任何人不允許向外界傳遞信息的,而且這次行動是由省公安廳的盧廳長親自指揮的,就連其他很多副廳長對於這次的行動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敢違反組織紀律不是。”


    張順成聽柳擎宇這樣說,也不能多說什麽,畢竟對於官場上的人而言,組織紀律是非常重要的。


    其實,柳擎宇之所以要順坡下驢,也是不得已,畢竟,雖然他嘴裏說要把整個事情的過程匯報給省委,與周君豪拚個兩敗俱傷,但那並不是他的真實意圖,因為柳擎宇非常清楚,在任何地方混,對於某些潛規則還是要遵守的,就像是這次周君豪等人否定青春街柳擎宇部署警力的事情,其實就算是柳擎宇不向上匯報,上麵也會知道的,但是隻要柳擎宇不匯報,上麵一般是不會直接追究周君豪這個責任的,但是,如果柳擎宇要真是匯報了,那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雖然周君豪會受到一些處分或者批評,但是,他的位置卻並不會動搖,而一旦到那個時候,自己今後在嵐山市要想立足恐怕就難了。


    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和一個總是打小報告的人為伍的,別人與你相處的時候就要多長幾個心眼,多防備你一些,以免被你打了小報告,這樣一來,自己在嵐山市的工作可就不好展開了,而且自己雖然主管政法係統,但是畢竟與其他單位還是有很多交集的,事情如果弄得太僵的話,很多事情自己也不好辦。


    所以,柳擎宇毫不猶豫的把事情擺在了桌麵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自己的底牌掀出來,他就是要造成一種自己要是被逼得沒有活路的話,那就隻能采取這種兩敗俱傷的手段,如果對方不是緊逼著自己不放的話,那麽自己這張牌也是不會打出去的,如此一來,在別人看來,自己就處於弱者地位,而主動權其實是在周君豪的手中。


    這一招叫示敵以弱,但在示敵以弱的同時,卻又達到了自己的戰略目的,那就是逼得周君豪與何宇翔不敢把髒水潑到自己的頭上,這樣一來,就算是張順成與周君豪都有讓自己承擔責任的心思,他們最終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最終張順成隻能出來和稀泥。


    如此一來,自己既沒有承擔不應該讓自己承擔的責任,又實實在在的在常委會中達到了立威的目的,對其他人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使得其他人今後不敢輕易的把自己當成替罪羊,張順成也不行。


    再加上柳擎宇這麽一解釋,不管是張順成也好,自己也好,大家裏子麵子都有了,這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聽完柳擎宇這番話之後,張順成心中暗暗驚歎不已,對於柳擎宇的這些心思,他這個老狐狸又怎麽可能想不明白呢,不僅他想的明白,就連周君豪也看得明白,但是卻偏偏一點脾氣都沒有。


    因為柳擎宇玩得這是實實在在的陽謀,所有的一切都是擺在明麵上的,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是,你卻不得不按照柳擎宇所設定的套路去演戲。


    這就是陽謀之威。


    不過柳擎宇雖然達到了第一個目的,但是心中卻依然充滿了警惕,因為他記得清楚,張順成在會議剛開始的時候可是提到了,今天的會議要討論三個議題,這第一個議題就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恐怕後麵兩個議題很有可能還是和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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