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蔡寶山出麵為兩人求情,柳擎宇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從蔡寶山的表情和語言他可以猜得出來,恐怕易成傑和鄒立文全都是蔡寶山的人,弄明白了這一點,柳擎宇心中就更加有譜了。


    柳擎宇目光冷冷的落在蔡寶山的臉上,沉聲說道:“蔡寶山同誌,我想要問問你,是不是曾經立下過功勞的同誌如果犯了嚴重錯誤就可以不接受處理了,是不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蔡寶山聞言頓時啞巴了,卻又立刻直起脖子說道:“柳局長,理論上肯定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但是,有些時候,還是要參考現實情況的,法律無情人有情,我們應該……”


    蔡寶山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柳擎宇直接揮了揮手給製止了:“好了,隻要你承認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就好,姑且不論易成傑和鄒立文曾經立下過什麽功勞,僅僅就他們兩人這次所犯下的錯誤而言,我隻問你一句話,給他們一個行政記大過處分是否過分,應該不應該。”


    “柳局長,你這樣說是不合適的……”


    “沒有什麽不合適,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句話是不設任何前提條件的,身為一名黨員幹部,立了功就應該受到獎勵,這是他的權力,我相信,就算是這兩位同誌以前立下過功勞,但肯定也應該受到過相應的獎勵,包括提拔等等,這是他們應該享受的,但是,現在,他們犯了錯誤,就應該受到處分,絕對不能因為他們曾經立下過功勞就可以免除處分,就像有些貪官,他們也曾經為當地的展做出過貢獻,但是我們能夠因此就不雙規他們嗎,不能,因為做出貢獻,那是他們的義務,是因為他們享受著別人所不具有的權力,是因為他們是黨員幹部。


    而遵紀守法也是他們的義務,如果他們隻知道享受權力而不遵守義務,那麽他們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法律的尊嚴是不容侵犯的,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絕對不是一紙空文,我們國家現在正在全麵依法治國,全麵從嚴治黨,這就要求我們必須要堅持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條基本底線,必須要從嚴對待每位黨員幹部,如果誰在其位不謀其政,那麽該處理的時候,我們絕對不能手軟,而從今天往後,對於類似的事情,我們嵐山市都將會采取這樣的態度,對任何犯了錯誤的人,我們都絕對不會模糊處理。”


    說道這裏,柳擎宇冷冷掃視一眼眾人:“各位,對於我的這個提議大家有什麽不同意見嗎。”


    現場頓時一片沉默,當柳擎宇拿出了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個條文的時候,誰也不敢也沒有任何理由去為易成傑和鄒立文進行開脫了。


    因為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這是憲法的基本原則。


    柳擎宇這次玩的是純正的陽謀,是光明正大的手段,這讓一切本可以在陽光之下隱藏運行的潛規則全部化為虛無和泡影,潛規則隻有在大家全都默認的情況下才會起到製約作用,而現在,柳擎宇運用法律的手段來維護法律的尊嚴,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人敢進行叫板,更何況柳擎宇還有著一個市委常委的身份呢。


    此時此刻,易成傑的臉色顯得異常陰沉,他已經看出來了,就算是蔡寶山為自己求情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因為柳擎宇這個市局一把手的強烈堅持,在法律麵前,在柳擎宇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他們嵐山市眾人所達成的潛規則的情況下,自己成為了犧牲品。


    這是他的悲哀,也是一種必然。


    易成傑心中暗暗惱火,卻又無能無力、無可奈何,因為他隻是一枚小卒子,他隻能依附在蔡寶山的這顆大樹上才能活得好一些,以前這些年來他風光無限,但是從今以後,他隻能熄滅一切宏圖壯壯,戰戰兢兢的在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上勉強幹著,沒準啥時候他自己就被柳擎宇給一腳踢走了。


    易成傑真的有些後悔之前為什麽非得要跟柳擎宇作對了,否則的話,哪怕自己低調一點,明著依附柳擎宇,暗中向蔡寶山提供信息,這樣也不會有如今這種惡果了。


    失算了,真的失算了,本來以為柳擎宇這個局長比較年輕,蔡寶山可以輕輕鬆鬆的像對待以前的那些局長一樣把柳擎宇給拿下,讓柳擎宇成為傀儡,卻沒有想到,柳擎宇這個家夥不僅有著一個常委的身份,而且做起事情來竟然如此狡詐。


    易成傑的眼神變得黯淡無比,表情也有些垂頭喪氣,低著頭一言不。


    這時,柳擎宇掃視一眼眾人說道:“好,既然大家沒有什麽不同意見,那麽針對易成傑同誌的處理結果就這麽定了,接下來,我們重新轉入正題,討論一下關於我們嵐山市公安局內部進行大整頓的事情。”


    說道此處,柳擎宇臉色顯得十分凝重,語氣也加重了幾分:“根據我最近這段時間的了解和調研,我認為我們嵐山市公安局在內部管理上存在著諸多的問題,這些問題既有曆史原因,也有我們自身管理的不足,所以,我決定針對我們嵐山市公安局內部的問題,采取三步走的整頓措施,每一步又分為幾個不同的階段,接下來,我們進行第一步第一階段的整頓工作,,立刻解除除了交通輔警以外的公安局內所有涉及執法行為的外聘人員。”


    柳擎宇說完之後,目光看向蔡寶山:“蔡寶山同誌,對於這個問題,你有什麽異議嗎。”


    既然知道蔡寶山是嵐山市公安局內部的座山雕,柳擎宇幹脆也就不拿別人開刀,直接把矛頭指向了蔡寶山,他相信,隻要搞定了蔡寶山,其他人都不是問題。


    蔡寶山皺著眉頭說道:“柳局長,說實在的,你所說的這個問題我們市局上上下下早就清楚,也知道這些外聘執法人員隊伍參差不齊,也經常會惹禍,而且聘用外部力量來進行執法也不符合省裏的相關規定,但問題在於,我們嵐山市的情況比較特殊,別的不說,僅僅是我們嵐山市那彪悍的民風,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應付得了的,再加上由於我們市局有編製上的限製,那些有限的編製導致我們的執法力量嚴重不足,為了更好的執法,為了更大程度上保證我們嵐山市老百姓有一個好的社會治安環境,我們不得不外聘人員進行執法。


    當然了,我們市局所麵臨的經費困局也是我們外聘執法人員的一個重要原因,由於我們市局經費的嚴重不足,隻能通過這種自給自足的方式來補充經費,如果你真的要全麵清理外聘人員的話,我就想問你一句話,我們嵐山市公安局的辦公室經費的巨大缺口怎麽辦,誰來負責。”


    蔡寶山說完,副局長沈吉昌看向柳擎宇說道:“柳局長,以前的時候,我們市局的辦案經費主要是由蔡局長負責綜合籌措的,之前雖然我們警方不足,但是由於蔡局長辛苦付出,再加上外聘人員的努力,我們市局的經費一直都處於將將夠用的狀態,如果一旦清除了這些外聘人員,那麽我們嵐山市公安局就將會直接麵對經費不足、甚至無法正常運轉的狀態,這樣一來,我們不僅無法對我們嵐山市市委市政府交代,也更無法向我們嵐山市數百萬的老百姓交代。”


    沈吉昌說完,現場很多委員們臉上全都露出了曖昧之色。


    很顯然,現在所有人全都聽出來了,沈吉昌這是在利用經費的問題向柳擎宇施加巨大的壓力,要知道,以前的時候,蔡寶山負責解決局裏的經費問題,他在任的時候,別管出現了什麽問題,別管有沒有外聘人員,但是,嵐山市市局的經費始終能夠確保夠用了,如果要是因為柳擎宇非得清除外聘人員的原因,而導致市局的經費嚴重不足,那麽要責任就是柳擎宇的,而且到時候蔡寶山肯定會撂挑子,到時候隻能柳擎宇親自去解決辦案經費不足的問題,而柳擎宇剛剛上任局長位置,哪怕他有個常委的身份,上次柳擎宇去市長那裏尋求經費幫助,卻直接被市長周君豪給婉拒了,這件事情市局內的各個委員們早就聽說了。


    所以,現在沒有人看好柳擎宇能夠擺平經費這個問題,隻要柳擎宇擺不平經費問題,他就隻能依靠蔡寶山,而他依靠蔡寶山,就不能全麵情理外聘人員。


    這一次,蔡寶山陣營也玩了一把陽謀,直接拿經費的問題與外聘人員進行掛鉤,逼迫柳擎宇不能對外聘人員進行下手,而且這種手段也是堂堂正正,直接擺在當麵。


    柳擎宇隻能二選一。


    柳擎宇表情平靜的看著會議室內的眾人,把眾人的表情悉數收入眼簾,對眾人的心態也就了解了大概,隨即卻是微微一笑:“嗯,蔡寶山同誌和沈吉昌同誌的意思是隻有那些外聘人員存在,我們嵐山市公安局的辦公經費不足的問題才能解決。”


    蔡寶山和沈吉昌對視了一眼,隨即沈吉昌說道:“我想,除了這一條道路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走。”


    蔡寶山也使勁的點點頭,卻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態度卻表現得異常堅決,很顯然,他們兩人聯手向柳擎宇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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