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柳擎宇被認出他的老百姓們圍在了當中,不少人全都向柳擎宇傾訴著他們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傾訴著鎮委鎮政府不為他們當家作主、村支書村長與拆遷公司狼狽為奸的淒慘往事。


    柳擎宇當真是越聽越憤怒,越聽越是心驚。


    這個時候,蘇副鎮長也已經認出了柳擎宇,畢竟,柳擎宇在瑞源縣當過縣委書記,而且還是極其強勢的縣委書記,再加上如今柳擎宇紀委第九監察室主任的身份更是威風八麵,蘇副鎮長想要不認識柳擎宇都困難啊。


    但是蘇副鎮長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深更半夜的,柳擎宇竟然會突然出現在拆遷現場,這讓他十分的意外,與此同時,他的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起來,他不知道剛才他對村民們所說的那番話柳擎宇是否聽進去了,如果真的聽到了的話,他知道,自己這個副鎮長的位置危險了,他之所以冒著仕途的危險以一種幾乎於恐嚇的語氣對這些村民們說話也是不得已為之,因為他現在抱上了縣委書記魏宏林的大腿,現在委書記想要快推進瑞嶽高公路項目建設以撈取政績,而這個項目的拆遷工作又是由市委書記黃立海的親弟弟黃立江旗下的公司所承接的,這個時候他要是不盡心盡力的幫助黃立江把事情辦得漂亮一些,送上一個漂亮的投名狀,那自己可就太傻了。


    蘇副鎮長滿臉鬱悶的看了柳擎宇一眼,看到柳擎宇被眾人給包圍了起來,臉色變了幾下,飛快的拿出手機來編輯了一條短信給了縣委書記魏宏林,告訴魏宏林柳擎宇趕到了現場。


    而這個時候,魏宏林已經睡下了,所以,手機短信聲響起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因為他平時的短信比較多,所以睡覺的時候他往往是不會去看短信的,一般都會等到第二天早起才會看一下。


    這時,柳擎宇已經從眾人的包圍中走了出來,邁步走向了蘇副鎮長,臉色嚴峻的看了蘇副鎮長一眼,冷冷的說道:“你是木橋鎮的副鎮長蘇金濤吧。”


    蘇金濤一愣,他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能夠說出他的名字,他以為是村民們告訴柳擎宇的呢,其實,柳擎宇聽到蘇副鎮長的稱呼的時候,便想起了他的名字,柳擎宇身為瑞源縣縣委書記,對瑞源縣各個鄉鎮的主要幹部們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蘇金濤立刻點頭說道:“柳……柳主任,我是蘇金濤,您怎麽到這裏來了。”


    柳擎宇冷冷的說道:“蘇金濤,你先別問我是怎麽來的,我就想問問你,剛才村民們所反饋的信息是不是真的。”


    蘇金濤故意假裝糊塗說道:“什麽信息。”


    柳擎宇道:“就是關於拆遷補償的事情,我相信你身為副鎮長應該不會看不出來,村民們之所以會不願意搬遷是因為補償標準沒有按照之前瑞嶽高公路建設之初所承諾的標準去補償,這到底是為什麽。”


    雖然柳擎宇已經不是縣委書記了,但是蘇金濤對柳擎宇還是比較畏懼的,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什麽都不說,但是也不能瞎說,否則今後魏宏林追究起來的話,自己也麻煩,所以他幹脆玩起了太極:“柳主任,是這樣的,我隻是奉命幹事,至於補償標準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


    柳擎宇聽到這裏,臉色頓時一沉:“蘇金濤,我現在是以紀委第九監察室主任的身份在問你,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你這個副鎮長就太不合格了,而且你剛才所說的那番話我已經全部都錄下來了,到時候我會直接交給南華市市委市政府,我會讓他們就你這個堂堂的副鎮長如此做村民工作的事情給我們省紀委一個交代的,如果你知道,卻又不對我說的話,那說明什麽問題,你心中比我更加清楚。”


    蘇金濤頓時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雙腿開始顫抖起來,哪怕是他身後有著那麽多的打手,但是,麵對柳擎宇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強大的氣勢,他還是心虛,猶豫了一下說道:“柳主任,關於補償標準的事情並不是我們鎮裏確定的,我們隻能按照上級所製定的補償標準去執行工作,我隻能說這麽多。”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他的目光冷冷的掃過蘇金濤身後那些手持棒球棍的打手們,冷冷的說道:“這些人都是拆遷公司的人,你能不能讓他們立刻全都回去,這件事情我打算親自介入協調一下。”


    蘇金濤滿臉苦笑著說道:“柳主任,我和他們不是一起來的,也不認識他們,我今天過來主要是代表我們鎮委鎮政府做嘉山村村民的思想工作的。”


    柳擎宇冷冷的掃視了那些打手們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了站在蘇金濤身後一名身高一米85左右體型彪悍、光頭、脖子上和肩膀上紋著一隻張牙舞爪的九爪黑龍,這個人手中提著的是一把開山刀,看起來凶悍無比,臉色猙獰,自從柳擎宇到了現場之後,柳擎宇就注意到了這個人,雖然自始至終他一直都一句話沒有說,但是柳擎宇看得出來,他應該是這5oo多人的領隊。


    紋身男也注意到了柳擎宇看過來的目光,他毫不猶豫沒有任何畏懼的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誰都沒有退縮的意圖,就那樣對峙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紋身男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


    雖然隻是和柳擎宇隻是番眼神交鋒,但是紋身男卻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雖然兩人之間相隔足有十多米元,但是當柳擎宇看向他的時候,他總是感覺到柳擎宇似乎能夠給自己的性命帶來巨大的威脅。


    而此刻,曹淑慧一直靜靜的站在柳擎宇的身邊,雖然今天她並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米色時裝,但是她的眼神卻同樣犀利,她和柳擎宇一樣,也看出了這個紋身男是整個打手集團的領。


    最終,先撤回眼神的卻並不是紋身男,而是柳擎宇,柳擎宇隻是用目光警告了一下對方之後,便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瑞源縣縣委書記魏宏林的電話。


    柳擎宇非常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單槍匹馬是很難搞定此事的,必須得由瑞源縣方麵出麵解決才行,尤其是現在雙方對峙的情況下,局勢一觸即,萬一要是局麵失控爆衝突的話,最後遭遇的肯定是老百姓,柳擎宇不想讓老百姓受到一點傷害,所以,他必須要把瑞源縣的力量調動起來,隻有如此,才能確保這些老百姓的安全。


    而且從紋身男一直按兵不動的架勢來看,柳擎宇看得非常清楚,這些打手們似乎自己組織紀律上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而且他們這次是有著極其強烈的目的性的,還是希望能夠不動用武力解決就不動用武力解決。


    電話足足響了有3o多秒鍾才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魏宏林十分不耐煩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把老子吵醒了,還讓不讓睡覺了,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看我明天怎麽收拾你。”


    魏宏林還以為是下屬給他打來的電話呢。


    魏宏林身邊,縣電視台漂亮的美女主持人伸出玉臂摟住了魏宏林的脖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魏書記,這是誰啊,大半夜的還打電話,真沒有禮貌。”


    柳擎宇的聲音冷冷的從電話裏響起:“魏宏林,我是柳擎宇。”


    聽到柳擎宇的名字,原本還有些迷糊的魏宏林立刻心頭一驚,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頓時愣住,看到美女主持人又想要說話,他連忙伸手捂住了美女的嘴巴,衝著她使勁的搖搖頭,擺了擺左手,美女主持人看到這種情況,幹脆氣鼓鼓的轉過身去,露出了一片美麗、白皙的背部。


    魏宏林臉色嚴肅的說道:“哦,原來是老書記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柳擎宇冷冷的說道:“魏宏林,我現在就在瑞源縣木橋鎮嘉山村村口的打穀場這邊,現在嘉山村3oo多名村民和某拆遷公司5oo多名拆遷人員正在對峙著,這些所謂的拆遷人員手中拿著的全都是棒球棍,身後還有各種挖掘機,現在老百姓們堅決反對搬遷,但是拆遷公司方麵甚至是木橋鎮方麵卻堅持要進行拆遷,現在雙方的情緒都有些不穩定,極有可能爆大麵積的群體**件,你身為縣委書記應該不會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吧,為什麽你們隻派出了一個副鎮長過來處理此事呢,萬一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怎麽辦。


    魏宏林同誌,身為省紀委第九監察室主任,我不得不批評你一句,現在全國各地都在大力踐行黨的群眾路線工作,你這個堂堂的瑞源縣縣委書記難道就是這樣為人民辦事的嗎,老百姓對你們的補償標準及其不讚同的情況下,你們縣裏竟然不給老百姓一點說法就要強拆,難道你們縣裏的領導班子就是這樣為老百姓辦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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