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子三人適應了當前的狀態,可以行動之後,八雲紫就不再出現在歐陽與黑子麵前,就仿佛她不存在於白玉樓中一樣。但是歐陽可以肯定,八雲紫一定就在暗中觀察著,因為他在很多地方都發現了用於窺視的隙間。


    以八雲紫的能力,這些隙間完全可以做到隱蔽,隻要歐陽不進入神化模式就不可能發現。可現在八雲紫布下的隙間盡數被歐陽發現,歐陽卻不明白八雲紫這打得是什麽主意了。


    對此,八雲紫有一句mmp一定要說。


    按照八雲紫偷窺狂魔的性格,這些偷窺用的隙間本來確實是十分隱蔽的,隻要不達到世界境就無法發現它們。可是歐陽一行人當中除了歐陽以後,還有一位世界境存在,那就是涼宮春日。


    春日在感覺到有什麽人在窺視自己,而自己又找不到源頭後,便將八雲紫的告誡拋到腦後,強製性地讓偷窺的源頭顯現出來。於是八雲紫布下的隙間便全都暴露了。


    不過就算暴露了也阻止不了八雲紫,這無非是從偷窺變成光明正大的監視,對八雲紫來說這都無所謂的。


    然而八雲紫光明正大地看卻讓兩個人受不了,一個是歐陽,一個則是春日。


    兩人都不習慣自己的生活被人監視著,如果感覺不到監視的視線還好說,可現在明晃晃的隙間就掛在半空,就好像普通人的生活中時刻都有一個攝像頭飄在空中拍攝一樣,感覺十分別扭。


    本來這趟溫泉旅行最後一站的白玉樓是附贈了豐都城一日遊的,歐陽一行人可以提前到豐都城看一看死後會來到什麽樣的地方。


    但是八雲紫無處不在的監視讓歐陽不得不提前取消豐都城一日遊。


    淚子、初春無不報怨起來,她們對傳說中的死後世界還是很期待的,這樣等她們回去後就可以寫下新版本的神曲了。


    新的時代,連地獄都和過去不一樣了。宣傳語她們都想好了。


    黑子倒是看出了歐陽與春日的不自在,她也沒多想就同意了歐陽提前回去的提議。


    於是,這趟跨越數個世界的溫泉主題旅行到此結束。


    星界,九州星,學院都市。


    回到學院都市,眾人在街邊分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盡管這趟出去時間不算太長,但也耗費了大半個寒假,現在已經臨近開學了。


    五人組現在的身份都是學生,他們都還有著學校布置的作業需要完成,除了歐陽所在的卡塞爾學院布置的作業是龍族任務實踐外,其他四人可是有著真正需要動筆完成的作業存在。


    所以,現在眾人都需要回去補作業了。


    待眾人分開後,歐陽與黑子一同漫步於學院都市的街道上,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零星雪花,看著周邊行色匆匆的路人們。


    “以後請多多指教了,黑子。”


    “我這邊才是,請多多指教了,歐陽哥哥。”


    兩人對視一笑,在學院之舍前分開。


    數天之後,大雪已經覆蓋了整個學院都市。


    坐在房間中看著窗外的大雪紛飛,歐陽不由得感歎到:“這什麽鬼天氣?怎麽學院都市中還會有這麽大的雪?”


    來到窗邊向外看去,歐陽看到街道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一個行人,也沒有車輛行駛的輪胎印跡。


    都下起暴雪了,這種天氣怎麽可能會有人還在外麵,大家都躲在房間中休息呢。更何況現在還是晚上,是深夜,更不會有哪個腦子有毛病的人外出。


    鈴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歐陽捧著熱水杯,一邊看著窗外,一邊拿出電話接通電話。


    是春日的電話。


    “喂,春日,有什麽事情嗎?”


    “歐陽,能出來一下嗎?”


    “你是不是……”本想拒絕春日的歐陽稍一停頓便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不對,這個聲音是春日的聲音,但是歐陽卻感覺到她並不是歐陽認識的那個春日。


    於是歐陽改口說到:“你在哪裏?我馬上就過去。”


    聽完春日報出的地點,歐陽神色變得詭異起來,那是學院都市中罕見的一處丘陵,也可以說是學院都市的公共墓地。


    “春日”把自己叫到那裏是什麽意思?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一趟還是必須要去的。現在的春日已經被阿爾修斯解開了封印,雖說還不能完全掌握屬於世界境的力量,可她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世界境,一舉一動對世界都會產生影響。


    更不要說現在春日的情況未知,不排除她被什麽奇怪的東西占據身體的可能性。


    這麽說其實很可笑,身為最頂級存在的世界境會被占據身體,這怎麽想都感覺不可能實現。不過若是那份世界境的力量本來就不屬於春日,而是被某個存在塞入春日身體中的話,倒也說得過去了。


    匆匆來到這處丘陵,在半山腰的道路上,歐陽看到了大雪之中,站在路邊望向山下的城市的春日。


    一頭黑色長發披散開來,身形也不似初中生,更像是一位高中生。此時的她穿著一件素色和服,神色平淡地看著城市。


    這個情景讓歐陽想到了某些東西,於是他雙手合十,煉製出一把雨傘出來。


    撐起雨傘,踏著大雪靠近春日,歐陽站在她的身邊,將雨傘向她的方向偏了偏。空出一隻手在眼前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似笑非笑。


    “你這是幹什麽?”長發春日掃了歐陽一眼,不悲不喜地問到。


    “不是你在cos根源式嗎?我這不是配合你扮演一下黑桐幹也嘛。”


    上下打量一下歐陽,長發春日不滿地說到:“那請你至少將身上的衣服給換成cos服。”


    “那你不得換成櫻色和服。”


    兩人嗬嗬一笑,接著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長發春日率先開口了,“我要走了。”


    “……所以才會來墓地啊。”歐陽聳聳肩,“說實話,當時聽阿爾修斯說春日體內還存在一個意識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到來。你真的不打算教教春日怎麽使用自己的能力?”


    長發春日輕歎一聲,“我不過是一縷殘魂,能存在的現在已經是萬幸。再說這份力量也不是我的,我也是從某個家夥手中接過這一部分力量。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使用這份力量。”


    “某個家夥的一部分力量?”


    “嗯,那家夥將力量給了我,然後……背叛了我,背叛了什麽都不知道的我,和那個賤人一起逃了。”


    歐陽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到:“那,請問那個所謂的賤人是……?”


    “長門有希。”


    歐陽一拍腦袋,十分無語地捂住臉。那個背叛長發春日的,不用說肯定是阿虛沒跑了。


    隻是讓歐陽有些不解的是,為何長發春日所認識的阿虛會擁有力量,擁有傳承給春日,可以讓春日成為世界境的力量。


    “再然後,我覺醒了力量,看到了那個人與那個賤人幸福美滿生活的世界。我毀了那個世界,殺了那個人與那個賤人。”長發春日看向天空,神色哀傷,“之後我自殺了,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前幾天的那個時候了。”


    雖然很想問春日是怎麽幹掉那個讓春日成為世界境的阿虛的,可歐陽還是忍住了。


    如果那個阿虛可以輕鬆殺掉的話,那麽他絕對不是長發春日體內力量的來源。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長發春日看著歐陽溫柔一笑,“盡管現在說還有點早,不過……百年之後,希望你對這個我好一些,不要讓她失望。”


    歐陽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吧。”


    長發春日幸福地笑了,流下一滴不知是釋懷還是幸福的淚水。


    風起,雪花飛舞。


    長發春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著睡衣的初中生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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