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結束了一天課程的學生們收拾書包,拿起行裝從學校離開。


    身為歸家部一員的衛宮士郎也早早地離開學校,一邊回家一邊思考著某些事情。


    “慎二今天沒來啊……難道真的被櫻給哢嚓了?”


    站在分岔的路口,衛宮士郎麵前有三條路,一條是通向自己的家衛宮宅的,一條是通向新區那邊的,還有一條是通向舊街區,那裏有著眾多老舊的大宅子。


    作為藤村大河的小弟,衛宮士郎憑借著與藤村大河的關係,亦可借用藤村組的力量。有整個冬木市地區最強的藤村組作為後盾,衛宮士郎可以去做一些來錢快的事情,比如說按照記憶當中的號碼買彩票,然後讓藤村組的人去幫自己兌換出來。


    或者哪天上街找一兩個在逃的通緝犯,趁著他們逃到冬木市的地界,把他們打暈交到警局那邊換賞金。別小看還是一個半大孩子的衛宮士郎,他可是有著千錘百煉的強大武技,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


    “櫻說今天晚上有事情就不過來了,也就是說今天就算回去了,也要一個人過嗎……”


    抵著下巴掃了一眼通向自己家的那條路,衛宮士郎轉身走向反方向的那一條,那條通向舊街區,擁有著許多別墅式住宅的道路。


    舊街區雖然名字上掛著一個舊字,可這裏並不是什麽髒亂差的地方,相反這裏很幹淨,地麵上基本看不到垃圾。舊街區的房子大多數都是別墅,有和式的,也有西洋式的,而且這些房子的主人大多數都是有著身份地位的家夥,可惜他們一年中大多數時間都不住在這裏,這裏大多數時間都是空蕩蕩的。


    沒有人居住,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麽垃圾,若不是那幾家還有人居住的大宅子,整個舊街區宛如一座鬼城。


    順著舊街區的道路,衛宮士郎來到一處被綠色爬牆虎布滿的西式大宅,這裏已經荒廢多年,瘋狂生長的植物已經堵住了大門,想進去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門口的銘牌都被擋住,不撥開就看不到這座大宅的原主人是誰。


    但是衛宮士郎很清楚,他知道這裏是誰家的宅院,無數次到訪這裏已經讓他完全用身體記住了這裏的一切。


    遠阪宅。


    推開虛掩著的院落鐵門,衛宮士郎來到房屋大門前,用手將阻擋著大門的植物盡數除去。轉到門把手,理所當然的,大門沒有被打開。


    “投影,開始。”


    將記憶中的鑰匙再現出來,衛宮士郎將之插入到鑰匙孔當中,接著扭動鑰匙。


    伴隨著機械轉動的聲音,塵封多年的遠阪家大宅就此打開。


    哢啦!


    可惜房門僅僅打開一道縫隙就停止,通過這條縫隙可以看到一條鐵鏈連接起門與牆,阻擋著任何想要不經主人同意就擅闖的家夥。這道門是被人從裏麵鎖上的,還掛上了防盜鏈。


    “遠阪那家夥,失蹤的時候是在家裏嗎?”


    左手輕抬,衛宮士郎投影出自己常用的雙刀之一,將之插/進門與牆之間的縫隙中,架在鐵鏈之上。


    鐺!


    利刃劃下,這條阻擋著衛宮士郎的鎖鏈就此斷裂。


    “咳咳咳咳……”


    推門而入的衛宮士郎捂著鼻子又退了出來,多年未用的房間中堆滿了灰塵,剛剛打開房門的舉動將這些灰塵吹起,頓時這間房子就成了不是人類可以進入的禁地了。


    待室內通風,將這些灰塵吹得差不多後,衛宮士郎看了看已經布滿烏雲的天空,歎息一聲踏入這座無主的房子。


    “變天了,得趕快把那東西找到才行。我記得遠阪說過那東西的位置來著的。”


    遠阪宅已經荒廢六年有餘,自六年前遠阪凜失蹤後,這座大宅就一直荒廢至現在了。


    衛宮士郎曾經絕望沉寂的心,因為遠阪凜的失蹤而活絡起來,他再一次在這個輪回當中做出改變,主動去接觸了當時還不認識他的間桐櫻,以及那個臭屁的慎二。


    從遠阪宅中找到那條寶石項鏈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此時外麵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


    “這可真是悲劇啊,希望遠阪家的傘還能用。”拿出六年前的舊傘,衛宮士郎撐起傘就跑出遠阪宅。


    離開前還不忘將房門再一次鎖上,雖說鎖鏈無法直接修複,不過門鎖還是需要鎖上的。


    踏出院落大門就準備離開,在轉身之際,衛宮士郎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院牆邊。


    停步,仔細看去,衛宮士郎發現那是一個披著被單的孩子,她蒙著頭倒在牆邊,任由雨淋在自己身上。


    “這裏怎麽會有孩子出現?”用頭夾著傘在孩子麵前蹲下,衛宮士郎用力晃了晃那個孩子,“喂,醒醒!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


    被單滑落,顯露出孩子的麵容。她臉頰通紅,呼吸紊亂,全身上下沒有一件衣服,已經感冒了。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的容貌。


    “你!?遠阪!?”衛宮士郎感覺被後冒出寒意。


    剛剛才闖過遠阪家的空門,現在就遇到了一個小一號的遠阪凜,若不是手中有觸碰的實質感,衛宮士郎一定會認為眼前之物是滿懷怨恨的亡靈。理應和自己同歲的遠阪凜現在還保持著十一二歲的身姿,推算下來正是她失蹤時的年紀,這種情況換一個人遇到,那肯定會認為這是六年前的遠阪凜怨魂。


    想到了什麽,衛宮士郎連忙找到遠阪凜的雙手,遠阪凜的身子他已經看過數百遍了,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根本不會有什麽顧忌。


    在小遠阪凜的右手上,衛宮士郎看到了那個屬於遠阪凜的令咒。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失蹤六年的遠阪凜會突然以這樣的身姿出現?為什麽她手上還有著可以召喚英靈的令咒?這一切都是你們在搞鬼嗎!?”衛宮士郎厲聲質問著。


    理所當然的,並沒有人回答他,包括那兩個關注著衛宮士郎的家夥。


    那兩個存在將衛宮士郎囚禁於一次又一次的輪回當中,讓他不斷重複著這十年的人生,讓衛宮士郎拚盡一切改變命運,卻又在下一次的輪回當中,看著一切又回歸起點,什麽都沒有改變,什麽都沒有留下。讓衛宮士郎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當中,不斷沉淪著,不斷絕望著。


    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抗世界的。


    衛宮士郎沒有選擇的權力,他隻能接受這種十年為期的輪回,無論他在上一次的輪回當中做出什麽選擇。哪怕是立刻自殺,也得以靈魂狀態,看著自己熟知的人在這十年間的經曆,她們可能過得更好,也可能過得更差。


    平複一下心情,衛宮士郎抱起處於昏迷中的小遠阪凜,踏步向著衛宮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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