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玩意?”陳楓看著兩側如同鉗形攻勢奔來的孽鬼有些怯場地退到宋渃雪身邊說道。


    “這是孽鬼,來自陰間的生物。”宋渃雪鎮定地說道。


    陳楓看著那身軀矮小,頭比身大,半立半爬,尖爪獠牙的生物,怎麽看都像西方神話中的怪物或者是地精。


    從草叢裏奔湧而來的孽鬼似乎無窮無盡,到現在還在從草叢裏源源不斷衝出。


    林嵩露出邪笑,突然怒目看向集結成群的群鬼吼道:“你們傻站著幹嘛,也給我上。”


    列隊的群鬼收到林嵩的指令,雖然狀態迷離,但還是飄幽幽地加入孽鬼的攻擊隊伍。唯一阿柄卻遲遲不敢行動,因為他忌憚粘在身上的符紙,擔心一參與攻擊就會被天雷劈成渣。


    陳楓的鎮鬼符牽製住了阿柄一個鬼,也算是對戰局有貢獻,但此時他要再想辦法麵對成千上萬的孽鬼。


    “宋小姐,你說我再用一次撼地符會對這些孽鬼有效果嗎?”


    “撼地符隻對靈體作用,這些來自陰間的生物是實打實的肉體,準備好肉搏吧。”


    話音剛落,第一隻靠近的孽鬼發起攻擊。這種孽鬼說白了就是陰間裏的低等生物,本身沒什麽法力,攻擊無非就是抓和咬。


    宋渃雪運用八卦拳法,將撲來的孽鬼逐一擊破;雖然八卦拳法拳腳剛硬,一拳一腳都精準將來犯的孽鬼擊飛;但孽鬼多如潮水,人的體力始終會用盡。


    而陳楓雖不會什麽武術,但他豐富的靈符招式也不能讓孽鬼占到一點便宜。比起對靈體有效的靈符,針對實體打擊的靈符招式陳楓還是會不少;什麽火焰符、震爆符、寒冰符陳楓輪番向孽鬼群臉上糊。


    這些靈符都是宋渃雪給的一遝空白符再經過陳楓臨時用自己手指上的血畫的,這種用玄術師之血製作的靈符威力強勁。就簡簡單單一張震爆符就能在潮水般的孽鬼群中炸出一個窟窿,一張火焰符就能對孽鬼群造成大規模殺傷,一張寒冰符就能急冷住一個區域的敵人;但即便如此,孽鬼群的進攻也絲毫沒有減弱,依舊在那草叢中源源不斷地跑出新增的孽鬼。


    孽鬼看似無盡頭地增援,但陳楓手中的靈符已經消耗殆盡,除了手中僅剩的一張雷電符。這張雷電符是夾雜在眾多空白符紙當中,陳楓將它留在了最後。其他火、冰、震爆符是運用自然對應的火、水、空氣元素;要說雷電,對於道家來說是屬於上天之物,隻有神仙才能掌控雷電。所以這一雷電符的運用比起普通靈符消耗施法者的精血外,它更消耗施法者的元氣;畢竟想用凡人之軀施展神明之力,必須得付出相對應的代價,那就是消耗維持靈魂存於世上的要素——元氣。


    如果說人體是靠血液維持運行,那麽靈魂就是靠元氣來支撐,元氣耗盡就是靈魂灰飛煙滅之時。如此大的代價陳楓覺得在這生死關頭,必須搏一把。


    陳楓甩出雷電靈符,靈符飄向孽鬼群之上;隻見陳楓高舉右手,喊道:“雷來!”


    隨即,“哢嚓”巨響。一道暗藍色的天雷穿破烏雲直落地麵,看樣子是一雷擊破陰氣屏障,一彎新月在雲中顯露出來。


    驚雷落地,直擊孽鬼群。藍雷出現的瞬間,所有人眼前隻有一片白,瞬間衝破一切黑暗。


    宋渃雪用衣袖擋住強光,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次看向孽鬼群;看見地麵上的孽鬼都倒地不起,渾身焦黑,還冒著些許黑煙;雷擊點更是慘不忍睹,地麵上沒有孽鬼的屍體,剩下的隻有高溫燃燒後的少許灰燼。


    “雷電靈符...果然名不虛傳。”滿頭大汗地陳楓氣喘籲籲地靠著身後的圍欄微微笑著說道。


    “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消耗了一點元氣,歇一會就好了...隻是希望別再出怪了。”


    兩人看了看四周,天雷過後竟沒有孽鬼的增援,難道被全部劈死了?


    此時林嵩被驚得目瞪口呆,也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收起之前的狂妄自己撲通就跪在陳楓麵前。


    “大師,我錯了。”


    群鬼見狀,紛紛跟著林嵩跪在陳楓腳邊。


    陳楓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哼,說說你錯哪了。”


    林嵩楞了楞,說道:“您說我錯哪我就錯哪,求求你大發慈悲饒了我吧。”


    “很好,隻要你誠心悔改我定會饒你們不死,但再此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


    “大師請問,小的定當坦承相告。”


    宋渃雪也饒有興趣地不插嘴在一旁觀察著。


    正當陳楓要開口詢問之時,不遠處的草叢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又有東西想在草叢中出來。


    還沒陳楓開始擔憂,草叢裏就走出了兩名壯漢,這倆壯漢有兩米多高,渾身的腱子肉;其中一個的手中拎著一隻孽鬼,孽鬼在壯漢手中張牙舞爪,毫不客氣。而壯漢露出不屑的表情,大手一握,像捏水球一樣把手中的孽鬼給捏爆。壯漢稍微抹了抹濺在自己身上“孽鬼汁”,便徑直地向陳楓他們走去。


    這對壯漢身材魁梧,服裝統一。腳穿軍靴,下半身一條黑色戰術尼龍褲;上身裏穿了一件普通深綠色的短袖t恤,t恤外還套了一件作戰背心,背心胸前掛了不少執勤器具。一身裝備的這倆壯漢頭部沒有戴頭盔,卻各自戴了個類似牛頭和馬頭的麵具。


    “這咋回事兒,滿地滴孽鬼屍體...你們在幹仗啊?”牛頭操著一口渾厚地東北口音說道。


    “我滴乖乖,你們這是弄啥嘞?”一旁的馬麵指了指陳楓等人用河南話說道。


    此時陳楓脫口嘀咕了一句:“臥槽,這是什麽牛馬。”


    宋渃雪小聲說道:“這是地府的官差,牛頭馬麵。”


    陳楓頓時不敢說話,這兩位陰差怕不是和黑白無常一樣也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宋渃雪率先淡然地說道:“兩位差大哥,小女子和我師兄在伏鬼。”


    馬麵看了看滿地的孽鬼屍體,說道:“伏鬼?妹子,你說這是大屠殺俺都信了。對嘞,未請教兩位道友。”


    “小女子姓宋,名渃雪。是玄靈道觀的弟子,同時也是玄術師史寬的孫女。”


    宋渃雪見陳楓有些發愣,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陳楓。


    陳楓看著牛頭馬麵,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說道:“我叫陳楓...”說到這裏,陳楓不知道該不該亮出爺爺的名號。


    不過牛頭馬麵似乎也沒在意陳楓,因為此時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宋渃雪身上。


    一聽是玄術師史寬的孫女,牛頭笑了笑說道:“哎呀,原來是宋老妹兒。十多年前我們與你有一麵之緣,當時你還是個小娃娃,現在你看...長得賊拉漂亮。”


    “俺以為是哪位仙女下凡,原來是史寬的小孫女,真滴是女大十八變呀。”馬麵也附和道。


    陳楓看得出這對牛馬一直在拍宋渃雪馬屁,顯然史寬在地府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不過這也從側麵可以看出,牛頭馬麵不是奔著自己來的。


    麵對牛頭馬麵的彩虹屁,宋渃雪也大方回道:“二位過獎了。對了,既然兩位差大哥都到了,那麽這些鬼魂就麻煩你們了。”


    牛頭拍拍胸脯說:“什麽話,跟牛大哥說話不用那麽客氣。這些崽子都犯了什麽事,需要宋老妹出手?”


    “這個林嵩勾魂害人,試圖壯大在人間鬼怪隊伍。”


    “呃...差大哥明鑒,小的隻是吸納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在網上打遊戲的而已啊。”林嵩邊拜邊說道。


    一旁的牛頭對林嵩暴喝道:“憋吵吵,再吵腦瓜都給你削放屁嘍。”


    牛頭轉過頭,好爽地對宋渃雪說道:“得嘞老妹呀,這些崽種我就帶回地府了。這些出逃的鬼魂大概率會被打回地獄進行改造教育,至於到第幾層,就由判官說得算了。”


    “那就有勞了。”


    陳楓眼見牛頭馬麵要把眾鬼帶走,自己還沒問出想要的信息,頓時有些不甘。


    “等...等一下。”陳楓壯著膽叫住了牛頭馬麵。


    “咋滴,陳道長,有何指教?”牛頭問道。


    陳楓意識到牛頭似乎不認識陳楓,也就是他們不知道黑白無常與自個的事,這讓陳楓有了些底氣。


    “呃...我想問問這些孽鬼是怎麽來的,還有,這些孽鬼屍體怎麽辦?”陳楓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需求,他想留下林嵩問問題,但還是出於膽怯換了個話題。


    “昂...這些屍體遇到陽光就會灰飛煙滅,不用擔心會影響陽間。至於怎麽來的,估計是這丫私自開兩個陰間傳送門,才引這些孽鬼到人間;我們也發現這個傳送門才到這來...”


    牛頭說著,發現有些不妥,又說道:“怎麽少了幾個,我記得這個團夥好像沒那麽少鬼?”


    陳楓撓了撓頭道:“可能是被我的天雷劈死了吧...你不會介意吧。”


    “該~呀,反正這些出逃的鬼魂都會丟進地獄;現灰飛煙滅了,也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隻是...當中有一些無辜的鬼魂被林嵩收納其中,希望這些無辜的鬼魂能被公平對待。”


    牛頭笑了笑道:“謔,妹想到陳道長還有一顆慈悲之心。不過凡是被我們這種鬼差押回地府,都不會好過,畢竟這是地府的規定,我勸陳道長可別整事啊。”


    “那...像這種地府出逃的鬼魂被你們押回去會如何處理?”


    “這個會按他出逃的影響嚴重和惡劣程度決定,通常情況我們都會殺呀、削呀、切細碎呀...總之地府的事道長就甭操心了。”


    陳楓有些泄氣,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出逃的鬼魂打算利用他打聽地府的情況,結果被鬼差帶回去大卸八塊了,那還打聽個毛線。


    這時,一直給鬼魂戴手銬的馬麵突然轉過他的馬頭看向陳楓。


    “陳道長,你問這麽多問題幹什麽嘞?你不知道一個凡人是不能隨便打聽地府的事麽?”


    陳楓聽馬麵這麽一說,汗都下來了,解釋道:“我...隻不過是以後想當個靈魂擺渡者...不就是提前熟悉地府的情況嘛。”


    “哦~”馬麵看似長“哦”一聲,卻不由地發出馬鳴的噅噅聲。


    “我說陳老弟,這個開出租的有啥好當的,你都是玄術師了,應該不愁吃飯吧。”牛頭說道。


    “我說我喜歡開車自由自在的感覺...可以嗎?”


    “哈哈,陳老弟的愛好挺特別。反正你也是玄術師,去當選靈魂擺渡者應該綽綽有餘。”


    “真的牛哥,我可以當?”


    “準可以,畢竟我就是選拔靈魂擺渡者的考官呀,哈哈。既然老弟想當的話,有空到地府找我領令牌......如果你有能力到地府的話。”


    說完,轉身離去,對馬麵說道:“麻溜的,沙逼愣滴,銬個手銬都那麽久。”


    “別催,再催我楞死你丫。”


    “你還挺訥啊。”


    牛頭馬麵互相用著各地的方言鬥著嘴漸漸遠去,隻留下陳楓和宋渃雪在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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