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監控也沒有發覺有任何可疑的人。


    嘖,喝酒真的耽誤事兒啊。


    我思索片刻,對顧格說道:“老顧,你查查昨天早上的監控,包括前天晚上的,咱看看是誰把東西放進咱宿舍的就行了。”


    我突然恍然大悟的說著。


    顧格點了點頭,移動著鼠標查看了起來。


    我在想在牆上留下恐嚇字跡的……變態殺人的……以及在我枕邊放東西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那個所謂的精神病人,017號病患、依然消失四年的那個神秘的男人。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目的是什麽?


    ……或許我一開始就搞錯了,精神病殺人,哪有那麽多的為什麽。


    ……


    查看最終無果,我們隻得先行回到了宿舍。


    起床鈴已經響了有十幾分鍾了,宿舍樓喧鬧一片。


    打開宿舍門的那一刹那,嗆人的味道撲麵而來,驚的我慌忙屏住呼吸別開了頭。


    tmd,生化武器啊這尼瑪就是。


    令我想不通的是——那一玻璃缸東西看著也算是新鮮的碎肉血漿什麽的……怎麽就tmd的那麽臭呢……


    像是臭雞蛋的味道,但又不止於此,混合著腐肉的味道,好像還有一種不知名水果的甜膩氣味。


    本來每一道味道就足以讓人覺得夠嗆了,誰知這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殺傷力竟然這麽大。


    要是它擱這兒再多放了一會兒,我就寧願大冬天睡外邊兒走廊也不願意待在這屋裏。


    “豁哦——”


    江陽從房間出來路過門邊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別開了頭。


    “誰家蛋爛了,尼瑪臭死了!”


    他用衣袖我捂著口鼻,我眼睜睜的看見他被熏的眼淚都冒了出來。


    “是我們宿舍。”


    我盡量不吸著氣,說完就幹淨捂住了口鼻。


    “


    ei


    ei的,你們是在搞生化武器嗎?這威力……不去做出貢獻可惜了。”,江陽說著,抹了把眼睛:


    “不行這味兒太衝了,都辣眼睛了!我遭不住了,在待下去人沒了。”


    江陽說著,匆匆往走廊盡頭去了。


    “尼瑪誰都臭襪子這麽臭?曹尼瑪愛點兒幹淨成不!tmd舉個燥老爺們兒咋就那麽臊得慌呢!丟人都丟成了他奶奶羅p圈兒了!tmd——”


    咱宿舍另一旁的‘鄰居’站在門口不滿的嚷嚷著,語出‘驚人’的實力著實給我嚇一跳。


    我哪敢兒吱聲啊,我怕他掄圓胳膊反手就給我來了一個打逼肘。


    待嗅覺和視覺都適應了這種衝擊,我和顧格才進了房間。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窗開門通風。


    不讓這臭烘烘的味道流通完,晚上咱倆就真得在走廊裏打地鋪了。


    “洗漱洗漱。”


    我拿好洗漱用品,就直直的出了宿舍。


    臭成那卵樣兒,誰還想住啊。


    到洗漱台刷著牙,顧格拿著洗漱用品姍姍來遲。


    “曹行呢?”


    我吐了口藥膏沫子,意識到並沒有看到曹行的身影。


    “他還在睡覺,我試過,喊不醒,昨晚喝大了估計還沒醒酒吧,咱先由著他睡吧。”,江陽說著,清洗著毛巾。


    看著他修長的指關節被凍的通紅,我頓時就不想用手去觸碰了。


    光是刷個牙都感覺要了我的半條命——凍牙齒,冷的我不由自主的直哆嗦,這破破爛爛的精神病院什麽時候給我們提供熱水服務啊……都快過年了,是準備把熱水存到明年再過冬嗎?


    “話說我再也不那樣喝了。”,我感歎了一句。


    喝酒是真誤事兒,喝大之後睡的像個死屍一樣。


    我尋思著要是昨晚沒喝那麽多,可能也不至於有早上那破事兒了。


    “主要是昨晚喝的太急了……陽哥這會兒估計也還睡著。”


    江陽擦著手上的水珠。


    我覺著可能是。


    ……回宿舍樓路過洗衣房的時候我特意站住腳看了看,思索片刻我走到了窗邊。


    “看什麽?”


    江陽在門口好奇的問我。


    我回頭看了看,顧格也站在那裏。


    我扭過頭打量著窗戶,吸引我眼球的是窗台的縫隙中有半截煙頭。


    腦海中閃現出昨晚的場景——一個身形和我差不多就男人,站在這裏抽煙。


    “看什麽呢?”


    江陽好笑的問著,走近了來。


    我指了指窗台上的煙頭,說道:“昨晚,這裏有一個人,站在這裏抽煙。”


    江陽有些疑惑,問:“擱這兒偷偷抽煙啊,是誰?”


    我搖了搖頭,昨晚好像是沒看清他的樣貌,看起來也好陌生。


    “監控顯示從關燈時間到你進去之前,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顧格突然說著。


    ……可是昨晚這裏真的是有一個人啊,我還找他討要的一根煙,那煙味兒不大,不知道是個什麽牌子。


    “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真的很確定昨晚這裏的確有一個人,沒說話,就站在這裏抽煙。”


    我回答,揉了把頭發。


    頭仍然是有些昏脹。


    氣氛一時之間沉寂起來。


    我就當做是不知名人士的惡作劇了吧。


    ……


    回到宿舍,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東西,無意間看見了枕頭下麵放著的文件——


    好家夥,這玩意兒是池迤的,忘了給他。


    沒有跟他說就拿走了,這的確是不太禮貌的,萬一人家急用又一時之間找不到的話,那得多急啊。


    尋思著,我拿著文件出了宿舍,徑直下了樓。


    在路過院兒裏的時候,那地板‘伸腿’絆我,害我栽了一跟頭,身上淌了不少水——尼瑪尷尬的是老多人都看著了,尷尬的我能用小腿彎夾碎榴蓮……


    我故作正經的站起身,有些同手同腳的撿起了地上滲了水的文件。


    芭比q了……自己摔了不說,還把人家的重要文件倒騰進水坑裏麵了…


    我連忙離開了他們的視線範圍逃離了這個尷尬之地,然後查看著那個牛皮文件夾。


    這玩意兒材質不行啊,都不防水……


    我掏出紙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水漬,好在沒什麽大問題。


    於是我又尋思著查看一下裏麵是不是也濕了、有沒有損壞什麽的,所以這樣想著我就打開了來。


    拿出文件的一角,上麵顯示的是‘病人檔案’,我餘光掃到了一個相對比較熟悉的名字——池琛。


    ……這是我的檔案?


    話說病人看自己的檔案沒問題吧?


    我拿出那份檔案看了看,照片上的帥臉的確是我本人,但是我都很明確的說過了我尼瑪叫吳真,怎麽一個兩個的就是不聽?


    大致瀏覽一遍過後,我發現有些不對勁。


    病人症狀那一欄,寫著——‘精神分裂,偏執性精神障礙,據臨床觀察有輕微暴力傾向,曾做過顱內手術。’


    我愣了有片刻,隨即覺著有些好笑,偽造病例啊這是,我自個兒壓根兒聽都沒怎麽聽過這些個病例。


    但當我看到病室醫生負責人那一欄時,覺得笑不出來的同時還覺得不可置信。


    熟悉的名字映入我的眼簾,那一筆一劃我卻覺得格外的陌生,好像那每一筆每一畫都不再是我所熟悉的字眼兒一樣。


    負責人——顧格。


    臨床醫生——池迤。


    治療方式:藥物控製,保守治療。


    ……我靜靜地看著那份檔案和上麵熟悉的字眼兒,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了起來。


    我想安慰自己可能、也許隻是重名而已,但腦海中浮現顧格深夜與祁圖會麵交談的事情。


    這件事情為前提,我沒法兒做到說服自己。


    將問價放回到了袋子中,重新整理好,我拖著沉重的步子到了池迤房間門口,抬手敲響了房門。


    沒多大一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看樣子是從床上被吵醒的。


    看見我的那一刹那,他明顯有點兒詫異。


    我什麽都沒說,把文件遞給了他。


    他愣了幾秒鍾,才接過被浸濕的文件袋子,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我。


    將東西給他後,我轉身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了。


    我轉過身很是不耐煩的看著他,要是他三秒之內不主動鬆手的話,今兒咱隻能有一個人能雙腿健全的離開這棟樓。


    “你看過裏麵的內容了?”


    他皺著眉,帶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


    “不然呢?”,我沒好氣的說著,同時反問著:


    “我tm自己的檔案我不能看嗎?”


    池迤咬了咬牙,一個用力將我拽進了屋裏,隨即反鎖了房門。


    “你tm想幹嘛!殺人滅口還是tmd毀屍滅跡?!”,揉著被扭到的手腕,我惡狠狠的看著他。


    池迤苦惱的揉了揉眉間,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一樣,煩躁的揉了把頭發後,告訴我說:“你看過檔案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憑什麽我操!你們捏造病曆合起夥來騙勞資把勞資當傻/逼!我尼瑪還不能申冤了是吧!”,我提高了音量。


    “你先冷靜一點。”,池迤說著,倒了杯水遞給我。


    我一個甩手,就產生了電視機裏經常演的苦情戲碼——杯子摔地上了。


    但好在那玩意兒是塑料杯……沒摔碎。


    池迤沒說什麽,撿起杯子放到了桌上,隨即抵在門邊,靜靜地看著我。


    “滾開,擋勞資道了。”,我煩躁的衝他說著,邁開步子就作勢要往外走了。


    “哥你無論什麽時候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準備繞過他摸索門把手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tm看不起誰呢?”


    池迤沒說什麽,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下了。


    我扭轉門把手拉開了門。


    “哥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身後的話讓我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我靜靜的聽著他的下文。


    “過來聊聊吧。”,他說。


    我再三猶豫之下,還是關上了門坐到了沙發上。


    “為什麽負責人那一欄會是顧格的名字?”,我開門見山的詢問他。


    “或許是重名呢?”


    他反問我。


    “放你娘的狗屁。”


    “…哥。”,他有些哀怨的看著我。


    “看什麽看,我髒話滿天飛你不知道是吧,我tm還罵你呢。”,我白了他一眼。


    “……”


    “……上次我看到顧格半夜去見祁圖,他們兩個談了一些……我聽不懂的事情。”,我轉入了正題。


    “所以當你就在懷疑顧格和祁圖之間微妙的關係?當你剛才看到病案上的顧格這個名字後就篤定了?”,他說著。


    “本來還是有所懷疑的,但是看到你的反應之後我就大致篤定了。”,我抬眼看了看他。


    “……所以我讓你看過檔案的事不要跟任何說,你聽進去了?”,他問我。


    “沒有。”


    我幹脆利落的回答著。


    我本來是打算將檔案給池迤之後就回屋找顧格問個清楚的,結果池迤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讓我更加想一探究竟了。


    “我不讓你告訴其他任何人都是為你好。”,池迤突然語重心長的說著。


    “你tm不要頂著這樣一張臉跟勞資說這樣的話,煩得慌。”,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你能不能聽聽話?”,他靜靜地看著我。


    就是這幅模樣讓我極其不爽,mad,勞資才是有資格管教他的人吧,現在天天兒對我管這管那,煩死了。


    “我不聽你的廢話,我就想知道其實你早就知道顧格的身份了是吧?”,我詢問著。


    他沉默幾秒,隨即點了點頭。


    尼瑪合著我一直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人……紮心玩意兒,我明明把顧格當成朋友,結果這丫把我當猴兒耍…敢情這段時間他對我們的情意什麽的都是裝出來的啊。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費盡心思委曲求全的裝成病人就為了和我們打成一片?還是因為他是我名義上的負責人?


    “我知道你的疑問是什麽。”,池迤說道:“你在想他為什麽會有這種做法是吧。”


    “我在想你們兩個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去的。”,我說。


    “哥我跟你講個故事吧。”,他突然看著我,一臉認真的說著。


    “我已經過了聽也格林童話的年紀。”


    “……之前有個高中生,他高三那年他哥哥大三,在他滿懷希望的考入他哥哥那所大學後,他哥哥卻突然失蹤了。”


    我沒再打岔,靜靜地聽他敘述著。


    “這一失蹤就是一年,沒有任何線索,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警方、校方包括男孩的家人找遍了所有他可能會在的地方,可是都沒有任何結果。”


    我起初以為代指的是他和我,聽到這裏這個念頭才作罷——如果我在學校失蹤了,可能就警方和校方會參與找我,誰讓我沒媽爹還不疼呢。


    “就那樣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這期間男孩一直安慰自己,他哥哥是個冒失鬼,隻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會出事的,直到一年後的某一天,男孩的父母打去電話,說他哥哥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他們小時候成長的地方。”


    池迤說著,看了看我。


    “所以……這是個玄幻故事?”,我問。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男孩知道這個消息後,連夜趕了回去,可回去之後並沒有見著他的哥哥,他的父母告訴他,他哥哥變了一個人,不僅是外貌上,記憶還停留在了好幾年前,男孩詢問父母他哥哥的去向,他父母告訴他,哥哥被帶去精神病了。”


    ……這莫不是個同人文故事,故事原型就是我們所謂的一家人?


    “打住打住,你tm在瞎幾/把狗叫什麽?”,我打斷了他。


    這人怎麽越扯越玄乎?


    “男孩要去找他的哥哥,但是正好他們的爸爸病重需要人照顧,所以男孩一邊照顧父親一邊打聽他哥哥所在的精神病院,就在男孩好不容易見到他哥哥一麵的時候,他哥哥卻將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忘光了。”


    他繼續說著,兩隻黝黑的眼睛如深潭般死寂。


    “所以哥,你那一年到底去了哪裏?”


    他突然沉聲問著。


    我四下看了看——也隻有我一個人啊……也不可能是在問別人。


    “其實…你才是個精神病吧,我壓根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麽。”,我衝他說著。


    他的眸子明顯暗了暗。


    “哥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他問。


    “我能有個什麽印象?”


    給爺整笑了都。


    “你大三失蹤一年後又突然出現,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看他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著也不像是在瞎幾/把扯。


    “……有…這回事?咱別的不說,池迤,其實你才是腦子有病那個吧,你說的一些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我百思不得其解,尋思著這孩子是不是昨晚也喝酒了?


    他揉了揉眉間,輕歎了一聲,道:“算了,日久天長,你總會想起來的。”


    想起來什麽啊?整的我整個人都懵了,我尋思著我也沒失憶什麽的啊…怎麽他說的話就這麽的玄乎呢。


    “所以這和你來這院兒裏當醫生有關係?”,我問他。


    腦子‘有病’的人也能當精神病院的醫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能混個院長當當了?


    “也不全是。”,他起身倒了兩杯水,在我麵前放了一杯:“我是受人之托,具體的理由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


    合著這背後還能有個隱藏故事呢?那我是不是要說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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