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紀不大閱曆少,你不要騙我.”


    我有些窘迫的看著沈梔,長得柔柔弱弱,怎麽就是個男孩子呢.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男人.”,沈梔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屁孩.


    “眼拙了眼拙了.”,江陽慨歎一聲.


    曹行扒拉著我的胳膊,跟貪玩的小屁孩似的,我拍開了他的手,煩死了.


    隻見沈梔脫掉了上衣,瘦的肋骨都出來了,一根根骨頭清晰可見.


    我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皮包骨——他太瘦了,真跟小雞崽子似的,這要是擱大眾眼裏,上訴精神病院虐待病人,絕逼可以勝訴.


    “得,咱先討論討論你該怎麽辦吧.”


    江陽突然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滿臉的一言難盡.


    “我?”,我有些懵/逼的問:“我怎麽了嗎?”


    “你怎麽了啊……”,江哥苦笑一聲,坐到了那張有些髒亂的鐵架床上.


    我看了看老顧,他從容不迫的為沈梔擦試著肩胛骨上滲血的印子.


    “真真,血!院長叔叔,流血!”


    曹行手腳並用的描繪著什麽.


    算我眼拙,真猜不出來這個巨嬰幾個意思.


    “好家夥,您老這是選擇性失憶啊.”,江哥慨歎一聲.


    “求爺你直接痛快的告訴我吧,我印象中自己也沒闖什麽禍啊.”


    不帶這樣吊人胃口的,給個痛快直接告訴我多好.


    “前天你被院長帶走,我們趕到時,禁閉室裏麵一片狼藉,兩個保安被人抹了脖子,院長腿上紮著一片玻璃渣子,而你坐在鐵架床上,滿身鮮血的抽著煙.”


    江陽緩緩的說著.


    “……”,這是我?確定是我?我一個小菜雞能有這能耐?幹趴三個大男人……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不可置信,假的吧……


    “不是,沒看錯吧?我隻記得被他們綁著電啊,在被電糊之前我就失去意識了啊……”


    我的記憶裏真沒有江陽所描述的那一段.


    “當時可多人都看到了,真哥你當時那眼神……嘖,像叢林裏的狼,都把我給嚇一跳跳.”,江陽繼續說著.


    “嗯嗯!”曹行重重的點了點頭,附和著說:“是的!真真當時可恐怖了,手上還玩著一塊碎玻璃,可危險了!好在真真沒有被劃傷手,不然就可疼可疼啦!”


    我不信,簡直就是莫名我秒無中生有.


    “也甭管你記不記得了,真哥你這次可是把院長得罪了個徹底,估計以後的日子有你受的了.”


    江陽說的很有道理,那個院長本身就不太待見我,如果我真那樣做了的話……現在道歉來不來得及?


    “那,那兩個保安怎麽樣了?”,我試探性開口問,我要真的抹了人的脖子的話,估計下半生不是在這裏度過就是去體驗一日三餐承包,還包住的鐵門鐵窗鐵鎖鏈了.


    “搶救過來了,一個聲帶受損一個嚇傻了.”,江陽說著:“咱不是吹,真哥你可真是牛逼,你莫不是有個什麽精神分裂吧?”


    有這麽嚇人嗎?不存在吧……但種種情況表明,難不成我真是個精神病,得了個什麽精神分裂?!


    我拒絕,我不接受,以我的精神心理承受能力,應該不可能收搓而來過精神分裂.


    我吸了吸鼻子,注意到沈梔看我的眼神中帶有意味聲長的意味.


    我突然想起,那個017號病人……他哥沈嗔貌似就是個精神分裂來著……我可不想變成那樣的瘋子.


    “我該怎麽辦?”,我求助的看著哥兒幾個.


    他們所描述的事情完全就是我的無心之過,要擱這事兒被針對的話,我還不如自割頸脈自行了解算了,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個好一點的人家,當個普通的正常人.


    “他不敢對你怎麽樣.”,顧格為沈梔處理好傷口,一邊收拾著瓶瓶罐罐一邊說著.


    他這話說的我是個多牛逼的人似的,估計那個院長真要恁我的話,我也隻能洗幹淨脖子等著了.


    “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啊,我心裏有些慌,他會不會殺人拋屍啊,畢竟這裏山高水遠鳥不拉屎的,真要被處理了,被他們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的話……那我可真的是冤死了.”


    我感覺自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胸腔位置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悶得慌.


    “誰都沒有想到祁圖一來就想給你下馬威.”,顧格說著,很是平靜的看著我.


    歸根結底都怪那個宋朝邪,tmd,要不是他丫的,勞資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怪我當初眼瞎,看不出他的人麵獸心tmd.


    “祁圖沒什麽大礙,修養半個月就會好的差不多了,你也別太怕,他還是,挺忌諱你的.”


    顧格說道,沉默一會兒,不等我開口問又補充了一句:“畢竟你捅了他一回,他還是對你有些畏懼心理的.”


    我倒希望顧格說的是真的,他最好怕我一點兒.


    房間陷入突然的沉默,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大家貌似都有心事的樣子.


    我突然覺著好笑,該慌的是我,況且曹行能有個什麽心事,他個二傻子,可能隻是聽不懂我們在講些什麽,抱著小孩子的心性插不上什麽話吧.


    “對了,這裏是哪裏?”,我突然想到,這個像電影情節裏地下倉庫的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之前也沒聽人說起過有這個地方,也沒人告訴我這裏還關著這個叫沈梔的人.


    “禁閉室下麵的地下城與勇士.”,江陽打趣的說著.


    “得了吧你.”,我擺了擺手,之前因為鼻腔堵塞不通所以沒聞到,剛才被那保安踢了一腳,仿佛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一股子嗆人的酸水味溢進鼻尖,熏的我眉毛一擰.


    “我頭一次知道禁閉室下麵還有這個地方.”,我說著,看了看沈梔,他神情有些麻木,畢竟在這裏待了四年了,小說中的暗無天日慘淡人生也隻能這樣形容他了.


    哥兒幾個沒應聲,看樣子是早就知道了.


    “臥槽,你們知道竟然不告訴我!這得還有多少事情想瞞天過海啊?”,我有些無奈的歎著.


    “冤枉,我也是頭一次知道.”,江陽說的一臉無辜.


    我講目光移向了顧格,江陽不知道,想必撈顧這個vvip皇冠級病號怎麽著也得知道些吧.


    “老顧,你不知道就說不過去了,你跟沈梔想必也認識吧?”


    老顧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沈梔應該跟他屬於是同期病友,怎麽著也打過交道.


    我把目光投向了兩人,沈梔低著頭不說話,我尋思著他可能真的是怕生.


    “印象不深,隻記得他是那個瘋子的弟弟.”,顧格平靜的說著.


    聞言,沈梔抬眼看了看顧格,隨即又埋起了頭,我注意到他的手搓撚著蓋在他腿上的布料.


    經過剛才和他哥哥的談話,我覺著沈梔應該挺喜歡他哥的,他可能並不認為他哥哥是個十足的瘋子、惡魔吧.


    “咱就是說,他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江陽突然問道.


    我同樣把目光放在了顧格身上,沈梔隻說別人認為他和他哥是瘋子,瘋子送到精神病院也不至於有這麽慘的待遇.


    “你們以為有個殺人犯哥哥,還能在這裏生存的有多麽的光鮮亮麗?他哥失蹤了,所有的過錯已經應該承受的後果都算在了他身上.”


    顧格輕描淡寫的說著.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突然覺得沈梔也怪可憐的,替他哥哥背負了罪孽,明明是他哥哥作的惡,最後承擔後果的卻是無辜的他.


    “不怪哥哥的.”,沈梔笑了笑,眼中盡是苦澀:“是我害哥哥變成那樣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後果理應讓我來承擔……其實,我還挺高興哥哥就這樣失蹤了,至少他不用受這苦.”


    嘖,這麽看來,這兩兄弟多少是有點大餅啊,估摸著也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是殺人魔鬼,一個是善良天使.


    害,人心叵測,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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