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神神秘秘的帶我到林子裏,看的卻是一窩鳥蛋.


    “神經病吧你!”


    看著他兩眼放光的捧著那一窩鳥蛋,我此時此刻真的覺得有點詞窮了.


    “鳥蛋啊,勾起你童年的回憶沒有,比如和小夥伴上樹掏鳥窩,被媽媽抓到揍屁股的回憶?”,江陽說著,小心翼翼的將那窩鳥蛋放回了原位.


    實不相瞞,還真沒有.


    “我小時候不興上樹掏鳥窩,不過倒是在農村奶奶家攆過鴨子,把鄰居二嬸子的鴨子放出來,然後滿山攆,鴨叫人叫……總之媽見打.”


    我說著,擺了擺手,轉身往林子外麵走.


    “嗯不錯,一聽就知道你是一個有童年的人.”,江陽應話間,跟了上來.


    那可不,小時候媽見打的事情多了,做錯事我媽揍我,我爹喝醉酒打我媽,然後打我……小學時在學校又挨同學小胖墩的揍,總之我還真是被揍大的.


    之前說我媽是什麽時候沒的來著……時間久了,忘了.


    忘的一幹二淨最好,免得給自己添堵.


    江陽又問了我許多關於我過去的事情,起初我還會耐心的給他講,但這個話癆子碎碎念念的,整的我腦殼疼.


    於是索性我三言兩句就要把他打發了,可這帥逼不吃這一套,拐著彎兒問我.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圖謀不軌啊?再問就得問到我吳家仙人牌位上去了,”我好笑的看著他:“叫你一聲大哥,我求求你裝一下吧!”


    “裝什麽?”


    “你好歹是個重度——抑鬱症患者,起碼得有個憂鬱的樣子嘛我滴哥啊!”,我有些哭笑不得,這丫絕逼是偽造病例,指不定是來體驗另類生活的?


    “那不成,”江陽搖了搖頭:“我怕裝上癮了,上頭.”


    我嗤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敞陽的地方坐了下來.


    不遠處的曹行和201那小男孩樂此不必的掏著螞蟻窩,玩的不亦樂乎.


    洗菜那一對人也已經收工了,我猛然想起,給我分配的任務就是洗菜.


    得了,反正也沒什麽食材需要洗了,看阿姨們準備的東西,估摸著今天中午吃幹炒青菜.


    ……


    我坐在陽光下打瞌睡,眼前的身影忙忙碌碌,似鬼影迷蹤又似走馬燈,迷迷糊糊間又覺得像膠卷在一幀一幀的播放.


    餘光注意到猝然闖入視野的熟悉身影,他也看到了我,衝著我抬了抬手.


    “嘿,宋朝邪兄弟!”,我衝著他招了招手.


    這人笑的璀璨,感覺天生一副善人氣質.


    他給我的感覺很舒服,像是我熟悉的一個人,但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在曬太陽嗎?”


    宋朝邪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知道的,冬天的太陽並不暖和.”,我說.


    “嗯哼,”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剛剛發現了一個很漂亮的地方你要來看看嗎?”


    麵對宋朝邪的邀請,我沒有推辭,起身跟著他穿過林子,在逐漸寬廣的視野中,入目的是一片金黃翠綠.


    “臥槽?”,我整個人愣在原地,刹那間喪失了語言功能,隻憑本性爆出一句‘國粹’.


    “野菊花,我也沒想到這裏會有這麽大一片.”,宋朝邪迎著凜風,笑意揚萬裏.


    “嘖嘖嘖,就真的挺漂亮的,好風景不能光咱看,得讓大家一起看.”


    我笑了笑,轉身往回走.


    那個小花田拍照應該不錯,擱裏麵坐著也是不錯的體驗.


    出了林子,我找到了柳悅,看到那片風景,我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女孩子就是柳悅.


    她很詫異的問我要給她看的是什麽,當然,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她,隻讓她跟著我走.


    她猶豫再三,跟另外一個護士說了兩句後,就跟著我穿過了林子.


    隨著視野空曠起來,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隨風拂來.


    宋朝邪不見了身影,耳邊傳來柳悅的輕歎聲.


    “好漂亮啊!”


    聽她的語氣,我知道她很喜歡我想給她看的這片風景,我也很高興她能喜歡.


    我扭頭看著她,碎發輕柔,眼眸似雪水般清亮.


    嘖,我可能是真的對她上頭了……不應該啊,我短短的二十四年人生中,第一次對一個人一見鍾情.


    心中一熱,騰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夾雜著淡淡的憂傷,似風葉飄打在平靜的湖麵,蕩漾開一圈圈輕迤的水波.


    “柳悅,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聞言,柳悅難得好笑的看著我,輕歎道:“這算是老套的搭訕方式嗎?”


    我愣了片刻,隨即也無奈的笑了笑.


    的確聽起來像是老套的搭訕方式.


    “謝謝你能帶我看這些花,你是個好人.”,柳悅看著我.


    臥槽,好人卡,繃不住了,有點害羞.


    “那什麽……要不我給你拍張照?”,我反射性的摸了摸耳畔.


    柳悅沉默片刻,隨即笑著點了點頭,拿出手機解了鎖,將其遞給了我.


    我很高興她信任這樣的一個我,畢竟之前有過案例——一精神病人騙取了護士的手機,然後報了警,向警察誇大事實,給院裏帶來了不少麻煩.


    “你慢著點.”,我舉起手機.


    柳悅下了一個小坎,隨即出現在了鏡頭裏.


    她穿著護士服,在金黃的花田裏顯的格外耀眼.


    嘴角盈盈笑,眸底氤氳著柔情.


    我不由的跟著她笑著,舉起手機調整了一下角度,點了點聚焦,隨即下拉了曝光.


    不知道我拍出的效果是不是她所喜歡的,但我個人覺得很好看.


    “好了.”,我說.


    “謝謝!”,柳悅笑著,轉身采了兩朵野菊花.


    我看著她把一束一束菊花的疊放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不大的花束.


    我用她的手機給她錄了個視頻,她沒察覺到.


    “喲,私會呢?”


    耳邊突然傳來一股子熱氣,我猛然一瑟縮.


    扭頭一看,是江陽和顧格.


    “幹嘛呀——”,我笑了笑,躲開了江陽欲要搭來的手.


    “當然是打擾你私會的.”,江陽挑了挑眉.


    嘖,不算是油麥.


    我注意到柳悅握著一束花朝著這邊走來.


    等她上了坎,我把手機遞給了她,她向我道了謝,隨即拿著手機匆匆往回走了.


    “別看了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江陽掰正了我的腦袋:“大好景色竟然沒第一時間分享給我們,嘖嘖嘖,見色忘義啊哥!”


    “誒不是,你感慨歸感慨,扒拉我腿幹嘛!”


    江陽彎腰擒住了我的胳膊和小腿,我整個人重心向後移去,以為會摔個屁股蹲,頃刻間便被顧格穩住了.


    “老顧救我!”,我哀嚎一聲.


    “你怎麽確定我是跟你一夥的.”


    我看見顧客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的笑,隨即配合著江陽將我整個人抬了起來.


    “我操操操!謀殺啊!”


    伴隨著我的哀嚎,這倆沒心沒肺的人把我扔進了野菊花叢中.


    就尾椎骨摔疼了,然後屁股上沾染上了黃色的花汁.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渣子,自認為惡狠狠的看著罪魁禍首.


    “十環,pe


    fect.”,江陽打了個響指.


    “操!這花汁兒是黃色的!”,我哀嚎一聲,抹了一把褲子,又看了看手掌,屎黃屎黃的:“像屎.”


    “沒事,你哪次衣服不是我給你洗的.”,顧格無奈的聳了聳肩.


    ……操,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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