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蹭的一下就從床上彈了起來,說航哥這大半夜的你可別亂開玩笑,什麽叫你的臉不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兩分鍾的時間,與此同時,我能夠聽到他那頭傳來一陣沉重的喘息聲,我感覺頭皮一陣又一陣的發麻,有好幾次都想把電話給掛了,但是一種強烈的好奇卻是趨勢著我把這通電話給聽完。


    當我再一次聽到餘航的聲音的時候,他是帶著一種很特殊的哭腔的,就好像是那死不瞑目的厲鬼,在哭泣自己生前那悲慘的經曆一樣。


    “向南,我的臉、臉不見了。”


    我急忙說航哥你他媽到底搞什麽名堂啊,這大半夜的嚇我覺得好玩麽?


    誰知道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半分鍾,緊接著我便聽到哢擦兩聲手機快門的聲音,很快我的微信就響了,點開一看,是餘航要加我的微信。


    我剛點同意,對方就給我發了一張圖片過來,看到這張圖片的瞬間,我整塊頭皮都炸開了。


    我不確定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餘航,但是從那背景上麵的婚紗照我可以確定這就是餘航的家,而照片上的那個人。


    對,他沒有臉!或者說,他並不是沒有臉,而是他臉上的那一張皮,被人給剝了下來。


    沒有皮的臉是個什麽樣子我很難描述,猩紅的碎肉交雜著血管,到處都是粘稠的鮮血,兩顆眼珠子往外麵凸出,頭頂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在加上那張臉做出驚恐的表情,直接將這張照片的恐怖程度推到了頂點。


    我嚇得一個哆嗦把手機丟到了地上,但是那邊依舊不斷的傳來餘航哭喪一樣的聲音,最後我嚇得直接摳掉了手機的電池,然後把被子蒙到了頭上。


    這一晚上我怎麽也睡不著,餘航給我發來的那張被剝了皮的臉一直不停的在我的腦海裏麵回蕩,直到第二天一早,我還稍微的睡了一會。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我甚至無法確定昨晚到底是不是做了一個夢,我剛想撿起手機看個究竟,這才剛把電池按上去,就看到餘波給我發來了好幾條短信。


    於是我急忙給餘波回了一個電話過去,問他有什麽事,餘波開口就問我知不知道餘航的事情,我愣了半秒,問他什麽事請啊。


    餘波說餘航死了,在昨天晚上,被他的媳婦給殺了。


    我當時就打了一個激靈,問他怎麽回事,餘波說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他也是今天早晨才得到的消息,他媳婦已經被派出所的給拘留了,而餘航的屍體也被送到了殯儀館。


    於是我便問餘波在什麽地方,對方說他現在正在去殯儀館的路上,雖然他從小都挺厭惡他這個餘航,但怎麽說他也是自己的堂哥,所以還是得過去看看。


    我急忙讓餘波等我一起過去,餘波說好,那他馬上開車過來接我。


    大概在二十分鍾之後,餘波的那輛大眾高爾夫停在了我的門口,上車之後,餘波遞給了我一支煙,然後就問我說:“向南,餘航前段時間是不是在你這裏做過刺符啊?”


    我早就猜到餘波會這樣問我,加上在經曆泰國那件事情之後,餘波也肯定相信法力刺符是有效果的,所以他問我我並不感覺稀奇。


    於是我點頭說是,但是我也覺得很奇怪,我給餘航刺的明明是沒有入陰的正符,這種刺符其實和在寺廟裏麵請來保平安的護身符差不多,但是連我也不知道為啥那效果居然會這麽霸道,這刺符一個星期不到,他就好像發了大財,而這才沒幾天,就死了。


    餘波盯著我看了兩眼,眼神有些飄忽,我急忙說餘波,你不會不相信我吧?你也知道憑我現在那點法力,頂多能夠刺點普通的入陰陰符,像上次ann刺的那種靈符人緣鳥,我就算是想刺也刺不出來啊。


    餘波說我不是在懷疑你,而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急忙問餘波什麽事?


    餘波說大概在三天前,餘航的老婆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意思是想找餘波借錢,其實餘波雖然討厭餘航,但是這餘航的老婆為人處事還行,便問她借錢幹什麽,要借多少。


    餘航的老婆說話時候有些支支吾吾的,然後她居然開口要找餘波借十萬,餘波當時就嚇了一跳,這兩年他雖然混的還行,但這一開口就是十萬,他怎麽可能一下子拿得出這麽多錢啊,而且就算拿得出來,餘波也不可能這麽草率的把錢給借出去吧。


    於是餘波就實話實說,說十萬他肯定是拿不出來的,餘錢都押在銀行買基金和股票裏麵呢,如果嫂子你實在是要用錢,可以先借一兩萬給你急用一下。


    餘航的老婆聽後哦了一聲,然後就說算了,之後便掛掉了電話。


    當時餘波也沒太在意這件事情,畢竟他和這餘航家裏也沒多少往來,但是沒想到這還沒過兩天,餘航居然就出事了。


    我說不對啊,昨天餘航才來找我吃飯,吃的可是四千多的法國餐廳,而且他一身的名牌,最後還給了我三千塊的紅包,你說他現在這麽有錢,他老婆為啥還要找你借錢呢?


    誰知道呢?餘波無奈的搖了搖頭,很快我和餘波便來到了殯儀館,當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餘航的父母和一些親戚已經在了這裏。


    因為我們同村,所以這裏有很多人我都認識,餘航的父母早已經在餘航的屍體麵前哭暈,而當我走過去看到餘航那被冰凍起來的屍體的時候,也是整塊頭皮都炸開了。


    昨晚上餘航給我發來的那張圖片,居然真的是他,他臉上的皮被人給剝了,現在就這樣麵向恐怖的睡在冰棺裏麵,我回想起昨晚餘航給我打電話說他臉不見了的那件事情,一股寒氣就忍不住從我的腳趾頭一直朝著天靈蓋上麵竄。


    從殯儀館走出來,我依舊感覺心頭毛毛的,餘波的臉色也是很難看,一個勁的說這餘航的老婆平日裏都是老實巴交的,怎麽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呢?


    可能是總感覺餘航的死與我的法力刺符有關的原因吧,我便給了餘波兩千塊錢,讓他在餘航辦喪事的時候替我隨個禮,我到時候就不去了。


    餘波也沒說什麽,就把錢給收了起來,回到紋身店之後,我腦海裏麵也不停的回想著關於餘航的這件事情,不過當我真正搞清楚這其中來龍去脈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新聞上麵。


    第二天一早,我們市各大新聞報紙版麵的頭條都刊登了這樣一則新聞,標題是:“丈夫好麵子借高利貸炫富,妻子受不了摧殘半夜剝了丈夫的臉皮!”


    當看到這個標題的時候我當時就嚇了一跳,於是我第一時間觀看了這則新聞的詳細內容。


    看完之後,我也終於搞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原來,餘航從我這裏刺了五條經文的刺符之後根本就沒有發財,但是有一點他卻是很明顯的變了,他好像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之所以沒麵子,是因為自己沒錢,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抽了什麽風,居然去借了高利貸。


    餘航具體借了多少高利貸我不清楚,但是我大概可以推斷出來他借的錢肯定不會少於十萬,有了這些高利貸之後,餘航就開始給自己穿名牌、買名表,出手闊綽,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有錢人,直到高利貸的債主上門催債。


    我想在那些高利貸上門之後,肯定是餘航的老婆在應付這些人,到後來,餘航的老婆肯定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所以她才會到我的店裏麵大吵大鬧,而餘航一直死性不改,而且越陷越深,加上他經常打罵自己的老婆,所以到最後,她的老婆就對餘航動了殺心。


    那天晚上餘航的老婆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麻醉劑,然後趁著餘航睡著的時候把這麻醉劑注射到了他的身體裏麵,然後便開始用刀剝下了他的臉皮。


    而當時餘航在得知自己的臉皮被剝了下來的時候,他臉上的麻醉劑並沒有失效,所以他感覺不到疼,於是他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他的臉不見了。


    至於那天晚上之後的事情,就完全可以想象了,當麻醉劑的效果過去之後,餘航開始受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到最後,他被活生生的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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