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許誌友為什麽撇開自己老丈人家開的廠子,呆在一個發展前景並不是很光明的中型服裝廠,難道他要體現自己的價值?


    好像並不是,以許誌友的學曆,在一個同等的廠子裏擔任總經理,簡直綽綽有餘,然而他現在卻隻是一個業務部的副經理。


    他為了什麽?


    不知道。


    在車上,我還笑著對許誌友說,“有知識就是任性哈?真不知道你在蓮花服裝廠這樣的中型民營企業,為的是什麽。”


    許誌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按照你的想法,你是不是覺得我必須在我老婆家族企業的蒙陰下過活?”


    我愣了愣,說道,“許經理,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當然了,也沒有覺得你有誌氣還是怎樣,就是覺得你現在這樣做,一定得為點什麽吧?在國內,蓮花服裝廠這樣的公司有的是啊,你幹嘛要在這裏呢?”


    許誌友笑說,“我是個孤兒,我老婆在這邊嘛,所以我隻能在魏城,在咱們公司,換句話說,你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有所圖謀,不然的話,我直接呆在我老婆家的廠子不就好了?衣食無憂,幹嘛要來蓮花呢?”


    我有些意外許誌友的身世,卻沒怎麽放在心上,下意識問,“那你圖什麽呢?”


    許誌友神秘兮兮的看了看我,笑道,“你有時間的話,可以真正去了解一下蓮花服裝廠的發展史,還有它的背景,以及在這兩個層麵所輻射出的一切可能性。”


    我似懂非懂,奇怪的看了看許誌友。


    許誌友又說道,“在商界,還有什麽,比做富一代更有挑戰性的事情呢?”


    這話我聽明白了,也是對前一句最好的解答。


    蓮花服裝廠身為一個地級市麗的中型民營企業,已經完成了它的原始積累。


    也就是說,蓮花服裝廠已經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有了一定的規模和穩定的團隊,如果在這個時候運作起來,極有可能實現我以前想過的一種可能性,便是讓蓮花服裝廠轉型,成為一個獨*立的品牌生產廠家。


    隻有這樣,蓮花服裝廠才有可能上市。


    而許誌友的野心,才能由野望的理想狀態,轉化為實質的現實狀態。


    想到這裏,我又聯想到了許誌友老婆家的家族企業,蒂莎襪業,也是一個中型企業,不僅負責自己創立的品牌,蒂莎牌內*衣或者絲襪等,還會負責別的一些品牌的生產指標。


    可以這樣說,於中型企業而言,蒂莎襪業,領先了蓮花服裝廠一大步。


    我苦笑了一下,看著許誌友說道,“老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許誌友發了個怔,善意的對我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啊。”


    我繼續說,“老許,按照你的說法和想法,蒂莎襪業的發展分明比蓮花服裝廠快了一大步啊,你為什麽不選擇留在蒂莎襪業實現自己的理想呢?”


    許誌友詫異的看了看我,笑道,“劉夏,你真的很聰明,是塊做生意的料,我並沒有說留在蓮花服裝廠的目的,你卻一下子點到了根本問題。”


    我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在等待著許誌友的回複。


    許誌友沉吟了片刻,輕歎了口氣,說道,“這樣說吧,理念不同,我和我老婆家族企業中的高管,存在很大的經營分歧,我是學院派,而我嶽父他們,則是老一輩慢慢打拚下來的,自強是有了,但有的時候,一個團隊光是有自強還是不夠,而且這種所謂的自強,很會限製一個企業的發展前景。”


    我半開玩笑的說道,“就像是,一些暴發戶看不起現在的大學生?”


    許誌友一愣,哈哈大笑,帶著欣賞的意味看了看我,說道,“大學生裏,也有真正的大學生,你不得不承認,社會上真正的精英,有很大一部分是從學院走出來的,就算不是學院走出來的,也必然離不開在學院學到的一些知識,當然哈,我指的並非是一般的大學,一般的大學固然也會出現一些精英,可是平台限製的緣故,還有學院環境的影響,必然會讓一個學生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而有了這些想法,肯定會影響他今後要走的路,甚至是命運。”


    侃侃而談到這裏,許誌友似乎意識到,我並非一個大學生,笑了笑,問道,“我說的這些話,你能聽明白什麽意思嗎小劉?”


    我點點頭,沒有用語言表達什麽,心裏則有了一定的判斷。


    並非對許誌友說的這些話的判斷,實際上他說的這些話很淺顯,我肯定能聽懂。


    我的意思是,對許誌友這個人的判斷。


    就比如他和他老嶽家的關係,為什麽尿不到一個壺裏去呢,很簡單,許誌友就好比一個黃埔軍校畢業的,而他的老嶽呢,則是一個泥腿子出身。


    隨著時代的變遷,歲月的增長,他老嶽身上的泥土氣息當然也減弱了一些,甚至有了一定的素養,可是在根本上,他還是有點瞧不上許誌友。


    而許誌友呢,同樣也有些瞧不上他老嶽,所以,從這一點上看,許誌友的確有可取之處。


    我想,他之所以選擇在蓮花服裝廠工作的原因,一定和蓮花服裝廠背後的龍盛集團有關係。


    如果把許誌友看作黃埔軍校畢業的,那麽龍盛集團在我這兒,就相當於美國了。


    為什麽?


    不太好描述,因為我以這樣的角度來思考商場上的人和人的問題,和我從軍那些年吸收的戰略知識有很大的關係。


    我也不可能一一詳解。


    想完了正事兒,我的腦子裏情不自禁的就浮現出了許夫人高挑而性*感的身影,我在想,許誌友和他老嶽關係不咋地,許誌友的老婆在中間一定很為難吧?哎呀,沒想到啊,那麽漂亮的女人,也會有這方麵的煩惱……


    卻在我下車的一刻,看到,陳蓉忽然急匆匆的從辦公樓走向了她的寶馬車,神色很是凝重。


    我心裏奇怪,就隔空問道,“陳經理,那麽著急,幹嘛去呀?”


    陳蓉看到我回來了,趕緊道,“劉夏啊,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也跟著我去吧。”


    什麽事情?


    心裏這樣疑惑著,我和許誌友打了個招呼,“許經理,我先和陳經理去一下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到了陳蓉的車上,我問,“到底什麽事情啊,這麽著急忙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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