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在顧惜朝沒有開口的時候,六扇門的人看著他,其中最主要的,自然是戚少商。如今的戚少商其實很難說他還是六扇門的人,他隻是掛了一個虛職,他現在正當的工作是金風細雨樓的代樓主——等到王小石回來之後他還是捕頭——但誰都知道,王小石和他家二哥你儂我儂不知道去哪裏了。風雨樓的人普遍心情複雜。他們敬仰王小石,卻怨恨白愁飛——王小石和白愁飛在一起,他們如何自處?所以,還不如戚少商。


    顧惜朝似乎真的淡定了,放開了,他什麽都不在意,整天優哉遊哉。無情也耐得住性子,仿佛不知道顧惜朝曾經做過什麽一樣,隻把他當做一個很好的知己。有時候戚少商不免感慨:顧惜朝總有本事讓人忽略他的惡毒。


    顧惜朝曾經逼宮犯上,他差點血濺三尺,但他還是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仿佛一點都不擔心被人找麻煩。事實上他也不怕,不說顧惜朝的強悍,但就是戚少商這一關,就沒有多少人過得了。


    彼時顧惜朝推著無情走在街上,非常悠哉。無情淡定的冷豔高貴著,留給京都的百姓一個孤高的身影。戚少商莫名其妙的跟著兩人,苦笑。


    突然,一個乞丐竄過來,伸手就要抱顧惜朝。顧惜朝偏身,乞丐撲了一個空。


    顧惜朝冷淡道:“閣下是誰?”


    乞丐詫異的看著顧惜朝:“大哥,我們才多久沒見啊,你就認不出小弟來了?”


    顧惜朝冷淡道:“顧某並不認識閣下。”


    乞丐眨眼,疑惑的盯著顧惜朝看了半晌,道:“大哥,你為什麽改名?”


    戚少商皺眉,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兄弟,這是顧惜朝,真不是你大哥。”


    “顧惜朝?傳說中那個玉麵修羅?”乞丐顯然是知道顧惜朝的事情的,不過,他顯然很詫異,“大哥,你在開玩笑?”不可能有人長的這麽相似。


    顧惜朝挑眉,標準的顧惜朝似的冷漠譏誚:“你是誰,我用得著開你玩笑?”


    乞丐上下掃了顧惜朝一眼,摸下巴:“也對,大哥的頭發是直的,你的是卷的……但我還是覺得你和大哥太相似……你真的不是大哥嗎?”


    顧惜朝哼了一聲:“我從不和乞丐做朋友。”


    乞丐搔搔頭,也不生氣:“我是金逐流,丐幫幫主,厲南星,也就是和你長得很像的那個人,是我大哥。”


    戚少商很驚訝;“有這麽相似?”


    乞丐點頭:“是的。”


    無情所有所思道:“厲少俠在京都?”


    金逐流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蔡京在找大哥,他想要大哥的家傳寶貝。”《百毒真經》是武林趨之若鶩的寶貝,金逐流就沒有說出名稱。不過他相信六扇門肯定會知道。金逐流來京城,本就打算如果自己找不到人,就請六扇門找人。大概,六扇門四大名捕在天下的名聲還不錯,大家都信任他們。


    無情點頭:“蔡京最近的確在找什麽,不過……我們並沒有聽到什麽消息。”蔡京找《百毒真經》的事情六扇門不是不知道,但他們覺得,一本毒藥秘籍再怎麽著也比不上朝廷,所以就不管了。不過無情還是派了人盯著蔡京府上,一旦有什麽發現,立刻就有人救人。


    金逐流詫異道:“真的?那大哥不在這裏?”


    戚少商道:“兄弟,你兄弟的確不在這裏,如果他在的話,我們應該能知道。”


    金逐流搔搔頭:“打擾了,不過顧公子和大哥長的真的很像。”


    顧惜朝似笑非笑:“或許我們是兄弟。”


    金逐流詫異道:“咦?”


    戚少商皺眉,顧惜朝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或許……真有關係?


    金逐流哂笑:“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到大哥我會問問。”


    顧惜朝懶懶一笑,推著無情走了。金逐流站在後麵,若有所思的看著顧惜朝。


    “無情,我改天再來,我們再殺一盤。”顧惜朝淡淡道。


    無情點頭:“好。”


    這次戚少商沒有跟著顧惜朝走,而是看著無情:“無情,你覺得如何?”戚少商沒有說清楚,但無情知道他說的是顧惜朝和厲南星。


    無情淡淡道:“你懷疑他是厲南星?”


    戚少商道:“我原本以為是有人易容,可他讓我覺得自己想錯了。”這個顧惜朝和以前的顧惜朝不一樣,可這種變化又在情理之中……他幾乎以為,顧惜朝是真的變了。但金逐流的行為給他敲了一個響鍾,或許,他並沒有想錯。


    無情仰頭:“你比較熟悉顧惜朝,如果你這麽說,那麽顧惜朝或許真的不是他。”顧惜朝不是這一個,真正的顧惜朝在做什麽?他絕不相信,有人能夠冒充顧惜朝,和戚少商交往,住在惜情小築……除非那經過了顧惜朝的同意。


    戚少商仰頭:“顧惜朝……或許他從來不會改變。”其實戚少商將信將疑,還因為這個顧惜朝一如既往的喜歡為難他諷刺他。但戚少商和顧惜朝的關係,是常人想不到的,顧惜朝一點點改變,他都能察覺到。這一次,顧惜朝大起大落,所以戚少商捉摸不透了。


    無情沉聲道:“如果他不是顧惜朝,那顧惜朝所圖甚大。”顧惜朝在哪裏?顧惜朝在做什麽?他……有什麽目的?


    戚少商沉下臉:“不管他想做什麽,我都會看著他。”


    無情淡淡一笑:“那就麻煩戚兄了。”


    戚少商一笑:“無情兄就和他繼續知己吧。”


    無情嘴角一勾:“不管他是誰,很得我的心。”人的行為很難如一的表演,所以無情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個如風般淡泊的君子。以前無情還疑惑為什麽顧惜朝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的改變真的會這麽大嗎?現在,無情有幾分肯定,那人不是顧惜朝。


    戚少商一笑:“也許顧惜朝那樣長相的人都這麽容易讓人喜歡。”那個人是不是厲南星?他和顧惜朝有什麽關係?戚少商迫不及待想知道。“無情,我先走了。”他要去見那個人。


    無情點頭:“我等你。”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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