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醫神醫賴藥兒竟然成為蔡京那奸相的私人大夫了。”


    “真是可笑,枉我以前還敬仰他,浪費我心情。”


    “唉,這年頭,就沒有一個正直的人了嗎,”


    “果然有錢有勢就是好啊,蔡京什麽都不會,不照樣有無數的高手為他效命,醫神醫那麽桀驁的人照樣淪陷。”


    “不知道李布衣知道了會怎麽想,他可是醫神醫的好朋友。”


    “你說他們會不會絕交啊,”


    “肯定會,李大俠那麽正氣的人,如果是我,有這樣的朋友肯定絕交了。”


    ……


    李布衣坐在路口的小茶攤,麵前一杯茶,剛準備喝,就聽得旁邊的人高談闊論,談得還是賴藥兒的事情。


    李布衣微微皺眉,這一路走來,他聽到了太多的關於賴藥兒歸屬蔡京的傳聞,以至於賴藥兒現在的名聲臭不可聞。這大概就是蔡京的意圖,他們一開始就不準備讓賴藥兒回來了。


    李布衣微微歎氣,他追了很久都沒能追上賴藥兒一行,不過他也不著急,因為現在就算追上,他也不能把賴藥兒帶走。他們是不怕,以他們的武功,哪怕是蔡京府上也可以輕而易舉的闖出來,可他們跑了,梅縣的百姓呢?嫣夜來呢?小山呢?


    他們不是無牽無掛的人,他們有必須在意的人,所以不能跑。


    但李布衣還是忍不住,他怎麽能忍受一群無知的人這麽編排賴藥兒?


    “大家似乎忘記了,除了被收買,還有被威脅。”李布衣轉頭,淡淡道,“我剛從賴藥兒隱居的梅縣來,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旁邊的人茶也不喝了,好奇的問:“醫神醫為什麽給蔡京治病?”


    李布衣淡淡道:“蔡京用梅縣百姓的生命威脅他,他不得不去。”


    “哇,蔡京真陰險。”那人信了,這可能也是因為以前賴藥兒任意妄為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


    “我還以為醫神醫很冷漠,原來是麵冷心軟。”有人感慨。


    李布衣低頭一笑:“是啊,他總是這樣,麵冷心軟。”他怎麽舍得讓賴藥兒一輩子鬱鬱寡歡?如果蔡京傷害他,那就讓蔡京去死好了,沒人規定相師不可以殺人。


    “你認識賴藥兒?”旁邊的人好奇的問。


    李布衣淡淡一笑,也不回話,給了錢就走人。


    突然,有人道:“唉,你們覺得這個人像不像布衣神相?”


    “應該不是吧,沒看到他有招牌。”


    “也許他沒拿招牌呢?人家又不是每時每刻都算命。”


    大家議論紛紛,李布衣早就走遠了,他的輕功即使不算絕頂,也很厲害。


    縱橫跳躍,風塵仆仆,李布衣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累。


    夜色漸漸降臨,李布衣終於找到了一群人的露營地。


    這裏前後荒原三百裏都沒有人家,即使是蔡京的人也不能憑空生出客棧來,所以他們隻能住荒原。


    賴藥兒有座上賓的待遇,什麽都不缺,但他心情不爽,一句話都懶得說。軍官也不在意,他的任務就是把賴藥兒帶回去。


    賴藥兒背著手站在野地上,望著星光閃爍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灰衣長袍,烏發飛揚,長身而立,氣質清冷,賴藥兒,實在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軍官對賴藥兒看守的不太嚴,但也不鬆,賴藥兒一直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類。賴藥兒也不在意,事實上他什麽都懶得說,和這些人說句話他都嫌浪費時間。


    李布衣輕飄飄的落在樹頂,往下看,看到了賴藥兒。


    好在賴藥兒看起來還不錯,李布衣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見下麵士兵太多,李布衣也不好跑下去見賴藥兒,他不想打草驚蛇,想了想,李布衣隱藏在樹幹上,摘了一片葉子,就吹了一曲悠揚的小調。


    回憶,飄到了兩年之前。


    賴藥兒在別人麵前是個冷酷無情的公子哥兒,但在李布衣麵前,他總是有些不合年齡的任性,似乎,他就是喜歡和李布衣作對,看李布衣不高興,他就高興了。


    那時候賴藥兒吹了一曲蕭,然後嬉皮笑臉的要求李布衣也來個曲子。李布衣的確博學多才,可這不代表他會彈琴吹簫。賴藥兒似乎看出了他的窘境,笑眯眯的道:“那你會什麽就吹什麽好了,不然給我唱歌聽。”總之橫豎他就是想讓李布衣來點音樂。


    李布衣微微一笑:“我真的不會這個,但是你肯教的話,我肯定能學會。”


    賴藥兒挑眉:“你確定?”


    李布衣低頭一笑:“隻要你教的好。”


    賴藥兒哼哼:“我肯定能教好。”


    李布衣笑眯眯的看著賴藥兒,專注的眼神落到賴藥兒唇上。


    那時候賴藥兒教的,就是現在這首曲子。


    賴藥兒一聽到曲子就眼睛亮了,嘴角也露出一抹笑的弧度。


    軍官豁然起身,皺眉,叫道:“來人,去查。”


    “是。”士兵轟然四散,開始尋找吹曲子的人。


    賴藥兒突然輕輕的哼起了歌,聲音清朗而感性。軍官大步走過來,叫道:“賴藥兒,是誰?”


    賴藥兒挑眉,理都不理他,照樣背著手望天唱歌。


    那曲子,悠揚,這歌聲,清朗,曲歌相和讓這黑夜也溫柔起來。


    天空上有朵雲,雲上坐著兩個紅衣神仙。


    “小兔子,他們看起來挺可憐,你不幫他們嗎?”月老趴在雲朵上,雙手撐著下巴。


    兔兒神晃動腳丫,淡定道:“可憐什麽,他們還沒死。”


    “相見不能說話,還不可憐?看起來賴藥兒很慘嘍,他擺脫不了蔡京。”月老笑眯眯道。


    兔兒神哼了哼:“月老啊月老,你太小看凡人的智慧了,我敢打賭,李布衣一定能救出賴藥兒,然後他們就會同甘共苦心意相通了。”


    月老挑眉:“是嗎?”


    兔兒神聳聳肩:“當然,我才是兔兒神,對男人之間的感情,我比你懂。行了,別管他們了,你不是要幫傅晚晴麽?想到怎麽幫她了?”


    月老道:“最好的方式肯定就是讓顧惜朝帶走她……你又不準,我不管,你幫我想辦法。”


    兔兒神嘴角一彎:“問我?哈,我可不知道怎麽牽男女的紅線。”


    “你小心我把戚少商和顧惜朝分開。”月老瞪眼。


    兔兒神聳聳肩:“你有本事就分哪,不要忘記,我們是不可以隨便幹涉凡人的事情的。”


    月老眨眼:“你又不是沒有幹涉過。”


    兔兒神攤手:“可我情人是東君。”


    月老鼓鼓嘴,氣急:“小兔子你真討厭。”


    兔兒神輕輕笑了:“是嗎?”


    月老哼了一聲:“幹脆就讓傅晚晴和鐵手在一起。”


    兔兒神道:“那你就準備去。”


    月老唉聲歎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二郎神那家夥,正直的天怒人怨,即使轉世還是一樣。傅晚晴已經是顧惜朝的妻子,他怎麽會動手?”


    兔兒神挑眉:“不要告訴我你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到,你可是月老。”


    月老苦笑:“神仙也有辦不到的事情。”


    兔兒神輕輕的笑了笑:“所以我說你想的太多了,女人的幸福不一定是嫁人,擺脫感情的漩渦也是一種幸福。”


    月老眨眼:“你的意思是讓傅晚晴誰都不愛?”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自己看著辦嘍。”兔兒神才不管,他的目的就是戚少商和顧惜朝不被阻礙,至於他們能不能成,就看他們自己能不能過了心裏那一關了。


    月老撇嘴:“算了,反正傅晚晴是我手下,我去看看她。”實在不行收她做徒弟,重登仙班好了。


    兔兒神道:“走吧,我們去京城。”


    月老歪頭:“你不管他們了?”


    兔兒神笑道:“他們也會去京城,等著就是。”就算李布衣想救賴藥兒,也得在京城動手,還得想一個穩妥的辦法,差得遠呢。


    月老點頭,和兔兒神攜手往京城飛。


    雲朵飄開,月亮就出來了,不過在明亮的星光下顯得暗淡無光。


    那些士兵將營帳周圍的森林都查看了一遍,沒有看到任何人,而曲子還在回蕩,回蕩。


    “你說是不是有鬼?”一個士兵低聲問前麵的士兵。


    前麵的士兵打了一個冷戰,急促喝罵:“胡說什麽,這世上哪有鬼。”


    “可是我們看不到人啊。”後麵的士兵快哭了。


    “都說了是高手,高手……江湖高手有這個本事。”前麵的士兵雖然也害怕,卻鎮定的否認。


    “高手也可怕,殺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後麵的士兵哽咽。


    跟著蔡京的人大多作孽無數,突然就害怕起來了。不管是鬼也好,高手也好,他們總是送死的那一個。


    頓時,恐慌蔓延,大家推推搡搡就不想去找了。


    李布衣聽到了賴藥兒的歌聲,微微一笑,扔掉樹葉,那翠色的葉子,就這麽飄啊飄的落下去了。


    賴藥兒心情飛揚,歌聲越來越大,眉宇間得意洋洋。他能不得意麽,某人吹的曲子就是自己唱過的呀,虧得他還記得,兩年了呢。死算命的,明明在想自己,偏偏不出現,哼,下次見麵非得敲一頓不可。


    李布衣知道賴藥兒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沒有多呆,飄然而去。他要趕在賴藥兒之前去京城聯絡他的朋友,一定要把賴藥兒救出來。他怎麽忍心,讓任性妄為的賴藥兒委屈在蔡京府上?賴藥兒,就應該是神采飛揚肆無忌憚的。


    賴藥兒沒聽見曲子,知道李布衣離開了,撇撇嘴,也不唱了,自顧自的踱步回到自己帳篷,休息去了。他有什麽好擔心的?萬事都有那個愛操心的李布衣管。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滿一千好開心!!!收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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