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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恒遠皺眉,這嬤嬤說的是杖刑而不是打板子,棍子和木板打在身上的效果可不一樣,二十個杖刑打在一個小丫頭身上,這是要溫靜璿的命啊。


    護衛沒有動,而是以詢問的眼神看著蕭恒遠,“鞭刑二十吧。”蕭恒遠出聲,管事嬤嬤不滿的看著他,可他絲毫沒有理會。


    鞭刑看著是鮮血淋漓的,但都隻是皮外傷,到時給她擦點好藥,保準連疤都不會有。護衛領了命,將還在呆愣狀態下的溫靜璿綁到樹上。


    躲藏在一邊的宮偉霆看到這一幕心中糾結。他似乎明白了這個幻境的意思。溫靜璿最大的執念是什麽?想到前世的他自己,想到今生的慕楓,她最大的執念是嫉妒心過重,眼裏揉不得沙子,凡是接近她喜歡的男人的女人都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隻要範到她一分,她就能百分的回報過去。


    往深了說,這就是她傲骨太甚,所以幻境給她安排了一個身不由己,低賤到塵埃裏的身份,為的就是讓她削掉多餘的傲氣,放下執念。可是她現在要挨打了……兩世為人,她何時被人這樣羞辱過,別說她自己了,就是宮偉霆都有些看不下去想出手將她救下來,可是他猶豫了。


    這是她的幻境,這頓鞭子或許有什麽說法,他要是將她救下,會不會妨礙她頓悟?


    “啪!”一聲鞭響,將溫靜璿從迷茫中拉出,她猛地睜大雙眼,看向施鞭的人,那護衛手中的鞭子頓了頓,沒聽見丞相的聲音,就又抽了下去。


    宮偉霆緊呡雙唇,心中劃過了個詭異的想法,這算不算報應,她當初鞭打了安靜,如今就被打回來?


    雖然同是被鞭子抽,溫靜璿卻一聲都沒叫,看清護衛的動作,她就將目光落到蕭恒遠身上,眼中全是冷意。每一道鞭子揮下,就像撥開了層層迷霧,“身份”二字越發清晰。


    蕭恒遠接到溫靜璿的目光,心中一緊,溫靜璿慢慢將頭靠在樹上,閉上了眼睛。腦中不斷盤旋著幾個詞“身份”“執念”“傲骨”最後隻剩下一翻話。


    “前世今生,夢裏夢外,一切都可以成為她攻擊的武器,包括她的命和她的身體,但是,不管再艱難她都沒有丟了那份傲骨,那是她僅存的,也僅屬於她的東西了。不管她有著怎樣的身份,她都無法丟下它。


    粗壯茂盛的桃樹下,綁著一名比桃花還嬌豔的女子,強壯的護衛站立一旁,伸手甩著細細的長鞭,一下一下抽在女子身上,一條條鮮紅的血痕在女子身上種下,看的人心驚肉跳,可女子卻靜靜的閉著雙目,任樹上飄落的桃花掉在她臉上,身上,仿佛那鞭子根本不是抽在她的身上。


    蕭恒遠看著看著竟有些看呆了去,從不知這樣血腥的一幕也可以美成這樣,溫靜璿仿佛在人間受刑的桃花仙子,被愚昧的凡人傷害,卻沒有絲毫怨懟。那是不是等此事一了,她就會化成春風,飄散在這豔麗的桃園中,再也尋不到蹤跡?


    隱在樹後的宮偉霆看著樹下的溫靜璿,竟有些移不開眼,他不自覺的摸上心口,卻沒有發覺那裏隱隱的有著絲絲悸動。


    饒是溫靜璿的精神再強大,幻境裏的身子也是個小弱雞,在眾人沉醉在美景和美色中時,她已經昏迷過去了。


    施刑的護衛倒是有所察覺,但是他沒有聽到丞相讓停手的聲音,隻好咬著牙一鞭鞭的抽下去,護衛也是男人,自己手中的鞭子抽在這樣美的女人身上,他怎麽可能心如止水,手下力度不減,眼中卻帶上憐惜,如此風華的女子如果生為正經的大家閨秀,還不知道要如何被人珍愛的,可惜了。


    不過二十鞭,護衛卻覺得像抽了二百鞭的漫長,直到心中默念到二十,他趕緊收了手向蕭恒遠看去“丞相已經二十鞭了。”


    蕭恒遠此時才驚醒過來,這才發現溫靜璿早就暈過去了,他猛的站起身,大步向溫靜璿走去,親手為她鬆綁,打橫抱起,“快去請大夫。”


    跟在一旁的嬤嬤看到蕭恒遠的樣子不禁皺眉“此間事了,丞相還是快快回府吧。”


    蕭恒遠冷冷的掃了嬤嬤一眼“送程嬤嬤回府。”說完看都不看程嬤嬤,轉身將溫靜璿抱進屋,親手為她脫下衣服,擦拭血痕,又小心翼翼的為她上了藥。


    大夫到時,蕭恒遠已經將溫靜璿收拾妥當,大夫把了脈“姑娘身子弱,恐會發燒,我開幾副藥先吃著,今天晚上定要小心照顧,如果不燒,那就沒有大礙了。如果發燒,就說不準了。”


    果然,還沒等大夫走多久,溫靜璿就漸漸燒了起來,這可嚇壞蕭恒遠了,之前他就給溫靜璿看過,她從小身子就不好,是從娘胎裏帶來的體弱,所以溫靜璿天天在園子裏折騰他也不曾阻止,為的就是她身體能稍稍強健點。


    可這身子還沒鍛煉出來,就遭了這頓鞭刑,聽大夫那意思,還不一定能挺過這遭,此時蕭恒遠是真的後悔了,既然還沒失了興趣,那就護她一護又何妨,這可如何是好。


    躲在暗處的宮偉霆看到蕭恒遠毫不避諱的給溫靜璿換衣上藥,臉色頓時變了變,可想到這是幻境就咬牙忍了下來,對於溫靜璿發燒的事,他並沒在意,俗話說的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溫靜璿這萬年老禍害肯定沒這麽容易死,即便是幻境裏也一樣。


    宮偉霆想的沒錯,在蕭恒遠親自叮囑下,溫靜璿的燒漸漸退了,確定溫靜璿沒事,蕭恒遠這才從桃園離開。溫靜璿在床上昏睡了幾天。


    溫靜璿微微睜眼,感覺渾身無力,她沒有叫伺候的丫頭,而是低低的喊了一聲“宮偉霆。”


    宮偉霆心下一動,從暗處走出“你想起來了?”


    溫靜璿掃了宮偉霆一眼,心下感概,即便失去記憶的時候,她也還記得對宮偉霆的厭憎,不然為何一照麵就想揍他呢。“想起來了。”溫靜璿虛弱的說“可是為何還在這裏?”她實在無法忍受這個毫無用處的身體了。


    宮偉霆低頭沉吟了一下,“你可想明白什麽了?”


    溫靜璿安靜了一會,積攢了些力氣“自然想明白了。”她的話讓宮偉霆眼睛一亮“也不知道誰吃飽了撐的將我扔到這裏,我嫉妒,我陰狠,我倨傲怎麽了,看不慣的都給我滾遠點,我求著你們在我跟前受著了!”一鼓作氣將話說完,又暈了過去。


    宮偉霆僵在窗前看著再次昏睡的溫靜璿,頓覺被天雷劈了個外焦裏嫩,說好的堪破呢?說好的頓悟呢?傳說中的死不悔改就是說這貨吧。


    所以說,之所以她都想起自己是誰了,也沒離開幻境的原因,根本就是這家夥沒完成考驗吧?那現在要怎麽辦,指著溫靜璿回頭是岸已經萬萬不可能了,難道他們要永遠困在這個幻境裏?


    宮偉霆狠狠咬了咬牙,原本看她被鞭打的憐惜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現在就想親手掐死這個寧頑不靈的矯情貨!什麽叫撞了南牆都不回頭,他算是見識到了。


    溫靜璿再次醒來時,是被吵醒的,經過這一覺,她總算有了精神,剛剛從床上坐起,一陣涼風從屋外卷來,溫靜璿抬頭看向闖進屋子的一堆人,頓時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你就是將萬依蘭嚇的半死的那個小姑娘?”來人濃妝豔抹,風情萬種,穿著華麗中帶著濃濃的貴氣,仔細看去,她眉梢眼角竟全是勾人的風情,這人是誰?蕭恒遠養在勾欄院的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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