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葉言言猛然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道聲音。


    梁洲動作很快,從桌上抓住她的手,像鐵箍一樣,動作不是很用力,卻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鬆手。”葉言言衝他吼。


    梁洲置若罔聞,聲音平靜,“坐下好好說話。”


    “老板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請問還有什麽其他指示?”


    梁洲沉默了一瞬,聲音軟了幾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言言冷著臉,“你太自私了,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梁洲抓著她的手腕就是不放,雙眼清明,直直望著她,“感情的事,沒人不自私。”


    包廂的門忽然被打開,服務員一臉微笑凍結在臉上,狐疑又困惑的看著兩人。


    梁洲根本不顧外人在場,隻盯著葉言言看。


    葉言言臉皮薄,還是坐了下來。


    梁洲鬆開手,等服務員把菜上齊,掩上包廂門,他看她一言不發,拿起筷子遞到她的麵前,“怎麽?氣我氣到連飯也不想吃了?”


    他剛才那種霸道的架勢一收,態度溫柔又體貼,手上的動作卻很堅持,直到她拿過筷子。


    “吃多點,不要怕長肉。”他說。


    葉言言發現,論手段她真是輸他十八條街都不止,完全不是對手。他的態度忽軟忽硬,讓人捉摸不透。每次她要發火,對上他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瞳仁裏滿滿都是濃情蜜意,濃的化也化不開,仿佛無論她發什麽脾氣,都能包容。


    葉言言心緒複雜,吃了沒幾口就放下筷子,什麽味道也沒注意。


    “再吃點。”梁洲忽然伸長手,把她臉頰邊的散發捋開,他動作很快,她還沒反應,他已經收回手,滿臉喜悅不加掩飾。


    葉言言的心口像是突然堵上了什麽,悶悶地發疼。


    “你到底想怎麽樣?”葉言言輕聲問。


    “你說過你會考慮我們的事情,要多少時間都可以,我有耐心等,但是,”梁洲說,“你不能轉頭看其他人,專心考慮我們的事好嗎?”


    葉言言搖了兩下頭,“我和顧沛東隻是朋友,你不要欺負他。”


    梁洲笑著凝視她,口氣卻有些危險,“你真是不了解男人,你越是這麽說,我就越想折磨那個臭小子。”


    葉言言臉色一扳瞪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的口氣軟和,帶點哄的意思,隨後又有點不以為意地說,“那小子也根本不適合你,他性格跳脫,做事也太隨性反複,根本就是還沒定性。言言,你和他不適合,即使有成為戀人的可能,也不可能會長久。”


    看他還是不放過這個話題,葉言言怒極反笑,“照你這麽說,適合我的就是你了?”


    梁洲大言不慚地點頭,“和顧沛東比起來,我當然更適合你,言言,過去的那些事我會彌補你,以後你的事業你的規劃,我都可以支撐你。我不是完人,會犯錯,但是的心意從來沒有作假。”


    他的臉,他的唇,他的眸,在燈光下照的纖毫畢現,全部坦誠在她的麵前。


    “我的心裏隻有你。”


    葉言言眼眶忽的一熱,隔著桌子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再次站起來,輕輕說:“我想回去休息了。”


    梁洲點點頭,起身彎腰,搶先一步為她拿包,在要離開包廂打開門之前,他忽然傾身從後麵一把抱住她,感覺到手臂下的身體僵硬,他環住她的肩,用力把她摟在懷裏。


    他身材高大,葉言言轉動身體,卻紋絲不動。


    “你說過給我時間考慮的。”


    “我知道,”他說,“就一會兒,我想你,言言,你沒有一點感覺嗎?”


    她不說話,憋了半晌,“一會兒夠了吧。”


    梁洲下巴擱在她的頭發上,淡淡的清香傳來,他就那麽矗立著,輕聲近在她的耳側,喚,“言言。”


    葉言言的心頭發酸。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梁洲鬆開了她,結賬買單,然後規規矩矩把她送到房間門口,道別時他說,“過去的事情不能抹殺,隻要你願意,我恨不得一口氣都能補償給你,時間還長,咱們就隻看以後好嗎?”


    他這麽軟聲細語的,葉言言心裏百種滋味,這個時候她不能騙自己說沒有感覺,可心裏還有什麽隔閡,讓她彷徨猶豫,沒有辦法立刻回答他,最後還是沉默的當著他的麵關上了房門。


    梁洲知道逼得她有點急,馬上適可而止,沒有更進一步,留給她足夠多的空間。他這邊稍有鬆懈,那邊顧沛東在片場隻要一有空閑就找葉言言說話。梁洲每次看到兩人在一起說話,心裏就發堵,一陣陣憋悶難受。在戲裏,所有的權利爭鬥都圍繞著他所扮演的皇帝,三皇子兩場對皇帝奏對的戲份,反複拍攝了不知道多少條。從上午一直延時到下午還沒拍完,顧沛東急得嘴裏發了一個泡。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拍攝氛圍和節奏全部被梁洲掌控的原因。他隻知道,自己的念台詞的方式,走位的時機,全都有些不對勁,偏偏又沒有人來指導他。


    葉言言提示了一些技巧,但真臨場發揮的時候,顧沛東就猶如紙上談兵,心裏明白,卻發揮不出演技。


    他這個時候才有點後悔在公司的時候沒有認真學習,鏡頭前的感覺差地一塌糊塗。每次一開機麵對皇帝,他就壓力巨大,有時候甚至不敢去直視梁洲的目光。


    連著幾天拍攝下來,顧沛東的人都瘦了一圈。


    陳謀私下找梁洲說,“小家夥被你都逼急了,我看這幾天他都一個人琢磨演技,找你那個小女朋友的時間也少了,你還不放過他。”


    梁洲說:“你還真打算把他當花瓶用?能對演技充分認識到不足,是他從明星到演員轉變的一個重要契機,我現在隻是在推他一把。”


    陳謀笑,“手法這麽粗暴。”


    “他不是我公司的藝人,我為什麽要苦口婆心,循循善導,”梁洲唇角微彎,“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他性格偏激,有時候要反著來才有作用。”


    陳謀笑著搖了搖頭,他怎麽看,都覺得是顧沛東礙了某人的眼,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發現這個症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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