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戲的時候,葉言言才知道麗娜的話一點沒錯,相比一周之前顧沛東連走位都不清楚,現在卻已經似模似樣,可能台詞這種需要時間積累的基本功還不具備,需要後期配音加工,但拍攝的時候不會因為最基本的問題連續吃ng了。


    他本來就五官英挺,古裝扮相極其出色,在鏡頭上優勢明顯,演技上的瑕疵,隻要是導演覺得後期可以加工解決的,也就不再苛求。


    完顏萍和耶律齊的重頭戲是那一場賭鬥。


    正麵的武鬥需要演員本人上陣,葉言言離開片場一周,再次摸刀感覺很不一樣。和故沛東的對打鬥大多是近身的,動作指導認真講解了兩三遍,兩人都是生手,配合練習了好幾遍。有一次葉言言揮刀過猛,一下子抽在顧沛東的身上,旁觀的人看著都覺得疼。顧沛東卻隻皺了皺眉,說了一聲“繼續”。


    兩人都很努力,力求把動作融會貫通,直到正式拍攝時,隻ng一次就過了。


    除了之後零星幾場群戲,葉言言已經沒有其他戲份,她換下戲裝和麗娜在片場聊天,無意間瞥到顧沛東,他還穿著長袍戲服,想調整一下躺椅的位置,先是伸出右手,不知想到了什麽,馬上又換了左手。


    葉言言一愣,想到上午練戲時候那一刀,心裏有些擔憂。走過去問他:“你手臂是不是受傷了?”


    顧沛東挑起眉,語氣冷淡說,“沒啊。”


    “早上那一下我覺得挺重的,你讓動作指導看一下吧,他們有經驗。”她又說。


    顧沛東笑了一聲,“你怎麽覺得你特別希望我受傷啊。”


    這小屁孩!太不識好人心了,葉言言沒有再說什麽。


    下午收工的時候,文哥忽然到了片場,找顧沛東聊了一會兒,看到葉言言的時候,揚手打招呼,葉言言笑著回應。文哥說:“葉子,晚上一起去喝一杯,這地方不比江城,娛樂太少了,我們聚聚。”


    葉言言看到他就想起一件事。上周回江城她電話聯係,原本隻想謝謝她牽線搭橋,誰知剛接了電話就說,“言言,真不好意思啊,我聽說文哥收了你8萬,他也太狠了,就介紹一下拿這麽多,我一朋友漏了風給我,他介紹顧沛東的時候一分都沒收,還是我介紹你的呢,他這也太不仗義了。”


    “……”葉言言聽的一腦門子汗。


    看到文哥就忍不住想到錢,葉言言有點牙酸。


    文哥一無所覺,畫者眼線的眼斜了她一眼,神態嫵媚,“葉子,不是拍了戲就不認人了吧。”


    葉言言無奈答應。


    晚上一夥人齊聚海鮮坊,除了她和顧沛東,其他全是化妝師造型那個圈子的。給葉言言上妝的也在。兩人在劇組搭配時間長,索性坐在一起,幾杯酒喝下去,感情立刻得到升華。他語重心長地說,“我跟你說你要上點心,原先和你一起的那個張什麽……”


    “張寄燕。”


    “對,對,就是她,心思活著呢,聽說和夢幻星簽約了。你知道嗎?”


    “夢幻星?”


    “公司倒是小公司,不算什麽,但是我聽說,好像原先是來找你的。”


    葉言言眨眨眼,有點茫然。


    化妝師看出來,格格笑出聲來,“看來你被人截糊了啊。”


    在這個圈子混過的,聽了這兩句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一桌子人看她的表情特別同情。


    葉言言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憐的,但看這一桌喝酒如喝水的架勢,趁同情之際逃兩杯酒也是好的。


    十點多離開海鮮坊的時候,一群人東倒西歪。文哥手臂一展,搭在顧沛東的肩上,拍拍他,“我說的吧,你這模樣,不做明星做什麽。”


    顧沛東手臂輕輕抖了抖。


    “時間還早,這附近有個k房,走,去放放嗓子。”有人建議。


    幾個化妝和造型立馬同意,葉言言婉言謝絕,顧沛東摸出一根煙,點燃,“我也不去了,明天還有戲。”


    眾人還要勸,文哥最後拍板放兩人回酒店。


    吃飯的地方離酒店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十多分鍾的路程,晚上車少,兩人在路口等了五分多鍾也沒有一輛,顧沛東說,“走回去吧,拖拖拉拉都要天亮了。”


    於是兩人一起往酒店方向走,天色很暗,街上人也不多,大多都是剛從海鮮街吃喝完的,統一特征是酒氣醺醺,呼朋喚友。有一小夥青年,看到路過的葉言言和顧沛東樣貌出眾,還吹起了口哨。


    顧沛東嘴裏叼著一根煙,回過頭,對著落後幾步的葉言言說,“你走快點行不行?剛才沒吃飽啊。”


    這口氣,葉言言也有些煩躁,快步走了兩步,隔著一個人距離走在他身邊。


    顧沛東冷冷橫了她一眼,嘴角一揚,表情在路燈下陰暗不明。


    葉言言走出一段,發現他又落後了,不解地回過頭,“怎麽了?”


    “讓您先啊,”顧沛東哂笑,“你不是看不起我嘛,走一起多別扭啊。”


    葉言言一頭黑線,“看不起?我看不起你?”


    顧沛東嘴裏吐出長長一條白煙,漆黑的瞳子裏全是冷意,“裝什麽呀?女孩子平時裝裝是情趣,現在還裝就有點沒勁了啊。”


    “我沒有,”葉言言皺眉,“你喝多了吧。”


    他煩躁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塊,啪的一聲飛出老遠。


    葉言言被他古怪的樣子嚇了一跳,懷疑他真喝醉了,“你沒事吧?”


    他大步一跨,幾步酒走到她麵前,彎腰貼近,嘴角彎彎,笑的有些邪氣,“這點酒算什麽?你是沒見過真醉的。“


    他口裏的酒氣煙氣全撲到她的麵上。


    葉言言緊張地後退,“你幹什麽?”


    “怕什麽,”他眼神晶亮地看著她,“以為自己天香國色,男人喝醉了都想對你怎麽樣。”


    一股熱氣衝上了葉言言的腦門,大怒,“你神經病啊。”


    顧沛東被罵了不怒反笑,樂不可支。葉言言隻覺得腦門上劈裏啪啦地青筋直爆。


    他忽然鼻子抽動,在她周圍使勁聞。


    “你這噴了什麽香水?味道這麽難聞。”


    葉言言覺得再和他對話下去自己血管會爆,打開包,從裏麵掏出一小瓶紅花油,狠狠摜在他手裏。


    顧沛東低頭看著手裏的瓶子,腦子反應慢一拍,就那麽傻站看著。


    “我看你幾次都不用右手,問動作指導要的,”她有些生氣地說,“隨便你用不用。”


    說完不看他的臉色,轉身就走。


    走出好一段,她回頭看一眼,顧沛東就後麵跟著距離十步左右的距離,一小瓶紅花油被他捏在手上,手指轉來轉去,一副很有趣的樣子,露出屬於年輕男孩的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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