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公司的大院裏,此時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一群人在高山的指揮下,刷牆,裝飾房間,眾人需要的架子床已經購置好,大夥將它們暫時抬到了院中,此時被褥已經購買齊全,小暖氣就擺放在架子床旁邊。


    看到自己的小家快要收拾好了,不少人含淚忙活著,臉上又是那麽的喜悅,幾位年齡大的婦女,非得把林木的辦公室擦了三遍,直到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讓整個房子裏的陳設閃爍著亮光,這才罷休。


    那些大老爺們,長大了嘴巴,憨笑著,突然覺得房間裏少了些什麽,很大方地拿出了可憐巴巴的老本,湊到一起,來到批發市場,買了一些裝飾品回來。


    等到林木回來的時候,這裏有了翻天覆地變化,整個院子變得幹淨規整,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裝飾地像一個農村娶媳婦的場景,讓林木苦笑不得。


    女人們見到林木回來便開始做飯,男人們圍著一個大桌子,上麵擺滿了酒瓶,說是非得和林木喝個你死我活。


    林木看到這種場麵就想起了村裏過年的時候,紅紅火火,熱熱鬧鬧,便爽快地脫下外衣就往酒桌上湊,一副來者不拒地樣子,又是劃拳,又是耍酒令,一樣都沒拉下。


    酒瓶見底,情到深處,隨便的一句話句句觸動人心。


    “我和我那婆娘,本在老家做些小買賣,後來被人騙走了錢,沒有辦法還債,對方逼得太緊,我們沒有辦法,隻得偷偷逃跑,可惜這地方錢不禁花,沒有辦法,我們隻得當乞丐,混口飯吃,每天夜晚,我倆都在念叨,要是上天眷顧,有機會讓我們不當乞丐,我們定感激他八輩祖宗。”


    “我們三個是一個村的,被人招工到這裏,結果,開發商跑了,招工負責人也聯係不上,工錢一分都沒給,反倒貼了不少生活費,我們丟不起那個人,隻能一邊乞討,一邊在這裏尋找機會,我們沒有啥技能,隻能賣力氣,可城裏幹體力活工錢太便宜,受死累活地攢不下幾個錢。”


    “你老哥算好的了,上個月還能給家裏寄過去一千塊錢,我辛辛苦苦大半年攢了八百塊錢,尋思著這個月湊個整數寄回家,結果不爭氣地牙疼病犯了,全部都送給醫院去了。”


    ……


    聽過眾人介紹之後,林木目光投向一個老人,老人看到林木正在看自己,哈哈大笑起來,他揚起烏七八糟地長發,說道:“我嘛,一把老骨頭,可就喜歡和這幫人待在一起,他們越臭,越髒,我越是喜歡,哈哈,老毛病,改不過來了。”


    老人說罷,提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進屋裏,一個人念叨著:“金窩銀窩,比不過咱的狗窩。”


    林木感覺老人雖然微醉,可說話時候的氣息卻有條不紊,後勁十足,一點也不像過著悲慘生活,不如意的人,反倒覺得當乞丐很滋潤很高尚一般。


    直到夜深人靜,酒已喝幹,菜已吃盡,大家感謝林木的收留,正當準備回房休息,急切享受久違幸福的時候,林木突然借著酒勁站在桌子上喊道:“這裏的房間剛粉刷過,氣味傷身,今天是我們公司的好日子,也是我和大家聚在一起,正式認識的第一天,我決定,今晚由公司出錢,讓大家享受一晚更加溫馨地酒店生活。”


    林木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掛麵調湯,有言在先,誰不去就是不給我林木麵子,去了,住舒服了,就必須給我記住那種舒服的感覺,日後誰要不踏踏實實幹活,努力,那就別怪我林木還有第二張臉,讓你們走人的時候,可別怪我鐵麵無私。”


    林木說罷,眾人反倒樂了起來,所有的人被高山的安排進了一個普通的小酒店裏。


    林木追加了一個要求,說是酒店12點前才退房,咱這房費來之不易,必須住的紮實些,不到整點不能退房。


    眾人做好了第二天一早幹活的準備,誰成想,林木命令一下,大夥都摸不著頭腦,其他老板都想讓員工拚命幹活,林木倒是闊綽,讓自己一眾休息個夠,但是心裏他們一個個更加溫暖,跟著林木幹活出力的心愈加深入。


    小家夥拉著林木的袖子悄聲說道:“哥,我害怕。”


    林木知道林重生指的是什麽,就在回到物資公司的時候,林木早就發現門外那些隱蔽地地方擠滿了人群,光頭老大入世之深,咋能不對自己有所防備,也正是這個原因,林木譴去了所有的員工,為的是保住他們的安全。


    林木摟著重生的肩膀,將他交給高山說道:“給你介紹一下,我認的小兄弟,現在叫林重生,也讓他感受一下酒店的滋味吧。”


    “知道了!大老板。”高山摸了摸林重生的腦袋,繼續說道:“這邊情況複雜,我讓兄弟們提早做好準備吧。”這裏發生的一切,自然也逃不過高山的眼睛。


    林木說道:“這事是我找攔下的,自然我由我一個人負責,兄弟們就別跟著受罪了,我心中有數,記住,千萬別叫兄弟們摻和,否則出錯了牌,那我就真的就沒勝算了。”


    “大老板,這恐怕……”


    林木接過話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能光靠拳頭解決,我開始收購這家物資公司的時候,隻是想多賺些錢,錢是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完全衝著那個人的願望而去,想著錢多了就可以幹大事,能填補她心裏想要的東西,那個時候,我忘記自己隻是從農村來到城市的小癟三,也忘記了誘餌下的陷阱,現在我終於感受到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含義,可我還是想往前衝,路走到今天不容易,越到緊要關頭,我似乎越加興奮,此時此刻我更加確定這步路的重要性,就像餓狼一樣,我必須地吃下這塊肉,還得好好活著,你若能懂我,就別擔心我,照著我說的去做。”


    林木說罷,高山敬畏地看著林木似乎高大又渺小的身體,然後帶著重生,緩慢地走到自己車跟前,二人上車之後,林重生看著林木,眼神焦慮,充滿擔憂,當汽車離開的時候,二人都是那麽的不舍。


    林木目送二人駛出院子,便轉身往辦公室走去,這時,那奇怪的老人肩膀上扛著一套幹淨地被褥,從房間裏走出來,盡然選擇在堆放垃圾的旁邊打著地鋪,安逸自在地躺下。


    林木看到後有些著急,忍不住跑了過去,想要扶起老人,將他送進房屋。


    誰知老人一巴掌擋在身前,嘲笑道:“你這個熊孩子,連毛都沒有長齊懂個屁,金窩銀窩我還覺得躺著膈應,房子太溫暖,我這一身老皮骨怕長褶子,你要沒事,一邊玩去,老漢我就覺得這樣睡覺踏實,別打擾我做美夢,趕緊走,趕緊走。”


    老人催促著,怎麽看林木都有些礙眼。


    林木心裏委屈,心想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剛轉身走兩步,發現這會寒風刺骨,轉念又舍不得老人安危,擔心老人受不了這寒風吹打,凍壞了身子,於心不忍。


    他轉身看著老人,林木居然打起了呼嚕聲,睡的那叫一個香甜,林木皺著眉頭看著老人,心想難不成這老怪物真的享受在風雪之中夜宿,怪物就應該與眾不同些,他咬了咬牙轉身離開老人。


    剛走到辦公室門前,老人卻再次開口說道:“無頭無腦,不知人生真諦,優柔寡斷,終將難成大業。”


    林木聽著更好奇,可看到老人的時候,老人居然吧嗒著嘴,閉著眼睛,好似正在說著夢話。


    林木推門走進辦公室坐下,心裏又將老人的話反複琢磨了一遍,想來想去這話似乎都與自己聯係不在一塊,便一門心思開始研讀秦豆豆交給自己的資料。


    直到深夜,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一首讓人沉醉於心的《藍蓮花》,林木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是有手機的人,他剛準備接電話,頓時想起自己還未給郝友德打個招呼,索性便掛掉電話,給郝友德撥了出去。


    本以為郝友德要教訓自己幾句,可郝友德聽到之後,反而一樂,說林木為事業拚搏,本該如此。


    林木剛要準備放下電話,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喂,我是林木!”


    “我雲裳,你從農村來到城裏沒有電話怎麽行?這個電話功能很強大,五防手機,相信五年之內不會有比這款更先進的手機了,你隻管使用就是,也別問什麽,我拿別人的名字給你辦了一張銀行卡,你把錢取出來,存在自己銀行卡裏,這張卡會馬上注銷,這筆錢夠你做點小生意,你不需要謝我,也不用著急想著怎麽還我,我沒有可憐別人的習慣,隻是覺得你並不該過這樣窮苦的日子,會需要這筆錢。”


    林木“哦”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歐陽雲裳聽到之後便掛掉了電話。


    林木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心情考慮這些,腦海裏,隻是期望吳峰工作到位,別有任何閃失,這麽大的事情,自己算是把所有寄托壓在了對方身上,吳峰若是稍有閃失,便會讓自己陷入被動,是生是死也不得而知。


    就在這個時候,周圍跑來一群人,將林木的物資公司圍了個水泄不通。


    “md,你什麽東西,敢和我玩無間道,也不打聽打聽老子在這個城市混了多少年,敢通知警察,準備陰我?你還太嫩了點。一句話,今天拿錢,或者永遠趟在這裏。”光頭老大朝著林木開著燈的房間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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