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市的古街有著悠久的曆史,整個街道保留了古時候原有的建築,連接古街的是一個個充滿文化彩色的小巷子,裏麵有很多小店,賣一些當地的小玩意。


    巷子深處開著許多小酒吧,不過這個時候,很多酒吧還未開張,大門緊閉,門栓上掛著大銅鎖。


    一間名叫《醉心》的酒吧此時大門依舊敞開著,裏麵播放著輕柔地歌曲,林木與秦豆豆坐在半封閉地卡座裏,裏麵的酒桌座椅都是用竹藤編織而成,坐上去有些偏硬,但秦豆豆獨愛這種感覺。


    用她的話說,人在舒服的時候,容易得意忘形,失去初衷,這樣會死的很慘,還是膈應點好,讓人知道時刻調整,懂得進步,林木覺得秦豆豆妖言惑眾。


    二人要了一瓶紅酒,秦豆豆為林木倒酒,她告訴林木,紅酒就像一個沉睡的少女,當橡木蓋子打開的時候,就像清晨少女站在窗前打開窗戶,用紅唇去親吻新鮮空氣,額頭去觸碰陽光。


    倒酒時,酒杯應該傾斜,這樣才能讓少女舞動起來,然後慢慢地搖晃酒杯,讓紅酒接觸到足夠的氧氣,為少女盡情地舞蹈增加能量。


    林木學著秦豆豆的樣子,輕輕地搖晃著,嘴裏忍不住發出笑聲。


    “你以前喝過紅酒嗎?”秦豆豆看著林木的眼睛輕聲說道,之前在辦公室裏的那份嚴肅認真徹底消失。


    林木搖了搖頭,同樣認真地看著秦豆豆,他總能從秦豆豆的嘴角出感受到一絲苦澀,卻不知為什麽。


    “喜歡這座城市嗎?”秦豆豆問道。


    林木看著酒杯,憨笑道:“樓房太高,人太多,吵雜,喧鬧,遠不如我在村裏的時候瀟灑自如,脫褲子拉屎也不會擔心被人看到,困了就趟在山坡上,天為被,地為床,沒事瞎哼哼幾句,誰挨不著誰的事,天地之間任我放肆,逍遙自在賽過神仙。”


    秦豆豆主動和林木碰杯,林木的話讓她聽起來感到很消極,這城裏的一片繁華似乎並沒有真正地吸引到他,讓她認為林木缺少年輕人該有的熱情,在繁華之中拚搏的勇氣。


    林木的確不大喜歡城市,可並沒有因此厭倦這裏,村裏有句老話說的好,依山吃山,傍水吃水,他打算在這裏光榮地生活,因為他是山裏的一條狼,站在山坡上就得嚎叫幾聲,讓老遠的人們聽著心裏顫抖才過癮。


    黃老頭曾經告訴林木,那山裏除了一堆黃土外,還埋藏著野心。起初林木覺得有些晦澀難懂,可今日他站在這座城市之中,倒是懂了幾分意思。


    野心就是穿得起城裏的衣服,喝的起城裏的洋酒,他沒有感受過這些,就不會輕言離開。


    他漫不經心地搖晃著酒杯,偷偷地憋著眼前時尚又從不浮誇的女人,兩個不同層次的人坐在一張桌子前沒有一絲距離感。


    林木覺得秦豆豆的臉蛋白嫩地像塊豆腐,整個人像是一顆剛從地裏摘下來的水蘿卜,讓人眼饞。


    林木的腦海裏,邢蕊的樣子似乎都和她差的老遠,穆可兒雖是一位標準的美女胚子,但怎麽看都覺得太過嬌弱,不但缺少些女人精幹地氣質,臉上總是憂鬱多一些。


    林木思來想去,大概隻有鄰村劉寡婦的俏臉蛋可與之相比,可劉寡婦最終被人騎的太猛丟了性命,村裏人沒人知道是誰幹的,隻曉得女人死後村裏不少小年輕為其偷偷哭了幾個晚上。


    林木覺得秦豆豆的眼睛一直在發光,不像黑葡萄,倒像顆寶石,美麗,堅韌。


    秦豆豆發現林木正在仔細地上下打量著自己,她並沒有發怒,反而有些好奇,林木這種眼神出於欣賞,羨慕,還是男人天生就有的臭德行。


    她心裏不覺得一個泥腿子出身的男人是有多麽下賤粗鄙,反而相信這個男人的心裏應該像他的字跡一樣,漂亮,瀟灑,剛強。


    都說要想知道一個男人的未來有多大的成就,就得看他是否有勇氣敢於去征服一個比他高貴許多的女人。


    秦豆豆眯著眼睛更加妖媚動人起來,微微打開雙唇,一臉迷醉地樣子,笑道:“喜歡我嗎?”


    林木也笑了,樣子很猥瑣,像一位飽受饑餓困苦的青年,抱著筆記本沉浸在島國大作中的頹廢男人,他沒避開女人的問題,而是很認真地看著秦豆豆,回答道:“我現在隻能看到你的臉蛋,我喜歡這張臉蛋。”


    林木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這種敢想敢說的性格讓秦豆豆更加好奇,眼前這位生活在底層的男人究竟有多麽質樸,她莞爾一笑,大方地站了起來,緩慢地褪去一件外衣,動作嫵媚性感,顯出極好的身材,然後站在凳子上,雙腳直接踏在桌麵上,扭動著身子,輕輕地搖擺著。


    林木的眼睛有些發直,女人身材高挑,前凸後翹,火辣辣地吸引著自己。


    秦豆豆伸出一隻手,挑逗著林木的鼻尖,林木反倒沒有客氣,一把抓著她的手,看著女人極富有深意的眼睛,像一條大狼狗一樣,狠狠地聞著。


    秦豆豆一臉春意怏然的樣子,緩緩地走了下來,當她重新披上衣服的時候,對著林木充滿誘惑地問道:“現在喜歡我哪裏?”


    林木像發春的小野貓吐出兩個字:“真香。”


    秦豆豆收起笑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很認真地問道:“現在喜歡我嗎?”


    林木不可否認地說道:“你是我眼前的尤物,我當然喜歡,我是山溝裏走出來的泥腿子不假,可我不缺乏雄心壯誌,我敢爭取你,你敢給我機會嗎?”


    秦豆豆大聲地笑出,甩過披肩秀發,變得更加迷人,她說道:“我給每個人公平的機會,也包括你,可這片繁華絢麗的世界不是留給那些想要爭取的人們,因為普通人根本沒有苟延殘喘的時間,隻有懂得拚命敢於創造機會的人才能僥幸獲得一番美好。”


    秦豆豆舉起酒杯,喝下一口紅酒,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能否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你他日幹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可你需要實踐,而實踐是需要追趕時間的,女人的青春等不得,況且你是男人,江山美女你隻能選擇一個,切勿為了美女,失去一片大好河山。”


    林木搖了搖頭,提起酒杯,碰了過去,兩隻酒杯相碰,聲音悅耳靈動,林木將酒杯放在嘴前,慷鏘有力地說道:“我喜歡江山美女一鍋煮。”


    秦豆豆苦笑道:“這些話藏在心裏最好,否則被別人聽到,定會笑你幼稚,江山美女不是肉夾饃,能讓你一口全吞掉。”


    二人同時笑起。


    林木覺得秦豆豆是一個在職場中如魚得水的女人,而秦豆豆看著林木質樸純潔的樣子,心裏難免有些苦澀,交流也罷,指導也好,她願意將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苦楚翻倒出來講給林木聽。


    秦豆豆擁有女人少有的拚搏勁,算是完美主義者,物質心靈都有很高的要求,她不像普通女人一樣,不需要別人給她一生錦繡山河,也終究不會依附在男人的小山頭上,做一隻賤骨頭,任由他人在自己麵前顯擺。


    她奮鬥地心僅僅需要在疲憊的時候停留在一位同樣讓她覺得完美的男人身邊,這樣的男人得多優秀,她也不大清楚,隻是隨心就好,她堅定地相信總有那麽一天,一個男人的出現,點燃起她的內心絢麗色彩。


    林木的字跡算是讓她眼前突然一亮,林木整個人,卻遠遠走不進她內心深處,或許是那一團火光還未來到,長久孤獨的女人也需要一點星星之火尋求安慰。


    這才有天壤之別的兩人坐在一起的情景,或許秦豆豆心裏還真有些期盼林木突然爆發出來的強大將自己完全征服,可女人在幻想之後,思想總會回歸於現實,她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及微。


    盡管如此,林木在她心裏依舊是一個有趣的男人,她很樂意點撥幾句林木,希望眼前地這位讓她心裏稍稍有些驚喜的男人,在若幹年後,徹底擺脫貧困,生活變得好起來。


    林木點了一根煙,輕輕地握起秦豆豆地手,秦豆豆感覺全身發麻,卻並沒有選擇拒絕,看著眼前衣著破爛的男人,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祝福。


    林木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輕輕地撫摸著秦豆豆的手,光滑地感覺像似雨露一般滋潤著他內心的小種子,居然讓他有了一種男人該當如此的感覺。


    林木看著秦豆豆此時有些含羞矛盾的樣子,居然暗下狠心,有朝一日,定將秦豆豆放倒玉米堆上,將這塊肥肉吃到嘴裏。


    決定之後,林木主動鬆開了手,他大聲喊來了老板,秦豆豆剛鬆了一口氣,心裏又感到一陣詭異。


    老板按照林木的要求,拿來幾張白紙擺在桌麵,同時遞給林木一支筆。


    林木吐了一口煙圈,衝著秦豆豆打趣道:“你不是稀罕我寫字嗎?我們做個遊戲吧,我問你答,我將答案寫在這張紙上,這算是各取所需吧。”


    聽到林木的話,秦豆豆臉上泛起了紅色,馬上就想起那些羞於回答的問題,怯生生地問道:“你不會要問一些私密的問題吧?如果超出了我的底線,我可不能告訴你。”


    林木捏了一把汗,為了避免女人這樣的誤會他幹脆直接步入正題,手裏握著筆,立即開始詢問。


    林木的問題都是關於這座城市的方方麵麵,秦豆豆很快心裏沒有了負擔,對林木的問題她對答如流。


    當一張紙寫滿,林木便將紙反過來使用,一瓶紅酒喝完,秦豆豆便又向老板點了一瓶。


    林木字寫的非常快速,動作瀟灑,字跡迷人,秦豆豆看著就像美味的下酒菜,菜肴香甜,自然讓人酒量大增。


    秦豆豆臉上泛起紅暈的時候,便搶過林木手中的筆,模仿林木寫字的樣子,卻發現怎麽也寫不出林木那般好字。


    林木回想起村裏的男教師為了學習自己寫字,主動屈尊拜師,拎著兩隻大公雞登門求教,黃老頭將他攔在門外,非讓他先學會狼叫,才能讓林木教他。


    那名教師怕別人嘲笑自己,便堅持每天晚上隱藏在小山坡的樹林裏胡亂喊叫,後來引來了野豬,差點喪命,最終選擇了放棄。


    再見到林木的時候,由衷地感慨道:“不是任何人的優秀都能被人模仿。”


    當二人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林木問秦豆豆最後一個問題,她仰著頭野心勃勃地回答道:“本姑娘的終極目標是將龍吟商廈取而代之。”


    一陣風飄過,讓人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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