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恩怨
玄學大佬橫掃豪門爽文 作者：孟青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78章 恩怨
12月，南城迎來一波降溫。
從十幾度驟然降到了兩三度，還下著小雨，那陰冷真是順著人的骨頭縫往裏鑽。
豐德高中迎來期中考試後的又一次月考。
這次月考之後，下次就是期末聯考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考試氣氛，在高二8班蔓延。
“亮哥，咱們這次月考向量是不是也要考？我還沒學啊，我三角函數題還沒做熟！”猴子一臉焦躁。
宋明亮一臉生無可戀：“我的立體幾何啊，每次都搞不對。一看輔助線，這麽簡單，可我就特麽畫不出來輔助線，咋辦？你說我考試的時候做不出來，要不要試試多做幾條輔助線？總有一條能用上。”
小胖子潘奕晨：“磁場到底左手還是右手，左手，右手，左手……不行，我得寫手背上！”
猴子：“有機化學那個方程，我已經放棄了，也太難了嗚嗚，我當初為啥不選文科？”
宋明亮冷笑：“選文科？地理，你懂算經緯度嗎？”
猴子：“……”
潘奕晨：“我覺得生物好簡單，我超愛生物。”
宋明亮無語：“生物簡單？小胖子你找打是吧，那什麽雜交來雜交去的，我每次都寫不全啊！”
潘奕晨眨眼：“就是很簡單啊，我一看就會了。哎，主要還是時間太短，咱們才追到高二，進度都還沒學完呢，這次考試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班長杭辛宇在講台上拍拍手：“上次期中考試咱們搞了7班，7班不太服氣，這次打算再掙紮一下，大家說，給不給他們掙紮的機會？”
“不給！”
“還想掙紮？哼，踩死踩死踩死！”
杭辛宇：“那我就接人家戰帖了啊，咱要是輸了，可就得打掃咱自己的衛生區，還有7班的衛生區。”
“不可能輸！”
“絕對不輸！”
沈西園進教室的時候，班內熱火朝天的。
奚睿也全神貫注地在刷題。
韓越倒是沒那麽緊張，就他的學習效率來說，估計準備得差不多了。
月考開始。
從開學起，沈西園就在惡補語文。
這次總算看到一點成效。
做現代文閱讀的題時，她總算不那麽抓瞎，雖然還有很多不會，但總歸能看懂題目，也大約知道要往哪兒答！
最後的難點就是作文。
反正讀了幾遍題目，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懂了，也按照自己的意思寫了，至於說最後閱卷老師能給幾分，就聽天由命吧。
月考完畢。
周末，沈西園終於去了班主任賈彥明家吃飯。
知道她要來，賈彥明的妻子林虹，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因為賈彥明跟老婆說過，沈西園食量比較大。
沈西園來的時候，帶了一兜水果。
賈詩彤給她開的門。
看到她，賈詩彤還有些羞怯，不太好意思說話。
沈西園摸摸賈詩彤的腦袋，看了一眼她戴在手腕上的平安扣，她笑了笑：“彤彤最近挺好吧。”
賈彥明點頭：“好著呢。你別說，自從上次在公園出事兒，回來後我跟小林都做了好幾天噩夢，倒是彤彤，什麽事兒都沒有。”
“那還不是西園的功勞？有西園給的平安扣，彤彤才能平平安安呢。”林虹端了一盤子葡萄過來，“西園快坐，來就來，你還帶東西幹什麽。”
都是客套話，沈西園笑笑。
林虹又說：“西園你在客廳坐會兒，還有兩個菜，馬上就好。”
林虹又回去廚房忙了。
沈西園坐在客廳，賈詩彤規規矩矩地坐在她旁邊，忍不住偷看她。
賈彥明去廚房幫老婆打下手，又被林虹推出來：“也不能叫西園一個人坐著，你去陪客人。”
賈彥明無奈，隻得出來。
學習上，沒什麽好聊的，生活上也沒什麽好聊的。
賈彥明說：“前些天，糜星月來學校辦了手續，說是要回她外婆的老家，順便開轉學證明。”
沈西園點點頭：“換個環境也好。”
賈彥明：“邢誌凡的情況也有好轉，醫生說下個月他就能出院了，就是臉上的傷，怕是不太容易長好。”
沈西園：“會長好的，慢慢來。”
賈彥明挑眉看她：“真的能長好？”
沈西園點頭：“能的。”
賈彥明鬆了口氣。
邢誌凡家境不好，但是成績好人也上進，要是真的就此毀容，他以後的人生就很艱難了！
“吃飯了。”
林虹一邊往餐桌上端菜，一邊喊道。
賈彥明連忙招呼沈西園和女兒賈詩彤一起過去吃飯。
“彤彤，你的任務是準備飲料哦。”賈彥明說。
賈詩彤立刻開開心心地去冰箱拿飲料，還不忘征求沈西園的意見：“姐姐你喝什麽飲料？有雪碧、可樂、橙汁……”
“橙汁吧，謝謝。”
賈詩彤把大瓶的橙汁拿出來，又拿了杯子過來擺好，讓賈彥明把橙汁打開，她小心翼翼地開始倒橙汁。
林虹很會做菜。
她做了8個菜，一個湯。
西紅柿燉牛腩、紅燒豬腳、醬排骨、東坡肉、椒鹽皮皮蝦、蒜蓉扇貝、尖椒牛肉。可樂雞翅，還有一個冬瓜海白湯。
非常豐盛。
林虹用公筷給沈西園夾了一碗牛腩、豬腳和排骨。
“多吃點。”林虹十分熱情。
沈西園也沒客氣，在主人家吃飯，對主人的手藝賞識，就是最大的禮貌。
林虹的手藝真的很棒，十分好吃。
賈老師很有福氣啊！
吃過飯後，賈彥明收拾碗筷，林虹則帶沈西園到沙發上坐著說說話。
“上次的事情，真是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林虹笑道。
她為人大方溫婉，是個很實在的人。
沈西園說：“您和賈老師都感謝我好多次了。”
“再多感謝都不夠。要不是你，彤彤和老賈都得出事。”林虹想起那次的事兒就心有餘悸，“哎，西園，你是怎麽當上天師的？還這麽厲害。”
沈西園：“機緣巧合。”
林虹連忙點頭：“懂，懂。真是多虧了你給彤彤的那個平安扣啊，彤彤避過了好寫災禍。之前我沒怎麽注意，後來回想起來，這平安扣救了彤彤不止一次。有一回彤彤下樓去買醬油，樓上砸下來一個花盆，隻差一點就砸中彤彤，彤彤回來一說，都快嚇死我，去小區調監控看，那花盆真是擦著彤彤後腦勺砸下去的。”
沈西園：“彤彤八字有些弱，平時就該壓一壓，不過又平安扣也夠了。”
林虹忙說：“是是，我說彤彤這孩子，從小就多災多難……”
林虹本來就信這些，跟沈西園聊起來的時候言語之間別提多崇拜了。
沈西園都有些無奈，甚至還不斷跟林虹說，要相信科學。
這個世界上，科學才是基礎。
但……有她這個偽科學在，林虹怎麽可能被科學說服！
沈西園也是無奈了。
玄學和科學，其實並不矛盾呀。
隻是目前的玄學用科學沒有辦法解釋罷了，等某一天，科學能夠解釋的時候，就會覺得其實是很簡單的事兒。
就比如現在的電，放在古代那也是神學啊，可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電是科學。
沈西園看下時間，差不多了就告辭。
林虹還頗為依依不舍，非要加了沈西園的微信。
而後，賈彥明一家人送沈西園下樓。
剛出電梯，就聽到了爭吵聲。
“你要覺得你媽說的都對，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女聲很是氣憤，“反正我不同意婚後跟你媽住一起。”
“我媽那麽大歲數了，身體又不好，難道要讓她一個人住嗎？”男人的口氣也有些重，“你怎麽這麽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婆媳關係本來就難處，不住在一起，隻是周末和節假日一起吃個飯當然沒問題，住在一起矛盾多多，以後我跟你媽吵架，你站那邊啊。”
“為什麽非要吵架？”男人說，“你工作忙我也忙，我媽跟咱們住，能給咱們收拾屋子做家務，咱們下班回家也都能有熱湯飯吃，這哪兒不好了？”
“我寧願叫外賣。”女人說。
男人不說話了。
片刻之後，女人放緩了語氣：“我不是不讓你孝順你媽，但是孝順沒有必要非住在一起啊。我也是為我們以後的生活質量考慮。你說是不是？”
男人還是不吭聲。
女人又說：“嚴升，我知道你是單親家庭，跟你媽媽感情好，但是遠香近臭，婆媳住在一起真的容易出事，等以後爆發家庭矛盾的時候，你夾在中間也難受。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住在一起。”
男人抿唇：“你讓我再想想。”
女人說：“我這肚子就要顯懷了，咱們找時間把證先領了吧，婚禮的話，看年底要是太忙就明年生完孩子再辦。”
男人：“孩子幾周了？”
女人：“已經14周了，這也就是冬天，我穿的衣服又寬鬆才看不出來，夏天的話早看出來了。”
男人歎了口氣：“雁雁你受委屈了，我這兩天有個項目要出差，這樣吧，等聖誕節前後，最遲元旦前，我們去領證。”
女人立刻笑起來，“好。嚴升，那找時間我們兩家人正式見個麵吧，我爸媽也想見見你媽媽。”
“行，等我出差回來。”
聽了人吵架，林虹也怪不好意思的。
給賈彥明使了個眼色。
賈彥明趕緊製造出了點動靜，裝作才剛走過來的樣子。
“哎黃老師，你們怎麽在這兒？這麽冷的天，不回屋去啊。”賈彥明說。
黃雪雁輕咳一聲，笑著說：“嚴升剛送我回來，你們這是……”
她看到了沈西園。
頓時，黃雪雁就想起了先前沈西園說過的事情，說她的桃花是爛桃花，還說讓她好好調查嚴升。
可她調查過了，讓朋友家人都多方打聽，結果就是嚴升這人，從來不跟女人曖昧，工作勤奮努力，人也很顧家，特別善良特別孝順。
現在看到沈西園，黃雪雁也沒什麽感覺，她還得多謝沈西園呢，如果不是沈西園讓她調查，她也不會發現嚴升竟然這麽好，她調查之後，對嚴升越發死心塌地了。
這男人哪兒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聽媽媽的話，但這也不能完全算缺點，一個人男人孝順，總比不孝順好吧，連親媽都不孝順的男人，你指望他能愛你？
賈彥明連忙說：“我們請沈西園同學來家裏吃頓飯，這會兒送她走呢，你們快進去吧，外麵冷。”
黃雪雁笑笑，嚴升送黃雪雁上樓。
賈彥明和林虹夫妻倆，送沈西園到小區門口。
賈彥明低聲說：“你要說的話，我都跟黃老師說過了，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外人沒法插手，黃老師自己覺得合適就好。”
沈西園微微搖頭。
林虹忙問：“怎麽了？”
賈彥明大致把沈西園從前說過的話說了一遍。
林虹臉色一遍：“西園說那個嚴升有問題？那他肯定是有問題，隻是這是人家的私事又不太好管，黃老師好像也不信這些，這就難辦了。”
沈西園沒多說什麽，好言難勸該死鬼，如果有人一心跳火坑，那誰也把她拉不出來，隻有她自己被燒痛了之後，才會明悟。
……
池漾還是受傷了。
沈西園給他的東西，能防禦陰邪之物的攻擊，卻防禦不了正常人力。
池漾是被發瘋了的龐剛給推倒撞了牆。
不，準確來說，他應該是被葛慧推倒的，因為龐剛發瘋時，控製他身體的附在他身上的葛慧。
醫院裏。
沈西園看著頭上包紮起來的池漾，有些好奇：“葛慧為什麽會發瘋推你？你不是能看見她了麽，你跟她溝通過嗎？”
池漾疼得齜牙咧嘴：“葛慧的情緒很不穩定，我一提到她家的事情，她就開始發瘋。”
“你到底提什麽了？”
池漾：“當然提龐剛很龐蘇蘇的事情啊，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她。這話問龐剛問龐蘇蘇都不說實話，那文葛慧自己總行了吧。”
沈西園好奇：“然後葛慧就發瘋了？”
池漾：“嗯。”
沈西園沒吭聲，她又不是葛慧，也不理解葛慧的心情。
倒是池漾，歎了口氣說道，“其實葛慧的情緒怎麽過激，我也都能理解。畢竟她被殺死這兩年多的時間，身體被分割，她的魂魄也被關在那個房子裏出不去，反抗不的，每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仇人虐食自己的屍體，甚至看著龐剛教壞龐蘇蘇……”
池漾抖了一下，“我沒辦法想象，在那種狀態下還怎麽保持正常，真的，除了發瘋，也隻能是發瘋了。”
沈西園點點頭：“需要我做什麽嗎？她如果是人，我可能沒太多手段，但她是鬼魂……”
池漾搖頭：“還是別了。你之前不是說過，搜魂會損壞魂魄？還是讓她保持完整吧。她已經受了那麽多苦……搜魂，肯定也很痛吧。”
“痛不欲生，且無力反抗。”沈西園說，“就像在做手術中，麻醉覺醒的人一樣。”
池漾：“她不該受此酷刑。”
沈西園：“你說了算。”
醫生還在給池漾開藥。
沈西園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不遠處打電話，那道聲音清楚地傳入她的各種，隻因為對方提到了一個名字，葛慧。
沈西園站住，聽了一耳朵。
“去今天在病房外麵親耳聽到，那個警察問龐剛喊葛慧！”女聲稍顯尖銳，語氣急促，帶著擔憂。
沈西園看過去，打電話並且提到葛慧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媽。
“我騙你幹什麽？我還又打聽了一下，據說龐剛是鬼上身了，還說上他身的鬼，就是葛慧！”大媽說道，“璐璐啊，這可怎麽辦？葛慧的鬼魂要是會說話，她再說出點什麽來可不就壞事了？你說她死就死了，怎麽就不死透點！”
大媽的語氣中盡是焦躁：“那陰曹地府咋也不收她！人都死了還不安分。行了行了，龐剛還在住院，她就附身在龐剛身上，我想辦法……找個大師，來把她給收了，叫她死個透透的！”
大媽掛了電話，飛快地邁著小碎步朝樓梯跑去。
沈西園去找池漾。
“剛才我見到陸璐的母親了。”沈西園把那位大媽說的話給說了一遍。
池漾臉色頓時一變：“葛慧的死跟她們也有關係？”
沈西園：“這不好說，我看陸璐的母親，沒有殺過人。”
池漾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殺過人，不代表就不知情。別忘了，陸璐可是葛慧的閨蜜。”
沈西園：“這倒是有可能，那你打算怎麽辦？”
池漾想了想：“肯定是之前我去找龐剛，跟葛慧對話的時候，那老太太湊過去聽到了……這樣也好，打草驚蛇未必不是一種手段。那老太太說要找天師收了葛慧？那就給她機會，讓她找人來收！”
沈西園點頭。
想要嚴密守住龐剛，或許還很麻煩，但是要給陸璐的母親製造機會和漏洞，就簡單多了。
趕在了醫護人員交班的時候。
池漾讓看守龐剛的警察，裝作有緊急電話，到一邊上去打電話了，龐剛的病房此刻出於無人把守的狀態。
已經把高人請來的陸母，果然瞅準時機，行動了。
當看到陸母請來的高人時，沈西園也不由得嘖嘖兩聲。
又是成大師。
這是怎麽樣的孽緣啊！
之前金慧的母親和侄兒金康的事情之後，沈西園就沒再見過成大師了。
那次，成大師也遭受重創。
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能重操舊業。
沈西園看了一眼成大師，就收回了視線。
倒是池漾，忍不住說：“我們距離這麽遠，如果那邊出事，來不來得及救？”
沈西園：“來不及。”
池漾：“那不能近一點嗎？”
沈西園：“不會出事。那個成大師，以前在金康那抓莎莎那次，還有點法力，現在……半點兒法力都沒有，他現在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待會兒他不被葛慧打死就不錯了。”
池漾：“……”
陸母帶著成大師，溜進了病房。
龐剛就坐在病床上，背靠床頭，低著頭，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是他襲擊了池漾後，所得到的待遇。
看到龐剛這樣子，陸母又鬆了口氣，鬼不鬼的她也看不見，能看到龐剛被綁著不能動，她就覺得安全不少。
“龐剛。”
陸母叫了一聲。
病床上坐著的龐剛沒有什麽動靜，像是沒聽到一般。
陸母又叫了一聲。
病床上的龐剛終於抬頭看過來。
在看到陸母時，龐剛微微皺眉：“你來做什麽？”
陸母盯著龐剛看了一會兒：“你，是龐剛？”
龐剛像是並不想回答這個智障問題一般：“不是龐剛還能是誰？”
陸母又盯著龐剛仔細瞧。
她忍不住問：“葛慧呢？”
龐剛頓時冷笑一聲：“你想見她？那要不我跟她說說，讓她到你身上？”
“別別別！”
陸母趕緊擺手，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緊張。
她說：“龐剛，我可是聽說，你被葛慧上身了，你就不怕她告訴警察你是怎麽殺了她的嗎？”
龐剛笑了笑：“沒有證據。”
陸母說：“可她用你的身體親口承認的話，也算數的吧。”
當然算數。
口供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龐剛：“我看你是怕她說出不利於你跟你女兒的話吧。”
陸母臉色一變：“我們什麽都沒幹，人是你殺的，關我們什麽事。”
龐剛眯起眼睛，“人確實不是你們殺的，但是，你猜她會放過你們嗎？”
陸母死死地盯著龐剛。
但是顯然，龐剛的話正中她的心事，這讓陸母根本無法反駁。
片刻之後，陸母咬牙說：“我不跟你爭那麽多，反正葛慧要是不死透，我們都別想活！”
龐剛看著陸母，目光淡淡的：“你想怎麽樣？我都這樣了，現在是什麽都做不了，葛慧不玩死我就不錯了。”
陸母皺眉：“她真上你身了？”
龐剛點頭。
陸母又問，“那能把她逼出來嗎？”
龐剛看著陸母，他目光陰冷，“把她逼出來？你知道她出來後會發生什麽嗎？你見過她出來時的樣子嗎？”
他雙拳用力攥緊，眼神陰毒地盯著陸母：“你已經想好怎麽對付她了？”
陸母強忍心底的焦躁，快速說道：“她不死透對咱們都沒好處，你現在沒辦法處理，隻能我來想辦法解決了，早點解決，咱們都能過安生日子。”
說著，陸母又忍不住埋怨，“當初還不是你，非要留著她的魂，要不也不會有今天這禍端。”
龐剛垂眸，緩緩說道：“當初留著她，可是你女兒的好主意，葛慧恨你女兒，哪怕她死了，你女兒也不想放過她，要不是你們，我也不用殺她。怎麽，你們覺得人不是你們殺的，你們就沒罪了？你們以為葛慧隻找我麻煩，就能放過你們了？”
龐剛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葛慧要複仇，我們一個都別想跑掉！”
陸母抿唇：“我這不是來解決問題了嗎！這次徹底弄死她，叫她魂飛魄散，以後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龐剛看著陸母：“你打算怎麽做？怎麽，徹底弄死她，怎麽叫她魂飛魄散？就憑你，怕是不行吧。”
陸母說：“沒看見我帶人來了嗎。這是玄學協會的成大師，他可是三錢天師，厲害著呢，我托了關係才能請到成大師的，成大師說有辦法解決這事。”
龐剛早就看見跟著陸母一同進來的成大師了，他這會才正眼看這位成大師。
“成大師，你真能解決？”龐剛說，“我身上這鬼，可不是一般的鬼，她被禁錮兩年，放出來還有傷人的能力，你確定能對付？”
成大師目光淡淡的，一副高人的模樣，“不過是一隻小鬼，對你們凡人來說當然對付不了，但在我眼中，要捏死她易如反掌。”
龐剛笑了起來：“成大師好大的口氣！那敢問成大師要怎麽捏死她？”
成大師撇撇嘴，很是不耐煩地說：“簡單，她現在不過是一個脆弱不堪的魂體，若非借助於你的身體，她根本什麽都做不了。這種小鬼壓根沒什麽好怕的，隻要把她從你的身體裏剝離，再把她給收了，碾碎，就什麽都解決了！”
龐剛看著成大師：“就這麽簡單？”
成大師點頭：“就這麽簡單。當然，這簡單是對於我來說的，對於你們，嗬嗬，你們根本不是對手。”
“那成大師要怎麽把她從我身體裏剝離？”龐剛問。
成大師：“我現在你周圍布置下陣法，一會你放開自己的心神，把她放出來，那一瞬間她毫無防備，立刻就會被陣法捕捉，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龐剛挑眉：“就這樣？”
成大師說：“對付她那樣的小鬼，這些已經足夠！哼，若不是熟人所托，我推辭不得，就你們這樣的我根本懶得出手。事兒不大，耽誤時間，還浪費我的囚鬼符。”
陸母催促道：“成大師，勞煩您現在就趕緊布置吧，我怕待會警察就回來了。”
成大師哼了一聲，開始布置。
龐剛看向陸母：“陸璐快生了吧。她跟葛峰領證了？”
陸母嗯了一聲：“已經八個月了。”
她又埋怨地瞪了一眼龐剛，“要不是你們的事兒鬧出來，璐璐現在跟葛峰都要辦酒了。這雖說是領了證，可不辦酒終歸不像話。這麽一鬧，恐怕得等孩子過周歲才能辦酒了。該死的葛慧，死了都不讓人消停。”
龐剛笑：“她確實還該死，活著擋了多少人的事兒。還是你跟陸璐母女倆會算計，什麽好處都讓你們得了。”
“說的好像你沒好處。”陸母嗤笑，“你娶葛慧還不就是因為她有葛峰這個爹？有這麽個老丈人，你至少少奮鬥十年！”
龐剛點點頭：“可惜了，本來大家都能好好的，誰讓她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她要是就那麽跟我離婚，我也不會對她動手，偏偏，他要我身敗名裂，要我坐牢，這就多管閑事了不是。”
陸母哼了一聲，厭惡地看了龐剛一眼：“誰知道你有那惡心癖好。”
“我惡心？我妨礙誰了？”龐剛說，“葛慧不願意生孩子我也隨她，我從來不在外麵亂搞男女關係，我工作那麽忙，家務事全包，她跑出去一去就是幾個月，有時候電話都不打一個，我也不約束她，她把自己的錢都拿來資助那些貧困生，我也沒說什麽。她錢不夠花了我還給她錢。”
龐剛冷笑：“我對她不好嗎？全天下還有比我更包容她的人嗎？我不過就是有點自己的癖好，礙著誰了？說我惡心？蘇蘇跟我又沒有血緣關係，我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她，我領養她，讓她脫離苦海，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一切都是因為我愛她！她也愛我，我強迫過她嗎？沒有！她自己愛上我的！嗬嗬，說我惡心，你們自己呢？”
龐剛眼神陰毒：“你給葛家當過保姆，勾引葛峰不成，被葛慧她媽發現，把你趕出葛家。十幾年後，你居然把你女兒又送到葛峰麵前，讓你女兒再勾引葛峰！你不惡心？”
陸母臉色大變：“你知道什麽！當年我沒勾引葛峰，我在他家做保姆，是葛峰強j我！可是葛慧她媽梁敏，卻非說是我勾引葛峰，她當著全家傭人的麵，把我身上衣服給扒光，連條褲都不給我留，就這麽把我趕出家門，讓我無地自容，羞憤欲死！”
陸母冷笑：“寒冬臘月，我光著身子走在街上，還被警察抓去，說我當街耍流氓！”
“我在南城找不到任何工作，差點餓死，紅姐找上我，說給我一份工作……”陸母咬牙切齒，“我後來才知道。那算什麽狗屁工作，那工作就是賣肉的！”
“可我當時已經進了蛇窩，出不來了！我好好一個姑娘，淪落成野雞，最髒最臭最不入流的野雞！”
“我根本不敢跟家裏說，那時候電話什麽也不通，我媽還以為我在葛家當保姆，來南城找我，找到了葛家！”
陸母的眼中全都是怨毒之色，“梁敏她本來可以什麽都不說，或者是騙我媽一下，可是梁敏卻讓人帶我媽到我工作的地方……我媽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我一個人伺候倆老板，我媽當場氣中風！”
陸母雙眸血紅，“我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她梁敏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嗎最後還不是落得個一屍兩命的下場！她的女兒，比她下場更加悲慘。這一切都是她的報應！報應！”
情緒激蕩的陸母沒有發現，此刻龐剛到眼睛變得血紅一片，他盯著陸母說道：“你覺得是梁敏害你淪落風塵，是梁敏害死你的母親，所以你帶著女兒重回南城，就是為了複仇。”
陸母冷笑：“對啊，沒錯。”
她眼中是一片得意之色，帶著大仇得報的痛快：“梁敏害得我名聲盡毀，家破人亡，我不得不遠走他鄉。我好不容易嫁人生女，可是從前在南城的事情卻被透露出去，我老公也跟我離婚，我不得不獨自帶著女兒艱難生活，這一切，可都是拜梁敏所賜！”
陸母深吸口氣：“我帶著陸璐回南城，梁敏那等人，多疑，我隻能從她女兒葛慧下手。梁敏那麽個心思深重的毒婦，竟然養出個天真到蠢的女兒，也真是好笑極了。”
“陸璐和葛慧成了朋友，成了閨蜜。葛慧還帶陸璐回她家……”陸母笑道，“我知道梁敏喜歡什麽養的女孩子，陸璐費盡心機討得梁敏母女的喜歡，梁敏甚至要認陸璐為幹女兒。葛峰自然也有機會見到陸璐。”
陸母冷笑：“你們男人全都一個樣，永遠喜歡鮮嫩漂亮的小姑娘，哪怕那姑娘的歲數足以當你們閨女。十五六歲的陸璐，花朵一樣鮮嫩，時時出現在葛峰麵前，偏偏陸璐又是格外柔弱可憐的那種女孩子，葛峰的大男子主義，最喜歡這種嬌弱小女孩……”
陸母勾唇：“葛峰最大的痛處就是，沒有兒子。葛峰非常想要兒子，但第一胎是個女兒，他又是體製內的，那個年代非常嚴格，導致他一直都沒能在要兒子。後來等葛慧十幾歲的時候，現在政策已經寬鬆了很多，葛峰跟梁敏都是獨生子女，早些年剛開放雙獨二胎，後來又開放單獨二胎，這讓葛峰想要兒子的心思又蠢蠢欲動。”
“梁敏人老珠黃，葛峰完全不掩飾自己想要兒子的心思，梁敏也終於怕了。她開始拚二胎。”
陸母勾唇冷笑，“她都多大歲數了，還拚二胎嗬嗬，可惜啊，她懷一個，是個女兒，又懷一個，還是個女兒……一年內，她就流了兩個女兒。”
龐剛那雙猩紅的眼睛盯著陸母：“她流掉的，真是女兒嗎？”
陸母一愣，緊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要不說你聰明呢。她流掉的，當然不是女兒啊，其實她第一個懷上的就是兒子，但我能讓她這麽輕易如願嗎她第二個懷上的，還是個兒子，可我故意讓人告訴她是女兒，我還找人跟她說，吃藥就能生兒子，她居然信了哈哈哈哈，你說她有多蠢！”
陸母冷笑：“已經懷上了，吃藥就能變成兒子我一個沒上過幾天學的農村婦女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兒，她居然會信。也是，她太害怕被葛峰拋棄了，如果她沒能懷上兒子的話，葛峰就要找別的女人生兒子了。不，是已經找了。”
龐剛看著陸母：“葛峰那年包的那個女大學生，還懷孕了的事兒，是你捅給梁敏的”
陸母點頭：“沒錯，果然，梁敏知道之後立刻就殺了過去，她把那個女大學生給踹倒，狠踹人家都肚子，那女大學生也不是吃素的啊，兩人對打起來，梁敏也流產了，流出來的是個成形的男胎哈哈哈哈。”
龐剛垂眸：“後來呢？”
遠處使用了順風耳符的池漾，皺起眉頭看著沈西園：“我總覺得，陸璐她媽好像是在被牽著鼻子走。龐剛是在故意引導她說出這些話。這該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沈西園搖頭：“不是你的錯覺，龐剛就是在引導著陸母承認她做過的一切。”
池漾抿著唇：“其實，現在問話的人不是龐剛，而是……葛慧吧。”
病房裏。
陸母的心情從未有過的暢快。
報複梁敏這事，是她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她恨不得宣揚得人盡皆知，卻又誰都不能說，隻能自己默默憋在心裏。女兒倒是都知道，可她更想讓梁敏和葛慧，還有周圍的人知道她有多厲害！
陸母冷笑：“梁敏和女大學生都流產了，梁敏流掉的是個男胎，再加上月份也大了，對她身體傷害極大，醫生甚至跟她說，她的子宮以後都不適合再懷孕。況且她年紀也大了，都四十了呢。醫生說她要是再懷孕的話，可是容易要命的哦。”
龐剛眯了眯眼睛：“我記得當時，那個女大學生流產，也說是懷的男孩再加上梁敏被醫生斷言不能在懷孕，所以葛峰跟梁敏鬧得極大，葛峰甚至強硬地非要離婚。”
陸母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其實那女大學生懷的是什麽，沒人關心也沒人知道，但是麽，我專門讓人說是男的，葛峰一下子丟掉了兩個兒子，且老婆還不能再生了，你說他氣不氣想想我就覺得好笑。梁敏那個時候，絕望的呀，嘖嘖嘖，我從來沒見過她那個樣子，看得我真是暢快極了！”
龐剛看向陸母：“那後來，梁敏為什麽又懷孕了也是你慫恿的？”
陸母再度點頭，得意地笑：“說的沒錯，就是我慫恿的。那麽多人高齡拚二胎也沒事，她不會那麽倒黴的，還有啊，如果她不拚個兒子，葛峰鐵定離婚不可。梁敏這個大小姐哪裏還能高傲得起來還不是乖乖去拚兒子了況且我還托人告訴她，有辦法讓她一定生兒子，她不拚才怪。”
龐剛微微抬頭，眼神裏帶著血光：“真是很厲害的手段啊，那後來，梁敏一屍兩命……也是你的功勞吧！讓她一個人在家，絕望而死，不得不說這手段，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提到這個，陸母就更興奮了。
“沒錯，我就是要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要她活生生感受著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一點一點去死！”
12月，南城迎來一波降溫。
從十幾度驟然降到了兩三度，還下著小雨，那陰冷真是順著人的骨頭縫往裏鑽。
豐德高中迎來期中考試後的又一次月考。
這次月考之後，下次就是期末聯考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考試氣氛，在高二8班蔓延。
“亮哥，咱們這次月考向量是不是也要考？我還沒學啊，我三角函數題還沒做熟！”猴子一臉焦躁。
宋明亮一臉生無可戀：“我的立體幾何啊，每次都搞不對。一看輔助線，這麽簡單，可我就特麽畫不出來輔助線，咋辦？你說我考試的時候做不出來，要不要試試多做幾條輔助線？總有一條能用上。”
小胖子潘奕晨：“磁場到底左手還是右手，左手，右手，左手……不行，我得寫手背上！”
猴子：“有機化學那個方程，我已經放棄了，也太難了嗚嗚，我當初為啥不選文科？”
宋明亮冷笑：“選文科？地理，你懂算經緯度嗎？”
猴子：“……”
潘奕晨：“我覺得生物好簡單，我超愛生物。”
宋明亮無語：“生物簡單？小胖子你找打是吧，那什麽雜交來雜交去的，我每次都寫不全啊！”
潘奕晨眨眼：“就是很簡單啊，我一看就會了。哎，主要還是時間太短，咱們才追到高二，進度都還沒學完呢，這次考試還是別抱太大希望。”
班長杭辛宇在講台上拍拍手：“上次期中考試咱們搞了7班，7班不太服氣，這次打算再掙紮一下，大家說，給不給他們掙紮的機會？”
“不給！”
“還想掙紮？哼，踩死踩死踩死！”
杭辛宇：“那我就接人家戰帖了啊，咱要是輸了，可就得打掃咱自己的衛生區，還有7班的衛生區。”
“不可能輸！”
“絕對不輸！”
沈西園進教室的時候，班內熱火朝天的。
奚睿也全神貫注地在刷題。
韓越倒是沒那麽緊張，就他的學習效率來說，估計準備得差不多了。
月考開始。
從開學起，沈西園就在惡補語文。
這次總算看到一點成效。
做現代文閱讀的題時，她總算不那麽抓瞎，雖然還有很多不會，但總歸能看懂題目，也大約知道要往哪兒答！
最後的難點就是作文。
反正讀了幾遍題目，她覺得自己大概是懂了，也按照自己的意思寫了，至於說最後閱卷老師能給幾分，就聽天由命吧。
月考完畢。
周末，沈西園終於去了班主任賈彥明家吃飯。
知道她要來，賈彥明的妻子林虹，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因為賈彥明跟老婆說過，沈西園食量比較大。
沈西園來的時候，帶了一兜水果。
賈詩彤給她開的門。
看到她，賈詩彤還有些羞怯，不太好意思說話。
沈西園摸摸賈詩彤的腦袋，看了一眼她戴在手腕上的平安扣，她笑了笑：“彤彤最近挺好吧。”
賈彥明點頭：“好著呢。你別說，自從上次在公園出事兒，回來後我跟小林都做了好幾天噩夢，倒是彤彤，什麽事兒都沒有。”
“那還不是西園的功勞？有西園給的平安扣，彤彤才能平平安安呢。”林虹端了一盤子葡萄過來，“西園快坐，來就來，你還帶東西幹什麽。”
都是客套話，沈西園笑笑。
林虹又說：“西園你在客廳坐會兒，還有兩個菜，馬上就好。”
林虹又回去廚房忙了。
沈西園坐在客廳，賈詩彤規規矩矩地坐在她旁邊，忍不住偷看她。
賈彥明去廚房幫老婆打下手，又被林虹推出來：“也不能叫西園一個人坐著，你去陪客人。”
賈彥明無奈，隻得出來。
學習上，沒什麽好聊的，生活上也沒什麽好聊的。
賈彥明說：“前些天，糜星月來學校辦了手續，說是要回她外婆的老家，順便開轉學證明。”
沈西園點點頭：“換個環境也好。”
賈彥明：“邢誌凡的情況也有好轉，醫生說下個月他就能出院了，就是臉上的傷，怕是不太容易長好。”
沈西園：“會長好的，慢慢來。”
賈彥明挑眉看她：“真的能長好？”
沈西園點頭：“能的。”
賈彥明鬆了口氣。
邢誌凡家境不好，但是成績好人也上進，要是真的就此毀容，他以後的人生就很艱難了！
“吃飯了。”
林虹一邊往餐桌上端菜，一邊喊道。
賈彥明連忙招呼沈西園和女兒賈詩彤一起過去吃飯。
“彤彤，你的任務是準備飲料哦。”賈彥明說。
賈詩彤立刻開開心心地去冰箱拿飲料，還不忘征求沈西園的意見：“姐姐你喝什麽飲料？有雪碧、可樂、橙汁……”
“橙汁吧，謝謝。”
賈詩彤把大瓶的橙汁拿出來，又拿了杯子過來擺好，讓賈彥明把橙汁打開，她小心翼翼地開始倒橙汁。
林虹很會做菜。
她做了8個菜，一個湯。
西紅柿燉牛腩、紅燒豬腳、醬排骨、東坡肉、椒鹽皮皮蝦、蒜蓉扇貝、尖椒牛肉。可樂雞翅，還有一個冬瓜海白湯。
非常豐盛。
林虹用公筷給沈西園夾了一碗牛腩、豬腳和排骨。
“多吃點。”林虹十分熱情。
沈西園也沒客氣，在主人家吃飯，對主人的手藝賞識，就是最大的禮貌。
林虹的手藝真的很棒，十分好吃。
賈老師很有福氣啊！
吃過飯後，賈彥明收拾碗筷，林虹則帶沈西園到沙發上坐著說說話。
“上次的事情，真是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林虹笑道。
她為人大方溫婉，是個很實在的人。
沈西園說：“您和賈老師都感謝我好多次了。”
“再多感謝都不夠。要不是你，彤彤和老賈都得出事。”林虹想起那次的事兒就心有餘悸，“哎，西園，你是怎麽當上天師的？還這麽厲害。”
沈西園：“機緣巧合。”
林虹連忙點頭：“懂，懂。真是多虧了你給彤彤的那個平安扣啊，彤彤避過了好寫災禍。之前我沒怎麽注意，後來回想起來，這平安扣救了彤彤不止一次。有一回彤彤下樓去買醬油，樓上砸下來一個花盆，隻差一點就砸中彤彤，彤彤回來一說，都快嚇死我，去小區調監控看，那花盆真是擦著彤彤後腦勺砸下去的。”
沈西園：“彤彤八字有些弱，平時就該壓一壓，不過又平安扣也夠了。”
林虹忙說：“是是，我說彤彤這孩子，從小就多災多難……”
林虹本來就信這些，跟沈西園聊起來的時候言語之間別提多崇拜了。
沈西園都有些無奈，甚至還不斷跟林虹說，要相信科學。
這個世界上，科學才是基礎。
但……有她這個偽科學在，林虹怎麽可能被科學說服！
沈西園也是無奈了。
玄學和科學，其實並不矛盾呀。
隻是目前的玄學用科學沒有辦法解釋罷了，等某一天，科學能夠解釋的時候，就會覺得其實是很簡單的事兒。
就比如現在的電，放在古代那也是神學啊，可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電是科學。
沈西園看下時間，差不多了就告辭。
林虹還頗為依依不舍，非要加了沈西園的微信。
而後，賈彥明一家人送沈西園下樓。
剛出電梯，就聽到了爭吵聲。
“你要覺得你媽說的都對，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女聲很是氣憤，“反正我不同意婚後跟你媽住一起。”
“我媽那麽大歲數了，身體又不好，難道要讓她一個人住嗎？”男人的口氣也有些重，“你怎麽這麽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婆媳關係本來就難處，不住在一起，隻是周末和節假日一起吃個飯當然沒問題，住在一起矛盾多多，以後我跟你媽吵架，你站那邊啊。”
“為什麽非要吵架？”男人說，“你工作忙我也忙，我媽跟咱們住，能給咱們收拾屋子做家務，咱們下班回家也都能有熱湯飯吃，這哪兒不好了？”
“我寧願叫外賣。”女人說。
男人不說話了。
片刻之後，女人放緩了語氣：“我不是不讓你孝順你媽，但是孝順沒有必要非住在一起啊。我也是為我們以後的生活質量考慮。你說是不是？”
男人還是不吭聲。
女人又說：“嚴升，我知道你是單親家庭，跟你媽媽感情好，但是遠香近臭，婆媳住在一起真的容易出事，等以後爆發家庭矛盾的時候，你夾在中間也難受。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住在一起。”
男人抿唇：“你讓我再想想。”
女人說：“我這肚子就要顯懷了，咱們找時間把證先領了吧，婚禮的話，看年底要是太忙就明年生完孩子再辦。”
男人：“孩子幾周了？”
女人：“已經14周了，這也就是冬天，我穿的衣服又寬鬆才看不出來，夏天的話早看出來了。”
男人歎了口氣：“雁雁你受委屈了，我這兩天有個項目要出差，這樣吧，等聖誕節前後，最遲元旦前，我們去領證。”
女人立刻笑起來，“好。嚴升，那找時間我們兩家人正式見個麵吧，我爸媽也想見見你媽媽。”
“行，等我出差回來。”
聽了人吵架，林虹也怪不好意思的。
給賈彥明使了個眼色。
賈彥明趕緊製造出了點動靜，裝作才剛走過來的樣子。
“哎黃老師，你們怎麽在這兒？這麽冷的天，不回屋去啊。”賈彥明說。
黃雪雁輕咳一聲，笑著說：“嚴升剛送我回來，你們這是……”
她看到了沈西園。
頓時，黃雪雁就想起了先前沈西園說過的事情，說她的桃花是爛桃花，還說讓她好好調查嚴升。
可她調查過了，讓朋友家人都多方打聽，結果就是嚴升這人，從來不跟女人曖昧，工作勤奮努力，人也很顧家，特別善良特別孝順。
現在看到沈西園，黃雪雁也沒什麽感覺，她還得多謝沈西園呢，如果不是沈西園讓她調查，她也不會發現嚴升竟然這麽好，她調查之後，對嚴升越發死心塌地了。
這男人哪兒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聽媽媽的話，但這也不能完全算缺點，一個人男人孝順，總比不孝順好吧，連親媽都不孝順的男人，你指望他能愛你？
賈彥明連忙說：“我們請沈西園同學來家裏吃頓飯，這會兒送她走呢，你們快進去吧，外麵冷。”
黃雪雁笑笑，嚴升送黃雪雁上樓。
賈彥明和林虹夫妻倆，送沈西園到小區門口。
賈彥明低聲說：“你要說的話，我都跟黃老師說過了，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外人沒法插手，黃老師自己覺得合適就好。”
沈西園微微搖頭。
林虹忙問：“怎麽了？”
賈彥明大致把沈西園從前說過的話說了一遍。
林虹臉色一遍：“西園說那個嚴升有問題？那他肯定是有問題，隻是這是人家的私事又不太好管，黃老師好像也不信這些，這就難辦了。”
沈西園沒多說什麽，好言難勸該死鬼，如果有人一心跳火坑，那誰也把她拉不出來，隻有她自己被燒痛了之後，才會明悟。
……
池漾還是受傷了。
沈西園給他的東西，能防禦陰邪之物的攻擊，卻防禦不了正常人力。
池漾是被發瘋了的龐剛給推倒撞了牆。
不，準確來說，他應該是被葛慧推倒的，因為龐剛發瘋時，控製他身體的附在他身上的葛慧。
醫院裏。
沈西園看著頭上包紮起來的池漾，有些好奇：“葛慧為什麽會發瘋推你？你不是能看見她了麽，你跟她溝通過嗎？”
池漾疼得齜牙咧嘴：“葛慧的情緒很不穩定，我一提到她家的事情，她就開始發瘋。”
“你到底提什麽了？”
池漾：“當然提龐剛很龐蘇蘇的事情啊，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她。這話問龐剛問龐蘇蘇都不說實話，那文葛慧自己總行了吧。”
沈西園好奇：“然後葛慧就發瘋了？”
池漾：“嗯。”
沈西園沒吭聲，她又不是葛慧，也不理解葛慧的心情。
倒是池漾，歎了口氣說道，“其實葛慧的情緒怎麽過激，我也都能理解。畢竟她被殺死這兩年多的時間，身體被分割，她的魂魄也被關在那個房子裏出不去，反抗不的，每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仇人虐食自己的屍體，甚至看著龐剛教壞龐蘇蘇……”
池漾抖了一下，“我沒辦法想象，在那種狀態下還怎麽保持正常，真的，除了發瘋，也隻能是發瘋了。”
沈西園點點頭：“需要我做什麽嗎？她如果是人，我可能沒太多手段，但她是鬼魂……”
池漾搖頭：“還是別了。你之前不是說過，搜魂會損壞魂魄？還是讓她保持完整吧。她已經受了那麽多苦……搜魂，肯定也很痛吧。”
“痛不欲生，且無力反抗。”沈西園說，“就像在做手術中，麻醉覺醒的人一樣。”
池漾：“她不該受此酷刑。”
沈西園：“你說了算。”
醫生還在給池漾開藥。
沈西園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不遠處打電話，那道聲音清楚地傳入她的各種，隻因為對方提到了一個名字，葛慧。
沈西園站住，聽了一耳朵。
“去今天在病房外麵親耳聽到，那個警察問龐剛喊葛慧！”女聲稍顯尖銳，語氣急促，帶著擔憂。
沈西園看過去，打電話並且提到葛慧的人，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大媽。
“我騙你幹什麽？我還又打聽了一下，據說龐剛是鬼上身了，還說上他身的鬼，就是葛慧！”大媽說道，“璐璐啊，這可怎麽辦？葛慧的鬼魂要是會說話，她再說出點什麽來可不就壞事了？你說她死就死了，怎麽就不死透點！”
大媽的語氣中盡是焦躁：“那陰曹地府咋也不收她！人都死了還不安分。行了行了，龐剛還在住院，她就附身在龐剛身上，我想辦法……找個大師，來把她給收了，叫她死個透透的！”
大媽掛了電話，飛快地邁著小碎步朝樓梯跑去。
沈西園去找池漾。
“剛才我見到陸璐的母親了。”沈西園把那位大媽說的話給說了一遍。
池漾臉色頓時一變：“葛慧的死跟她們也有關係？”
沈西園：“這不好說，我看陸璐的母親，沒有殺過人。”
池漾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殺過人，不代表就不知情。別忘了，陸璐可是葛慧的閨蜜。”
沈西園：“這倒是有可能，那你打算怎麽辦？”
池漾想了想：“肯定是之前我去找龐剛，跟葛慧對話的時候，那老太太湊過去聽到了……這樣也好，打草驚蛇未必不是一種手段。那老太太說要找天師收了葛慧？那就給她機會，讓她找人來收！”
沈西園點頭。
想要嚴密守住龐剛，或許還很麻煩，但是要給陸璐的母親製造機會和漏洞，就簡單多了。
趕在了醫護人員交班的時候。
池漾讓看守龐剛的警察，裝作有緊急電話，到一邊上去打電話了，龐剛的病房此刻出於無人把守的狀態。
已經把高人請來的陸母，果然瞅準時機，行動了。
當看到陸母請來的高人時，沈西園也不由得嘖嘖兩聲。
又是成大師。
這是怎麽樣的孽緣啊！
之前金慧的母親和侄兒金康的事情之後，沈西園就沒再見過成大師了。
那次，成大師也遭受重創。
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能重操舊業。
沈西園看了一眼成大師，就收回了視線。
倒是池漾，忍不住說：“我們距離這麽遠，如果那邊出事，來不來得及救？”
沈西園：“來不及。”
池漾：“那不能近一點嗎？”
沈西園：“不會出事。那個成大師，以前在金康那抓莎莎那次，還有點法力，現在……半點兒法力都沒有，他現在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待會兒他不被葛慧打死就不錯了。”
池漾：“……”
陸母帶著成大師，溜進了病房。
龐剛就坐在病床上，背靠床頭，低著頭，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是他襲擊了池漾後，所得到的待遇。
看到龐剛這樣子，陸母又鬆了口氣，鬼不鬼的她也看不見，能看到龐剛被綁著不能動，她就覺得安全不少。
“龐剛。”
陸母叫了一聲。
病床上坐著的龐剛沒有什麽動靜，像是沒聽到一般。
陸母又叫了一聲。
病床上的龐剛終於抬頭看過來。
在看到陸母時，龐剛微微皺眉：“你來做什麽？”
陸母盯著龐剛看了一會兒：“你，是龐剛？”
龐剛像是並不想回答這個智障問題一般：“不是龐剛還能是誰？”
陸母又盯著龐剛仔細瞧。
她忍不住問：“葛慧呢？”
龐剛頓時冷笑一聲：“你想見她？那要不我跟她說說，讓她到你身上？”
“別別別！”
陸母趕緊擺手，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緊張。
她說：“龐剛，我可是聽說，你被葛慧上身了，你就不怕她告訴警察你是怎麽殺了她的嗎？”
龐剛笑了笑：“沒有證據。”
陸母說：“可她用你的身體親口承認的話，也算數的吧。”
當然算數。
口供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龐剛：“我看你是怕她說出不利於你跟你女兒的話吧。”
陸母臉色一變：“我們什麽都沒幹，人是你殺的，關我們什麽事。”
龐剛眯起眼睛，“人確實不是你們殺的，但是，你猜她會放過你們嗎？”
陸母死死地盯著龐剛。
但是顯然，龐剛的話正中她的心事，這讓陸母根本無法反駁。
片刻之後，陸母咬牙說：“我不跟你爭那麽多，反正葛慧要是不死透，我們都別想活！”
龐剛看著陸母，目光淡淡的：“你想怎麽樣？我都這樣了，現在是什麽都做不了，葛慧不玩死我就不錯了。”
陸母皺眉：“她真上你身了？”
龐剛點頭。
陸母又問，“那能把她逼出來嗎？”
龐剛看著陸母，他目光陰冷，“把她逼出來？你知道她出來後會發生什麽嗎？你見過她出來時的樣子嗎？”
他雙拳用力攥緊，眼神陰毒地盯著陸母：“你已經想好怎麽對付她了？”
陸母強忍心底的焦躁，快速說道：“她不死透對咱們都沒好處，你現在沒辦法處理，隻能我來想辦法解決了，早點解決，咱們都能過安生日子。”
說著，陸母又忍不住埋怨，“當初還不是你，非要留著她的魂，要不也不會有今天這禍端。”
龐剛垂眸，緩緩說道：“當初留著她，可是你女兒的好主意，葛慧恨你女兒，哪怕她死了，你女兒也不想放過她，要不是你們，我也不用殺她。怎麽，你們覺得人不是你們殺的，你們就沒罪了？你們以為葛慧隻找我麻煩，就能放過你們了？”
龐剛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葛慧要複仇，我們一個都別想跑掉！”
陸母抿唇：“我這不是來解決問題了嗎！這次徹底弄死她，叫她魂飛魄散，以後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龐剛看著陸母：“你打算怎麽做？怎麽，徹底弄死她，怎麽叫她魂飛魄散？就憑你，怕是不行吧。”
陸母說：“沒看見我帶人來了嗎。這是玄學協會的成大師，他可是三錢天師，厲害著呢，我托了關係才能請到成大師的，成大師說有辦法解決這事。”
龐剛早就看見跟著陸母一同進來的成大師了，他這會才正眼看這位成大師。
“成大師，你真能解決？”龐剛說，“我身上這鬼，可不是一般的鬼，她被禁錮兩年，放出來還有傷人的能力，你確定能對付？”
成大師目光淡淡的，一副高人的模樣，“不過是一隻小鬼，對你們凡人來說當然對付不了，但在我眼中，要捏死她易如反掌。”
龐剛笑了起來：“成大師好大的口氣！那敢問成大師要怎麽捏死她？”
成大師撇撇嘴，很是不耐煩地說：“簡單，她現在不過是一個脆弱不堪的魂體，若非借助於你的身體，她根本什麽都做不了。這種小鬼壓根沒什麽好怕的，隻要把她從你的身體裏剝離，再把她給收了，碾碎，就什麽都解決了！”
龐剛看著成大師：“就這麽簡單？”
成大師點頭：“就這麽簡單。當然，這簡單是對於我來說的，對於你們，嗬嗬，你們根本不是對手。”
“那成大師要怎麽把她從我身體裏剝離？”龐剛問。
成大師：“我現在你周圍布置下陣法，一會你放開自己的心神，把她放出來，那一瞬間她毫無防備，立刻就會被陣法捕捉，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不得她了。”
龐剛挑眉：“就這樣？”
成大師說：“對付她那樣的小鬼，這些已經足夠！哼，若不是熟人所托，我推辭不得，就你們這樣的我根本懶得出手。事兒不大，耽誤時間，還浪費我的囚鬼符。”
陸母催促道：“成大師，勞煩您現在就趕緊布置吧，我怕待會警察就回來了。”
成大師哼了一聲，開始布置。
龐剛看向陸母：“陸璐快生了吧。她跟葛峰領證了？”
陸母嗯了一聲：“已經八個月了。”
她又埋怨地瞪了一眼龐剛，“要不是你們的事兒鬧出來，璐璐現在跟葛峰都要辦酒了。這雖說是領了證，可不辦酒終歸不像話。這麽一鬧，恐怕得等孩子過周歲才能辦酒了。該死的葛慧，死了都不讓人消停。”
龐剛笑：“她確實還該死，活著擋了多少人的事兒。還是你跟陸璐母女倆會算計，什麽好處都讓你們得了。”
“說的好像你沒好處。”陸母嗤笑，“你娶葛慧還不就是因為她有葛峰這個爹？有這麽個老丈人，你至少少奮鬥十年！”
龐剛點點頭：“可惜了，本來大家都能好好的，誰讓她發現了不該發現的事，她要是就那麽跟我離婚，我也不會對她動手，偏偏，他要我身敗名裂，要我坐牢，這就多管閑事了不是。”
陸母哼了一聲，厭惡地看了龐剛一眼：“誰知道你有那惡心癖好。”
“我惡心？我妨礙誰了？”龐剛說，“葛慧不願意生孩子我也隨她，我從來不在外麵亂搞男女關係，我工作那麽忙，家務事全包，她跑出去一去就是幾個月，有時候電話都不打一個，我也不約束她，她把自己的錢都拿來資助那些貧困生，我也沒說什麽。她錢不夠花了我還給她錢。”
龐剛冷笑：“我對她不好嗎？全天下還有比我更包容她的人嗎？我不過就是有點自己的癖好，礙著誰了？說我惡心？蘇蘇跟我又沒有血緣關係，我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她，我領養她，讓她脫離苦海，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一切都是因為我愛她！她也愛我，我強迫過她嗎？沒有！她自己愛上我的！嗬嗬，說我惡心，你們自己呢？”
龐剛眼神陰毒：“你給葛家當過保姆，勾引葛峰不成，被葛慧她媽發現，把你趕出葛家。十幾年後，你居然把你女兒又送到葛峰麵前，讓你女兒再勾引葛峰！你不惡心？”
陸母臉色大變：“你知道什麽！當年我沒勾引葛峰，我在他家做保姆，是葛峰強j我！可是葛慧她媽梁敏，卻非說是我勾引葛峰，她當著全家傭人的麵，把我身上衣服給扒光，連條褲都不給我留，就這麽把我趕出家門，讓我無地自容，羞憤欲死！”
陸母冷笑：“寒冬臘月，我光著身子走在街上，還被警察抓去，說我當街耍流氓！”
“我在南城找不到任何工作，差點餓死，紅姐找上我，說給我一份工作……”陸母咬牙切齒，“我後來才知道。那算什麽狗屁工作，那工作就是賣肉的！”
“可我當時已經進了蛇窩，出不來了！我好好一個姑娘，淪落成野雞，最髒最臭最不入流的野雞！”
“我根本不敢跟家裏說，那時候電話什麽也不通，我媽還以為我在葛家當保姆，來南城找我，找到了葛家！”
陸母的眼中全都是怨毒之色，“梁敏她本來可以什麽都不說，或者是騙我媽一下，可是梁敏卻讓人帶我媽到我工作的地方……我媽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我一個人伺候倆老板，我媽當場氣中風！”
陸母雙眸血紅，“我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她梁敏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嗎最後還不是落得個一屍兩命的下場！她的女兒，比她下場更加悲慘。這一切都是她的報應！報應！”
情緒激蕩的陸母沒有發現，此刻龐剛到眼睛變得血紅一片，他盯著陸母說道：“你覺得是梁敏害你淪落風塵，是梁敏害死你的母親，所以你帶著女兒重回南城，就是為了複仇。”
陸母冷笑：“對啊，沒錯。”
她眼中是一片得意之色，帶著大仇得報的痛快：“梁敏害得我名聲盡毀，家破人亡，我不得不遠走他鄉。我好不容易嫁人生女，可是從前在南城的事情卻被透露出去，我老公也跟我離婚，我不得不獨自帶著女兒艱難生活，這一切，可都是拜梁敏所賜！”
陸母深吸口氣：“我帶著陸璐回南城，梁敏那等人，多疑，我隻能從她女兒葛慧下手。梁敏那麽個心思深重的毒婦，竟然養出個天真到蠢的女兒，也真是好笑極了。”
“陸璐和葛慧成了朋友，成了閨蜜。葛慧還帶陸璐回她家……”陸母笑道，“我知道梁敏喜歡什麽養的女孩子，陸璐費盡心機討得梁敏母女的喜歡，梁敏甚至要認陸璐為幹女兒。葛峰自然也有機會見到陸璐。”
陸母冷笑：“你們男人全都一個樣，永遠喜歡鮮嫩漂亮的小姑娘，哪怕那姑娘的歲數足以當你們閨女。十五六歲的陸璐，花朵一樣鮮嫩，時時出現在葛峰麵前，偏偏陸璐又是格外柔弱可憐的那種女孩子，葛峰的大男子主義，最喜歡這種嬌弱小女孩……”
陸母勾唇：“葛峰最大的痛處就是，沒有兒子。葛峰非常想要兒子，但第一胎是個女兒，他又是體製內的，那個年代非常嚴格，導致他一直都沒能在要兒子。後來等葛慧十幾歲的時候，現在政策已經寬鬆了很多，葛峰跟梁敏都是獨生子女，早些年剛開放雙獨二胎，後來又開放單獨二胎，這讓葛峰想要兒子的心思又蠢蠢欲動。”
“梁敏人老珠黃，葛峰完全不掩飾自己想要兒子的心思，梁敏也終於怕了。她開始拚二胎。”
陸母勾唇冷笑，“她都多大歲數了，還拚二胎嗬嗬，可惜啊，她懷一個，是個女兒，又懷一個，還是個女兒……一年內，她就流了兩個女兒。”
龐剛那雙猩紅的眼睛盯著陸母：“她流掉的，真是女兒嗎？”
陸母一愣，緊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要不說你聰明呢。她流掉的，當然不是女兒啊，其實她第一個懷上的就是兒子，但我能讓她這麽輕易如願嗎她第二個懷上的，還是個兒子，可我故意讓人告訴她是女兒，我還找人跟她說，吃藥就能生兒子，她居然信了哈哈哈哈，你說她有多蠢！”
陸母冷笑：“已經懷上了，吃藥就能變成兒子我一個沒上過幾天學的農村婦女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兒，她居然會信。也是，她太害怕被葛峰拋棄了，如果她沒能懷上兒子的話，葛峰就要找別的女人生兒子了。不，是已經找了。”
龐剛看著陸母：“葛峰那年包的那個女大學生，還懷孕了的事兒，是你捅給梁敏的”
陸母點頭：“沒錯，果然，梁敏知道之後立刻就殺了過去，她把那個女大學生給踹倒，狠踹人家都肚子，那女大學生也不是吃素的啊，兩人對打起來，梁敏也流產了，流出來的是個成形的男胎哈哈哈哈。”
龐剛垂眸：“後來呢？”
遠處使用了順風耳符的池漾，皺起眉頭看著沈西園：“我總覺得，陸璐她媽好像是在被牽著鼻子走。龐剛是在故意引導她說出這些話。這該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沈西園搖頭：“不是你的錯覺，龐剛就是在引導著陸母承認她做過的一切。”
池漾抿著唇：“其實，現在問話的人不是龐剛，而是……葛慧吧。”
病房裏。
陸母的心情從未有過的暢快。
報複梁敏這事，是她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她恨不得宣揚得人盡皆知，卻又誰都不能說，隻能自己默默憋在心裏。女兒倒是都知道，可她更想讓梁敏和葛慧，還有周圍的人知道她有多厲害！
陸母冷笑：“梁敏和女大學生都流產了，梁敏流掉的是個男胎，再加上月份也大了，對她身體傷害極大，醫生甚至跟她說，她的子宮以後都不適合再懷孕。況且她年紀也大了，都四十了呢。醫生說她要是再懷孕的話，可是容易要命的哦。”
龐剛眯了眯眼睛：“我記得當時，那個女大學生流產，也說是懷的男孩再加上梁敏被醫生斷言不能在懷孕，所以葛峰跟梁敏鬧得極大，葛峰甚至強硬地非要離婚。”
陸母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其實那女大學生懷的是什麽，沒人關心也沒人知道，但是麽，我專門讓人說是男的，葛峰一下子丟掉了兩個兒子，且老婆還不能再生了，你說他氣不氣想想我就覺得好笑。梁敏那個時候，絕望的呀，嘖嘖嘖，我從來沒見過她那個樣子，看得我真是暢快極了！”
龐剛看向陸母：“那後來，梁敏為什麽又懷孕了也是你慫恿的？”
陸母再度點頭，得意地笑：“說的沒錯，就是我慫恿的。那麽多人高齡拚二胎也沒事，她不會那麽倒黴的，還有啊，如果她不拚個兒子，葛峰鐵定離婚不可。梁敏這個大小姐哪裏還能高傲得起來還不是乖乖去拚兒子了況且我還托人告訴她，有辦法讓她一定生兒子，她不拚才怪。”
龐剛微微抬頭，眼神裏帶著血光：“真是很厲害的手段啊，那後來，梁敏一屍兩命……也是你的功勞吧！讓她一個人在家，絕望而死，不得不說這手段，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提到這個，陸母就更興奮了。
“沒錯，我就是要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要她活生生感受著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一點一點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