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一


    從別墅出來,經過被撞斷的那棵樹。


    沈西園心口忽然一痛,眼前一陣陣發黑。


    心髒在狂跳不止,額頭冒汗。


    胸悶,喘不過來氣。


    肚子也疼得要命。


    不合腳的鞋子很難受,她蹲下來,努力放平呼吸,可還是調整不過來,頭暈腦脹,眼前模糊一片。


    她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倒……


    “沈西園!”


    有人在叫她。


    沈西園已經睜不開眼睛,但她能夠感受到那濃鬱的紫氣,是傅準,她一頭栽倒過去。


    沈家。


    沈西園離開之後,現場安靜了一會兒。


    前來赴宴的賓客都相當尷尬,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先前那幾位並不用求著沈家的貴婦,各自拖著自己的老公提前離場,半點兒不給沈家麵子。


    他們這些,多少跟沈家有些關係,要麽是利益共同體,要麽是求著沈家的,要是這般離場,可就真的得罪沈家了。


    沈厚崇這人,在生意場上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看他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真下手的時候,心絕對夠狠。


    一般人還真不想得罪他,是以大家這會兒都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沈藍手裏捧著沈西園給的禮物盒子,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媽金慧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搞得快要撐不住,但也隻能硬撐。


    沈藍的聲音帶著細微的哭腔:“媽……”


    金慧有些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沒聽到女兒的聲音。


    倒是時刻關注沈藍的虞森,看到沈藍的情況不太對勁,悄悄地挪過來低聲問:“藍藍,出什麽事了?這是沈西園送你的禮物,是不是禮物有什麽問題?讓我看看。”


    “不要!”


    沈藍下意識地把東西往身後藏,可慌亂之中,盒子脫手。


    虞森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撈,卻沒撈到。


    盒子掉在了地上,裏麵的東西飄散出來。


    是幾張黃色的符紙,上麵用紅筆畫了奇奇怪怪的線條符號,這怎麽看都很像是迷信用的那種符紙啊。


    虞森的表情有些複雜,想要幫沈藍撿,可他剛一彎腰,沈藍忽然從背後猛地推了他一把,“不要動我東西!”


    虞森愣住。


    沈藍慌張地把那些符紙全都撿起來重新放回盒子裏,她眼神驚恐,整個人都慌成一片。她甚至沒功夫去管虞森,飛快地跑著找鏡子,直到確認自己的臉沒有破掉偽裝,她才鬆一口氣,可還是忍不住後怕。


    虞森追了過來。


    沈藍一回頭,看到虞森狐疑的眼神,她趕忙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阿森,我剛才太慌亂了,那些東西……那都是很不好的東西,我不想讓你碰,我怕萬一……那些東西會給你帶來厄運。”


    “那些到底是什麽?”虞森問。


    沈藍搖頭,“我姐姐現在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你看她剛才還逼著我媽媽對什麽天道發誓,她已經誤入歧途了,可我又擔心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萬一是真的話可怎麽辦?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影響。”


    虞森搖頭,“我不信這些,無妨。”


    “但我怕!”沈藍慘笑,眼中還帶著淚,“我怕你出事,我也不信這些,可我怕萬一,萬一呢?我不願你承受哪怕一丁點風險。”


    虞森麵色終於緩和下來,“藍藍,別怕。”


    沈藍依偎在虞森懷裏,輕輕地低泣。


    金慧已經從慌亂中恢複過來,正在對著賓客們挽尊。


    當然了,這都是麵子上的話,大家對她的挽尊也都報以微笑,實際上心裏怎麽想的,不用猜都知道。


    金慧也知道,今天這鬧劇,她是徹底出醜了,明天還不知道會傳承什麽樣子。不過該說的場麵話還是要說,總得給自己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吧。


    反正隻要有利益關係存在,該有的人際交往還是會有!


    隻是先前在貴婦圈子裏經營的那些人脈,到底是有些危險,她的人設崩塌太嚴重,再交往的時候那些貴婦們會很警惕的,她想象從前那樣如魚得水,就難了。


    不過隻要沈厚崇的生意越做越好,那她的地位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今天的這些醜事,也隻會是他們背地裏的談資,絕對沒人敢懟到她麵前來打她的臉。


    說白了,還是要看沈厚崇,還是要看沈家以後的發展。


    金慧重新換了衣服出來應酬。


    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沈藍和虞森也重新走出來,兩人和和美美地一起跳舞,看起來氣氛非常好。


    就在這一派祥和之時,忽然又有人登門。


    來人穿著製服。


    “我們找金慧,這是傳喚證。”


    警察居然直接找到沈家這邊,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一般來說,不是什麽嚴重的事情,警方都會提前打電話通知,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有社會地位的企業家,警方更不會隨便采取傳喚措施,通常會選擇約時間到辦公室或者是家裏談話,否則一旦被記者拍到,很容易寫出亂七八糟的報道的。


    可現在,警方居然直接上門傳喚,還帶了傳喚證,這也太正式了。


    那麽,為什麽要傳喚金慧呢?


    “你是金慧?”為首的警察亮出自己的證件,還有傳喚證,“確認一下身份,你母親叫耿穗香,你弟弟叫金豪,弟媳叫萬蓉,侄兒叫金康,對嗎?”


    金慧臉色一白,沒有回答。


    警察神色嚴肅:“如實作答。”


    金慧隻能點頭,“是。”


    “這是傳喚證,你看一下簽字,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同誌,這是怎麽回事?”沈厚崇走過來,一臉嚴肅,“是因為什麽事情傳喚我妻子?如果你們沒有正當理由,我們可以拒絕傳喚的。我已經叫了律師。”


    警察看了一眼沈厚崇:“案件細節無可奉告,這是傳喚證,任何公民都有義務配合警方傳喚。請吧,金女士。”


    金慧勉強笑一下,“厚崇,我什麽都沒做,大概是警方有什麽事情需要我配合調查,不用擔心。”


    沈厚崇點頭,“阿慧別怕,我立刻通知律師。”


    金慧點頭,又看向驚慌失措的女兒,給了女兒一個冷靜的眼神,她又看向諸位賓客:“今天真是對不住大家了,事情接連不斷,攪了大家的好興致,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向各位賠罪。抱歉了。”


    金慧深深地鞠躬,隨後就跟著警察往外走。


    沈厚崇也沒有什麽心思再管宴會的事情,跟幾位老朋友道歉,就匆匆離開。


    此時,宴會隻剩下沈藍這個主人。


    其他賓客也都紛紛告辭。


    短短十幾分鍾,賓客已經走光。


    隻剩下虞森和虞清致叔侄。


    虞清致靠在長桌邊上,手裏拿著紅酒輕輕地晃著,不言語。


    虞森則在輕聲安慰著沈藍。


    “我剛給我表哥打電話,他可能正在辦案,手機關機,我給他留言了,讓他幫我查查到底怎麽回事。放心吧,阿姨會沒事的。”虞森道。


    沈藍眼淚漣漣地點頭:“謝謝你阿森,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虞森伸手去擦拭沈藍的眼淚,手指從她眼角向下……


    沈藍情緒失常,等她反應過來時,虞森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她的臉,他在給她擦眼淚!正巧就是右邊臉!


    虞森覺得有些奇怪,藍藍的臉摸起來,怎麽……好像……


    “阿森,我沒事。”


    沈藍趕忙推開虞森的手,心驚肉跳地說:“阿森,我媽媽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了。”


    “你跟我還客氣什麽。”虞森說,“我讓小叔先走,我留下來陪你吧。”


    沈藍感動不已,可她又不敢真讓虞森留下。


    偏巧這時,虞森電話響了,他接通電話:“媽,嗯,我知道……可是藍藍現在心情很不好,家裏發生這麽多的變故……行了我知道了媽。”


    虞森掛了電話,沈藍正看著他。


    她微微垂眸,善解人意地說:“阿森,你先回去吧,我沒事,能應付得了。不然阿姨又要怪我粘著你了,我不想給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阿森,你就當是幫幫我嘛。”


    虞森歎氣,對她越發心疼:“我媽這兩天血壓高,情緒也不穩,她也不是針對你,她很喜歡你的。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虞森走後,沈藍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她也不想讓傭人們看到自己的樣子,她飛快地跑回房間,嚎啕大哭。


    哭夠了,她又看向鏡子。


    鏡子中的她,臉倒是很正常,可當她伸手摸過去的時候,右臉的臉頰,完全空一個大洞,她手戳進去,甚至能摸到自己右側的牙齒!


    “沈西園!”


    沈藍幾乎想把這個名字給咬碎!


    再度醒來,沈西園隻覺得渾身難受。


    她看了一下周圍,這屋子,怎麽跟韓越住院的病房挺像?


    對了,她到底是怎麽莫名其妙昏迷的?


    昏迷之前,身體感受非常難受。


    心髒被撕裂一般的感受,整個人都在下沉。


    那似乎,不是她的情緒。


    是原主。


    沈西園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我不知道你想要怎麽報仇,隻能按我的想法來,這是我欠你的。”


    沈西園輕聲說道,“另外,媽媽的事情,我也會幫你調查清楚,若真是金慧害死了媽媽,我保證,會讓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在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會妄下結論,以免讓真凶逍遙法外。”


    “從沈厚崇那邊得到的遺產,別墅我會留著,其他的全部以你的名義捐贈。你在現世的仇怨我來繼承,希望你能了無牽掛終此一生,有功德福祿在身,下一世,你一定能投個好胎,生活圓滿。”


    她在心中默念。


    一點金光從她眉心跳出,化為億萬碎星,散在虛無之中。


    沈西園輕輕地捋了捋自己的心口。


    心髒沒有再不舒服,但是,肚子很不舒服,疼得要命!


    一陣陣墜著疼,手腳冰冷。


    這是怎麽回事啊。


    難道是昨天對付金慧的時候,沒能拿走她的玉珠,她借天道懲罰金慧,玉珠反噬?


    這不可能啊。


    雖然她還沒看到那玉珠是什麽玩意兒,但這世界上,還不可能有東西敢抗衡天道的意誌,甚至,她也並不認為這世界上存在能夠跟她抗衡的東西。


    玉珠,不過是一個法器,怎麽可能有那麽大威力?


    那她肚子到底為什麽疼?


    沈西園崩潰不已。


    這時,走廊上有腳步聲響起,正朝這邊走來。


    “準哥兒,你認真的?”裴洲的聲音裏滿是不敢置信,“你瘋了嗎?”


    傅準:“大概吧。”


    裴洲:“不是,你……你這是……我去,讓我靜靜,大概是我瘋了。”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裴洲站住:“準哥兒,你可想好了,她才18,你比她大了十歲。”


    傅準:“所以?”


    裴洲深吸口氣:“你這是找老婆還是找女兒?”


    “差不多。”


    “差不多?”裴洲的聲音差點兒扭曲。


    傅準:“都是命。”


    裴洲:“……”


    傅準:“對了,她身體真沒事?隻是來例假?”


    裴洲點頭,“這似乎是她的初潮。”


    傅準眉心蹙起,努力搜尋自己有限的生理知識:“不正常吧,女性不是十二三歲就來初潮了?”


    “現在社會營養好,吃的東西雜,性成熟大大提前,很多八九歲就來潮的。她這個,居然到18歲才來初潮,也真是……”裴洲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但是各項檢查顯示,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好。別的不說,你就看她的皮膚狀態就知道,人的身體健康狀況,最直觀就反應在皮膚上。她那皮膚啊,真正的嬰兒奶油肌,任何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嫉妒得發狂的那種皮膚。”


    傅準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老婆的人,還是少看別的女人為好。”


    裴洲差點兒沒被噎死。


    病房門被推開。


    沈西園躺在床上裝死。


    被兩個大男人討論她的初潮,她總算明白以往看小說的時候,初中高中男生拿衛生巾取笑女生時的那種窘迫感!


    偏偏這倆男人一點兒戲謔的意思都沒有,很正經地在討論,那就更詭異了好嗎!


    “怎麽還沒醒?”裴洲走上前去看,“已經睡了這麽長時間,早該醒了啊。”


    沈西園不聲不響地睜開眼睛。


    “哎喲!”


    裴洲嚇了一跳,隨即就又笑開了,“這不是醒了麽。嗨,你叫園寶?這名字好聽,元寶,多聚財啊!”


    是哦,園寶,元寶,聽起來就很有錢的樣子。


    傅準的眼神頓時像刀子一樣甩過來。


    裴洲還故意在死亡邊緣試探:“小園寶,你這是第一次來例假?”


    沈西園紅了臉。


    裴洲忍笑:“別害羞,你都已經成人了,到了什麽事情都可以做的年紀呢,害羞什麽。這是女孩子成長的一個必經過程,隻是,你這來的有點晚啊,一般女孩子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該來了。”


    沈西園別過臉去,“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第一次來。”


    裴洲笑起來,“無妨,從檢查結果來看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咳,一般來說,女孩子來例假之後各方麵性征才會開始發育,所以你這……以後還有發展事業的機會。說不定現在營養充足,會發展得更好呢。”


    沈西園一臉茫然,什麽發展事業的機會?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傅準冷冷地說。


    裴洲眨眼,“我這是在幫你關心一下你該關心的問題。”


    傅準沉吟幾秒:“我的就是最好的。”


    所以這意思是,大小不重要,是他的就好。


    這人已經騷得沒邊兒了,裴洲都沒眼看,當著女孩子的麵說這些到底不好,尤其是小園寶這樣子,明顯還不太開竅。


    裴洲趕緊轉移話題:“從西醫上看,她的身體情況沒問題,各方麵檢查指標都正常。不過婦科上的,可以去看看中醫,聽聽中醫怎麽說。第一次來比較痛也算正常,但如果以後每次來都這麽痛的話,就最好去吃點中藥調理一下。”


    沈西園連連點頭。


    當女孩子真難啊,以往她在聖山上,身體本來就不大好,也一直沒來例假,她都沒在意,現在……


    “咳,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裴洲笑眯眯地說,“小園寶啊,其實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處,成熟強大會疼人,但是吧,體力上,老男人就不如小狼狗了,你可要慎重。”


    沈西園:“……”


    在傅準發飆之前,裴洲已經趕緊滾蛋了。


    病房裏隻剩下沈西園和傅準,兩人大眼瞪小眼。


    “還疼嗎?”他問。


    沈西園本就臉紅,這會兒更紅,但誰要跟他討論疼不疼的問題啊。


    她質問傅準:“你跟裴洲說什麽啦。”


    “說你是我女朋友。”


    “……在駱禪麵前說是不想丟臉,那裴洲呢?”


    “也一樣不想丟臉。我比裴洲還大一歲,他都結婚了。”


    “……”


    沈西園無語中。


    肚子疼,她有些心煩意亂。


    “你昨天怎麽會剛好出現在那兒?”沈西園問,“你早知道我跟沈家的關係吧。”


    傅準沉默了一下,“對不起。”


    “什麽?”


    “你第一天來半山別墅,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傅準說。


    沈西園哦了一聲,“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你調查我很正常。”


    傅準:“昨天有些亂,我原本沒想著你說有事是要回沈家,後來知道了,我立刻趕過去,還是晚了,你已經單槍匹馬打贏了這場戰爭。”


    “噗嗤。”


    沈西園被逗笑了,“這算什麽戰爭。”


    “當然算。”傅準說,“你很聰明,又很勇敢,很棒。”


    沈西園微微歎氣,“我的勇敢是基於我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實力,否則……”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傅準頷首,“不過,有些大材小用了。”


    “嗯?”


    “你不是聖天師麽?最厲害的天師。對付他們那些人,著實沒有必要動用你的能力,殺雞焉用牛刀。以後這樣的小事交給我,你麽,作為終極武器,輕易不要出動,浪費。”傅準一本正經地說。


    沈西園笑得不行,“沒看出來你這麽崇拜我啊。”


    “嗯。”他承認了!


    沈西園反倒是沒話說,“其實我也不是萬能的,比如你,我要是想對付你傷害你,就很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還不一定能成功。”


    “那你為什麽要對付我?”


    “沒有啊,我就是舉個例子。”沈西園撇嘴,“我欺負不了你啊。”


    傅準在她身邊坐下,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想怎麽欺負我?”


    “……”


    “我絕不還手。”


    “……”


    心髒狂跳。


    沈西園抵抗不住,一咕嚕鑽進被窩,把被子蒙在頭上,聲音從被窩裏傳來,有些甕聲甕氣:“我要睡覺啦!”


    傅準輕笑一聲,也沒拆穿她,低聲說:“我看會兒郵件,等你睡夠了我們再回家。”


    沈西園:“……”


    警局。


    把人帶回來送進審訊室的小高,無比崩潰地去找池漾。


    “池隊,你說我是不是得拜拜佛啊。”


    小高猛灌了一大杯水,“我去傳喚金慧,去的時候一切正常,回來的時候,我草了,車子剛從沈家別墅區出來,就爆胎。車上人都下來,我們更換備胎,旁邊不知道哪兒來一群野狗,撲上來就咬。總不能讓嫌疑人被野狗咬傷吧,那她律師還不得趁機把人保釋,咱再談話就難了,我就上去跟野狗鬥,可他媽的野狗隻逮著金慧一個人咬,我們拉都拉不住啊,手頭一沒配槍,二沒別的東西,我他媽差點兒就狗咬狗了!”


    池漾:“那你咬了?”


    “池隊!!”小高一臉悲憤,“把金慧塞車裏,野狗還圍著轉!說來也怪,野狗就盯著金慧,也不咬我們。”


    池漾眯了眯眼睛,想到自己調查到的社會關係,勾了勾唇,“安排給金慧做筆錄吧。”


    周一。


    學校公布月考成績。


    其他班的同學都圍到宣傳欄那邊去看成績排名,8班巋然不動。


    當然了,8班也有人去看成績,比如班長杭辛宇和學習委員葉輕羽,這兩人的真實成績肯定不應該是8班。


    “哎,這個月的零花錢又要被克扣了。”奚睿的同桌,小胖子潘奕晨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到底為什麽總要考試呢?折磨我們以獲取變態的優越感?”


    韓越還沒來上課,奚睿丟下小胖子,跑到後麵跟沈西園同桌。


    他也不關心成績。


    他小聲跟沈西園說:“小園園,你真是沈厚崇的女兒啊。”


    沈西園點頭。


    “臥槽,聽說你周六那天很帥啊,怎麽不吱一聲,我也去給你搖旗呐喊助助威啊。”奚睿說。


    沈西園白了他一眼。


    奚睿無比感慨:“我想說,你爸腦子絕對有坑,放著你這麽牛逼哄哄的小園園不要,整什麽幺蛾子。”


    “哎對了小園園,原來金慧竟然是金康的姑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西園的筆尖頓了頓,“這倒沒有。金慧從來不提她的家人,甚至,我以為她是孤兒。”


    奚睿嘖嘖一聲,“那可真厲害了。她嫁入豪門之後,連媽都不公開了?這操作也真是讓人服氣。不過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金康奶奶那樣的惡毒老巫婆,難怪能養出金慧這種閨女。聽說當初還是你外公資助金慧,讓她上大學的,可真是白眼狼啊。”


    沈西園轉頭看他,“你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成績。”


    奚睿掐著蘭花指:“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園園,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跟傅小舅,真的……”


    沈西園:“假的。”


    奚睿頓時鬆一口氣,“我想也是!不過傅小舅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啊。可你倆這差得也太大了吧,傅小舅當然很優秀,可是你倆……嗷嗷嗷,反正我是想象不出來你倆在一起的樣子,接受無能!”


    沈西園懶得理他。


    這時,班上又哄鬧起來,原來是杭辛宇和葉輕羽看成績回來了。


    有同學打趣:“班長,你是不是快要離我們而去了啊。”


    杭辛宇笑罵:“滾,說得跟老子要入土為安一樣。”


    坐在教室門口的宋明亮立刻嘿嘿一笑,“你可是學霸,為愛來了咱們班,終究是要飛走的,咱們都有心理準備,話說,晚上去打台球?”


    杭辛宇剛想回答,看了眼身邊眼睛紅紅的葉輕羽,他歎了口氣:“下次吧。”


    杭辛宇拉著葉輕羽坐下,低聲說:“沒關係的,這次題目比較難,你考的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葉輕羽並沒有被安慰到,她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吭聲,杭辛宇也隻能歎氣,拿起輔導書,開始認真看,把他認為好的題目都給打鉤,這樣葉輕羽就不用浪費時間過濾掉那些一般的題目,隻看他打鉤這些就好,學習效率也能提高不少。


    還沒上課。


    8班同學忽然發現,教室外麵逛來逛去的人有點兒多啊,三五成群的從8班門口經過,一個個鬼鬼祟祟地往8班看。


    什麽情況這是?


    以前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高一的時候,放假,豐德的學生跟隔壁職高的學生,搶校外一處公公籃球場,鬧了矛盾。


    職高的人挑釁,說豐德一群書呆子打什麽籃球,雙方矛盾升級,最後變成兩校約戰,比籃球。雙方甚至還在校論壇上發戰書,賭注都下了,誰輸了,就拿油筆在臉上寫“我是垃圾”,到對方校門口鞠躬道歉!高喊“我是垃圾”三百遍!


    原本不關韓越的事兒,但韓越還是出手了,帶著豐德的同學,把職高打了個落花流水。職高的也挺有骨氣,真的履行賭約,周一一大早,所有人都回校上課的時候,職高的人站在豐德校門口,一個個臉上頂著“我是垃圾”四個字,並且鞠躬高喊口號!


    煞是轟動!


    當時這事兒在貼吧上鬧得還挺大。


    帶來的影響就是,韓越一戰成名。


    8班同學都記得,當時全校同學,高年級的,尤其是那些學姐們,總是“不經意”地經過高一8班的門口,四處打探。一波接著一波,熱鬧非凡!


    如今,又出現此等盛況?


    可韓哥也不在班上啊!


    怎麽回事?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哎兄弟,你們瞅啥呢?這都第幾波了,轉悠得我眼暈。”坐在門口的宋明亮忍不住問。


    “看學神。”


    宋明亮立刻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你們說啥來著,我沒聽清?你們來我們班看啥?”


    “學神啊!”那位同學眼珠子亂轉,“咋地,你還不知道呢,這次月考年級第一,是你們8班的,校論壇上的帖子都蓋幾百層了好嗎!”


    宋明亮滿臉驚悚:“臥槽,你說啥?月考年級第一是我們班的?兄弟你沒睡醒吧?我們是8班哎,8班!”


    “沒錯啊,就是8班的。”


    宋明亮有些暈,這什麽情況?


    難道是老杭?


    不應該啊,老杭是學霸不假,但好像也沒考第一的實力,一班那個曾經被韓哥收拾過的傻逼邢誌凡,常年穩居第一來著,老杭的實力就是年紀前二十。


    還能是誰?


    宋明亮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他臉色一變。


    該不會是班上哪位兄弟,作弊翻車了?


    抄出來個年級第一?


    那也不對啊,8班的都在後排考場,特麽的抄別人的,說不定分兒更低呢!


    那到底怎麽回事?


    宋明亮忽然跑到最後一排,湊在奚睿跟前說:“睿哥,你真幹了?”


    奚睿一臉莫名其妙,“幹啥?”


    宋明亮急得不行,壓低聲音說:“他們說這次月考年級第一在咱們8班!”


    “噗!”


    奚睿一臉看傻逼的表情看著宋明亮,“你腦殘啊,年級第一?咱們班?做夢呢!”


    宋明亮說,“我原本不信來著,可是……睿哥,你早前不說,要……要偷卷子麽……”


    “我……草!”


    奚睿拍了宋明亮一巴掌,“偷你媽啊!老子是那種人嗎?開玩笑你聽不懂啊!”


    宋明亮沒吭聲,捂著腦袋,小眼神兒很幽怨。


    “草,少他媽用這種眼神兒看我,老子不偷卷子!”奚睿氣死了,但他很快皺眉,“難道是別人偷了?快查查,考年紀第一的到底是哪個傻逼!作弊還這麽高調,腦殼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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