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園園一怒


    奚睿在俱樂部外麵等沈西園。


    今天這場比賽已經預熱很久,來人頗多,加上這比賽本就是非法的,主辦方可謂是煞費苦心,對來人檢查很嚴格,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小園園,這邊!”


    奚睿看到沈西園就立刻招手,不過很快,他就看到沈西園身邊站著一個男的,差不多有一米九高了吧,那張臉長得,真他媽絕色。


    “小園園,那誰啊。”奚睿問。


    沈西園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人,輕咳一聲,“我朋友……淩霄。”


    話音一落,沈西園就莫名覺得後背有點兒燙,快要燒起來一般,她堅決不回頭看傅準!反正他現在就是淩霄。


    奚睿一把勾住沈西園肩膀,把人帶到一邊,擠眉弄眼:“哪兒認識的啊,夠帥的,這臉比小鮮肉還鮮。”


    沈西園輕咳一聲,“你怎麽知道不是老臘肉呢。”


    剛說完,一隻手伸過來,把她的t恤領子輕輕地拽了一下,“皺了。”


    沈西園看向盯著淩霄臉的傅準,扯出個笑,跳開兩步遠,招呼奚睿,“走走,老韓呢,比賽什麽時候開始啊。”


    三人進了後台。


    韓越正在休息室做賽前準備。


    根據以往戰績,他是最後一組出場。


    他對麵坐著個胖子,正在不斷跟韓越說著什麽。


    “這次最難纏的對手是南江俱樂部請的俄羅斯外援,這人缺點是身高太高體型笨重不靈活,但他的重拳非常牛逼,挨上一拳,通常對手就直接被ko。如果他能走到最後碰上你,那切記,你一定要發揮自己的靈活性,別硬碰硬……”


    “其他都比較熟悉,他們能走到最後,實力也不如你。倒是有個泰國的,以前沒在賽場上出現過,不太熟悉。不過這個泰國佬身形單薄瘦削,估計是湊數的,都走不到最後,也無須在意。你最可能的對手還是那個俄羅斯人。”


    韓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纏繃帶,沒理會這胖子。


    奚睿帶著沈西園和傅準進來。


    看一眼韓越,沈西園就嘖嘖了兩聲:“你這身上,到處都是烏青,真沒事啊?”


    韓越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她身邊頂著淩霄臉的傅準,“沒事,訓練的皮外傷。”


    沈西園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傅準。


    隻可惜,從傅準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不過……


    淩霄從來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現在傅準頂著這張臉,如此嚴肅,倒是有點兒像冰美人,別有一番風味呢,就是有點兒不太習慣。


    “不介紹一下?”韓越說。


    沈西園輕咳一聲,抓著傅準的胳膊:“這個是我朋友,淩霄。淩霄,這是我同桌韓越,這個是我好搭檔奚睿。”


    傅準微微點了一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韓越又看了一眼傅準,皺了皺眉,也沒多說什麽。


    比賽很快開始。


    韓越說:“奚睿你帶他們去現場看吧。”


    奚睿就帶著沈西園和傅準去了現場。


    另一邊。


    沈藍握住虞森的手,“阿森,姐姐大概是心中還有怨氣吧,她在少管所的這兩年,一直都拒絕家人探視,她並不想見我……也對,畢竟當初害得姐姐坐牢……”


    虞森冷聲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她坐牢是因為她意圖謀殺你媽媽,還害死了你沒出生的弟弟,判三年都是輕的。好了不管她了,我今晚要去看拳賽,先送你回家吧。”


    沈藍咬咬唇,“阿森,我陪你一起去看吧。”


    “你不是不喜歡嗎?”


    “沒有不喜歡啦,我隻是想陪著你。”沈藍嬌俏一笑。


    “好。”


    地下拳場的比賽現場,早沒座位了,不過大家也都沒坐著,基本都在站著,現場哄鬧聲震天。


    拳台之上,正在進行中的正是那個俄羅斯人,對手則是國人拳手。


    “還可以投注。”奚睿說,“有實時賠率,比賽正式結束之前,都可以投注。不過越往後賠率越低,早下注賠率較高。”


    沈西園想了一下:“這跟賭博也沒區別吧。像是這種私人操盤的場子,比賽的也是人,作假可能性很高的吧。”


    奚睿點頭,“確實,不然莊家怎麽賺錢呢,但押注的玩家也都不是傻子,所以莊家也會盡量公平,就算要操盤,也隻會在拳手身上動手腳。”


    沈西園看向奚睿,“韓越這場是什麽角色?”


    奚睿眨了下眼睛,“你說什麽?”


    沈西園說:“韓越的勝率應該不錯,才會分配到壓軸出場,這賽場的玩法是車輪戰,安排在最後的韓越體力保存最好,再加上他以往的勝率……綜合來說,正常情況下他勝出的概率較大,所以觀眾押他勝的也會較多,同時,他勝的賠率會非常低,而他敗的賠率就會比較高,你說莊家如果要賺錢的話,怎麽做最劃算?”


    奚睿嘖了一聲,“不錯啊小園園,這麽快就想通了。確實如你所說,韓越這場贏的賠率很低,輸的賠率則很高,很多觀眾會買他贏,穩妥,但贏的錢不會多,賠率大概在1賠1.05,也就是說,買一萬塊,才隻能賺500,這種賠率你覺得會有人買嗎?”


    沈西園抿唇,“買的人肯定不多,喜歡看拳擊並且在這種地方下注的,都是找刺激的賭徒,這點兒收益對他們來說完全提不起興趣,所以為了找刺激,以小博大,這些賭徒們反而會去買韓越敗。現在韓越敗的賠率是多少?”


    奚睿看了看手機,“韓越最終的對手還沒出來,但買他敗的賠率已經高達1:9。”


    沈西園眯了眯眼睛,“如果最終韓越要麵對的對手非常強的話,這個賠率隻怕還會上升。到時候買他敗的人會非常之多。一旦韓越真的敗了,莊家可就虧慘了。所以,韓越隻能勝,不能敗。否則莊家不會放過他。”


    奚睿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沈西園又繼續說道,“這次不敗,下次更不能敗。他勝得越多,以後買他敗的賠率就越高,他也就越不能敗……如此下去,他隻會被架得越來越高,下一次落敗,恐怕莊家會讓他連拳台都下不來。”


    奚睿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點頭,“是啊,但,已經架在火上烤了,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其實韓越自己也清楚,但是能有什麽辦法,他喜歡打拳,他爸不讓他打,因為他媽媽的事情,他跟他爸的關係本就水火不容……”


    拳台上第一場比賽已經迅速結束,俄羅斯人勝。


    這不是正規比賽,是玩兒命的,裁判基本就是擺設,那個國人拳手已經昏迷,是被抬下去的。


    第二場比賽開始,由第一場取得勝利的俄羅斯人,對陣越南人。


    車輪戰,不公平,但是非常刺激。


    奚睿在發信息。


    沈西園看向了身邊的傅準。


    他也在看著拳台上的比賽。


    人太多,說話聲音小了根本聽不見。


    沈西園伸手拽了拽傅準的衣角,傅準看向她,意識到她要說話,他彎腰低頭湊近她。


    “韓越怎麽辦。”她說。


    傅準沉默了片刻,湊近她的耳朵:“讓他自己解決。”


    他氣息灼熱,嘴唇似乎還碰到了她的耳朵。


    沈西園立刻抖了抖腦袋,瞪了他一眼。


    她索性拿出手機,打字給他看。


    “你就不管他嗎?萬一出事了呢?”她問。


    他說了四個字:“我來兜底。”


    俄羅斯人連勝4場,遇上了泰國人。


    這個泰國拳手似乎是新人,介紹的時候說他沒有任何公開比賽的經曆。


    眾人以為又是菜鳥一個,說不定上去第一回合就要被俄羅斯人給ko掉,賠率方麵也看得出來,莊家更看好俄羅斯人。


    泰國人贏的賠率很高,那為什麽買的人極少呢?


    還是因為這個泰國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弱雞了,而且有消息稱,這個泰國人是西南俱樂部為了保護受傷的當家拳手,才臨時買來的,畢竟這比賽出場費就不少。


    但是當這個泰國人一上場,沈西園就不禁皺眉,這個泰國人不太對勁,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一時半會兒她也說不出來。


    比賽已經開始。


    ko。


    整個比賽過程不超過1分鍾。


    泰國拳手那瘦削的胳膊伸出,一拳搗向俄羅斯人的腹部,就這一拳,俄羅斯人直接吐血,倒地不起。


    所有人都懵了。


    俄羅斯人已經打了4場,體力消耗巨大是沒錯,但這個俄羅斯人的曆史成績非常牛逼,以前拳的時候也經曆過一打多。


    況且之前他的那四個對手,著實不算強啊。


    再怎麽說,俄羅斯人都不可能被這個瘦弱的泰國人給一拳ko的,反過來還差不多。


    可事實就是如此。


    裁判對俄羅斯人進行了讀秒。


    讀秒結束,俄羅斯人還是沒起來,醫生上場……


    “死了!”


    前排有人看到了醫生的表情,立刻哄鬧起來。


    很快,全場的人都知道俄羅斯人竟然死了。


    是巧合!


    一定是巧合。


    那個泰國人瘦得皮包骨頭,怎麽可能一拳幹掉壯如冰熊的俄羅斯人?還一拳把人打死?做夢呢!


    大概是因為俄羅斯人死亡的場景並不血腥,看台上的觀眾都很興奮,完全沒有任何懼怕之意,反而不斷興奮地叫喊。


    真是瘋了!


    就在這時,最後一場開始準備。


    韓越入場。


    泰國人已經站在拳台智商,韓越穿著紅色外袍一邊走一邊脫下外袍,隻著一件拳擊比賽穿的紅色短褲,整個人熱烈如火。


    台下不少觀眾也都開始沸騰。


    “tank、tank!”


    “tank必勝!”


    “tank幹掉那個泰國小雞崽!”


    “tank,ko!”


    人群中韓越的粉絲叫著他比賽用的英文名,氣氛相當熱烈。


    比賽開始,第一回合。


    兩個人都在試探性進攻。


    無論從哪方麵看,韓越的身體情況都要優於那個泰國人,氣勢上也壓那泰國人一籌。


    第一次進攻。


    韓越一記重拳砸在泰國人的腹部,將對方砸出去撞到圍欄上又彈回來。


    人群中立刻響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奚睿看了一下實時賠率,買韓越輸的賠率又上升了,已經高達1比15。


    奚睿小聲跟沈西園說:“買韓越輸的投注金額已經高達8000萬,且還在不斷上升。按照賠率,如果最終韓越輸了,莊家要賠12億。”


    這個賠率,韓越敢輸,莊家就敢弄死他。


    拳台上,韓越一直都占上風,那個剛才一拳ko掉俄羅斯人的泰國人,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觀眾都開始噓了。


    看樣子剛才那場,俄羅斯人肯定是已經有問題,才會被泰國人幸運地ko掉,這場估計又沒什麽懸念了。


    第三回合泰國人又被打得爬不起來的時候,韓越贏的賠率降到了1比1.01。這個賠率,基本上沒人會買。


    而韓越輸的賠率驟然飆升到1賠20。


    簡直瘋球了!


    沈西園用手機打字問傅準:“這場子誰的?玩兒這麽大,他想幹什麽。”


    傅準回:“逼所有人都下注賭韓越輸。”


    沈西園:“那萬一翻車了呢?那個泰國人有問題!”


    傅準:“你等著看就知道了。”


    沈西園一陣無語,“你就不怕韓越被打死。”


    傅準:“他沒那麽傻,打不過會認輸。”


    沈西園:“他要是認輸了,莊家更不會放過他吧。”


    傅準:“隻要他保住命,剩下的我來處理。如果他蠢到玩命的話……”


    沈西園等了半天,傅準都沒說出後麵的話。


    台上比賽進入第四回合。


    之前一直精神萎靡的泰國人,忽然暴起,一拳懟在韓越的臉上,韓越被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觀眾瞬間哄鬧起來,喝彩聲不斷。


    尤其是下注買了韓越輸的觀眾,簡直興奮死了,如同在黑暗中看到曙光一般,原以為韓越贏得毫無懸念,他們下注買他輸的都要賠了,現在驟然又看到希望,能不興奮麽。


    這個回合,完全是泰國人的表演。


    韓越被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奚睿抿著唇:“買韓越輸的押注金額已經高達兩億三千萬,我懷疑那個泰國人有問題,送泰國人來參賽的西南俱樂部,恐怕也有資金入場。這樣的話,老韓就真的危險了!”


    沈西園聽得懂奚睿的話。


    南城這邊場子的莊家是搏贏俱樂部,如果韓越輸了,按照現在兩億三千萬的投注額,搏贏莊家要賠30億左右!莊家不把韓越大卸八塊才怪!


    而送泰國拳手來的西南俱樂部,如果真在泰國拳手身上做了手腳的話,那他們肯定賭自己送的泰國拳手贏,買韓越輸,畢竟他們已經有這麽多資金入場,還想要以小博大,一旦韓越贏,他們就輸得血本無歸了!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讓韓越輸,怎麽輸才最穩妥?當然是搞死韓越,死人是沒有任何可能翻盤的!


    奚睿是真的緊張起來了:“這場肯定有問題,不行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小園園,怎麽辦啊,要怎麽做才能救韓越?”


    奚睿的手有些抖,“韓越家裏麵不知道他參加這種黑拳賽,但要實在不行我也隻能聯係韓叔叔他們……對了,小舅!我找傅小舅!”


    他立刻就要打電話。


    沈西園按住了奚睿的手,“不用問,他小舅不管他。”


    “啊?”奚睿表情一垮,“不是吧,不可能啊,韓越最信任也是最服的人就是他小舅……”


    沈西園輕咳一聲,“你先別打,我來想辦法。韓越這次,既不能輸,也不能贏。”


    “對,就是這個道理,可我真想不通怎麽才能不輸又不贏。”奚睿急得滿頭是汗,“你看那個泰國佬這會兒多猛,壓著韓越打!剛才那下,韓越恐怕肋骨都斷了!那個泰國佬完全是要命的打法啊!”


    沈西園眯起了眼睛。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以韓越的實力,怎麽都不可能被一直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相反的,泰國佬卻越打越猛,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這絕對不對,可是,哪兒不對?


    沈西園看了一眼傅準。


    傅準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韓越,麵無表情,跟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但……當沈西園落在他的手上時,她不由得撇撇嘴。


    還當他真可以不在意不關心呢?


    還不是緊張得手都攥緊,指骨都發白了!


    沈西園抓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這人的指甲隻有一點點,但硬是把掌心都給紮破了,可見他手剛才攥得有多緊。


    “別擔心,我保他。”沈西園說。


    傅準微微抿唇,沒有吭聲,任由她握著他的手,看他掌心那兩個由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造成的三個月牙形的傷口。


    沈西園也沒留意,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反過來握住她的手?


    她這會兒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個泰國拳手身上。


    忽然,她目光一凝。


    就在前麵第三排觀眾席上,有個穿西裝的光頭,臉麵枯瘦雙目如電,神色跟周圍其他觀眾全然不同。


    沈西園眯起眼睛,場內人太多,氣息混亂,她怕弄錯需要再度確認。


    很快她就完全確認,那個人就是泰國拳手的控製者!


    拳台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韓越快要撐不住了。


    下注買韓越輸的那些人,已經開始狂歡。


    他們很多買的都是一賠十五,甚至是一賠二十,本來就是博刺激想撿漏的心態,一旦真要撿漏成功,他們激動得簡直要瘋掉。


    韓越這邊那個胖子,大概是負責韓越比賽的家夥,趁著暫停的功夫不斷地在韓越麵前說著什麽,旁邊還有人拿著冰水往韓越頭上澆。


    奚睿紅了眼睛,立刻衝下看台,跑到拳台邊上。


    “韓越,不打了!我們不打了!”奚睿吼道。


    “滾一邊兒去,少在這兒礙事!他不打你來替他打嗎?”之前麵容和藹的胖子,這會兒直接翻臉。


    奚睿指著胖子的鼻子:“我告訴你,我兄弟愛打不打,你媽連命都要沒了,還打個屁!”


    胖子冷笑:“拳台上,由得了他?我告訴你,他今天要是敢輸,信不信拳台都下不去。”


    奚睿氣瘋了。


    胖子直接揮手,讓人過來把奚睿拎走。


    “韓越!韓越!老韓!”


    奚睿氣得大叫。


    韓越剛才腦袋被連續重拳集中,這會兒他絕對已經腦震蕩,神誌不清,他能聽到奚睿在叫他,但他已經沒有辦法給出回應。


    保安過來抓住奚睿,要把他拎開。


    “放開我,放開!”奚睿掙紮。


    然而他那點兒力氣在保安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保安那鉗住他肩膀的手,重得不可思議,奚睿覺得自己骨頭都要被掰斷。


    就在奚睿絕望之時,沈西園出現。


    “小園園。”


    奚睿委屈得不行。


    沈西園伸手,捏住了保安按在奚睿身上的那隻手。


    她微笑著把保安的手拿開,仿佛保安的手隻是輕輕放在奚睿肩膀上一樣。


    “我們是tank的朋友,我們站在這兒看他比賽,總可以吧。”沈西園笑。


    胖子使了個眼色。


    兩個保安迅速朝沈西園出手。


    沈西園和傅準一前一後,分別扭住兩個保安,這兩個保安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胖子臉色微變,知道碰上硬茬子了,尤其是那個看起來一根指頭都能戳壞的女孩子,她的動作太輕盈,完全沒有用力的感覺,可是保安的表情都疼得已經扭曲!


    “我們保證,隻在這兒看著,不幹擾比賽,可以嗎?”沈西園又問了一句。


    胖子沉聲點頭,“我告訴你們,這是嵩爺的場子,今天他要麽贏,要麽死在拳台上。我勸你們最後考慮清楚,敢插手的話,小心全家性命!”


    狠話放完,胖子讓保安離開。


    沈西園和傅準鬆開了那兩個保安,兩人立刻退開。


    奚睿紅著眼睛,看著沈西園,“小園園,韓越怎麽辦。”


    “放心。”沈西園拍拍他肩膀。


    嵩爺的場子?


    嗯,她不是第一次砸了。


    奚睿揪心得不行,可不知道為何,聽到小園園這麽說,他似乎真的能放下心來。


    沈西園分神看了傅準一眼。


    傅準剛才的動作快很準,力量也非同尋常,看不出來啊,這人身手倒是不錯。


    拳台上,胖子拿出了一支針劑。


    沈西園臉色瞬間一變,她顧不得多想,心念一動,給胖子用了束縛術。


    頓時,胖子拿著針劑的手怎麽用力都動彈不得。


    休息時間結束,接下來就是最後決勝時刻。


    胖子等人都被清理下台,他手中的針劑掉在地上,被沈西園踩在腳下。


    傅準看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一片冰涼。


    沈西園從他眼神中看到了幾分感激。


    她在心底哼了一聲,這人,裝什麽冷靜,明明都擔心死了。


    此刻,場內第三排。


    沈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拳台旁邊的角落。


    她猛地攥緊虞森的手,“阿森,你看那邊!好像是……好像是我姐姐,還有那個跟她一起的男的。”


    虞森也看過去,眉頭頓時皺起,“就是她。”


    沈藍立刻擔心的不行,“阿森,我姐姐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啊。不行,我去找她,我怕她出事。”


    虞森拉住她,“別亂跑,這裏的人可都不是善茬。至於你姐姐,坐過牢的人怕什麽。”


    沈藍:“可是……”


    虞森:“藍藍,你就是太好心,才會被她欺負到頭上。聽我的,以後別管她的事。她出來了都不回家,倒是有骨氣,那就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拳台上。


    並沒有使用激發身體機能的藥物,韓越的腦子越發不清醒,整個人悶悶沉沉的,一開場,就又被泰國拳手打了一記重拳。


    五感極度靈敏的沈西園,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韓越身上時,清楚地聽到了韓越肋骨斷裂的聲音,韓越的臉色也瞬間發白。


    第一拳。


    第二拳。


    第三拳……


    韓越直接吐血,倒地不起!


    “好!”


    血腥、刺激,看台上的人全都興奮地尖叫起來。


    勝負馬上就要定了!


    無數買了韓越敗的人,馬上就要拿到一賠十五甚至是一賠二十的巨額獎勵,怎麽可能不興奮!


    裁判開始讀秒。


    十秒鍾,韓越如果不能恢複意識就算輸。


    “十、九、八……”


    “三、二……”


    韓越勉強抬頭,表示他恢複了意識。


    在正規拳台上,讀秒結束拳手站不起來的話就算輸,但這種搏命的黑拳台上,看的並不是選手站不站的起來,而是選手有沒有恢複意識。


    如果選手想認輸的話,那讀秒結束也繼續趴著一動不動,裁判會判斷你喪失戰鬥力,失敗。


    但如果你動一下,裁判就認定你已經恢複清醒,認定你還有戰鬥力,那麽比賽就會繼續開始。


    此刻,韓越根本動彈不得,他隻是抬了一下頭,裁判一樣判定他還有戰鬥力,示意比賽繼續開始。


    泰國拳手一步步靠近趴在地上的韓越。


    韓越整個人快要碎掉一般,滿臉都是血汙,胳膊肯定也已經骨折,他連抬都抬不起來。


    泰國拳手站在他跟前,伸腳,踩住他的臉。


    韓越的手動了動,試圖扒開泰國拳手的腳,可他根本扒不動。


    泰國拳手卻忽然抽腳,狠狠一腳踹在韓越胸口。


    死狗一樣趴在拳台上的韓越,被從這頭踹到了那頭,卻還沒掉下拳台。


    全場觀眾興奮地尖叫。


    某一部分tank的粉絲,也在尖叫,在罵罵咧咧地叫好。


    他們粉tank是因為能讓他們賺錢,今天tank讓他們血本無歸,他們恨不得吃了tank的肉,反正怎麽都是輸,當然看他被虐得越慘越值!


    奚睿崩潰大哭,他緊緊地抓住沈西園的胳膊,“小園園,你說要救老韓呢!怎麽救啊,快救啊!老韓都被打成什麽樣子了!小園園!”


    沈西園給奚睿貼了一張靜心符。


    她目光冷凝,雙手結印。


    比賽有時間限製,時間快到了。


    泰拳選手一步步走向韓越,才走了兩三步,他就開始飛快奔跑,瞬間加速,在靠近韓越的一瞬間,泰國拳手猛然高高跳起,他的腳向下,重重踩向韓越的後頸!


    加速、跳躍,全都是在蓄力。


    泰拳選手這最後一擊所用到的力量,遠遠超過他之前任何一次攻擊。


    可想而知,這次攻擊如果正中韓越後頸,那韓越的頸椎會頃刻折斷,當場死亡。


    傅準再也安耐不住,要衝上去。


    可他卻被沈西園拽住胳膊,硬生生按在原地。


    “沈西園,放開我!”傅準的聲音冷凝到極點,在這種生死關頭,他也隻是個普通的舅舅,他也會害怕。


    “相信我。”沈西園隻說了三個字。


    她手中結印,術隨心動。


    此刻,二樓正中包廂裏。


    一台巨大的顯示器掛在中間,畫麵很暗,男人的臉隱沒在陰影之中,隻能看他一隻手拿著一串木珠不緊不慢地把玩。


    而包廂裏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光頭和尚,頭上還有戒疤,手中也拿著一串佛珠,慈眉善目跟尊活佛似的。


    和尚臉上帶著彌勒佛一般的笑意:“嵩爺放心,這局絕對不會有問題。那泰國法師煉製血肉傀儡的手法是不錯,但也僅此而已了!鬥法這種事,咱老祖宗才是行家。”


    “辛苦度落法師了。”顯示器中的男人,聲音極富磁性。


    和尚笑:“還是嵩爺布局夠高明。西南俱樂部當家拳手被咱們打廢,西南那座礦山也輸給了咱們,那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嵩爺料定他們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以前就用過泰國的鬼拳師,嵩爺算準他們這次肯定也會從這方麵下手,讓我做好準備,果然,他們這次弄了血肉傀儡,還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旁邊站著的穿西裝的男人冷笑:“可不就是下了血本。他們分散資金總共下注高達2.5億,要是沒有度落法師,這局那小子死定了,咱們必輸無疑,可要賠他四十億都不止!財帛動人心,不過現在麽……”


    男人輕笑一聲,“莊家通殺。”


    度落合上微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接下來貧僧就要獻醜了。那泰國法師,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拳台上,最後時刻。


    泰拳選手身體騰空,腳重重踩向韓越,然而就在這一個瞬間,原本已經瀕死的韓越,忽然滾了一圈,躲開了泰拳選手這致命一腳。


    泰拳選手這毫無保留的一腳,重重地踏上拳台,拳台上的硬質防滑地板,直接裂開,可想而知這一腳踏在韓越後頸時,會有多大威力。


    一擊不中,看台上的觀眾更加興奮了。


    畢竟韓越現在就是待宰羔羊,能滾一下怎麽地,無非是增加可看性,更精彩,反正到這種時候,沒人會認為韓越能贏,他一定會橫死拳台,為他的失敗償命!


    “踹死他!踹死他!”


    “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眾人開始叫囂。


    然而,剛才施展了致命一踏的的泰拳選手,這會兒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沈西園緩緩放下結印的手,挑了挑眉,目光一點點上移,最終落在二樓包廂的位置。包廂的玻璃是鍍膜的,外麵看不到裏麵,但對沈西園來說,她看東西可不一定用的是眼睛。


    拳台上,足足一分鍾過去,泰拳選手還是不動。


    現場安靜了下來。


    裁判趕緊上前查看泰拳選手。


    可當他的手剛一觸碰到泰拳選手,泰拳選手忽然爆開,整個人忽然爆裂開來,如煙花一般散開。


    所有人都懵了!


    泰拳選手衣服已經化為碎片,然而爆開的是他身上的血肉!


    臉上的皮肉、眼睛、耳朵,還有身體上的血肉,全部碎成小塊,如煙花一般爆裂紛飛。


    最終,台上隻剩下一具白骨!


    原本嘈雜哄鬧各種聲響震耳欲聾的內場,此刻安靜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拳台上,韓越還趴著,嘴角流血,渾身多處骨折,他動彈不得,隻有頭顱勉強抬著。


    而他麵前不遠處,是一尊跪著的人形骨架,森森白骨泛著寒光。


    “啊——”


    人群中驟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尖叫。


    是一個年輕男人,他尖叫哀嚎,“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好痛,好痛,救命啊!”


    隨著這個男人的哀嚎,周圍許許多多觀眾也開始哀嚎痛呼。


    他們有的是臉上,有的是手上,皮肉像是被什麽東西腐蝕了一般,流出膿水,散發著惡臭,甚至還能看到有蛆蟲在怕。


    有個嚎哭的男人,眼睛被腐蝕成了一個空洞,青黃色的膿水流了滿臉,蛆蟲在他眼睛的空洞裏爬進爬出……


    其他人的情況也都類似,隻不過他們被腐蝕腐壞的位置可能在脖子,可能在手臂,也可能在胸口……


    “是碎肉!”


    有人驚呼!


    “那個泰國佬身上飛出來的碎肉有毒!”


    還是有人能發現真相的。


    泰國拳手身上的血肉粉碎爆裂迸射,細小碎塊的血肉噴得到處都是,而但凡被那些血肉噴射到的人,皮膚瞬間就開始潰爛腐蝕流膿長蛆……


    沈藍和虞森坐在第三排,這距離也在碎肉爆裂的範圍之內,碎肉不如前麵兩排更慘,但也沒能完全幸免。


    沈藍右臉頰被崩到了小拇指的指甲蓋那麽大一塊兒碎肉,頃刻間,這一塊的皮膚就開始灼痛,惡臭傳來,她連忙伸手摘掉那塊碎肉,可臉上還在不斷腐爛,她摘碎肉的手指也跟著腐爛,痛不欲生!


    “阿森,阿森救我,救我。”沈藍哭喊。


    虞森比較幸運,一塊碎肉掉在他胳膊上,他穿著襯衫,他第一時間把碎肉抖掉,但襯衫已經被燒爛,他的那塊皮膚也被燒爛,不過程度稍微淺了點,不像直接接觸那麽厲害。


    “阿森,救我,我的臉……”沈藍驚恐萬狀地哭喊。


    虞森連忙抓住她,“冷靜點,這裏太亂了,我們先走出去。”


    可是想走出去?哪有那麽容易!


    奚睿也被嚇慘了。


    他一開始的注意力都在韓越身上,但當泰國拳手變成白骨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這他媽什麽情況?


    接著就是前幾排的觀眾哀嚎慘叫,聲音淒厲慘烈。


    奚睿看向沈西園:“為什麽我們這麽近,沒沾到那東西?”


    沈西園:“有我在,能讓你們沾上髒東西?”


    奚睿:“……”


    傅準目光凝重,“韓越快不行了。”


    沈西園冷笑:“小嵩算計的很不錯啊。用韓越當噱頭,不斷抬高韓越輸的賠率,吸引賭徒們的資金,也吸引泰國拳手背後的人上鉤。泰國拳手背後的人,找來這麽個東西本就是孤注一擲,認為這東西絕對能贏,這個人肯定下注了不少……現在,最後時刻,泰國拳手自爆,韓越在台上可還有一口氣喘著呢,自然是韓越贏,莊家通吃。泰國拳手背後的老板,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奚睿攥緊拳頭,“所以剛才在拳台上,泰國拳手把韓越打成那樣,其實嵩爺早就知道?”


    “人,是打不過那種東西的。”


    奚睿咬牙:“從一開始就注定老韓會被暴揍。其實那個人是不是老韓都沒關係,因為老韓戰績好,他出來當這杆槍,才更能吸引押注資金,對嗎?”


    沈西園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奚睿茫然:“老韓喜歡打拳,隻想打拳,可……這一場之後,他還能再打拳嗎?他命都快要沒了!”


    沈西園冷笑一聲,“所以啊,泰國人需要受到懲罰,那個做局的人,同樣需要受到懲罰!還有在場的所有觀眾,這些為血腥遊戲添磚加瓦的家夥們,沒有一個無辜,那就一起受罰好了。”


    奚睿看過來:“小園園你要做什麽?”


    沈西園沒有回答,隻是笑,“大和尚跟泰國法師鬥法呢,你說,我是幫誰好?”


    她嘴角帶著微笑,雙手結印,言出法隨、術隨心動。


    “敕!”


    人群中的泰國法師,忽然口吐鮮血,雙眸駭然驚恐萬分,他甚至都沒敢往場內多看一眼,就飛速遁走。


    二樓包廂。


    大和尚度落法師,原本正打坐閉目做法,可驟然之間,他臉色蒼白一片,七竅流血,他原本稍顯豐腴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削幹癟,他原本光滑且富有彈力的皮膚,也肉眼可見地變得暗黃、鬆弛,布滿斑點……


    度落法師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包廂裏的西裝男麵色大變:“度落法師,度落法師你怎麽了?”


    度落手中的佛珠,悄然斷開,珠子一顆顆滾落在地。


    度落緩緩地睜開眼睛,滿目驚恐,他顫抖不止。


    顯示器中,那個依舊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開口,聲音冷肅:“度落,出了什麽事。”


    這個聲音,讓度落渾身一震。


    度落緩緩站起來,因為站不穩,人晃蕩了一下,他勉強站直,對著畫麵中的男人說:“嵩爺,度落無能,今日另有高人在場,度落……慘敗,一身修行盡毀……”


    視頻中的人終於轉過來,露出了半張臉,那人捏著手中的木珠:“是那個泰國法師?”


    “不,另有其人。”大和尚聲音顫抖,“那人深不可測,本可直取我等性命,最終還是留了一線生機。泰國法師沒這等能耐,他比我傷得更重,隻怕都不一定能回到泰國!”


    賽場內。


    沈西園目光冷漠,薄唇輕啟:“百鬼幻境,啟!”


    今日所有在場眾人,無一幸免,所有人都將陷入她所構造的百鬼幻境。


    喜歡看血腥對戰?喜歡賭命?喜歡刺激?


    那就刺激個夠!


    “啊——不要啊——”


    “鬼啊——”


    沈西園話音剛落,場內再度開始混亂,淒厲的尖叫聲哭喊聲交織,那聲音簡直能刺穿人的耳膜。


    奚睿茫然地看著沈西園:“這些人怎麽了?”


    剛才是血肉腐爛的人慘叫,這會兒怎麽那些好好的人也開始尖叫哭喊,麵露驚恐?一個個活像是見了鬼。


    沈西園沒多解釋,她看向傅準:“把韓越帶走吧。”


    傅準立刻翻身上了拳台。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他們三個和陷入昏迷的韓越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百鬼幻境,正在經曆自己人生中最恐怖的時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


    看著癱在地上的韓越,傅準無從下手。


    沈西園彈了一道符,打在韓越身上。


    “直接抱他起來即可。”沈西園說。


    傅準依言,半跪在地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韓越,竟然意想不到的輕盈,顯然是剛才沈西園又做了手腳。


    韓越被帶走,送去醫院。


    20分鍾後。


    三輛黑色越野車停在搏贏俱樂部外麵。


    最前麵車輛上下來幾個保鏢,飛快開始清查現場,站位。


    後麵車子上下來的保鏢快步走到中間車輛旁邊,打開後排車門。


    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躬身站在車門邊,低聲說道:“嵩爺,到了。”


    一雙長腿從車門邁出,下一秒,男人已然下車,他穿著煙灰色襯衫,戴著銀邊眼鏡,手中拿著一串木珠,手腕上還帶著一條紅線編織的手鏈,手鏈的掛墜是一個小小圓圓的西瓜。


    “嵩爺,裏麵的情況十分慘烈。”助手說道。


    黑襯衫的男人卻沒有任何遲疑,大步流星地朝著地下拳場走去。


    打開外門,走進第二道隔音門,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傳來,那聲音太過慘烈,簡直如同萬鬼哀嚎,瞬間就能把人的血液給凍住。


    黑襯衫的男人卻沒有任何表情,一步步走進去。


    那場景,果真如同是人間地獄。


    其中有一小半的人,皮膚潰爛宛如喪屍一般,還有一多半人,完全陷入驚恐之中,神智混亂……


    “嵩爺,我聯係了玄學協會的曲副會長,他馬上就到。”助理說道。


    男人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吊著的小西瓜,聲音極富磁性,“韓越呢?”


    “被人帶走了。”


    “傅準的人?”


    “應該是。”


    男人挑眉,“應該?”


    助理臉色一變,立刻說道:“沒有查實。監控畫麵顯示,泰國法師先一步逃竄,之後離開的就是奚家的小公子奚睿,他跟韓越是朋友,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抱著韓越,另外一個則是……沈西園。”


    男人的神色終於有了波動,“她?”


    “是。”助理說,“是他們帶走了韓越,而他們也是僅有的神誌清醒之人,除了他們,現在內場所有人,全都……”


    男人眯了眯眼睛。


    片刻,他又掃了一眼場內,淡淡地說:“這裏交給玄學協會處理,另外,報警。”


    “報警?”助理微微遲疑。


    男人聲音淡漠,“海市那位,不是一直眼饞這場子麽,告訴他,我退了,以後不會再碰黑拳,他想怎麽玩都隨意。我們這邊,曲硯來過之後,就交給警方處理,尾巴掃幹淨。”


    “是。”


    男人坐在辦公室,漫不經心地看著監控中宛如地獄一般的場景。


    他勾著唇,嘴裏輕輕地咬著幾個字:“沈西園?”


    曲硯到來時,男人還在把玩自己手腕上掛著的小西瓜,唇邊還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這本是一副絕美的畫麵,然而男人旁邊的監視器上,正顯示著內場一片慘烈如地獄的畫麵,對比之下,男人的那絲笑,忽然就讓人毛骨悚然。


    “嵩爺。”曲硯笑著招呼了一聲。


    男人微笑起身,伸手跟曲硯握手,“辛苦曲會長。外麵是什麽情況。”


    曲硯正色:“那些皮膚潰爛的人,是因為沾染到了血肉傀儡爆裂開的血肉,那些血肉都是人間至陰至穢之物,尋常人皮膚接觸必定腐爛。另外的那些人則並不是瘋了,是陷入了傳說中的百鬼幻境!”


    男人:“何為百鬼幻境?”


    曲硯:“其實就是幻境,人會看到各種可怕的鬼,身臨其境,任憑你再膽大,也會被嚇到崩潰,那裏麵的畫麵,一般人都承受不了。隻是這種百鬼幻境對施展者的要求很高,施展百鬼幻境的人,如果境界太低,他塑造的環境就會不真實,裏麵可能隻有一個很普通的鬼,起不到嚇人的作用,且範圍也極小,隻能對一個人用……像是外麵那種百鬼幻境……”


    “你能做到嗎?”


    曲硯慚愧:“我連十分之一都做不到。老會長或許能做到三分之一。”


    男人:“嗬,那你的意思是,做出那個百鬼幻境的人,比你們玄學協會的老會長還強?”


    曲硯:“不能這麽說。我懷疑那個百鬼幻境並不是現場施展的,是某個家族遺留下來的鬼陣法寶,用過一次也就沒了。這年代,怎麽可能還存在能直接施展百鬼幻境的術師。”


    男人垂眸不語,真的,不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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