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宇辭了薛冬勃幾人,去了自己的密室打坐恢複,晚膳時分方才醒過來。聽得小廝須引來報,姐姐司徒天雙帶著四歲的外甥方容謹回來,便急忙趕回家中。待他到家時隻見自家大姐正坐在後廳與家裏人吃茶。


    “喲,天宇回來了啊!”司徒李氏掐著嗓子,搶先打了招呼,以顯自己二夫人的尊貴。


    話說,司徒天宇的爹爹司徒賦自原配田氏去世後,並未續弦,管家之事一直由三夫人蔡氏掌管,故而李氏常常與蔡氏看不順眼,好在蔡氏大度,為人溫和,不與之計較,方才安靜了這些年。


    “見過二娘,三娘。”司徒天宇向長輩李氏和蔡氏行過半禮,便對著司徒天雙打了招呼,一把抱過方容謹。


    司徒蔡氏見司徒天宇回來,便帶著自己六歲的兒子司徒天翔離開。而司徒李氏卻一直想插話,司徒天陌幾次阻止,到底沒能拉走李氏,隻能陪著尷尬地坐在那裏。


    司徒天宇並未理那李氏,隻是對著司徒天雙問道:“姐姐,你怎麽來了?”


    再細看,發現司徒天雙的眼睛略有些紅紅的,不由想到是不是姐夫方正啟又做了什麽傷了姐姐的心,“姐姐,姐夫他最近還好吧?”


    司徒天雙聽得司徒天宇一說,到底紅了眼,“倒不是你姐夫,隻是婆婆她……”司徒天雙欲言又止。


    “姐姐莫哭,可別哭壞了我的小外甥,有話就說吧。”司徒天宇雖說著,心裏不免有些嘀咕,那老太婆又出什麽幺蛾。自家姐姐的性格跟過世的母親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太過溫和,撐不起場子,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懦弱,十分愛哭,自打生了方容謹算是好了些多了,以前常常回家哭訴,自己也整治了那個花心姐夫幾次。好在方正啟雖然花心,對姐姐到底是不錯的,再則姐姐嫁過去第一年就給他們方家生下了嫡長子,如今又懷上了。


    司徒天雙摸了摸眼淚,說道:“婆婆她說,你年歲已經不小了,該是娶妻的時候。非讓我來跟你說,她娘家的姑娘這般好,那般好的,說是兩家親上加親。我都說了你的婚事,我自然是做不得主的,她硬是說,說我們已沒了母親,長姐如母,說什麽你的婚事,我可以做一半的主。”


    司徒天雙歎了口氣,“我本不想來的,隻是她還將那些女子帶了來,說是,說是,不行就要給你姐夫納上一房貴妾。你說我這些年對她敬如親母,都已經納了五房妾室了,還說我不賢惠。她這是要逼死我!”


    “姐夫可有說什麽?”司徒天宇想著應該找姐夫談談了!


    司徒天雙看起來神色有些高興,“你姐夫倒是沒說要納妾,還,還,跟我保證了,今後都不納了,自那琴柳的事,你姐夫似有些怕了。如今,已有兩個妾室要生了。”


    “說起來,姐夫,人呢?”司徒天宇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方正啟的身影,皺著眉問道:“姐姐,今天自己過來的哦?”


    “這倒是沒有,你姐夫送我來的,之後家裏有急事,才回去的。”司徒天雙害羞地低下了頭,“你姐夫說,讓我不要管家裏的事情,說是現在我正懷著孩子,讓我在娘家住幾日,權當散散心,等他處理好了,再接我回去。”


    “這倒是不錯!”司徒天宇心想,果然對於方正啟這種人還是讓他知道有野心的女人有多狠,都威脅到子嗣了,自然是怕了,看起來方正啟目前對女人心有餘悸,先不說他說的那些保證可不可信,至少近期內,自己的姐姐可以舒心一段時間。


    至於那老太婆,這麽喜歡給人搭姻緣,要不回頭讓暗一送個女子給她丈夫,找誰好呢?


    正想著,司徒天宇皺了眉,不動聲色地撫了撫胸口。不過,到底是親姐,一眼就看到司徒天宇的臉色白了幾分,司徒天雙問道:“天宇,怎麽了?”


    司徒天宇搖搖頭,“沒事,隻是看賬本有些晚了,還沒有用過晚膳。”


    “怎麽這麽不當心自己的身體?”


    司徒李氏自覺找到了話茬,急忙說道:“你瞧瞧,這沒媳婦的人,就是沒法好好照顧自己。”


    司徒天陌沒來得及拉住李氏,很是懊惱中。


    司徒李氏看司徒天宇笑著看他,自然以為自己麵子倍大:“你看,不是二娘說,你也該找個可心的媳婦了。”


    “哦?二娘這是有什麽好的人選?”司徒天宇挑眉,笑意未達眼底。


    那司徒李氏卻以為司徒天宇有些心動,忙說:“你看我家侄女嬌豔,長得貌若天仙,性格又溫柔,是個會體貼人的。比那些什麽外人介紹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呢!”司徒李氏對於司徒天雙的婆婆想要插手司徒天宇的婚事的事十分不滿,司徒天宇要娶自然是娶自己的侄女,這樣多好,自己以後想要多少寶貝都有了。


    司徒天雙自然知道李氏說的是誰,心裏想了想,那個李嬌豔,不僅出生低,而且心術不正,還不如自家婆婆說的娘家姑娘,其中一個清清淡淡的陳家小妹倒是不錯,隻是這顏色配不上自家弟弟。待看這李氏越說越不像樣,喝聲阻止。


    “好了!”司徒天雙做了幾年當家主母,威嚴還是有的,“二娘,還是回去吧,我與天宇還有些私話要說。”


    “唉——”司徒天陌趁著司徒李氏還未說出話,拉著她走了。


    隻聽得門外傳來司徒李氏氣憤的喊聲說什麽司徒天雙不敬長輩什麽的,漸漸地越來越輕,沒了聲響。


    “天宇,你先去用了晚膳,我帶謹兒先去芳菲苑休息。”司徒天雙看到自己弟弟有些疲憊的神情,想著爹爹不在城中,這家裏的大小事都要弟弟來處理,定是累了。


    “不要,我要跟舅舅一起。”方容謹從小就很崇拜自己的這個舅舅,並不想離開,而且剛才大人們說話,自己還沒和舅舅說過話呢。


    “姐姐,沒事,你讓人把晚膳送到這邊來吃吧。”司徒天宇也打算考一考方容謹,“謹兒,上次舅舅讓你學的《三字經》,可會背了。”


    方容謹小眼神看著閃亮亮的,十分得意,就背了起來:“人之初,性本善……”


    司徒天宇隨意用了點晚膳,便遣須引拿了許些小玩意給方容謹玩耍,自己則跟司徒天雙聊了點家常。


    直到看見方容謹困頓的樣子,司徒天雙便辭了司徒天宇,帶著方容謹去休息。


    司徒天宇則去了帳房,遣退了左右,自己進了密室,吃了對付內傷的藥物,打坐修複,等到基本恢複已是亥時了。


    司徒天宇走出密室後,直接喚了明一過來,“暗一,你幫我去做件事。”司徒天宇招呼明一俯下身,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是。”暗一接了命令直接離開了。


    司徒天宇想著再與柳毅塵見麵時,給他個驚喜,於是開始回憶那些追求的方式,鮮花?毅塵不是女子,再說這裏也沒有送花給心上人的習慣;不若帶他去放煙花,隻是這要晚上,不知道毅塵能不能出來。


    說起來雖是約定了再見,隻是這些天越來越熱,看著有中暑的樣子,白天柳毅塵怕是出不來,傍晚倒是涼快些,回頭再去了柳府遞個邀請貼,帶毅塵去看拍賣會的夜場也不錯。


    司徒天宇帶著淺淺的笑,麵前的紙上寫著一些追人的計劃,隻是有些被劃去了。隻是這紙留不得,到底被司徒天宇燒成了灰。


    “對了,明一,我二娘發現她的寶貝失蹤了沒?”司徒天宇突然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交辦的事。


    “今夜。”明一才回答,就聽到門外響起各種聲音。


    看起來二娘的戰鬥力不減當年,司徒天宇笑笑,“今夜可是會非常的熱鬧。”


    的確,司徒李氏發現自己寶匣中的一支鑲嵌了二十多顆南海珍珠的金釵和一隻雕花的金手鐲竟然消失不見,吵得滿府上下不得安寧,隻司徒天宇睡得安穩。


    隔天早上,下人沒法隻能報到司徒天宇這邊。司徒天宇不得不感慨,司徒李氏對於寶貝的執著,不過也沒有幫著,隻讓李氏自己去找。


    司徒李氏翻遍了自己的院子,還有自己女兒、兒子和侄女那邊,什麽也沒發現,隻能發作了幾個丫鬟。


    不過,這番無禮,倒是讓李氏和李嬌豔之間,不似往日裏的親密,李嬌豔自覺自己的自尊傷了,卻也有些心虛,畢竟前幾日在自己床頭發現的那隻金釵和手鐲,被自己的丫鬟勸說,自是賣了換成銀子,想要接近司徒天宇,自然要討好他身邊的人。


    司徒天宇倒是趁著司徒李氏的一番胡鬧,重整了一番家裏的下人,掐掉了別人的眼線,自然也留了些,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可以時不時地傳點假消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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