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琴心湖的賞蓮日,四周圍自然是熱鬧非凡。琴心湖裏開滿了各色的蓮花,甚是嬌豔動人。琴心湖在洛城的西邊,離柳府並不是很遠,很快柳府的馬車也出現在琴心湖邊。


    柳毅玄暗自慶幸,自己這幾天看柳毅塵的架勢,必然是要出門了,就退了所包的花舫,派人好好收拾了自家的賞湖船,看吧,現在就用上了,若真是帶小塵兒去花舫,估計不用爹,大哥就能揍他一頓。


    柳府自建的賞湖船雖不是最大的卻貴在精致。整條船是用桐木做成的,船身兩側各刻有鯉魚戲蓮與鯉魚躍龍門兩幅浮雕。船艙跟陸上的屋子所差無幾,兩側給開了兩扇窗戶,窗戶的簾子是兩層的,外麵一層是紅紗,裏麵一層用的是南邊玉珠海的珍珠穿成的。這種珍珠很輕,重量是一般的珍珠的十分之一,並且一動就有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它也有著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傾落”。船艙四角則用紅木雕了四個鎮水神獸——霍靈壓陣。柳毅塵三人帶著各自的小廝、丫鬟上了賞湖船。


    柳毅塵興致勃勃地看著,柳毅玄則在一旁又當起了“知客”,介紹著琴心湖裏的各種蓮花。這些荷花有粉色的,黃色的,藍色的等等。不過,柳毅塵沒有看到自己熟悉的顏色,一時納悶,“二哥,為什麽這裏沒有白蓮?”


    “你啊!”柳毅玄歎了口氣,“白蓮怎麽可能會種在這種地方。要知道白蓮的香味有安神養氣之用,而且花期又短,它從頭到尾,都可以入藥,據說還有延年益壽的作用,就你那一池,若不是種著白蓮的那家夥欠我們人情,還真買不到,不過也真貴!”柳毅玄想到自己花了幾萬兩黃金才買了那麽點種子,很是心疼,培育了好幾年才裝滿那一池,還好是給小塵兒用的,看這幾年小塵兒臉色越來越好,心疼也隻覺著值得!


    柳毅塵想想也是,自己園子裏的白蓮,通體都是白色的,哪怕是蓮蓬,花瓣還是半透明,晚上還會發出淡淡的光,跟白玉一樣,煞是好看。


    這時,寶兒拿著食盒過來,一板一眼地說到,“三少爺,這時辰您該用點心了”。柳毅塵瞧見了,趕緊喚柳毅輝,“大哥,寶兒做的蓮花羹可好吃了,快來吃!”


    “你個小沒良心的!”柳毅玄一聽是叫大哥,不是自己,一時楞了一下。


    而柳毅輝隻淡淡地應了一句,並不多話,揮手讓想要過來侍候的紅鶯和寶兒退下,給柳毅塵擺了一碗,自己取了一碗,自顧吃了起來。


    “你們……”柳毅玄看柳毅輝連個眼神都懶得給自己,無比鬱悶他瞪了一眼偷笑的草書,“還不快給爺裝一碗!”


    “是,爺!”草書立馬擺正神色,裝了一碗雙手捧給柳毅玄。


    柳毅玄一把奪過碗,自己拿了湯匙,狠狠地吃起來。


    柳毅塵看著自家二哥幼稚的模樣,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笑,隨即邊吃著荷花羹,邊從開著的窗口向外看那滿池的荷花和來來往往的遊湖船。


    柳毅塵看到對麵的花船,裝滿了粉紅的紗,煞是好看,卻發現船窗邊坐著一個品貌非凡的男子。不知為何,柳毅塵心裏一陣輕顫,總覺得心裏什麽東西破開了。


    看著男子俊秀的麵龐,貌比潘安多幾分,形姿英氣勃發,柳毅塵想到自己瘦小的身材,跟女子般的容貌,不禁又是羨慕又是欣賞,不由一時看呆。


    司徒天宇應著自己好友薛冬勃的邀請,上了他安排的花船。一上花船就聽得薛冬勃在那邊兒吹噓。原是請了挽紅樓的花魁青蓮來撫琴助興,都說挽紅樓青蓮的琴如天上之音,司徒天宇卻覺著不過爾爾,隻配著這一池濯濯的蓮花,加這碧思清茶,才顯出這一兩分動聽來。


    “你說,牧楓那小子又躲到哪裏去了,每次找他,都不在!”薛冬勃對著秦牧楓一貫躲熱鬧的性子越發抓狂。


    司徒天宇、薛冬勃、秦牧楓並稱是“洛城三公子”。三人可說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隻是薛冬勃、秦牧楓,一人愛玩愛鬧,一人冷言少語,秦牧楓不出口則已,一出口,常常一句就讓薛冬勃在一邊抓狂,司徒天宇則一邊看戲,偶爾勸勸架,幫薛冬勃泄泄火。


    司徒天宇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點了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牧楓他癡迷武學,想必又在哪裏練劍吧!”


    薛冬勃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咬牙歎息,“你說他是怎麽長的,難得青蓮出來,好歹見一麵,你說是不是?”


    司徒天宇看著薛冬勃一臉幸災樂禍外加色眯眯的樣子,無奈道:“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他心裏有人,自然不喜這緣分,省得多出事端。”


    再一搖茶杯,司徒天宇繼續說道:“他家那情況,你就少去招惹他,省得回頭你打不過他,又一臉鼻青臉腫,嚇壞你嘴裏的那些心肝寶貝兒!”


    “嘻嘻,天宇,你不要動不動就揭我老底。好歹,武功我排不上第一第二,洛城第三總有的吧!”


    “你想多了!”


    “哎,我長得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在薛冬勃絮絮叨叨的自讚自誇中,司徒天宇敷衍地應著,卻感覺被人盯住了,眼神就飄向了船窗外。


    這時,司徒天宇發現對麵柳家的遊湖船上有個漂亮的男孩正直直地看著自己。真是漂亮的一隻,這樣想著,卻好笑地看著男孩眼中的羨慕。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男孩才發現,司徒天宇正看著他,慌忙錯開眼,裝作吃那荷花羹,卻不知荷花羹早已吃沒了。


    薛冬勃發現自己說了許久,也沒得到司徒天宇的回答,便見他看著窗外。薛冬勃順著司徒天宇的目光,也看到了柳毅塵。


    “好漂亮的娃,比起我的小紅月,更勝幾分。”薛冬勃驚歎道。


    司徒天宇突然覺得一陣不舒服,皺著眉斜撇了薛冬勃一眼。


    “額,當我沒說。”薛冬勃一臉訕笑,不過很快調笑著說道:“不過,這小美人兒看起來和我很有緣,要不要……”


    “的確是有緣。”司徒天宇突然邪邪一笑,“不過,你,還是算了!”


    薛冬勃看著司徒天宇的笑打了一陣寒顫,嘟囔著,“這樣子分明就是……”


    “嗯~”司徒天宇上揚的音調,瞬間讓薛冬勃沒了聲音。


    司徒天宇看到對麵在一邊的柳毅輝、柳毅玄圍著柳毅塵,聽得旁邊的薛冬勃說:“那不是柳毅輝他們兄弟倆,那麽緊張小人兒,想必是他們的弟弟柳毅塵吧!”


    “柳毅塵。”司徒天宇喊了這名字,嘴角勾起一個暖暖的微笑,忽然覺得心裏有些心動地想,“這樣也好,總好過孤獨終老,看起來要讓暗一去查查了。”


    司徒天宇見柳毅輝他們順著柳毅塵眼神看過來,微微頷首,算作打招呼,不多時,兩船錯開。


    “怎麽啦?小塵兒。”這邊,柳毅玄不明所以地安慰了柳毅塵幾句。


    柳毅塵才慢慢壓下心中的悸動,猶豫著開口說:“二哥,剛才那個是誰?”


    柳毅玄以為柳毅塵隻好奇,便告知,“那個穿紫色綢緞的叫做司徒天宇。”


    柳毅玄突然歎了口氣,沮喪地說:“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挺厲害的,你二哥我似乎比不過他。經商,不行;武功,竟然也比不上。”


    “很少看到二哥這麽誇人,看起來真的很厲害!”柳毅塵調皮一笑,“二哥,你和他打過?”


    柳毅塵很是好奇,自家二哥口中很厲害的人的事情,於是纏著他多說了些。


    柳毅玄自然很高興地接下了,興致勃勃地說了起來。


    不過很快,柳毅玄突然停下來,想著說道,“另外一個是薛冬勃,你要注意別跟他有啥接觸就行,花花公子一個!”柳毅玄一臉嫌棄,雖然自己也愛玩,但是還是很有原則的,那薛冬勃確是來者不拒、男女通吃。


    “嗯。”柳毅塵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自然應得也很快。


    “司徒天宇。”輕含著這個名字,慢慢吐出來,柳毅塵覺得臉上熱度升了幾分。


    柳毅輝卻看著柳毅塵微紅的小臉,一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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