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30日,司馬玉吟家,“司馬玉吟,你好了沒有?”宋夏被司馬玉吟關在門外,手叉腰喊到,她第一次見司馬玉吟梳妝打扮的速度這樣慢。因為出來的時候宋夏把手機落在司馬玉吟的臥室裏,所以此刻她隻能在不能玩手機的狀況下嘟著嘴幹等。


    又過去了十分鍾......


    就在宋夏因為起得太早快要坐在客廳裏麵睡著的時候,“好啦,我們走吧~”司馬玉吟摸摸宋夏的頭,開心地說。“隻是畢業而已嘛,你用得著這麽......”就在宋夏嘟囔著起身看向司馬玉吟的時候,瞥見了她校服裏麵穿著的是一件很眼熟的襯衣。“你這件衣服是向南的吧?快說實話!”宋夏拉開司馬玉吟校服的拉鏈,有種一眼把她看穿的架勢。“怎麽可能,你亂講。”司馬玉吟打掉宋夏的手,重新為自己拉好上衣的拉鏈。“我記得那次她和第七組組員合影的照片裏她穿著的就是這件,衣領末端有黑色紐扣的一款白襯衫,衣領內部是黑色的,當時李克承他們還一直問她衣服在哪買的,我印象深刻。”宋夏看司馬玉吟準備再次蒙混過關的意思,所以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給她聽。


    “哦。”司馬玉吟去拿了準備送給薛老師的禮物,假裝失聰一般,先宋夏一步出了門。“喂,哦是什麽意思啊,你不是應該說點什麽嗎,喂......”宋夏緊跟著也走出了房間。


    宋夏和司馬玉吟是乘著司馬衡的車子來的,路上省去了不少時間,加上她們走的也早,這個時候學校門口還沒有幾個人。“叫你催我,來早了吧?”司馬玉吟掐了一下在一邊仍對自己不依不饒的宋夏。“你休想扯開話題,濫用暴力!”宋夏毫不領情。“喂,別讓我爸聽見,我錯了還不行,是她的襯衣,快走啦。”司馬玉吟在宋夏耳邊低聲說。“好吧,好吧,下不為例,說好的閨蜜呢!”宋夏吐了一下舌頭,和司馬玉吟手挽手往教室走。


    六中在司馬玉吟初一下學期的時候建了新的教學樓,因為某些原因,一班和同年部其他班級都不在一個樓層,而且在最靠教學樓邊角的位置,所以司馬玉吟她們上學時通常隻要走進這個邊角的樓道,就幾乎看不見其他班的同學了。今天也是如此,宋夏和司馬玉吟在那裏慢慢走,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直到開教室門的一刹那,兩個人被全班同學整齊劃一的一聲“老師好”震懾住了,然後看見班級同學也是一臉詫異。她們兩個也沒有多想,快步走到自己位置坐下,這時教室的門又被打開了,班級同學又重演了一遍剛才的問候,陳曦蕊也回來了,坐下喘著粗氣說,“給老師一個驚喜,我們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問候我們的老師了,剛才他們以為是我帶著老師過來了,沒嚇到你吧?”“沒,隻是我第一次見王子晟問老師好站的那麽直,哈哈哈。她回來了嗎?”“晉南?”陳曦蕊立馬就猜到了。“恩,怎麽沒看見她?”司馬玉吟最關心的事情終於再也按耐不住,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向南回來了。“還沒有,剛才弄同學錄的時候也沒見她,應該是沒來。不過你也不要想了,她一定會回來的,除非她放棄中考的機會。”陳曦蕊安慰道。


    “同學們,謝謝你們,今天我也很高興,現在我們下去照畢業照吧,雖然我們班是最後一個照,但是在操作場上你們私下合影什麽的也會比較方便,現在可以下樓了。”薛老師穿著筆挺的正裝,笑容滿麵,她精心培養的孩子們,今天終於要畢業飛往更高的天空了,她就像是家長一樣,打心裏為他們感到高興和自豪,同時,還有心底裏那掩蓋起來但又無法消除的絲絲不舍。


    “走吧,玉吟,”宋夏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司馬玉吟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走吧,同桌~”陳曦蕊把手放在司馬玉吟肩上,提醒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再坐一會就下去。”司馬玉吟笑著說。“哼,那你快點哦,我都準備了相機呢。”宋夏揮動了一下手裏的相機,就先走了。陳曦蕊在即將離開之時,回頭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司馬玉吟,“你還好吧?”“我沒事,曦蕊,你和宋夏先去就好。”


    陳曦蕊走了,順便關上了班級的門,她明白司馬玉吟想的是什麽,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好走在全班同學的後麵,輕輕地為司馬玉吟關上門,給她一個安靜地環境。司馬玉吟看著身邊那個空空的座位,往日和向南相處的畫麵在腦海中浮現,她望著班級後麵的黑板,想起了向南在自己展示的時候不停地補充害得自己被掛在黑板上,她看著自己手上的那塊機械表,想起了向南吻過自己,第二天趁自己熟睡時離開的場景,她看著班級已經被收拾幹淨的展板想起了那上麵曾經掛滿了向南為這個班級帶來的榮譽,還有照片裏她自信的微笑。老實說,司馬玉吟並不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她從小家境優越,和宋夏形影不離,她從來就沒有如此在意一個人,依賴一個人,喜歡一個人,這個傻姑娘白天逼著自己變優秀,向向南看齊,晚上給她寫信才能入睡,或許她和向南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是感情就是這樣,不管如何,一旦遇見,便過目不忘,更何況,司馬玉吟還把自己的初吻給了這個人,從未體會過失去的她好不容易堅持到了畢業這天,她曾經將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這天,以為會遇見自從走後就杳無音信的向南......可是,這所有的堅持,竟然還是相同的結果,她沒回來。司馬玉吟感覺眼睛裏有了眼淚,但是心中的委屈又不允許她就這樣哭出來,所以,她雙手掩麵趴在了桌子上。


    與此同時,在教學樓拐角的樓道裏,一個穿著花店製服,帶著鴨舌帽還有口罩的人急匆匆地往樓上趕,從一班同學的人群中穿過。不知道是向南的偽裝太成功還是她自己真的變化很大,顧可欣竟然沒有發現那個捧著鮮花的人是向南。直到走在最後麵的李克承王子晟兩個人發現這個人有點奇怪,加上他們也知道現在班級裏就剩下一個女孩子,擔心出事,所以就尾隨了上去。不出他們兩個所料,這個人果然到了六樓徑直走到了一班的門牌下,慢慢開門進去。李克承等人則趴在窗戶上偷看著,暗中保護司馬玉吟。


    向南走進去發現司馬玉吟真的坐在那裏,那個女孩雖然將頭深深地埋進臂彎裏,但是向南一眼就看見了她頭發上別著的是自己買給司馬玉吟的蝴蝶結,她可以確定那就是司馬玉吟。向南以為她是睡著了,所以即使心中萬分想念,此刻也沒有上前,而是就這樣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她,一邊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準備著一切。向南摘下帽子放在講台上,然後開了電腦,將u盤插在主機上,把投影儀打開。一切就緒,她又走到窗前看了看樓下的狀況,一班的同學差不多已經都下去了,沒有幾個班級就要到一班了,是時候該叫醒司馬玉吟了。向南慢慢走到司馬玉吟前麵的座位,緩緩坐下,此刻,她發現自己是那麽擔心叫醒她會擾到她的好夢。過了許久,向南走向了黑板,說道“老師,司馬玉吟的展示很好,但是我有以下內容需要補充,第一,被動語態形式......”向南一邊說著一邊在黑板上寫字,她聽見了座位上司馬玉吟熟悉的抽泣聲,向南沒有回頭,繼續在黑板上用濕抹布寫著字。最後,她走回了司馬玉吟那裏,左手撐著頭看著還沒準備理自己的司馬玉吟說:“傻瓜,你再不起來,黑板上的字就要不見了,那是我這一生隻說一次的話,你不想看看嗎?”“我才不要。”司馬玉吟把頭埋得更深了,一副死不投降的架勢。“好吧,已經幹了,消失了,不用看了,你睡吧”向南失落著起身要離開,椅子被她站直時頂開了,在地上發出聲音。“混蛋,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麽?每次都......”司馬玉吟抬起頭來拉住向南時臉上還掛著淚痕,她大聲地傾訴著,想把自己這一學期的思念告訴向南,對她一次也不聯係自己的責怪,還有向南吻了自己就不辭而別的委屈,她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是在她看見黑板上那行字的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伸出另外一隻手捂住嘴哭了起來。向南在黑板上用中英文兩種語言寫著:“司馬玉吟,你願意嫁給我嗎?”


    向南走近司馬玉吟,坐下來為她擦著淚水,雙手捧著她的臉說,“我要說的還不夠嗎?之前對不起,你......願意嫁給我嗎?”向南注視著司馬玉吟的眼睛。“我......”司馬玉吟注視著向南,慢慢地說。向南就那樣聽著,不多說一句,她不希望給自己的愛人任何言語上的壓力。教室裏安靜到隻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窗外的李克承和王子晟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屏住了呼吸,就這樣,竟然過去了五分鍾。教室中,向南率先打破了僵局,“我們該下去拍照了,走吧”向南站了起來,拍了拍司馬玉吟的肩膀,然後轉身去關電腦。司馬玉吟此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不敢看向南此時傷心的表情,向南就好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自己傷害了向南。向南取好u盤,看司馬玉吟沒有動,又折了回來,“你幹嘛呢,不願意跟我一起下樓啊?”這回向南再次坐下來看著司馬玉吟,微笑著,“你怎麽了?”“對不起......”“你看,用水寫下的字已經消失了,都過去了,你不會小氣到連和我一起拍畢業照的勇氣都沒有吧?”向南伸手在司馬玉吟的眼前晃了晃,這一刻,向南有點為自己剛才的做法感到後悔,因為她發現表白失敗之後收場的工作遠比想象的要難,司馬玉吟並不開心,“可是至少我應該把這份微笑支撐到她中考結束,不管怎樣”,向南心裏暗自下定決心。


    拍畢業照的時候,向南還是和陳曦蕊換了位置,直到攝影師按下快門的一瞬間,她都沒有再多看司馬玉吟一眼。然後就是班級自由活動時間,司馬玉吟還是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裏,向南看宋夏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就沒有離開,有同學過來要主動給向南和司馬玉吟拍照時,向南直接一側身把手機給司馬玉吟讓她幫忙拍照。


    最後,兩個人都準備離開學校時,向南轉身對司馬玉吟說:“中考一定要好好考哦,我相信我的秘密複習資料沒有給錯人!考完了7月4號中午12點,市裏的西餐廳見。”向南揮動著手就跑遠了,令司馬玉吟萬萬沒想到的是,向南竟然笑得那麽開心,就像她們剛認識時在那棵樹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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