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陪著冬鬆出了書房的門。


    廊下的眾人各執刀劍圍了上來,小魔女朝大家擺擺手道:“都散了吧!壽王沒事。”


    大家還想問什麽,但看小魔女的表情也是奉命行事,便也就不再說什麽了。讓出了一條通道。


    小魔女吩咐衛士去馬棚牽出一匹馬來。


    時間不大,一名衛士牽過來一匹紅色的馬。


    小魔女接過韁繩來,牽著它送冬鬆出了府門,然後把馬匹交給他,直到他騎上馬,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然後才轉回身,來到書房外,眾人並沒有散去,而是在等著她回來。


    小魔女依然是那句話,“大家都散了吧,壽王他老人家沒事!”


    大家這才將信將疑地各自回房。


    小魔女走進書房之中複命。


    壽王還是坐在書案前,一動不動。


    小魔女道:人送走了。說罷看了一眼壽王道:“我叫廚房給您做些吃的吧。”


    壽王這時擺擺手道:“坐下陪我說說話吧!”


    小魔女先為壽王沏了一壺茶,然後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書案前。


    二人開始都沒有先開口,茶沏好了,小魔女為壽王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人看著碧綠的茶湯,依然不知從何處出口。


    許久,壽王喝了一口茶,緩緩地道:“你就不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嗎?”


    小魔女道:“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有一塊真正屬了自己的地方,在這裏存著一些隻有自己才可以知道的秘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壽王道:“難得你小小年紀就這麽通達,不過我這個秘密在心中珍存得太久了,是到了讓它大白於天下的時候了。”


    小魔女道:“是那個菊花墓中人的故事嗎?”


    壽王點點頭:“墓中人就叫秋菊。那是十二年前的一件舊事了。我三十歲的時候被封為壽王,封地便是這長安,那時的我誌得意滿,很想做出一些經天緯地的大事業出來,所以我就將這長安城治理成為路不遺拾,夜不閉戶的繁盛之地。”


    說到此,壽王飲了一口茶,繼續道:“就這樣過了十年,我的威名在長安一帶家喻戶嘵,如日中天,就連樂坊之中,都彈唱著歌頌我的詞曲。而我也時常去樂坊中聽曲子。”


    “這一天,我又來到樂坊之中,管事說新來了一位姑娘,技藝精湛,麵容佼好,我當然想一睹為快了。管事就將秋菊叫上來為我彈了一首曲子,跳了一段舞,確實是色藝俱佳,我當時便為之傾倒了,於是乎三天兩頭往樂坊跑,後來,管事見我對秋菊有情義,便勸我娶了秋菊。當時,我的夫人已經過世好幾年了,我便動了心,請管事的代問了一下秋菊,她也對我有心,事情便這樣成了!”


    “我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把秋菊娶進了門,”說到這裏,壽王又喝了一口茶,繼續道:“那段時光,是我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光,我與秋菊琴瑟和諧,舉案齊眉,說不出來的快樂!也許是老天妒忌我吧,他竟然讓秋菊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時常的咳血,而且還傳染,請過許多的名醫,吃過無數的好藥,都無濟於事,秋菊怕傳染上我和其他人,自己把自己鎖在一間院子裏,一直到她死去,都不肯見我一麵。”


    說到此處,壽王淚流滿麵,很是無助地道:“秋菊自己鎖起來的事,被外麵的人傳成了我虐待她,不給她飯吃,活活餓死她的橋段。這也是今天冬鬆來找我複仇的理由。不過好在秋菊在世時寫過一封給她家親人的信,今天派上了用場,要不我今天為什麽死的都說不清楚。”


    壽王講述完這段感人的故事,小魔女早就潸然淚下了,既為秋菊的舍己,也為壽王的專情。


    壽王道:“這十年之中,每年我都會去墓地看她的,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我也有預感,會再見到她的親人,如今真的見到了,也算了我的一樁心事,同時也代秋菊盡了一份孝心。”


    如今的小魔女,對壽王又多了一份敬重,因為這個難得一聞的故事,同時,她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是真心的愛,那麽時間和空間都不是問題!


    小魔女又為壽王滿上了茶,然後道:“王爺,您如今已經了卻了心事,那我們接下來幹嘛呢?是返回親都嗎?”


    壽王道:“既然都出來了,就不差這一兩天了,後天便是名聞天下的長安菊花會。我們不妨賞看完菊花後,再返回京都。”


    小魔女道:“一切都聽從您的安排。”


    壽王道:“那就這麽定了,你也累了半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小魔女起身道:“王爺,您也一樣,吃點東西後,美美地睡一覺吧!”


    壽王道:“知道了。”


    一天後,是一個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的好天氣。


    一大早,所有的長安人便都盛裝來到西市之上。


    這西市頗有來頭,是古代同西域通商而留下來的產物。


    如今這西市也定期開放,進行著貨品的交易和買賣。但今天,這西市卻是一個菊花的世界。


    單從顏色上分就有:白菊、粉菊、紅菊、黃菊、綠菊、墨菊、泥金九連環菊、雪青菊、紫菊等。


    若從瓣形上分就有:平瓣、匙瓣、管瓣、桂瓣、畸瓣等。


    若從葉形上分則有:正葉、長葉、圓葉、葵葉、蓬葉、反轉葉、柄附葉之別。


    真要是都能叫上名來,大約幾百種之多。


    壽王穿了一身普通富貴人家的衣服,扮做一個富家翁。


    而耿精忠和柳葉飛則扮成親隨,伴在左右,小魔女、小魚兒、蝴蝶和鈴鐺則扮成女眷緊隨其後,紅狼雪狸等,因為太過引人注目,便卻留在王府之中了。


    這群人,除了壽王以外,其餘的人沒有一個人一次看過這麽多的菊花,很是驚訝,尤其是四個女孩子,更是對每一種菊花都百看不厭,愛不釋手,遇見新奇的總想買上一枝。


    她們穿梭在花的世界中,花比人美,人比花俏,讓過往的遊人也不免多看了幾眼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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