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安宮內,燕王的小書房內。


    一桌清淡的酒席,桌邊坐著神情複雜,心事重重的晉王和燕王。


    一杯苦酒入喉,半晌,晉王才開口道:“釀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忙?”


    燕王也不無感慨地道:“是啊,我們忙了這麽長時間,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晉王還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喃喃自語道:“怎麽就憑空出現了個福王呢?”


    燕王則道:“你沒聽壽王講的那個故事嗎?”


    晉王擺擺手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這個莫小刀早就成為壽王對付我們的一招棋了,早在蘆殿之變的時候,壽王就把這一切都想好了,你和我,不過是他與太子和秦王博弈時的兩枚棋子罷了。”


    燕王自斟自飲道:“那有什麽辦法,誰讓我們技不如人呢?被人算計,這很正常啊!”


    晉王忿忿不平道:“你當然無所謂了,因為你什麽也沒失去,而他奪走的卻是本應屬於我的東西。”


    燕王不敢相信地道:“你還想從他手裏把這王位奪回來?”


    晉王狠狠地道:“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燕王卻道:“二哥,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還是小心為上,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這一位,可不比原來的太子,他的靠山可是壽王,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你怎麽和他鬥?”


    晉王道:“我還沒想好,不過我是不會咽下這口氣的!”


    燕王不無傷感地道:“這都是命啊!”


    晉王不屑地道:“怎麽又和命扯到了一起了呢?”


    燕王道:“二哥忘了我們一同去香爐寺看相了,少林的大師連相都沒給太子相,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的氣數盡了!”


    晉王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對了,那大師怎麽說我來著?”


    燕王道:“龍種本天生,亂世真英故意。風雲聚會時,潛龍上九空。”


    晉王默默地回味著後兩句:“風雲聚會時,潛龍上九空,看來,我還是要搏一搏的,或許還有機會!”


    燕王則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努力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許久許久,晉王從沉思中猛醒過來,他正色地對燕王道:“三弟想不想幫為兄一下?”


    燕王則平靜地道:“怎麽幫你,我現在要人沒人,要錢沒錢!”


    晉王則道:“人和錢我都不缺,我現在缺的是主意,是好的謀略,我知道三弟足智多謀,望三弟教我!”


    燕王道:“二哥啊,醒醒吧,已經塵埃落定了,再努力也是白費的了!”


    晉王懇求道:“就幫為兄這一次,成與不成,我都感謝你!”


    燕王在他一在懇求下,才勉強答應道:“就這一次,但千萬不要連累我?”


    晉王道:“就這一次,三弟的大恩,我永世不忘。”


    燕王這才開口道:“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壽王和福王最大的對頭是太子和秦王,如今太子死了,秦王逃了,秦王有心複仇,但山高水遠,也難有作為,你也指望不上,但還有一人既有能力,又恨壽王和福王,你為什麽不求助於他呀?”


    晉王聽到此處,雙目放光,急切地問:“是誰?我怎麽找到他?”


    燕王不慌不忙地道:“找到他很容易!他就在壽王府中!”


    晉王聽得是一團迷霧,道:“在壽王府中,那不是壽王的人嗎?怎會幫我?”


    燕王不屑地道:“誰說在壽王府中的,就一定是壽王的人?”


    晉王這時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那位魔王!”


    燕王微笑不語。


    晉王點頭道:“他是比我們誰都恨這壽王和福王,但他已是階下囚,壽王府一定有重兵把守,而且還有莫大先生,玄空大師,玉真子真人這些高手,救出他來,談何容易?”


    燕王道:“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嗎?不去嚐試,怎麽知道不行!”


    晉王拱手道:“三弟,殺人殺個死,救人救個活,你就幫忙幫到底吧!”


    燕王向前一探身,對晉王耳語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晉王聽罷,挑指讚道:“真是神機妙算!”


    二人舉杯共飲,相視一笑。


    好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此時,奉天城,秦王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輾轉返回奉天的秦王和鬼公子,已經提心吊膽很多日了,今天終於得到了京都最詳實的消息。


    有幾條是他們能想到的,但有幾樣卻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


    鬼王和雪上飛遲遲不歸,他們就知道凶多吉少了,但今天確切的消息回來,他們還是大吃一驚的,為鬼王的無畏的死法,也為雪上飛的生命的付出,他難過了許久。


    他們想不到的是,各方拚死一爭的王位,竟然落到了一個叫莫小刀的人的頭上,這一結果,若是讓死去的太子知道,難免他會氣得從棺材裏麵跳出來。跟誰說理去,機關算盡的,卻兩手空空。


    望著這封從京都傳來的密報,秦王想起了這些日子的京都之行,恍如一夢啊!他不單單折損了狼公子、雪上飛、鬼王、常侍衛這一些人等,還落得了一個謀逆的惡名,雖然壽王還未發兵討伐他,但那是遲早的事,他已經陳兵山海關,做好了準備,可這能維持多久呢?他沒有勝算。


    秦王望了一眼沉浸在失去親人痛苦之中的鬼公子,緩緩開口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這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鬼公子咬著牙道:“我這就返回京城,同他們魚死網破,血戰到底!”


    秦王道:“不可,萬萬不可,且不說你重傷未愈,就是你現在功力如初,這時去京都,也是死路一條的!”


    鬼公子忿然道:“那我也不能在此無所事事呀!”


    秦王想了想,道:“我寫了一封信,你帶著去黑龍山找雪魔,告知他兩個徒弟的事情,同時也讓他醫一下你的內傷。”


    鬼公子想一下道:“我明白了,以我們現有的實力,很難同莫大先生、玄空大師他們抗衡,所以要請更厲害的武學大師來幫我們。”


    秦王道:“明白就好,那你就即日起程吧。”


    鬼公子點頭應允,秦王又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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