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忠和小魔女一路上走得談不上順利,但也沒有太大的波折。


    小魔女先是在鬆江府附近的農莊裏,買了兩匹健馬,途中又擊潰了兩夥不長眼的山賊,第二天傍晚才到達長白山腳下的。


    尋了一個獵戶人家住下。


    小魔女在吃飯的時候同老獵人攀談了起來。


    老獵人七十出頭,耳不聾,眼不花,啃得動骨頭,打得了山雞!


    “老人家,您在這住多久了?”小魔女好奇地問。


    “我就出生在這裏,加上我的祖輩,大概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四五百年了。”老獵人象說著別人的事!


    “既然您土生土長,給我們講講熊精的故事唄!”小魔女要掌握第一手資料。


    “打有我爺爺時,就有這熊精的傳說了,據說它能騰雲駕霧,吐氣如雷,百米之外,就能吸盡人的精血,我沒有親見,但老輩人早就定了個規矩,那就是不能踏入黑瞎子溝半步。傳說中的熊精就住在黑瞎子溝裏。”老獵人繪聲繪色地講著。


    “黑瞎子溝遠嗎?”小魔女進一步問。


    “就在長白山的地下峽穀中,小娃娃,你打聽熊精幹什麽?”老獵人一臉狐疑地望著小魔女和耿精忠。


    “不瞞您老人家,我哥哥的眼疾,必須要用這熊精的膽,才能治好。明天我們就要進山,殺熊精,取熊膽!”小魔女淡淡地說。


    老獵人驚得大睜著雙眼,象在聽天方夜譚。


    翌日,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從終年白色的山頭播撒下來的時候,小魔女、耿精忠,就邀老獵人上路了,天山雪狸跑在前麵,紅狼為耿精忠引著路。


    地下峽穀幽深、寒冷,長年積雪,紅鬆白樺密集地生長在其中,加之四周的山峰又奇高無比,陽光隻有正午能垂青一下這裏,所以這裏格外地陰森,缺少生機。


    黑瞎子溝在峽穀的最底部,這裏是積雪最厚,氣溫最冷的所在,老獵人將耿精忠和小魔女帶到此處後,就再也不肯向前一步了。


    小魔女也不強求,問清了大致的方向,便帶著天山雪狸、紅狼,扶著耿精忠,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暗無天日的黑瞎子溝裏。


    耿精忠打過獵,適應林中的行動生活,隻是眼睛不便,受些影響,小魔女自小長在天山,對這種生活也不陌生,倒是天山雪狸和紅狼,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領地,那份自如,那份熟悉,一舉一動中都深深地體現了出來。


    雖然時近初春,但塞北依然寒冷異常,尤其走在陰冷晦暗的地下峽穀中,小魔女竟管身著輕裘,卻也禁不住瑟瑟發抖。


    山穀中也時有狼蟲虎豹山出沒,但見他們人多勢重,也都遠遠地躲開了,途中並沒有遇到棘手的麻煩。


    越往穀底行進,越少遇見大的野獸,耿精忠和小魔女暗暗稱奇,不知是何原因。


    紅狼和天山雪狸剛入穀時,還在穀中相互追逐、嬉戲,待漸進穀底時,它們也變得安份了起來,少了自由隨意的奔跑,而小心執重地依傍在各自的主人身邊,謹慎小心地前行。


    耿精忠對危險也有著天生心嗅覺,他出言提醒小魔女,小心行事。


    越往前行,林間陡然多了許多動物的骨骼,有大有小,白森森的散落在各處,看後讓人毛骨竦然。


    再行數十米,到了穀底,穀底中有一天然溶洞,紅狼和天山雪狸行至此處,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口裏發出低鳴,頸上的鬃毛都直直地聳立起來。


    耿精忠一拉小魔女,低聲道:“就是這裏了!”


    小魔女看了一眼溶洞,“你是說,熊精在洞裏?”


    耿精忠道:“紅狼和天山雪狸已發出預警,這裏一定有猛獸!”


    小魔女一聽此話,來了精神,問:“我們該怎麽做?”


    “你叫天山雪狸去洞中引它出來,讓紅狼埋伏在洞口,截斷它的退路,我從正麵迎擊它,你在傍邊策應,一戰勝之!”耿精忠指揮若定,仿佛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


    小魔女欽佩地看著耿精忠,說:“就依你的計劃行事,不過由我來迎擊,你做策應!”她還是擔心耿精忠的眼睛!


    “沒事!就這麽定了!”耿精忠抽出紫金刀,站在洞口的空地上。


    小魔女將紅狼和天山雪狸帶到洞口,拍拍紅狼的頭,讓它蹲在洞口的一側,又對天山雪狸耳語了幾句,一指洞口,天山雪狸箭一般射了進去。


    片刻過後,洞中傳來驚天的一聲巨吼,再接著就是一聲重似一聲的腳步聲從洞內傳出。


    幾分鍾過後,天山雪狸飛一般地從洞口躥出,再然後,一個黑黑的巨大的身軀從洞內奔出。


    這是一頭無比碩大的黑熊,有兩頭牛那麽高,比兩頭牛還要健壯,四隻巨大的熊掌,象四隻磨盤,每走一步,都象擂響的巨鼓,兩隻銅鈴般的眼睛,射出兩道凶光,一隻粗鼻子上麵鮮血淋漓,顯然是被天山雪狸所傷,張著的大嘴裏,獠牙猙獰。


    小魔女看到熊精醜陋凶惡的樣子,也著實嚇了一跳,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熊大!


    熊精氣惱地看著這些闖入它領地的不速之客。


    耿精忠側耳傾聽熊精發出的聲息,了解了它的大概位置,靜氣寧神,撤步蹲身,後腿一發力,魚躍而起,揮刀直劈熊精的大頭。


    熊精正在找傷它鼻子的那隻大白貓,不料對麵躍起個人來,而且在自己的頭上來了一刀,刀雖然割破了的熊皮,但沒有什麽用,因為它的頭骨如鋼鐵般堅固。


    不過這讓熊精心情很不爽,這叫在太歲頭上動土,嬸能忍,叔不能忍。於是它大吼一聲,直撲耿精忠。


    一擊之後的耿精忠,早跳到一傍,熊精一撲不中,肥碩的身軀壓折了一棵大樹。再回身找攻擊它的對象時,紅狼在它身後狠狠地咬住了它的尾巴。


    熊精轉身要咬紅狼之際,天山雪狸又迅速地躥上,一爪撕裂了它的嘴唇。


    熊精再撲咬天山雪狸時,小魔女的玲瓏鞭又抽瞎了它的一隻眼睛,如今的熊精是王八鑽進灶坑裏,憋氣又窩火。


    瞎了一隻眼的它爆怒地吼叫著,拚命地撕咬著,可是難以抓到發泄的對象。


    耿精忠和小魔女也沒有馬上製服它的好辦法,局麵陷入了僵持的階段。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溶洞口兩人、一熊、一狼、一狸,在遊鬥著。


    耿精忠已然斬中熊首很多刀,怎奈熊骨堅硬無比,很難一招製敵。


    又遊鬥了幾個回合,耿精忠叫小魔女在正麵牽製熊精,自己執刀轉到熊精的身後,耳辨方位,確定好熊精的後腿的具體位置,手起刀落,哢哢兩刀,斬斷了熊精的腿筋。


    失去支撐的熊精大吼一聲,轟然倒地,震起滿天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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