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朋友”二字時,長音的嘴角才隱約出現了一絲笑容。這時,她才正眼相看那宋瑤歸,她見那宋瑤歸著實是長得漂亮,心裏又胡思亂想了,心裏慌慌的,雖是未表露得很明星,但還是被宋瑤歸察覺了。


    那宋瑤歸接著長風的話說道:“長音宮主,冒昧打擾了。”


    那長音聽她說話的聲音也是這般的好聽,心裏又暗暗的和宋瑤歸比起美來了,她見宋瑤歸身上隻是白衣輕紗罩,而自己是錦衣白玉帶,自然是在這衣著上勝於宋瑤歸,再看宋瑤歸頭上隻是幾朵珠翠點綴,自己則是珍珠翡翠,便又給自己加上幾分。但是這最重要的容顏,卻是遜於宋瑤歸三分,這三分便使得先前那些的比較失了份。


    但她也是這聖水宮的宮主,怎麽著也不能輸了氣勢,再說了是她有求於自己,若是自己輸了氣勢變成笑話了。


    於是她挺了挺腰杆問宋瑤歸:“宋姑娘是哪裏人氏啊?”


    宋瑤歸道:“雲天羅人。”


    長音微微一愣,怎麽也想不到這宋瑤歸是大有來頭的,她的眼神再次細細的看向宋瑤歸,這立於階下的宋瑤歸大大方方,優雅坦然,全無半點人世的俗氣。宋瑤歸的雙眸看著長音,全無半邊諂媚討好之色,不像是來求東西的,就像是來這做客的客人一般,眼眸清澈,不畏不懼,坦坦蕩蕩。


    長音又問了:“人神大人來我這聖水宮又為了什麽事啊?啊,對了,人神大人怎麽也不預先知會一聲啊,你看,我也不知道是您要來,禮儀疏忽,您莫怪啊。”


    長音雖是這般說,但身子並無起身施禮的樣子,她以為這樣做那宋瑤歸就會生氣,自己這般的怠慢宋瑤歸,宋瑤歸就會出言傷她,那是她就可以說更狠的話來,她要罵人也得先找個理由。不然長風會說她的不是,偏向那宋瑤歸的。


    想不到那宋瑤歸不僅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還很和善的說道:“宮主言重了,我今日不請自來也是失禮的很,原來不曾拜訪過宮主,今日有了事才來拜會宮主,真是失禮,宮主莫怪才是。”


    長音聽了這話微微抿了抿嘴,隻覺得突然間口幹,那些話原是她預備了接下來要說的,想要先發製人,沒想到卻被宋瑤歸先說了,這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麽讓那宋瑤歸下不來台麵的話了,於是,她知道轉向長風問道:“你呢,人家求東西,你怎麽也跟著來了。”


    這醋味讓宋瑤歸忍不住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看見長風和一個女子在一起都吃醋啊?


    長風回道:“瑤歸要救的人雖不與我熟識,但那人與我的幾個朋友關係匪淺,於情於理我都是要救他的。”


    長音聽這“瑤歸”二字從長風嘴裏說出來,實在不是滋味,她醋意一上來就變得小家子氣來了,她看著長風,繼續問道:“你既然要救他,一個人來便是了,一個姑娘家的和你跑動跑西,成何體統。”


    長風聽她這話說的忒酸了,隻覺得那酸味刺鼻,腦袋疼,於是他隻好繼續解釋道:“那人名叫方子修,是瑤歸的一個伯伯,所以帶她來。”


    那長音聽著這話從字麵上揣摩著意思,挺著的腰杆彎了,和兩人為了宋瑤歸的伯伯來的,為著宋瑤歸的家人來的,長風是為了宋瑤歸的家人來的!


    那宋瑤歸見她的失魂模樣,輕輕的歎了口氣,這長風爺爺說的都是些什麽話呀!


    於是她知道向長音解釋了:“宮主,今日我們確實是為了方伯而來的,但個中緣由還得宮主聽我細說,我家方伯不知被何人所害,半年來一直在一個陰森不見天日,幽暗不見陽光的地方,為了自保,他施法將自己的魂魄鎖住,給自己留了一條凶險之路,我和文狸哥哥找到了他,經長風爺爺提醒,送往雲夢鄉,現今我方伯在神書派長老的幫助下,護住心脈,將那遊絲一般的線拉住,但要方伯醒來的話,需要宮主宮中的引靈水,沿著遊絲引回我方伯的魂魄,故此,我和長風爺爺今日特來先宮主求引靈水。”


    那長風聽得很仔細,聽到宋瑤歸喊長風是長風爺爺覺得很奇怪?又聽到她說是和高文狸一起找到的方子修,便急急的問道:“那高文狸是何人?你又為何喊長風為爺爺呢?”


    宋瑤歸道:“那高文狸是我許下終生之人,而喊長風為爺爺是因為他說他已經九百歲了,年紀甚大,我和阿妹便喊他爺爺。”


    長音聽到了宋瑤歸另有心上人,心裏立馬就開心了,對著宋瑤歸也不覺熱情了起來。


    她走下台階,來到宋瑤歸的麵前,笑盈盈的說道:“人神大人需要這引靈水,我便做個人情,給人神大人了。”


    宋瑤歸道:“多謝。”


    說著那長音便拉著宋瑤歸的手往宮門外走去,那宋瑤歸指著長風問道:“長風爺爺呢?”


    那長音給了長風一個臭臉:“我聖水宮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就讓他待著吧。長風道長?可好啊。”


    長風還能說什麽呢?隻能說好了,一個人,在這輕紗曼帳中,無聊的等著。


    長音將宋瑤歸單獨帶走是因為有些事想要問一問宋瑤歸。


    她倆走在那水上回廊中時,長音便開口問道:“人神大人與長風相識已久了吧?”


    宋瑤歸道:“其實也不能算很久,這是幾個月罷了,大雪漫天的時候在小霜鎮與長風爺爺相識的。”


    “那他那時候身邊可有其他女子相伴?”


    宋瑤歸搖搖頭:“自我認識長風爺爺一來,從未聽他說起過女子的話來,更不要說身邊有女子相伴了。再說了,他不是神書派的道士嗎?門規戒律也不允許他近女色的吧。”


    那長音不可置信的問道:“沒有?一個女子都沒有提到過?連歡靈也不曾提起?”


    宋瑤歸皺眉問道:“歡靈是誰啊?”


    長音猛然間停下腳步,睜大了眼睛看著宋瑤歸:“你不知道歡靈?他···他都沒和你們提到過嗎?”


    宋瑤歸回道:“沒有。”


    長音的眼神裏有著深深的懷疑,她抓著宋瑤歸的肩膀問道:“他真的沒有和你們提到過歡靈嗎?一句也沒有提到過?人神大人你再想想,是不是他說過但是你忘了啊?”


    宋瑤歸拍拍她抓住肩膀的手,似一個朋友一般的說道:“宮主,沒有,他沒有和我們說起過這個人,這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宋瑤歸輕輕拍著長音抓著自己肩膀的手,肩膀被她抓得很疼,但她看見長音苦惱又有點糾結的樣子,也不好說。


    長音發覺了自己失態了,急忙將手從宋瑤歸的肩膀上撤回,訕訕的笑著,向宋瑤歸道歉:“人神大人,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宋瑤歸笑道:“沒事。”


    長音邁開步子帶著宋瑤歸繼續往前走,還沒走了十步,就又問宋瑤歸:“人神大人,你說實話,莫要哄我,他若是和你說了你就說是,不要和他一起騙我。”


    宋瑤歸哭笑不得,這長音宮主強的很,怎麽就不相信呢!


    她極其端正又認真的說道:“長音宮主,長風爺爺確實沒和我們說起過歡靈這個人,也沒有和我們說起過其他的女子,他與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說話,關於他以前的事,我們都不清楚,我們所知道的就是他活了九百歲了,其他的不知道。”


    那長音宮主家宋瑤歸這麽認真的一字一句和自己說這些話,也覺得自己過分了點了。


    雨水,她又一次向宋瑤歸道歉:“人神大人,對不起,我這般的失態全是因為我喜歡他,我喜歡他呀。”


    宋瑤歸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從你看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你喜歡他了。”


    長音苦笑道:“這般的明顯嗎?”


    宋瑤歸點點頭。


    這長音往身後離開的聖水宮看了一眼,無盡的柔情與無奈,她像是對自己說話一樣的說道:“可是,他不喜歡我,甚至還煩我。”


    宋瑤歸拍拍她的肩,安慰她。


    長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領著宋瑤歸來到一座雲霧繚繞的不足九尺的小山,小山又一塊凸起的小石塊,長音按下它,便出現了一條往下走的路,看起來是到水底的路。


    那長音帶著宋瑤歸走在這明亮亮的石道小路上,往下慢慢的走著,那長音邊走邊說道:“人神大人來的真是時候,那引靈水九百年醞釀才有一瓶,昨日就是那九百年的期限,您今日來真是來對時候了。”


    宋瑤歸笑道:“萬幸,萬幸。也幸好那長風爺爺認識你,我才能那麽容易拿到引靈水。”


    長音道:“他算什麽樣,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給的,又不是為了他。”


    宋瑤歸笑道:“那就多謝宮主肯給我這麵子了。”


    長音笑了笑,想起了一件事。


    “你說你們隻知道長風活了九百歲?”


    宋瑤歸道:“是啊。”


    長音微微一笑:“他啊,哪是活了九百歲,是睡了九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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