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冷哼一聲,唐公子也不覺尷尬,將盒蓋緩緩蓋上,再道:“既然不合意,那再來看看中間這瓶水粉好了,它可是本齋得意藏品,因其無色無味,所以一直未曾命名,今見二位姑娘貌若天人,所以隻要二位將它買下,我便以二位姑娘的芳名命名此作。”


    青青笑了起來:“你這白麵小子比起做買賣,倒更會討女孩子歡心,但嘴巴再甜,貨品不好也是白搭,本姑娘且問你既然無色無味,又怎能稱得上水粉呢?”


    唐公子搖扇笑道:“嗬嗬,此瓶中水粉雖無色卻能增添用者本身肌膚之靚麗,雖無味卻又更添女子的體香。唐某不才曾聞百味,若論其中絕品,還屬女子體香,隻惜此香味需些氣機才可幸聞其妙,而如今,有了這瓶中‘水粉’自然是事倍功半,水到渠成,二位姑娘買去,也定會討得心上人歡喜。”


    見唐公子說得這般露骨,就連那青青聽著臉麵上也殷殷作紅。伸向那瓶中的手卻是臨時改道拾起右邊那盒‘拈花一笑’道:“說得這麽好還是留給公子自己賞玩吧,這盒中脂粉可能試用一下?”


    唐公子收起紙扇微微一笑道:“但試無妨。”


    青青擰開盒蓋,用指甲稍微沾了點塗於手背之上,之後湊近嗅了嗅,臉上表情甚是欣慰道:“不錯,姐姐你聞聞,這瓶最是素雅,可合心意?”


    青青的選擇自然暗合了葉千雪的心意,隻見她將青青手背湊近身前輕輕嗅了嗅,初時,但覺氣味芬芳黯啞並不顯著,再嗅時才覺有一股奇香撲鼻,葉千雪心頭微訝,剛想出言詢問時卻不料這股奇香竟是倏地直衝腦內!


    立時,葉千雪麵色微微一變,頓感眼前天旋地轉,一個趔趄堪堪穩住身形,又忙提起全身真氣與這股奇香抗衡。


    這危急時候她仍不忘將身旁青青護於身後,可哪曾想隨手一抓竟抓了空,再望青青,就見她那一張臉已露出了怨毒和得意,道:“姐姐,妹妹這禮物如何?”


    “你!”


    一個你字出口葉千雪已不再搭話,而是扶著額頭一步步後退,像牆根靠去,好做殊死搏鬥。


    唐公子於一旁既不說話亦不阻攔隻是搖扇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見著這般光景,葉千雪一顆心是愈發下沉,深深望了一眼青青,道:“青青,我們之間難道真就不能有一點點情分?”


    “情分?姐姐真是自信呐,你為何不想想那天我為何不出逃,真以為是收了你的感動不成?嗬,而後那晚沐浴時可知為何要拉你下水?其實那時我就想殺你了,可我擔心你修為太強,所以我這才一麵惡心著自己喊你姐姐,一麵還要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這青青越說越是得意,雙腳不逼近,葉千雪堪堪慢退,麵上神情複雜竟是有些不知該用何等眼神去瞧此刻的青青。


    青青見得她這副神色,搶上前來一把勒住葉千雪的衣襟,柳眉倒豎道:“你這什麽表情?還想繼續演戲?說不定那晚少英會這麽做便是受了你的指派!”


    “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


    “夠了!即便不是又怎樣,我青青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青青話中言辭狠絕,一雙眸子似是要噴出火來。


    葉千雪心下一陣歎惋,兩眼已是朦朦朧朧,當青青的麵孔在她眼中幻成了數張時,再也抵不過強烈的眩暈,就此昏睡過去。


    青青見著,神情一鬆心裏居然沒有絲毫得勝的快感,手中抱著暈倒的葉千雪,心中反倒有些空蕩蕩的,而恰在此處卻見那唐公子從後方走了上來,笑道:“這就是那小子的心上人葉千雪?聞說此女足智多謀,想不到竟會這般愚笨。”


    “她不是笨,隻是選擇了相信我。”


    青青一翻白眼冷然道,頓了頓,又道:“你怎會在這寧妍齋?七殺使又去了哪兒?”


    唐公子道:“現時不同往日,王爺現下身邊能用之人日益稀少,所以他調回去領兵抵擋各部勤王大軍了,至於唐某自然是王爺請我來此一麵刺探城中情報,一麵找尋你這個失蹤的女兒,王爺也知道你絕不會讓他失望的。”


    青青眉頭輕蹙將頭偏向一旁。


    唐堯輕輕一笑也不去理她,而是蹲下身來用紙扇拍了拍葉千雪的右頰,隨後一路下滑,剛要觸及那對玉白鎖骨,就見青青一把將紙扇穩穩捏住道:“唐堯、你想做什麽?!”


    唐堯笑了笑:“不做什麽,那小子幾次三番壞我大事,我這就想出懲戒懲戒他,試試他的女人而已。”


    青青冷笑,一把撇開紙扇道:“這人你動不得,義父還有大用處。”


    唐堯回道:“哦?大用處,難道還想以此懷柔或者要挾那姓莫的小子?怎麽,那老不死的終於明白自家的義女,終是比不上正牌的郡主了麽?”


    話語極為輕佻,青青胸口一陣起伏不定,半晌,才緩緩道:“你若動她一根毫毛,我便讓你做不成男人!”


    唐堯截口道:“哦?廉貞使說話這麽有底氣??”


    青青瞥了一眼唐堯,冷笑道:“嗬、本使有沒有底氣,你不妨試試,看看這寧妍齋中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唐堯眯起了眼,麵露玩味之色道:“廉貞使教訓的是,唐某現在就讓你瞧瞧誰才是此間主人!”


    說罷竟再次拍了拍手,隨後隻見那三層中突然飄下數人,一看這等輕功路數便知皆非等閑之輩,隨後隻見幾人一一立於唐堯身後,瞧其架勢似是以其馬首是瞻,青青勃然變色,抱著葉千雪道:“想不到你們這群奴才竟也吃裏扒外!”


    唐堯笑了笑,道:“廉貞使,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萬城告破,那慕容恪此刻已是日薄西山,您這義女可以陪著他送死發瘋,而他們卻不必。”


    青青臉上俏臉含霜,將葉千雪緩緩放下,站直身子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們這幾人還奈何不了我!”


    “廉貞使莫忘了方才這盒胭脂你也是嗅過的。”


    “嗬!我不過做個樣子罷了,否則到現在為何還未發作?你以為我不知你的伎倆!”


    “嗬嗬,誰說是你手中那盒了,我說的可是這盒,這盒鳳抬頭不是剛才都聞過了!”


    正說間,隻見唐公子懶懶一笑,將那盒“鳳抬頭”拿在手中特地在青青麵前晃了晃,表情要有得意便有多得意。


    青青麵色驚變之下,已知自己早已中毒,當下二話不說,手下一招‘燕子鑽雲’已搶先而出,整個人猶如驚鴻掠影般向著唐堯急攻而去。


    那唐堯卻是好整以暇收了紙扇,原地站定伸出三根蔥白玉指遙遙數道:“三,”


    一字甫出,青青已覺真氣不暢,雙眸冷得似要凝出冰渣!


    “二……”


    待得二時青青已覺眼皮重如泰山,四肢漸感麻痹,心中悔意已生。


    “一!”


    唐堯數完一後,青青雖是一雙手已印向了他的胸膛,可這力道卻猶如情人的撫摸一般嬌軟,象征性地略一掙紮,終是抵不過強烈的困頓之感,整個身子便如那無骨楊柳般軟軟地跌進了唐堯懷中昏死過去。


    唐堯將青青抱得滿懷,看著那留有不甘的美顏,忍不住弓指掐了掐其麵上酒窩道:“小美人兒您這又是何苦呢?難道就不曾想過三瓶中都是迷藥嗎?哈哈哈哈——!”


    笑聲充斥著身後眾守衛的耳膜。唐堯大笑一陣,臉色倏地一收,對著其後守衛道招手:“取筆墨來!”


    「久問少帥獵豔無數,乃花叢一聖。今夜,唐某有幸邀約葉,青二位當世美人於寧妍齋中共度春宵,君若有意同樂,大可於夤夜時分隻身前來,屆時唐某定當掃榻相迎。君須從大門進入,不可貪功急近,取那不軌捷徑,切記切記!自然、君若不來,唐某亦能獨享,然月下花妾,任君采擷,豈可枉負美人恩情?望君甚惜,甚憐之。」


    將軍府內。莫少英看著這封信件,一張臉青白交替,已是怒不可遏,一旁送信來的初一見得少帥這般模樣,小心出言道:“怎麽,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我說萬城之中為何不見青青蹤影,原來是被唐堯那廝擄了去,可不知為何千雪也一同著了道,現下那廝約我夤夜去城中寧妍齋見麵,哼,麵上說掃榻相迎,我看其內已是機關滿地了!”


    正說著,莫少英已將那封信件捏來揉去,不一會兒就將偌大的一封信件捏成了半個核桃的大小。


    初一見狀,小聲道:“既如此,不管這封信件是真是假,少帥都要去了?”


    “不錯,能在我地盤上如此有恃無恐當麵下這戰書,手上應當捏著相當重要的依憑,如果是千雪,青青被其充當人質,倒也有資格與我公開叫板,哼,初一。”


    “屬下在!”


    “我命你即刻知會楊德山,二人分帶五百強弩手著平民服飾分作數隊混入寧妍齋周間各處閭巷,有樓則占之,有店則坐之,其內家家戶戶不得放任何一人隨意出入,具體細節你二人自行忖度,不過要記住,隻準安撫不得傷及無辜百姓,待得此間事了本帥再另作補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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