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見著薑侯成麵色不悅,笑著拉起薑侯成粗糙的指尖,輕道:“說到這感興趣,將軍可通音律,如此月圓雲清之際,若讓青青再撫一手佳曲,想必更添幾縷纏綿之意。”


    薑侯成咧嘴笑了笑,那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隻是嘎聲道:“那琴音太素!本將軍不喜。姑娘硬要說的話,不如講講剛才那些輕霧、瀑布聲是怎麽弄出來的吧。”


    青青抿唇一笑,也不去瞧那薑侯成的麵容便輕緩道:“原來候將軍對這些感興趣啊,說來卻也簡單。


    那瀑布之聲早間命人備了大量清水負上三樓藏於四周,待得歌舞起時,那樓上之人便事先將已鑿有數圈側洞的木桶抬出,在那側洞處裝上數根竹筒之後,再往那桶中注水,水流順三樓而下,流進底樓中的四周池水中,池水之上在鋪以假山碎石,飛瀑之聲就這樣成了。


    而那煙霧自是事先準備好多根香柱,命人用團扇揮舞的效果。至於最後的移動,乃是此間“姨娘”花大價錢請人做的機括拉索,這些東西原本簡單就是多花了些人力而已,想必將軍早已看透了這一切吧。”


    薑侯成聽她這般奉承,順勢大笑道:“那是自然,本將軍不僅看出了這些門道,就連你扮演的角色也是一清二楚!”


    青青小手看著他那有些已要吃人的眼神,輕捂其口故作驚訝道:“哦?那青青到底扮演的是何角色?”


    薑侯成皮笑肉不笑地道:“自然是那月上仙子嫦娥,對不對。”


    青青羞澀一笑,看了看窗外月色,媚聲道:“將軍就會取笑青青,青青哪有嫦娥那般品貌仙姿,硬要比喻,不如就自比那勾魂的小妖精。”


    薑侯成見她這般嫵媚嬌嬈,眉色飛佻,不禁重重一咽口水,獰笑著緩緩站起身來,走至青青麵前,一把將她合身抱起,摸著其圓潤的臉蛋道:“那你告訴本將軍,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是要勾誰的魂呢?”


    青青吃吃嬌笑,伸出水蔥般的單指在薑侯成胸間勾勾畫畫,輕緩摩挲道:“將軍說勾誰的魂就勾誰的魂,青青如今在您的手裏還不是任憑吩咐……”


    說到最後那青青已是媚眼如絲,語意纏綿悱惻,薑侯成聽來已是呼吸沉重不堪。


    不待回話,轉瞬便將青青再次丟在床榻之上,不待脫衣解帶便奮力壓了上去。


    一時間,青青婉轉承歡,曲意逢迎,嬌笑連連,盈盈滿室。


    片刻,那薑侯成再也按捺不住這般輕輕啄啄,伸手猛撕青青身上難解的白衣,隨著那漫天衣片飛舞,轉瞬間,一條白玉般的羊羔赫然出現在了這靡室之中。


    薑侯成驚怔呆望片刻便再度撲上,那青青被他猛然一抱,嚶嚀一聲帶著三分呻吟之意道:“將軍莫急,待青青為你寬衣解帶。”


    說完,卻是緊緊摟住薑侯成頭枕其肩膀,語調雖是銷魂蝕骨,可眼神赫然堅冷如冰!


    未幾、她見那薑侯成如此專注自己的身體,右手便緩緩摸上頭部那一尾銀簪,待得慢慢拔出後便閃電般朝薑侯成後頸一刺!


    豈料這電光石火間,那薑侯成卻是陡然翻手捏住青青那隻擒簪右手,大肆獰笑道:“哈哈,你當本將軍就這般好騙?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想勾誰的魂?是不是那個小白臉派你來的!”


    青青一聽,抿了抿唇,嫣然笑道:“那青青也再說一次,將軍的英魂,青青可就收下了。”


    青青笑的好看,但她的動作卻行如鬼魅,隻瞧她那被拘住的右手連劃帶撞之下,竟是眨眼便使出了那三十六路小擒拿手轉眼便掙脫開來。


    這出招實在太快,由不得薑侯成不去驚訝,他實難相信這個嬌滴滴的弱質女流,竟有這等駭人聽聞的身手,自己可不是那隨便任人宰割的庸手!


    而就在這麽一愣神的工夫,青青那條赤條條的美腿緊跟著一勾,薑侯成霎時麵色一白,一句:“臭娘們兒”還未罵全,便被青青翻身,反壓在了身下。


    “不僅手上工夫了得,腿上工夫尤甚,這娘們簡直就是派來的殺手!”


    是的,她本就是莫少英早就安排好的一步妙棋!


    本來薑侯成並不懷疑青青的身份,但是這青青忽然自告奮勇地侍寢,光著一條這就值得他去懷疑了,所以他沉住氣,看完戲,本想扮豬吃老虎來個雙收,卻不想對方才是披著羊皮的狼!


    而現在,自己雖然失算了,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有用,自己是守城大將,所以他剛想開口“談判”卻不料這青青卻是幹淨利落地對著自己下身一記猛踹,薑侯成全身一縮,痛得就連話也喊不出來了。


    而下一刻,讓他亡魂直冒的是,那臭娘們竟是在他兩腿之間用那銀簪狠命一紮!


    立時,排山倒海般的劇痛襲遍全身,額頭青筋暴現、冷汗層層。


    那全身更是猶如一條被剝了皮的蟒蛇般來回蜷縮,翻騰不止。


    不過早年的軍旅生涯練就的強橫體魄仍是沒讓他昏死過去,可此刻他實在生不如死。


    “你殺……殺了我吧,殺了我!你不殺我,我便嚼碎了你,呃啊,呃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持續,那大片映紅的血跡仍在擴張。


    青青見著舔了舔嘴唇笑得妖媚,隻是這笑容在此刻卻是顯得更為殘酷:“這一簪呢,是替連日來被你折磨的那些姐妹們還的。而現在,奴家要借將軍腰牌一用,未免事情敗露,所以隻好委屈將軍去死一死了。”


    語意依舊媚骨銷魂極似情人囈語,可薑侯成聽來已是驚懼萬分!


    然而下一刻不待其呼救,青青便將染血銀簪從床榻之上一拔而起,對著薑侯成又是後頸重重一刺!


    銀簪立時力透喉間,銀簪一穿到底!


    將薑侯成不斷擺動的頭顱狠狠釘死在床榻之上,他至死都不會明白,如此一個看似柔弱無骨的女子竟有這般高深莫測的武藝在身。


    青青做完這一切緩緩起身,避開那順著銀簪而下緩緩映紅裘被的鮮血,在其身上摸索一陣,尋出一塊印有葉字的令牌後,方才施施然一笑,而便在此時那門外卻有人敲門道:“薑將軍,這裏間動靜有些大啊,可是新來的青青服侍不周啊?”


    青青一聽,拾起還算完好的半邊白衣遮在胸前,赤著雙腳打開一條門縫見是這青樓老鴇,便故意露出被薑侯成掐紫的香肩道:“姐姐,薑將軍沒事。他……”


    說著,故意咬著牙害羞著低過頭去。


    青樓老鴇見著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又見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悄聲囑咐道:“沒事就好,其實我啊,就是擔心那廝將你弄得遍體鱗傷的,你不知道服侍過他的姑娘們身上無一不披紅帶彩,處處瘀傷都還是小的,哎、你說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主顧呢。”


    青青抿唇一笑,也學著她的模樣悄聲道:“姐姐放心,那薑將軍連日不休,早已是外強中幹,精力不濟,折騰一會兒也便睡去了,我們就不要再吵醒他。不過眼下青青這衣裳被扯得不成模樣不便出去,就勞煩姐姐為我拿件替換的衣裳來。”


    青樓掌櫃見她這般說辭欣然答允,那青青反手關上門來,回頭冷冷一笑,再望那窗外夜色,恰是月上中高。


    一個時辰後,青青穿著一件貼身棉錦,從青樓二樓後窗翻躍而出,來到了這後巷之中徑直向著南門大道拐去。


    此時正是亥時一刻,遊人多半已歸,整條後巷空曠僻靜,渺無人煙。


    然而不待青青走上數步便從後巷之中的多處陰影中漸漸走出一群身著守城士卒服飾的夜行人。


    這群人初時僅有三五人看似零零散散不足為慮,可當青青步出這條後巷出口後,那身後竟然已有不下二十人跟著。


    這二十人不發一言,默默跟在青青身後,似是以她馬首是瞻,如此過的半柱香的工夫,這群人便這般堂而皇之地避過幾路巡守來到了這南門哨崗前。


    哨崗為首值守士卒隱見來人,麵色一整,低喝道:“站住!什麽人。”


    青青並沒有站住,隻是腳步放緩帶著身後二十人徐徐前進道:“我奉薑將軍之命有緊急軍情要送往昭陽郡主處,還不快開城門!”


    為首值守士卒見是個女子,不禁有些狐疑道:“深夜出門可有憑據?”


    青青帶著眾人步上前去,從懷中掏出那枚印有葉字的令牌道:“候將軍將令在此,你可看仔細些。”


    那名值守士卒接過遞來的腰牌,接著火光仔仔細細看了又看,再確定無誤後,忽又仔仔細細打量起青青和她身後二十餘人來。


    不消片刻,那值守士卒似乎看出了點端倪,並不放行道:“我軍中除了郡主之外便無女兵,你是何人部下?我為何不曾見過你們!”


    士卒問話擲地有聲,豈料那青青竟是麵色一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便是一個巴掌招呼上去。


    那為首士卒懵了,


    可令他更詫異的是被這女人打完之後,又見她厲聲嬌叱道:“放肆!我乃郡主身邊親衛,豈是你這種守城小卒平日能見到的?難道郡主會在身邊擺個男的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這……”


    “哼,我有將令在手,又有侯將軍隨行侍衛在側,殺你個看門小卒簡直是易如反掌,我數三聲,你若還不開門,本親衛便以延誤軍情之罪斬你於此!”


    “你敢!”


    “一……!”


    值守臉色微微一變,不想這女人竟如此強勢!而青青依然有恃無恐地數道:


    “二!”


    說道這個“二”,青青身後的二十人已迅速拔出了腰刀,那兵刃竟是清一色的洛陽軍士的兵器!


    那值守士卒見著這些麵上滿含複雜之意,又見女人這般理直氣壯,手捂已然紅腫的半邊臉蛋,最終咬了咬道:“媽的,開門!快開門!”


    言罷,身後士卒,紛紛來到門邊,開始抬起一丈長,半腰粗的城門門閂來。


    當門閂被重重放下,又有十數名士卒開始緩緩拉開厚重的鐵門。


    隨著那咣當不斷聲,那半扇鐵門終於被打了開來,露出城外幽暗的景色後,霎時間一股冷風直竄眾人的脖頸。


    那守城士卒縮了縮脖子,看向身邊青青是敢怒不敢言,一雙帶有怨恨之情的眸子,仿佛在道:“快走!還杵著做什麽。”


    青青望著郊外靜謐幽色,剛走幾步複又踱步而回,竟故意找茬兒道:“你是不是不服氣?”


    那值守士卒咽了一口氣,回到:“親衛不是軍情在身嗎?我是個粗人,方才多有得罪,親衛不要在意才是!”


    青青冷笑一陣,盯著值守士卒冷冷道:“告訴你,老娘剛從被窩裏出來,心上正不舒服呢,看在你小子這般識趣的份上便不和你計較了,以後給老娘小心點!”


    說罷卻是趾高氣揚領著二十餘人慢悠悠地走向門外。


    那值守士卒一臉鐵青,忽然對著周間數十守衛門卒近乎撒氣般地吼道:“看什麽看,都是群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麽?還不快給我將城門關了!”


    豈料這句話剛一說完,那城牆譙門上忽然傳來士卒的呼喊聲:“報,前方百丈外有動靜,不好,是……!”


    話未完,一枚冷箭已卡進了他的右眼中,身子一歪瞬間暴斃,那為首值守士卒的臉色勃然驚變,霍然扭頭對著青青等人吼道:“敵襲,快關城門,你們回來!”


    然而這一句話未說完,麵色卻更是慘白,他赫然見到那不曾走遠的青青已緩緩轉身,望著他猶如冷麵羅刹般回眸一笑,須臾,就聽她輕輕吐道:“殺光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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