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去的地方自然是白素衣所在之處,不過這裏除了白素衣外自然還有另一群蒙麵人將她圍在中央,他們圍而不攻顯見也隻是想將她困在原地。


    而圈子中還立著另一人,看起來是這群蒙麵人的首領。他留著極其罕見的寸板頭,身著的褐色勁裝看起來很久沒有洗過,雙膀外露肌肉虯張,而個頭竟要比周間蒙麵人足足高上一截,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而就是這個看起來有些高大威猛的漢子,此刻正畢恭畢敬地望著白素衣,似乎正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什麽。


    隨著對話的進行,那精壯漢子的神色益發恭敬,可相反對麵的白素衣卻是益發驚慌,一張俏臉已白得發青,顯見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而隨著壯漢再度點頭篤定,白素衣不禁脫口而出,道,


    “不可能,你撒謊!”


    說完,白素衣一臉的不敢相信,右手捏著樹枝,指節隱隱發白,顯見心中正在極力掙紮著什麽。


    那壯漢略一皺眉,仍是悶聲道:“屬下說的句句屬實,天地可鑒!”


    聽著此人語氣聽起來豪氣幹雲分毫不似作偽,白素衣深吸一口氣,銀牙緊咬道:“我還是不信!”


    她將不信兩個字咬得堅定異常,仿佛不僅說給對方聽同樣也要自己信服。


    那為首的漢子也不再多言無奈歎道:“既然如此,那屬下得罪了,來呀,將公主拿下、莫要傷了她。”


    眾蒙麵人得令,齊齊將雪白明亮的彎刀往土中一插,隨即紛紛上前展開擒拿之術欲將白素衣生生擒獲。


    白素衣雖僅有一枝在手,然經真氣灌注,舞動起來卻盡顯銳利之風。


    雖說新練的劍器需要兩手各持一柄才能攻防兼備,相輔相成,可這小小難題自也難不倒白素衣。隻見她一襲白衣勝雪、腳踏七星倒步,左枝右掌、連環交攻,這一掌一枝,竟也能互補其短各展所長。


    小半晌、為首精壯漢子見白素衣在手下十幾人的圍攻下未顯露絲毫敗象,不禁朗聲讚譽道:“好!公主修為精湛,看來已盡得人間真傳,既如此就讓屬下來會會、得罪!”


    這般說完,這漢子倏然縱身前躍猶如暴虎馮河般直直襲來,麵對如此剛勁的打法,白素衣隻得暫避鋒芒,霎時間,掌風所致石碎泥濺,這一掌之力端是有開碑裂石之威!


    白素衣心下微驚,而那人哪會給她半分喘氣的機會,一掌不中,連環掌影接踵而至,掌掌生風,虎虎生威!白素衣看似不住閃躲實則是被逼得連連後退,一番急退之下卻已被逼到了懸崖的邊緣,而身後則是怒流不息的江水。


    漢子見著,立馬止住身形負手而立道:“公主好身手,不過現下無路可退,不如就此收手與屬下一道回去吧。”


    他這般勸說腳步卻是一再往前,端是不給人任何思考的餘地,白素衣見著羞憤之下不禁滿臉通紅,幾欲跳江而去。


    此時此刻,突聽林間一陣急喚:“素衣!”


    白素衣心中大喜抬頭來望,擱著老遠便見莫仲卿從林間樹梢一躍而出,於半空中將長劍重重一擲,眾蒙麵人下意識一愣就見長劍如虹,擦著他們的頭頂向著那為首漢子斜去,而此刻的莫仲卿也已衝入人群之中,跟著就地一滾,將一柄彎刀隨手拔起起身再躍,急急縱向懸崖白素衣處,這一係列身法端是行雲流水,身後眾人想追卻也晚了。


    男子見狀不由一陣冷哼,伸出兩指將已插入地麵的長劍輕輕一撥,劍身便如驚鴻般倒飛而去,隨後依然上前準備扣住白素衣。


    莫仲卿見著麵色更急,於空中竟不顧飛來長劍,雙手齊握刀柄由上而下似是要力劈飛來長劍,豈料他重重一劈,彎刀順勢脫手而出,不僅劃著圓弧將長劍準頭略略一擋,有心使它擦過自己的右肩並不致命,而那去勢不減的彎刀依然向著漢子頭部擲去。


    那男子眉頭微皺,輕吐一句:“不知死活!”


    言罷、隨手一揮,竟掌蕩來刀!而莫仲卿哪有他這份功力,在半空隻能將身子斜斜輕避,長劍也果然擦肩而過,但力道之大仍是在肩上破開了一條豁口,立時,一線血沫飆飛,血未落地,而他這個人卻已擋在了白素衣的麵前。


    男子見著,麵上青氣一閃而過道:“小子,看你一路照顧我主的份上,我且不殺你,還不滾!”莫仲卿一聽來不及驚訝,單手負於身後忙對白素衣暗暗比了個劍指的手勢,這劍指白素衣自然知道是雷訣手勢的開端,不過自己從未在晴天白日中召來落雷,這成敗尚且不知亦且用此招製敵端是有死無生的殺招。


    不過值此危難之際白素衣卻也顧不得許多,單手並指為劍,開始細聲默念雷訣。


    莫仲卿聽得後方隱約傳來禱文,知是白素衣已然開始行動,而自己現下要做的就是站在這裏,所以當他聽到男子冷冷的告誡後卻是有意拖延道:“嗬!聽閣下口氣似是一路跟蹤至此,那麽《太素玄經》應是你們奪去了?災民失蹤、衙門失火,宋師爺之死是否都是你等所為?如此草菅人命,枉顧律法,閣下做來倒是得心應手。”


    莫仲卿情急之下自知這番措辭並不理想,更沒有二師兄那般刁鑽古怪,有沒有效果就要看男子買不買賬了。


    男子沒有說話,隻是那眼角已露出了譏笑之意,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根本不屑聽聞。


    莫仲卿瞧著他剛覺不妙,就見那男子已右腳向前縱然一躍,飛身襲來!


    莫仲卿心下微歎隻得運足十二分精神抵擋。這男子臨到身近本想一掌擊斃這個礙事的凡人,對他來說眼前的莫仲卿比一隻螻蟻還不如,豈料這剛要動手,身形突然一滯,扭過頭隻瞧了一眼白素衣的模樣,麵色當下急變道:“公主不可!”


    莫仲卿乍一聽來,不知他在喊白素衣,短暫愣神下來不及思索就被身後忽然傳來的威壓震得胸口一悶,轉而這股威壓猶如道道漣漪般頻頻傳出幾令莫仲卿站立不穩。


    而此刻,原本祥和的晴空突然烏雲壓頂,陣陣威壓竟與白素衣身上的波動遙相呼應。


    與此同時、另一股不知名的威勢開始四下蔓延,而身前男子似乎受到的影響最大,退後幾步急欲擺脫這股威壓,可終究抵擋不過,身子一下子趴伏了下來,他的雙手雖死死撐住仍想拚命直起上身,可一張臉卻離地麵越來越近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他高貴的頭顱緩緩地壓下,而其他人並沒有他這般痛苦,顯見那後來的威壓竟是衝著那中年男子一人去的。


    男子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些,一刹那,那雙眸子忽然變得分外妖異,活似一頭發怒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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