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來得悄無聲息,皎潔的月光無私的灑在大地上,偶爾有著人影在閃動,此時靜謐的流雲山脈外圍,空間一陣變幻,走出五道身影,連同被其中一位老嫗背著的林玄,總共是六個人,為首之人依舊是那如同謫仙般的絕美女子,白衣不染纖塵,散發出空靈之意,身後四人隱隱之間形成陣法守護著她,隻聽一聲天籟般的聲音傳來,“啟道四老,時辰不早了,我們去這座院落打理一番吧,這個院子想來廢棄有些日子了,我們先在這裏落腳吧。”


    四老應聲道,她們所去的院落正是林家院落,一路不疾不徐走著的白衣聖皇見狀,覺得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林玄昏迷後被人救了,竟然稀裏糊塗的再次到家。


    一陣輕風拂過,五道身影帶著林玄降臨至院落中去,隻見絕美女子看著院子四周,她察覺到了一道道強悍的陣法,這時候她美目一閃,對啟道四老吩咐道:“你們四人繼續按照陣法方位落下,至於這個人就把他放在屋子中,服下些丹藥即可。”


    絕美女子說完,便閉上美眸細細的感知,隻見一道透明光團自其眉心飛出,圍著院落饒了一圈後那道光團飛向地下,絕美女子自手臂儲物手鐲中,拿出一件類似梭子的法寶,向其輸送元力,整個梭子驀然變大,刹那間絕美女子與梭子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已經在林如山的密室外,環視四周發現如同一個突兀開辟出來的空間一般,因為林如山的密室是完全在地底,與上麵隔絕,沒有道路可言,所以隻有修為踏入融空境才能到達下麵的密室中,所以這麽多年林玄一直覺得父母,都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


    絕美女子見狀古井不波,忽然此刻內心好似有所感應一般,取出一道黑色的令牌,隻見其上印著一個字,淩!看似平淡無奇,實則仔細觀之,便會發現一種古老滄桑正氣之意,磨滅一切,其上的花紋透露出一股強烈的意誌,而這個淩字則時而變幻,每次變幻之間,仿佛散發出的氣勢,都會令人陷入一種無邊的黑氣之中,令人沉淪於其內,而且還帶有強大的封印之意,令人不敢觸之,隻見其上閃爍著光芒,且帶著強烈的震動,令牌不自主的脫離了絕美女子手中飛向林如山的密室中。


    隻見其上爆發出億萬神光,絢麗多彩,猶如感知到什麽,與此同時,林如山的石床上封紋驟顯,驀然間噴湧出道道魔氣,而這時候那道黑色令牌嗖的一聲,好像惡鬼遇到食物一般,“撲”了上去,僅僅呼吸之間,大片的魔氣便盡數被其吞噬,咣當一聲安靜的落入絕美女子手中,整個黑色令牌更加的深邃恐怖了,隻見其低聲道:“奇怪,魔令在此有所共鳴,此處有魔?”


    帶著疑惑她走近了林如山的石床,看清石床上的紋路以及密室周圍的陣法,其上散發著熟悉的氣息,絕美女子波瀾不驚的麵容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用手緩緩的摩挲著,自語道:“戰魔陣法?難道果真如此!”絕美女子好像知道了什麽,目中帶著一陣局促,然後深深的沉思,揮手間那把梭子與她,重新出現在了林家院落中,而這時候其中一位老嫗連忙行禮道:“小祖,那個少年還在昏迷著,我們如今趕回族中匯報情況,把他留在此處吧,布置些陣法,也算是幫人幫到底。”


    老嫗試探性的問道,因為她知道眼前這位,修為僅僅是結丹境的絕美女子是多麽的恐怖,當然這說的是天賦,她現如今可是在族內被譽為將要超越老祖的絕世天驕,而且地位無比尊崇,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救了那位昏迷的少年一命,就連自己陪伴多年也摸不清楚這個小祖的心思,可能那位少年也是個天驕?不對啊!任何天驕在小祖麵前都猶如樸石一般無光,在老嫗一陣心念急轉之時,絕美女子蓮步微移,走向林玄所在之處。


    可巧的是林玄如今所躺之床正是沐晴的床,絕美女子看著躺在床上的林玄,發現眼前少年,麵相白淨,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的印象,長發飄逸,俊朗不凡,劍眉星目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修長的身姿威武不凡,絕美女子簡單的掃了林玄一眼,拿出一個翠玉瓶子,上麵附有陣法封印,絕美女子揮手間掃去了封印,拿出一顆金黃色的丹藥,金色的霧靄不住的散開,整個屋子金燦燦的,猶如至寶出世,此時絕美女子元力微微一震,丹藥化作金色的溪流,緩緩的順著林玄的身體進入到了體內,林玄背後被火焰所留下的傷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眨眼便完好如初。


    而他肩膀斷裂的骨頭也在緩緩的長著,身體兩處不過須臾之間便痊愈了,在其身後立著的老嫗,看到絕美女子那般行為不禁感到詫異,要知道光是那顆丹藥都無比珍貴,不然也不會僅僅一顆丹藥便用上好的藥瓶封印,就是蓋世家族也不能這般浪費,也就自己小祖能有這般魄力,做完這些後絕美女子未曾多言,轉身走向了另一間屋子,而那間屋子正是林玄以前所居。


    這時候一直在虛空中的白衣聖皇見狀,明亮的雙眸閃過一絲神光,片刻後身影一陣模糊刹那間便消失不見,這時隻見在玄劍中部一座聖山上,有幾處茅草屋,在屋子前方有一張飽經風霜的石桌,兩位老者在下著棋,分別是一黑一白兩位老者,細看之下他們兩個非常相似,如同一人,都是精神矍鑠,看不出一絲老態,他們兩個四周分別有著三個中年男子,若無其事的打坐修煉,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細看之下可以知道兩人所處的時空,似乎與三位中年男子不是一處。


    此刻隻見其中一位黑衣老者,倏地把目光投向遠處,所視之處正是流雲山脈,一個邁步見已經消失不見,再次出現時他的身影已經離白衣聖皇不過數十丈,這個時候的白衣聖皇麵目上依舊是散發著一陣迷霧,好似吸納時光一般,令人看不真切,這時隻見黑衣老者一臉凝重的看著她道:“老夫棋靈,閣下幾次三番降臨我玄劍不知所謂何事?還是說根本不把九方之約當回事?”


    話語淩厲至極,說完一步向前逼近,渾身不露絲毫氣勢,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可不知為何,給人仿佛他就是天威的錯覺,整方天地猛地好似脫離了原來時空一般,白衣聖皇精美的耳環發出清脆的響聲,隻見她眸子中一片淡然,甚至可以說冷漠,無情無緒道:“本皇知曉你在鎮守玄劍,怎麽你要阻我?”


    說完修長的玉腿倏地踏出,未曾搭理前來的棋靈,霸道至極,抬手撕裂開一道光門,一股洪荒蒼茫的氣息砰的降臨,這光門正是連通那片神秘之地,抬腿踏入其內便消失了,至於一旁的黑衣棋靈神色頗有幾分不自然,他也知道自己遠不是她的對手,怒哼一聲,大袖一甩便消失了,再次出現已然抵達聖山之上,安穩的坐落在石凳上,繼續下棋,隻見在兩位老者下棋之間,整個玄劍大陸好像有一道道的氣機在匯聚在此,且道道都如驚天之劍一般,片刻後棋盤上的棋子砰砰聲不斷,紛紛碎裂化作一道煙塵散去,“始亂啊!”似是一聲輕歎與無奈伴隨塵埃而去。


    在此時林玄的房間中,絕美女子剛一進去內心感覺一陣怪異,隻覺得這個房間的風格有一些不一樣,當下沒想那麽多,盤膝坐於林玄床上開始了打坐修煉,至於此時的林玄因為傷勢好的差不多,意識也漸漸緩了過來,他意識沉入在精神識海中,靈魂身前出現滅魔老人的身影,隻見他帶著笑容對林玄道:“年輕人,有些事情是否已經看破?”


    “若是一些事情能那麽容易看破,怎麽世上還有人會有煩惱哀愁與後悔呢?!”林玄哀傷的看著滅魔老人,心如死灰,身如枯槁,每次隻要當林玄想起沐晴的往昔種種,他都感覺到無比揪心,更加憤恨自己,此時的他經曆那一場場殺戮,林玄的理智也算是找了回來,迷茫中的他隻聽滅魔老人淡淡道:“世間一切不正是遵循因果循環麽?或許往昔之因種下今日之果,又或者今日之果演變為他日之因,這一切誰能說的準呢?


    一個人的生命軌跡又有人能預料明白呢?你自身背負的因果當然需要你來解開一切,答案老夫也不知曉。”滅魔老人一番話林玄聽得一知半解,不過更加堅定了,那就是自己要解開自身所背負因果的事情了,旋即又問道:“前輩我應該怎麽做?”此時的林玄雖然未能完全走出沐晴之事的傷痛,可至少不會如之前那般不受控製去進行殺戮了,或許這與林玄修習滅無心經有很大的關係。


    “道無言,年輕人任何事情還需你自己體會,若是老夫過多幹預,我們之間的因果恐怕會更不一樣,老夫不敢拿無量眾生性命來賭,所以一切要靠你自己。”滅魔老人未曾告訴林玄任何東西,隻見他一指點出,林玄道聖心中那把金色的古劍嗡嗡作響,從其內冒出一縷元神,此時迷茫的看著四周,猶如剛出生的嬰兒,驟然間從道聖心中出來,浮現在林玄的麵前,微弱的氣息在跳動著,林玄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元神虛影,發現是一個蒼老的老者,魂火衰微,猶如風中殘燭,一吹便滅,隻見元神之中疑惑的聲音傳來,“你呀,小子你是誰?”說完老者還疑惑的看了林玄一眼,搞不清楚這是哪裏。


    “我是林玄,這是我精神識海中,你是誰?”林玄簡單的回答了一下,其實現在他很詫異為何自己精神識海中有這麽一絲元神,好在如今他不像是奪舍自己的樣子。


    “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小子走了大運!”元神老者聽聞林玄的話語略一思索便知曉,自己當初為了擺脫傲世天的追殺,燃燒肉身與元神,連帶自爆自己法寶,終於突破玄劍法則,進入其內,可是自己元神之體猛地被吸入進那把金色古劍中,之後自己便什麽也不知道了,可如今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眼前這小子走了大運。


    “你不是要奪舍我的?”林玄見老者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在一陣沉思,不禁試探性的問道。同時也緩緩的調動靈魂之力凝聚在手中,若他有一絲不軌,便全力鎮殺他,此時林玄儼然一副戒備的樣子。


    “小子,你看我就剩這麽一絲元神之力,還能奪舍你麽?我的元神已經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勢,死是我唯一結果了,哎!”元神老者看到林玄戒備的樣子,連忙透露出實情,畢竟林玄可能算是自己死前唯一見到的人了,頗有幾分感慨,生怕林玄一個緊張把自己僅剩的一絲元神給滅了。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一旁的滅魔老人端詳了林玄與元神老者一眼,開口淡淡道:“少年人此次老夫把你從始界至寶中調出來,你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如今老夫因自身實力有限,無法過多幫襯也不能幫襯林玄,在他修道一途中就靠你來指引了,你的見識與閱曆足以讓他成長起來。”


    滅魔老人話剛說完,元神老者猛地發現在自己一旁立著一個透明老者,而更讓元神老者驚懼的是,此老者竟然不是魂體也不是元神之體,而是透露出一股虛無縹緲的念體,通俗來講也就是執念!以元神老者閱曆來講,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一個人的執念形成的念體會隨著時間而散去,且更不可能會出現在修士的精神識海,若這一切被外界修士所知曉肯定會引起天大的波瀾,顛覆整個修道界,心念至此,元神老者看向滅魔老人眼神一陣恭敬,然後誠然道:“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定當完成前輩的囑托。”說完恭敬的施禮一拜。


    “林玄,修道之路無比漫長與艱難,在此途中會曆經無數坎坷,堅守自己的道心便可,至於因果之事最終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滅魔老人以獨特的聲音傳至林玄的耳邊,說完老者身影便消失了,林玄聞言一陣思索老者話中的深意,至於元神老者則在林玄精神識海中四處觀察著,突然他的目光被眼前的一幕給吸引了,隻見是一個透明的身影盤踞在精神識海深處,其內有一把金色的古劍正插在一座漆黑無比的九層道基上,這一幕把元神老者震撼的久久不言,片刻聽他磕巴道:“小子,你這黑色的九層道基是什麽鬼?為何還有一個你?那把劍怎麽跑到了你身體裏?”被驚呆的元神老者一連串問出了三個問題。


    林玄微微點頭然後淡然道:“前輩黑色道基我無法回答你。”林玄吐露出了自己的心聲,他也很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元神老者顯然不相信林玄的話語,在他想來這小子一定有大秘密。


    “行啊!小子你不老實對吧?”元神老者佯裝憤怒道。


    “哎!前輩我當真是不知道啊!”林玄一臉認真的說道,而元神老者聞言不動聲色,暗中卻動用一絲元神之力細細窺探林玄的魂力波動,發現林玄確實所言不虛,當下也就放了心。


    “這小子也算沒騙我,若是他一開始就欺騙我那麽我最後也得考慮下是否要奪舍他了,至於那位前輩想必完成了心中的執念,此刻念體恐怕已經消失了,而我此時元神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消散了,假以時日必當重回巔峰!那位前輩真是滔天手段啊!”在元神老者內心一陣感歎時,林玄發現這個前輩非常奇怪,經常一個人愣神兒,在林玄想來可能受過傷的元神之體都這般遲鈍?不知道元神老者知曉林玄所想會作何感想。


    “不過前輩,那個透明的我,好似被滅魔前輩稱為道聖心,具體的是什麽,我也不清楚,至於那把劍想必是之前我昏迷後所得,具體它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不過前輩好像認識此物啊?還請指點一番。”林玄虛心的說道。


    “滅魔?這位前輩該不會是那幾個家族的人吧?可這也不可能啊?”道邪老者念頭急轉,在他看來今天之事恐怕比他這輩子遇到的都邪乎兒,先是遇見一個修為通天的老者,然後又見到一個黑黝黝的九層道基,還由始界至寶貫穿著?之後在修士的精神識海中見到一個不是靈魂的東西,這種種見聞顛覆了他的認知,心神回轉,深吸口氣,語氣悠悠道:“哎!正是那把劍才把老夫逼到這般慘狀,此寶也是由老夫偶然得之,據傳它擁有讓修士達到那不滅境界的能力,正是因為這個虛無縹緲的傳說,我才......”說道最後頗有幾分難言之意,擺擺虛幻的手,對著林玄嚴肅道:“小子,你要明白不管是誰,你都不要告訴他這把劍的事情,不然徒增殺身之禍,即使至親至愛之人也不可,畢竟,人心難測,各行其麵。”


    林玄略微沉思便應答道:“我會的。”此時林玄從道邪老者的話語中也聽出了幾分意味,那就是這把劍關係甚大,而他正是因此遭受不幸。


    “林小子,你以後也別前輩前輩的叫了,叫我道邪就可。”聽聞林玄的回道,心下大定的元神老者說出了自己的名諱,林玄聽到之後,即使目前心情無比哀傷,可卻心頭強忍著沒笑出來,淳樸的他以為眼前的老者名字為“盜鞋?”,這是小時候得多缺鞋啊?林玄心中猜測道。


    道邪發現林玄眼中的笑意,幹咳一聲麵露些不自然,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名字中的缺陷,然後改口道:“我想了想,年輕人要尊敬長者,你還是叫我邪前輩吧。”


    “叫您邪老可好?”林玄忍著古怪,打趣道。


    “你開心就好!”老者一陣無語,最後元神之體散發出陣陣光亮,林玄精神識海中陣陣遊離如絲的魂力被他緩緩的吞吐著,顯然在接著林玄精神識海恢複著,不過這是修道界最為常見之法,對林玄也無甚傷害,林玄也樂意之至。


    若是仔細觀察其實在道邪元神深處的裂縫處,有著道道黑色的魔氣連接著,好似禁製一般,仔細分辨可發現,那種黑氣與林玄黑色道基同根同源,也就是說在老者要奪舍林玄之時,林玄的黑色道基會在本能下,絕對讓道邪老者瞬間灰飛煙滅,當然這都是滅魔老者所留手段,好在兩人相安無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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