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荷兒


    天澤順利完成任務回到警隊,報告剛寫完還不等他休息喘息,又是件案,一件路霸搶截殺人大案。他翻閱案宗。近來全省各地路霸案猖獗,終南也不例外。他調來下屬縣區的路霸案宗,仔細研究,經過十多日的縝密深思,實地堪查,作出布控計劃,是對終南周邊整個區域路霸的嚴厲打擊,他的計劃雖然很好,但是卻沒有達到預先的效果,隻抓到兩個小路霸,他自覺內有蹊蹺,他不由得不考慮警隊內部。他接下來就是暗查警隊內部,得到了公安廳長和市公安局長的大力支持,且與他齊心協力做這份工作。他們這樣查查出違紀警員二十餘名,兩名縣公安局長貪贓枉法。公安廳長宋世清慚愧不已,在他的領導範圍內竟然有如此多的不法警員和公安幹部。


    他不得不向省理遞上失職報告。天澤再次實施他的打擊路霸方案,一舉擊潰三個路霸犯罪團夥,終南百姓拍手稱快,終南路麵平靜了。他還不能喘氣,九隆父親莫邦華他還沒搞定,沒有時間過問。


    很久了,他覺得應該去看望下九隆母親。這天下班,他買了些水果去九隆家,可是家裏沒人,鄰居告訴他九隆結婚去部隊了,要住上好一陣。他失笑。他太忙,都不知時日了,想想一年已過了一半,九隆,不凡都結婚一月了,他都沒時間向他們祝賀。他折身回家,他想先給荷兒打電話,沒了案件他特別想她,可她的手提沒人接聽。他罵聲臭丫頭野哪去了,一麵撥不凡的電話。不凡乍見他的電話笑罵他幾曾想他這個表兄,還知道說祝賀,他真是受寵若驚,問他是不是特別致電賀禧?他笑當然是,然後順便問荷兒可在盧楓那,她沒聽他的電話。


    不凡回:“她喝過喜酒在這呆了一段日子,把我丟進寒潭泡了一天一夜,就往格根塔拉草原了。”


    “她為什麽丟你到寒潭裏?”


    “不就為了那頭笨驢,她罵我沒人性,讓他訓練受苦了。”


    他失笑,開了他表兄幾句玩笑問到正題:“她不會在路上遇上什麽麻煩吧,你快點跟那邊人聯係下問有沒看到她?”


    “她在那,盧楓每天都有和她聯絡。”


    “她沒事?”


    “她能有什麽事,如果有就是你快點叫她嫁盧楓,別讓盧楓心猿意馬,沒魂似的。”


    “他還沒本錢娶她,等他到你那個位再說吧。”他放下電話,又與九隆致禧,請他原諒沒及時祝賀。九隆笑他,說他這已很知足了,他還想著他。


    他放下電話,順手拿起枕邊的《二十四史》。讀著,荷兒的電話來了,說她剛才在沐浴,說她在那可是太開心了。他卻是生氣抱怨她不想他。她說她想的,因為爺爺不讓她打電話,爺爺也和她在這,他說他要做她的向導。


    “難怪你這樣開心。”他鬱悶地:“沒一個人理我。”


    她嘿嘿笑,問他工作遇上麻煩了。他懶洋洋地說都過去了。停下他又問她和盧楓怎麽樣。一說到盧楓她傷心地就要落淚,說:“半個月前我在軍營,偷著觀他們的特種訓練,卷毛當他們的教官,該死的卷毛哪裏把他們當人看,汙水泥土,丟他們在蠍子蛇一些毒蟲出沒的地方,沒吃沒喝,盧楓一次失手被毒蠍咬了他還處罰他,他存心折騰盧楓……我看不去,一生氣就把卷毛丟進寒潭泡了一天一夜讓他也受受被整的滋味,可是結果老胖子罵我胡鬧,盧楓被加倍受罰。”


    “是嗎?不過爺爺是對的,他們是為盧楓好,因為軍人麵對的險情常不是我可以意料的,他要有受各種險境的心理素質。”


    “我知道,老胖子都說了,還說你小時不到八歲已是開始接受這種非人道的訓練,可你都挺過來了,說他受的苦其實隻有你的七成,還差三成。”


    他笑下:“你想他轉業不當兵對嗎?”


    “是啊,可是他不會聽我的。”她悻悻然:“我真不明白,當兵有什麽好,元帥算什麽東西,他和我一起經商不好嗎?”


    “你忘了,那夜江邊那群兵為什麽打架?”


    “當然沒忘……”


    “丫頭你又跟笨驢通話嗎?不是才打過?”一個蒼勁洪亮的聲音。


    “是爺爺”他備感親切,叫:“荷兒你叫爺爺聽電話,我好想他。”


    荷兒笑對老人說:“天澤請你聽,他說他好想你。”


    “什麽,是那蠢才的,不接。不是說了不準和他通電話,為什麽不聽?”老人生氣地:“他不給我找孫媳婦我是不會理他的。”


    天澤聽得清楚。


    “掛了它。”老人命令。


    荷兒無奈收線。天澤聽著無情的盲音,怔怔地發呆,想爺爺可能真的生他氣了,可是他有什麽法?他隻好繼續讀書。


    荷兒收線,在帳篷裏亂轉,她有點惱老人,說他太絕情,天澤老遠打個電話,和他聊聊天也沒什麽,說他沒媳婦她才開心。


    老人哼聲說:“你有了笨驢哪裏會關心我的孫子?”


    “是你自己誤導他,還混賴旁人,老不羞。”


    “現在我在補救,你合作點行嗎?”


    “就是這樣合作?我好難忍啊!老胖子。”她叫起來。


    “我老頭子都忍了你有什麽不能忍?睡覺去了,臭丫頭。”


    “你去,我不睡了,我就在帳外生病,叫蠢才來接我,氣死你。”她生氣地果然跑出帳外,讓寒風吹。


    老人急忙把她拉進帳篷說:“丫頭,你相信我老頭子,蠢才一定會就犯的,不要多少時日,老頭子生氣了他就怕了。”


    荷兒不理他,一邊生悶氣。不過隔了幾天她又沒事,她和蒙古姑娘騎著馬縱情奔馳,乘高大的雙峰駝緩緩漫遊,在駝峰上與姑娘們聊天。


    時間不知不覺到七月,蒙古族傳統的那達慕大會快到了。荷兒聽老將軍介紹那達慕的由來,那慕達蒙古語的意思。荷兒聽完焦急地等待大會的開始。她熱鬧看得多了,但這樣富有民族色彩的集會還是頭一次。蒙古族牧民穿著節日的盛裝從四麵八方前來參加,那景象會是什麽樣?她極盡遐想,遙想當年成吉思汗戰勝花刺子模,想到《射雕英雄傳》,想到了郭靖,想到了盧楓,最後是天澤。她控製不住避開老人偷偷地與他通話。又有一宗經濟大案待他偵查。她長出一口氣說:“你就有借口不戀愛了,氣死老頭。”


    他笑,沒說閑話,收了線。


    那慕達大會終於開始了,行行色色的蒙古族牧民著著節日盛服。大會有男子三項技賽:賽馬、射箭、摔跤;馬球、馬術、田徑,電影,話劇,烏蘭牧騎,物資交易等等,那盛況……荷兒想:我一定要盡快把廠建起來,讓這的人多起來,讓這總也有這樣繁榮熱鬧,成為塞北江南。


    參加完那慕達大會,荷兒所要的材料也差不多了。盧楓也找時間特別帶她玩了一整天,騎著馬往草原深處,備著一瓶荷兒特釀的梅花酒。他為她講草原,為她描述未來。她更多時候是聽,是感動,在月亮斜去時他醉了,醉入花叢。她萬分憐惜。麵前的情人已複不是十年前的少年,變得粗獷,渾身散發的都是一個強悍的男人味道,她歡喜,眼淚在刹那間流出來,滾落到他臉上,就聽他吟:清風吟。玉人思


    夜來風,載酒中,酒中鬢影亂花紅。斂步醉聽蟲。


    月朦朧,鳥亦朦,亦朦素骨問柔蔥。眉鎖暗驚鴻。


    她微驚即刻顯出一個柔美的微笑,他枕在她懷中,醉在她情中。那刻她渴望時光的凝滯,她要好好看看他,可是總有人不解風情,但這卻怪不得誰,他是軍人,他的兵不得不傳達上麵的旨意。小兵木訥無措看著,她莞爾一笑,叫醒盧楓。


    帶著纏綿荷兒離開離開軍營,陪老將軍上北京在天澤姑媽家呆了一天就赴香港向父親複命。她寫了一大疊的報告,從地埋環境,人文狀況,闡述產品開發的可行性。後麵還付有李卓然老將軍的話。


    沈亭柏看後交懂事局討論。荷兒趁機陪母親去了一趟台北探望她的伯外公一家。蘇家深院大宅,一家四代同堂,兒孫繞膝。她最喜與她的二表哥蘇漢楚玩,倆個人見著就有鬧不完的笑話,但這次漢楚卻沒心情和她玩。晚飯後她找到他問他為什麽鬱鬱不樂。他拉長著馬臉,有氣沒力:“你沒看見大嫂傷心嗎?爺爺決定讓大哥年底就回大陸出家接三叔的位。你說又不是皇帝位,是和尚頭有什麽好開心?我不知爺爺心理都想些什麽,他也太殘忍了,就這樣生生剝奪了大哥和大嫂的夫妻情義,你知他們感情有多深?縱是鐵石心腸也不忍橫奪他們之愛,是不是?”


    荷兒默然不語。漢楚繼續說:“規矩是人定的,也可以改,不是嗎?”


    “那是蘇家幾百年的產業,改你?”荷兒忽然說。


    “我,更加不行,我才不要做和尚,我的妻兒怎麽辦?叫她們改嫁你不如死了我痛快。”


    荷兒不屑:“叔外公不也做了六十年的和尚,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還沒嫁你的笨驢,你自然不知道什麽是牽腸掛肚,你沒長心肝。”他越說越惱:“你說大嫂怎麽辦?年輕輕守活寡,還帶著三個孩子,孟和才三歲。”


    “伯外公也有難處,從蘇家老祖宗創廟那天蘇家每代男兒注定就要有個犧牲愛情,他是為整個蘇家。”荷兒有點激動:“沒有叔外公我可能早死了,你們不去就讓伯外公改可以由蘇家血緣的子女承繼寺院,我去做姑子行了吧!我就叫一點。行不行?”


    漢楚愣住了,許久訥訥地:“你不是說真的吧,荷兒?你去就不如我去,我怎麽忍心讓你去受那份苦,我一樣的痛你。”


    “那你就不用婆婆媽媽。”她瞪他說:“你這幅德行隻會更添大表嫂的傷心,他們婚前伯外公沒說明嗎?”


    “說過,可那隻是說說而已,誰知隔著這麽遠也逃不掉?”


    “你們就一直沒當真,以為伯外公說說而已?”


    他唉聲歎氣。荷兒丟開漢楚跑去找漢秦,夫妻倆相對無言。她輕嗽聲,夫妻倆抬頭望她。古嘉蕙免強擠出一絲笑招呼她,漢秦向她點點頭。漢秦年三十五,豐神俊朗,有著中年人的成熟,事業臻臻日上,是台北一家醫院的院長,在美國取得醫學博士學位,是心腦血管專家。


    荷兒非常認真地:“我知道你們一定很傷心,但是如果沒有人回去,叔外公六十年的心血就白白付出了,你們不能想像他是怎麽樣保住這份產業的,你們也不能想像大陸在六七十年代有怎麽樣的革命,你們無法想像那史無前例的革命對大陸的衝擊是如何慘重,在那種年月你沒有大智大勇完全支撐不了那個局麵,而叔外公不僅撐住了而且收了師傅這樣好的徒弟……你們沒有去過靈山不知道它的靈氣,不知道它值得你們愛,你們沒見過叔外公也不知他老人家的豁達慈祥,他就像真的佛樣,每日裏祈禱蘇家上上下下平平安安。”她說著竟流下眼淚。


    古嘉蕙動情地攬過她,淒楚地:“我明白你的心,荷兒,你自小在那長大,你講的我都記在心理,隻是寺院責任重大,我怕他應付不了,沒有三叔公的智慧,大陸#政策說變就變,你爹爹二十餘年在那無所作為,受壓製。”


    “人世善良的人總是多的,跟著叔外公他會教你如何善,然後讓善得回報。”


    “你總是這樣想世間的事,什麽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她寬心地笑下,拉她坐下。然後問她和盧楓的進展。她回一切順利,跟著就講在漠北的所見所聞,興致盎然。說完說:“大陸好玩的地方真是多得數不完,豈是台灣這蛋丸之地可以比的,我始終喜歡那邊。”


    “是喜歡你的笨驢的偉大吧?放棄市長公子不做而去受軍旅之苦。”


    “是啊,我就喜歡他這樣傻傻的。如果一個人總想著自己真是太無聊了。”


    “你這樣說我不讓他去都不行了是不是?”


    她傻笑:“我知你是講大義的人,大表哥總比叔外公強,人生該有的他都擁有過,叔外公卻是慘,正是戀愛的季節卻被剃了度,俗世什麽樂趣沒嚐過。”


    “你心理就隻有個老和尚,怨不得姑媽滿是幽怨,說她這個媽白做了。”


    “你們誰我都愛,可我隻有一個身子,所以我每天這兒跑,那兒跑,不想有人抱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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