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讀十二載,兩天的戰場,就這樣結束了?高考後,若念感覺一切空寥寥的,像是失去了什麽似的。


    高考結束,少不了的就是酒席,難得的釋放,不可或缺的當然是酒,畢業了,也沒人管了的放肆,有人歡喜有人悲,是舉杯慶祝還是借酒消愁?無外乎考的好的與考的不好的,但,從考場出來的那一刻,好與不好,都成了定局


    看著來來往往碰杯的同學,歡笑的臉,無奈的臉,惆悵的臉,還有悲傷的臉。有為以後不能再見的悲傷,也有慶幸結束高中生涯的開心。若念悵然,每個人都在對自己放肆,夏子芳喝的微醉,臉有些紅,大聲說道“你們都是成功的,我為你們驕傲,希望你們前程似錦”因為是語文老師,少不感傷的情懷“我們,就到這裏了,未來,你們要自己走了,舍不得你們啊,嗚嗚”終究是個女的,夏子芳趴在數學老師身上哭了


    旁邊的同學連忙安慰著,若念看著眼前的場景,笑了,這就是值得回憶的不是?盡心盡責的老師,相互友愛的同學,都是走過的歲月裏的不可磨滅的印記


    夏子芳猛然驚起,帶頭起哄道“走,今晚嗨到底,我們轉移陣地,ktv走起”說完向著門口走去,還真轉移陣地,同學們陸陸續續跟上


    若念搖了搖頭,是要多放肆啊,今晚看來是不回去了,看這出去的同學,清醒的已經沒有幾個了。若念默默的留在後麵,確認沒有人留下東西,才出門準備去跟上大隊伍


    沿著護城河邊往ktv方向走去,不讓大隊伍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若念慢悠悠的往前,享受晚風習習,或許以後,這樣的日子不再有了


    “許望?”若念看到河邊外圈的長椅上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去確認,不是許望是誰,有點狼狽的樣子,這是發生了什麽事?若念看了看隊伍的方向,已消失在轉角處了,放棄了追上去的念頭,走到許望身邊,鼻尖傳來陣陣酒氣,看到許望的腳邊還有幾瓶啤酒,小心翼翼的問道“許望,這是……”


    許望抬頭看到是若念,也不打算藏住自己落魄的樣子,苦澀的問道“怎麽不和大隊伍一起?”


    “哦,我隻是走後麵走,打算跟上的,看到你在這,就過來……”好像沒有見過他這樣子,若念有點手足無措,臉上帶著思緒不可置信的表情


    許望看著若念的神情,看來自己的樣子很可笑吧,把視線轉移到那流動的河流中,沉默了一會,河中的水打了個漩渦,仿佛要把人吸進去,許望淡淡開口道“花”


    “嗯?”若念也看著河中的漩渦,自然的應了一聲


    “我表白被拒了”許望雙手搭在膝上弓著身,頭往河的方向,帶著一絲蒼涼說道


    “表白?”若念猛然回頭,他剛剛說表白,眼中帶著震驚盯著許望,心,突然一抽


    許望並沒有回頭,嘲諷的笑了一聲“嗯,表白,還被拒絕了”


    如果剛剛懷疑自己聽錯,這次許望說的那麽清楚,再也騙不了自己了,看著許望淒楚的表情,心,一陣陣刺痛,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若念攥緊雙手,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心,揚起嘴角說道“不是吧?我們的班草表白被拒了?對方是誰呀,那麽沒眼光”若念自己也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說出這話。倘若許望認真聽,會聽出話語中帶著絲絲顫抖,可是並沒有


    “秦水”許望歎了口氣,無聲的笑著回了一聲,仰頭又灌了幾口酒


    秦水?若念腦中立馬顯現出那個溫婉的女子,班上公認的最溫柔女生,從來與世無爭,給人的感覺就是天大的事她也能處理的很好,雖然不顯眼,但和她相處會很舒服。看著眼前的側顏,原來你喜歡的是她啊,是啊,也就那樣的女子配的上你。


    若念看著晃著酒瓶的許望,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拿過他的酒瓶,帶著絲憐惜,說“別喝了,那是她有眼不識泰山”


    手中的酒瓶被若念拿走,許望沒有搶回來,在腳邊又拿起一瓶,猛灌了幾口“更可笑的是什麽,你知道嗎,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她說……”許望站起來,靠在圍欄上苦笑了幾聲,回頭看著若念說“她說她喜歡溫暖的男生,而於曾,就是那樣的男生,於曾,於曾,是我兄弟,這叫什麽事”喝完的啤酒瓶在許望的手中被捏扁


    若念看著那雙充滿受傷的眼睛,感覺自己有點承受不住,放下手中的酒瓶,輕輕的走上前,緩緩打開許望那緊握的手,拿走那被捏扁的瓶子,扔到腳邊,雙手慢慢的環抱許望,沒有開口,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許望感受到若念的懷抱,雙手也回抱著若念,把腦袋擱在若念的肩膀上,仿佛找到了安慰,帶著絲哽咽“花,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喜歡她,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了,我要怎麽辦”


    感覺到肩上的重量,若念再也控製不住,兩行清淚流了下來,輕輕拍打著許望的後背,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聲音,說“沒事,沒事”許望,你那麽傷心,我比你更傷心,得不到也忘不了,你讓我怎麽辦


    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把許望從肩膀上拉開,摁到凳子上,拿過一瓶酒打開遞給許望,又繼續打開一瓶,說“來,我陪你喝,喝醉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許望看著眼前的女孩,那“視死如歸”的神情,拿過若念手中的啤酒“你陪我喝?恐怕等下要背你去醫院了吧,別忘了你不能喝酒,我自己喝就好,你負責把我送回去就好”仰頭猛灌,一瓶很快就見底了,又拿起了一瓶


    若念對酒精過敏,一喝酒必須去醫院,所以平常滴酒不沾。


    看著眼前猛灌的男孩,若念想笑,居然這個時候還記得我不能喝酒,許望,你總是這樣,無意又似有意,讓人很感動,要我拿你怎麽辦


    幾瓶酒很快就見底了,許望這回真醉了,靠著若念的雙腿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嗝,嘴裏含含糊糊的好像說什麽


    若念身體微微向前,聽清楚了那兩個字“秦水”身,微微一顫,果然,你是很喜歡她吧


    確認許望已經醉過去了,右手緩緩的撫摸著許望的頭發,看著眼前的河流,輕輕的開口道“許望,我該拿你怎麽辦”視線轉回許望微紅的臉,頭慢慢下移,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嘴唇在許望額頭上輕輕一碰,離開,看著許望緊閉的雙眼,若念惆悵,歎息,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你,隻能在最深處了嗎?


    右手的觸感讓若念久久不能平靜,在路燈的微亮中,照亮了誰,誰又在死角處沒有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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