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三九醫院之外。


    沄城通支幹道下水道裏。


    一扇黃黃的門後,本來是下水道員工儲存檢修設備的小倉庫裏,竟然被人開建出了一個更大的房間。


    房間中擺了五張床,上麵睡著五個女孩。床的中間坐著一個老頭,杵著拐杖仿佛在打瞌睡。


    突然,最靠近門的一張床上,一個年輕女孩的腹部莫名其妙出現了大片血跡,她熟睡的臉上浮現出痛苦和掙紮,身體猛的蜷縮起來,大汗淋漓,嘴唇一瞬間幹枯,龜裂出血痕,仿佛受到了烈陽的烘烤。


    “啊......”


    她發出了無意識的痛苦呻吟,床中間杵拐睡著的老頭緩緩睜開眼,麵無表情的看著床上腹部滲血的女孩。


    直到一刻鍾後,女孩的痛苦才慢慢衰減,降低到身體能夠承受、恢複的範疇內,再次陷入無意識的沉睡之中。


    而在通支幹道下水道中的女孩腹部滲血的同時。


    地下三九醫院住院樓中。


    周荃玉被暴起發難的二帝君一拳擊中腹部,太明淵恐怖的力量席卷全身,刹那撕碎了周荃玉緊俏平坦的小腹,而後熾白色火光繼續上下蔓延,幾乎瞬間就焚燒到了胸口,而雙腿往下更是直接完全消失,化作散開的血泥,再被徹底的蒸發成灰。


    周荃玉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看見二帝君揮拳的瞬間,她就麻痹切斷了身體的痛感,等到二帝君的攻擊徹底撕裂她的身體,即將將她完全焚燒時,又讓一股強大而充沛的生機強行降臨,維持住了自己胸口往上的身體部分。同時,還有一股神秘而詭異的力量也同步籠罩了二帝君的攻擊,直接將一部分太明淵的殺傷力,瞬間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經過兩次消弱,周荃玉雙眼露出狠色,方才硬吃下了這一己太明淵。


    她倒飛出去,殘破的上半身直接砸塌了一麵牆,上方牆石和天花板砸落來,將她殘破的半身完全掩埋進碎石裏。


    二帝君屹立在逐漸散開的辟邪樹枝雷光中,她皮膚被電得焦黑,胸口插著一柄金燦燦的皇英劍。


    怒火和恨意盤踞在二帝君的臉上。


    “八帝君!”二帝君嘶吼著。


    他揮起帝君左臂,想要繼續追擊周荃玉,可緊接著不知道為何,就是一個大踉蹌,雙腳突然變無力,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身體......?”


    當即,二帝君意識到自己身體出了問題,他愕然的看向皇英劍,這才察覺到,一身血液竟被這把金劍在瞬間吞噬了一小半!他伸出明顯幹瘦了一圈的右手,死死抓在皇英劍的劍柄上,嚐試將其拔出。


    可拔不動!


    “不,不,這是什麽東西?!”


    二帝君眼中閃過錯愕和驚駭。


    五秒鍾不到。甚至沒有留給他太多愕然的時間。


    他癱軟在了地上,抓著皇英劍的手無力垂下。


    八秒鍾後。


    二帝君最後一絲神采消失,身軀幹枯,雙目凹陷。


    二帝君,當即慘死!


    樓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皇英劍自動從二帝君幹扁的屍體上飛出,它在空中晃蕩了一下,噗的一聲,又插進了遠處被辟邪樹枝打飛,暈死過去的大伯身上。


    八秒鍾後。


    大伯喪命!


    然後,皇英劍再次飛起!沒有留情,插入了也暈死著的筠家女人心口。


    還是八秒鍾後。


    筠家的大波浪頭女人,同喪命!


    自此,二帝君一行進入地下三九醫院的九人,全滅!


    皇英劍在空中化作破碎的光點,如一脈小河,流入了碎石掩埋下的周荃玉身體中。


    ......


    足足過去了近二十分鍾。一個扶著牆,佝僂著的身影,才步履瞞珊的從樓道走了出來。


    “周荃玉?”


    王天幕喘著大氣,扶牆而出。


    他這是第幾天沒吃飯沒喝水了?從五樓下來,都差點要了他的命。要知道這裏的五樓是放大版的,一步台階就有半米高!


    進入一樓,看著一樓的慘狀。


    王天幕心裏一顫。


    周荃玉呢?難道出事了?!


    地上入目可見的有三具焦黑幹枯的屍體,看起來像是被辟邪樹枝抽死了。從體型上看,能肯定他們不是周荃玉。


    進入住院樓的二帝君一行隻有三個人,王天幕很快排除這三具屍體,把目光鎖定在了前麵的碎石堆中。


    周荃玉......在裏麵?


    王天幕臉色蒼白,擔憂的走過去,“周荃玉?”


    他朝由牆壁與天花板廢墟構成的碎石堆,不斷的呼喚周荃玉的名字,然而碎石堆下沒有任何的應答。


    王天幕左右的看了一圈,神色突然凝固住,他看見了碎石堆下麵溢出的血液。


    說不清楚在這一瞬間心裏是個什麽滋味,王天幕深吸一口氣,撿起一根斷鋼筋,沉默中開始挖掘。


    煉精豪魄丹,帶給了王天幕驚人的蠻力。


    但不知道多少天滴水未進,已經消磨了王天幕全部的氣力。他隻能匍匐著,費力的搬動大塊碎石,嚐試一點點的清理。


    或許是因為戰鬥的碰撞實在太過恐怖,這些碎石體積都不算太大,王天幕勉強還能搬得動。


    足足清理了接近半個小時,一雙灰撲撲,皮膚手感卻很嬌嫩的玉足,才從石塊堆裏被王天幕挖了出來。


    是周荃玉的腳。


    挖到她了。


    可王天幕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他挖到周荃玉了,她的腳上......沒有血跡和傷口。


    也就是說,自己在碎石堆下看見的血跡,是從其他部位滲出來的?


    是哪裏?大腿?腹部?還是胸口?


    最重要的是,傷勢致命嗎?


    王天幕嚐試呼喚周荃玉,周荃玉沒有回答,他捏了捏她的腳,感覺不出到底是溫的還是涼的。


    王天幕咬牙,繼續清理碎石。


    很快,大腿被清理出來了,雖然上麵全是灰塵,可那緊致無暇、如玉塑的雙腿依舊亭亭動人。王天幕沒心思欣賞這些,他檢查了一下,大腿上也沒有傷口。甚至肌肉有些緊繃,好像......屍體。


    王天幕心裏閃過一絲痛楚和悲哀,他站起來,看著一堆血跡碎石中露出的一雙修長大腿,感覺這一幕簡直諷刺,就像藝術家創造的荒誕藝術品。


    “繼續!”


    王天幕忍住心裏的悲感,繼續清理。之後是小腹、雙手、胸口。全部都被他清理出來了。


    到最後的最後,隻剩下了一顆被醫院廣告牌遮擋著的脖子後麵的頭。


    王天幕不敢挖了。


    他死心了。


    看著眼前這具不知為何沒有穿衣服,堪稱完美的女孩身軀,王天幕上下摸索了一邊,也找不到任何一處身體上的傷口。


    而地上已經開始發黑的血跡讓王天幕明白了,周荃玉的傷,在頭上。


    這種恐怖的出血量的話......


    “她死了?”王天幕有些發愣的坐在屍體旁邊。


    他不敢掀開那最後的廣告牌。


    他害怕下麵是空的,是一個斷開的脖子。


    王天幕心裏不知道怎麽回事,感到了一陣非常難訴的悲傷感,準確的說是一種心痛。好像燙血流過了渾身,讓心變得煩躁焦慮,鬱鬱不得順。


    “對不起。”


    王天幕嘴唇有些顫抖,低聲說道。


    周荃玉是他帶勁三九醫院的。如果要說她的死因為誰,那必然是因為自己!


    王天幕抓了一把地上的浮土,輕輕撒在周荃玉的身上。


    或許就用這些碎石,將她埋葬。


    王天幕的眼睛紅了,又說了一句對不起,拿起一塊塊碎石,嚐試將周荃玉的身體再遮擋好。隨後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仿佛不敢多看這具死去的身體一眼。


    直到碎石即將把周荃玉的小腹和胸口完全埋住時。


    一隻玉手突然死死的擒住了王天幕的手腕!


    周荃玉一隻手抓住王天幕想要繼續埋了她的手,一隻手扯開自己頭上遮擋的廣告牌。


    少女廣告牌下的臉蛋通紅一片,熾熱的緋紅色蔓延到了耳根。


    “天幕哥,你......你摸完了全身,便想把我就地埋了嗎?”她的聲音細軟如蚊音,伴隨著難言的顫聲和酥意。


    王天幕睜著雙眼,懵著坐著,一動不動。


    周荃玉精致漂亮的臉蛋上,醉人的通紅如酥色的春水,媚紅燒透了她脂凝的肌膚,雙目中散不開濃烈的羞怯和情絲。


    “你會負責吧?”


    周荃玉鬆開王天幕的手,嬌羞的環抱遮住胸口,一隻手則掩在小腹,臉上的緋紅燒到了鎖骨。


    “我......”


    周荃玉輕易的抖落身上的碎石,遮擋著飽滿胸脯與小腹,直坐起來。玉背勾勒出動人的弧線,她鬆開單手,環抱住王天幕的脖子,薄唇慌忙而又十分生疏的印了上去。


    呆滯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王天幕感到一股遠超過人血糖的熱感,從她軟軟的唇齒間流入自己肺腑,帶著一股異樣的少女香氣,浸潤滋養自己幹枯了太多天的身體。


    那滋養的熱感如一團渾厚的水,衝刷掉了四肢的疲憊,注入了強大的生命力,振奮了他的精神。


    周荃玉微垂下頭,臉色通紅,移開視角,不敢瞧著王天幕,軟軟低聲道:“這些,是二帝君三個人煉出來的氣。我把他們三個都煉了,天幕哥不吃飯也可以活下去了。”


    “天幕哥,你,你把你的衣服給我穿上好不好......”


    王天幕感到恐怖的生機在自己體內翻滾。


    但顧不得太多,他慌張的爬起來,脫下自己的衣服丟給抱胸坐著的少女。


    他還想脫了褲子,周荃玉驚叫一聲,用衣服匆忙遮住自己,撿起一塊小石子丟向王天幕,王天幕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現在不該脫褲子!


    “先,先穿著衣服就好了!也沒有外人在......我之前在上麵看見有醫生穿的衣服,等我上去找一套就好啦!”周荃玉慌忙將王天幕的衣服穿上,勉強遮住了那動人的白皙與美好。


    隻是一雙筆直修成的大腿緊緊合並,長發散在肩上,嬌顏緋紅,反而引得慌了神的王天幕都感到一陣觸心的顫抖。


    王天幕強迫自己冷靜,但根本冷靜不下來,不過他還是硬生生的問道:“鴛,鴛九江?”


    女孩局促的捏著衣角,小聲答道:“是,是周周啦。”


    “她......不,我的那一半靈魂,受了很重的傷......稍微,稍微要調養一下......”周荃玉扯著衣服,小心從地上站起來。雖然王天幕的衣服比較寬大,但要遮住該遮的地方還是有點勉強,少女隻能努力把衣服拉長,繃得緊緊的,強行去遮擋住。


    繃緊的衣服緊貼上身,曲線太動人。而又因為衣服的強行拉扯,飽滿處有些變形,反倒更加惹人挪不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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