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空曠的原野上奔馳,思蘭一行人也離戰場越來越近,同時所遇見的景色也越來越荒涼,戰場不在地獄,閻王殿也是因為戰事的擴大才搬到地獄的。這一路思蘭也從劍癡和趙忠鎮對話中知道了很多關於冥界的知識,雖然他一直默不作答可是並不代表他沒在聽,他一直在聽也一直在想,根據劍癡所講的整個冥界當局形勢不容樂觀,擺開其它不說,就是現在去的地方都是有去無回。現在趙忠鎮睡了,劍癡在一旁打坐,其他魂魄已被催眠睡著跟醒著沒什麽區別,思蘭也很困可是所有條件結合起來看,此時不睡是他唯一的活路,而且還是一條充滿危險的不知道有多少勝算的路。


    思蘭結合自己當前所麵臨的局勢,發現此時自己首先要做的是保住自己性命,這是一個任何人遇到危險時首先要考慮的問題,這個問題雖然很簡單但是要解決的話還是有很多難度的,就像此時的思蘭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也隻有賭一把。沒錯,他把賭注全部押在了自己的夢中,那個隻有石頭和一些奇怪的人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每次夢醒後那瘋狂的想法是否是真的,自己是否真的做夢的時候就會去到那個地方,現在情況危急,在這危急關頭他使勁回想,回想自己生前每次做夢的點點滴滴,他想到自己每次起床時不是很暖和的被窩和一直沒怎麽洗過的床單被套,這些都是被自己習慣所忽視的點滴,結合這些他不敢完全的肯定自己的想法,可是也提高了自己想法是正確的幾率,雖然很小可是值得一賭。


    “翻過那座山就是到了,到了那裏不要害怕,隻要閉著眼睛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好。”劍癡知道思蘭一直沒睡,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身前這個男孩一直強打精神,還以為是緊張所致便出言安慰道。思蘭無法想想自己閉著眼睛完成使命是什麽場麵,他隻知道自己要閉著眼睛逃命。


    “小子,我對你很好奇呀,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怎麽看上去會那麽老成,好像跟劍癡首長一個年齡段似的。”常年在叢林生存的人一聽到任何動靜就馬上驚醒了,聽到劍癡對思蘭說話打趣思蘭道。其實這也不完全是打趣,這也是一種站前放鬆。


    “嗬嗬,你這麽說好像我很老似的,要知道冥界很多女性雜誌的封麵都刊登的是我的照片,哈哈哈……”劍癡本是豪爽,自然不會把趙忠鎮的打趣放在心上,趙忠鎮在部隊摸爬滾打那麽多年,兩人一直神吹到現在他自然也是摸清了劍癡的性格,不然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麽”?


    思蘭“……”


    之後劍癡和趙忠鎮又開始神吹起來,聽著他們神吹思蘭的睡意也少了很多,這時馬車也開始像山裏駛去,雖然樹林很茂盛,但也無法隔絕那些山的另一邊傳來驚天動地的響聲,就是生前聽了再多的火炮聲,這些聲音還是把趙忠鎮嚇了一跳,從聲音就可以想象這場戰爭要是發展到人世那將會是個怎樣的場麵。


    “不要驚慌,我們離戰場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劍癡見趙忠鎮和思蘭一臉吃驚模樣便出言安慰到,隻是這能叫安慰嗎?還沒到戰場就像山要倒了似的,要是真的到了戰場那豈不是還沒戰鬥就被嚇得半死?


    借著劍癡的安慰馬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劍癡也發現好像自己的安慰有些問題,一時也不好說什麽,三人也就和周圍別催眠的人一樣,一樣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許是在悔過生前種種的不是,也許死了就是,而且還要再死一次。思蘭的沉默現在更顯沉默,車外“轟轟”的不知是什麽造成的響聲一直回繞於耳,思蘭朦朧的眼睛顯得更為朦朧,他隻有保證自己此時不能睡。


    迷迷糊糊中劍癡的馬車已經穿出了樹林,聲音也隨著馬車的前行越來越大,周圍的樹木斷倒的越來越多,到了後頭直接成了荒山野地,這個場景讓思蘭好像回到了夢裏,有一段時間思蘭差點以為自己已經睡著了,要不是周圍的轟鳴思蘭可能都分不清自己是否已經睡了。隻是當馬車爬到山頂時從山上看下去的場景讓思蘭好不容易培養的睡意竟然一掃而空,趙忠鎮也是看著咽了咽口水,至於他怎麽還咽的下口水那完全是出於習慣和曾經在戰場上的磨礪,沒有這種磨礪的人看到現在他們看到的場景一般都是吐而不是咽。山下什麽都沒有隻有數不盡的骸骨殘骸,要是說周圍的山像盆一樣把這裏圍著,那麽這些殘骸可能已經裝的有半盆了,如果說要是現在那群魂魄沒有還是清醒的話現在應該是要被嚇尿的。思蘭的視線是模糊的,要是清醒的話他現在也一定也是“哇哇”作嘔。他們現在正要去的地方叫“葫蘆穀”,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像葫蘆一樣形狀的峽穀,這是戰爭中期發現的,也是上天幫助這場戰鬥沒有惡化的唯一貢獻。天兵把魂魄放在葫蘆穀的最裏麵,裏麵派一部分人把守外麵一部分人,待魔人進到葫蘆穀內的時候就可以兩麵夾擊,因為魂魄靈氣是魔人的致命**,所以斬殺也要容易些,此時的魔人不會還手隻會一味的向葫蘆穀裏麵擠,這樣神兵就可以大大減少傷亡,但也是喪盡天良。這主要還是在第二階段,因為**很大,魔人會不顧一切往裏衝裏麵的兵力沒有那麽多,當抵不住的時候隻有撤走加入外麵部隊,在魔人吃著魂魄的時候擊殺魔人。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現階段最有效的戰術,一個簡單的**和殺伐。


    思蘭和趙忠鎮沒看幾眼就收回了目光,劍癡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越往前劍癡的心裏是越緊張的,雖然走了很多次,可是每次都是這樣。他也看見了那半盆人體殘骸,每次都要看見,看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裏有他的戰友、後輩、手下,葫蘆穀裝不下那麽多屍體,每一次戰爭結束後都會對葫蘆穀進行清理,時間不能太長,所以屍體都是一股腦的裝在一起的,等這些盆地裝滿神兵會推翻山頂將他們全部埋掉,那些“轟轟”聲就是在打掃戰場時發出的,現在思蘭他們馬車所走的路下麵都是由屍體堆積起來的。每次他經過這裏都免不了一場愴然而淚下,隻是這次有兩個小輩在這裏他不好宣泄,他做的隻有把早早準備好的一點山土拿了出來,手伸出車外灑向了盆地裏,祈禱自己曾經的戰友安息。他做完這些後看向了身邊的兩個凡人,看著他們沒有退縮的神色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人之將死何必再過傷感。


    趙忠鎮在部隊裏知道,軍人來到戰場除了麵對那隻有麵對,自己不可能在逃避什麽,他不知道此時自己要麵對的是怎樣的一群敵人,自己生前神槍手的名號好像在這裏也沒有任何作用,可是作為一名戰士自己隻有擋在人民的前麵,就算自己沒有戰鬥力,那也要發揮自己唯一的用處讓別人能更好的殺敵。思蘭沒有接觸過這些,他是一個執著的人,麵對現在的狀況思蘭腦子是空白的,甚至忘記了自己要想辦法睡覺的事。盡管如此他也不想逃避,在他看來逃避隻能會使現有的問題演變出更多的問題。他想解決此時自己現有的問題那隻有麵對,這個問題就是自己怎麽能讓自己活著離開,回到現實找到自己的父母?


    隨著他們的思緒馬車漸漸的翻過了這片空無的山地,崎嶇的山路走完後盡然有一個類似集市的地方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塵市街”正當思蘭和趙忠鎮差異之時街門上的三個字印在了二人的眼中。


    “戰事已久人們之間需要正常的休息和交流,這裏就是我們平常交流的地方,雖然隻是一條街可是你想要的東西基本上都可以滿足,你們想不想吃點什麽?我請你們。”劍癡到了這裏情緒稍微好了一些對二人解釋道。


    “不用了首長,我不是很餓。”趙忠鎮不好意思道。


    “跟我還客氣什麽。”說完馬車停了下來劍癡跑到路的對麵不一會兒提著幾袋吃的就回來了,這些烤野味在冥界還是很常見的,都是一些地裏很容易找到的食蟲動物,野味雖是好東西,可是在思蘭吃起來味道並不是那麽好吃,也許這也是這個臨時街市的弊端,再一個思蘭小的時候就會幫著李嫂烤燒烤了,那味道是沒得說的當然對這些要求會高些。思蘭隨便吃了一點就不吃了,不像趙忠鎮胃口依然是那麽好,在他看來也許這也是自己的最後一餐吧。馬車繼續前行,穿過集市不一會兒就見到了一群建築,建築排列井然有序,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軍營了。比整齊的的建築更明顯的是外麵空地上整齊的隊列。


    “劍癡大人前方戰事告急!”馬車剛剛停下一位軍士就跑到馬車報道。


    “恩?出了何事?”說著劍癡就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一同帶上的還有思蘭二人,旁邊的軍事看見還未催眠的魂體很是吃驚,隻是礙於劍癡還沒有說什麽自己也不好提出疑問。


    “報大人,我們也是剛剛接到前線報告,報告上說今天這場戰鬥接近尾聲之時又湧來了一匹魔人,而且,而且”士兵猶豫道。


    “不必緊張,說。”


    “呼~”士兵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他們不為魂體所誘。”


    “嘶~~”聽了這話劍癡馬上一口涼氣就上了頭,這句話代表什麽不要說劍癡和他部下,就是旁邊的思蘭和趙忠鎮都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之處。要是這是真的話,戰場局勢馬上就會產生轉變,那後果不堪設想。


    “到底怎麽回事?速速道來!”劍癡急了。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不知道……簡訊殘缺……各個陣地已經趕過去了。”


    “夏將軍,我們出發。”原來這位軍士還是一名將軍。


    “那這些魂體……”


    “帶上,以防萬一。”劍癡歉意的看了一眼思蘭和趙忠鎮道。


    思蘭和趙忠鎮也沒有責怪劍癡意思,特別是趙忠鎮,他知道犧牲是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再一個他知道要是這一方失守了,那麽下一個戰點將會是自己最愛的地方,哪裏有養育自己的土地、水、和人民。還有自己最愛的人。思蘭迷糊的腦子也是拚命的旋轉著,他的目的沒有趙忠鎮那麽無私和偉大,說道到底還是自私,是的,他想活命,不為什麽就是為了能找到父母,對於一個孩子,這些理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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