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周凱還蒙在鼓裏,不知道嶽氏兄弟發生的變化。他一回到北京就抓緊補課,他是個聰明人,方方麵麵的關係又處理得好,在老師同學們的幫助下,他很快就追上了進度。


    周凱知道嶽海鵬不是為了他才同意和解的,明擺著是為了安欣。他想感謝一下安欣,他沒有直接打電話給安欣,而是打給安母,也想順便再跟安母套套近乎。安母告訴周凱,安欣已經有好幾周沒回家了。安母的語氣異乎尋常,對他不冷不熱,甚至有點冷淡,以前安母對他可不是這種態度。生性敏感的周凱感覺到了安母態度變化背後的東西,難道是因為他父親出事了?周凱想不明白。


    周凱決定去學校找安欣。他仍然采取一貫的做法,到了安欣學校後才跟她聯係,兩個學校相隔十幾公裏,他知道安欣不好意思不見他了。


    周凱打通安欣電話,說自己已經進校門了,問去哪裏跟她見麵。


    安欣對周凱的這種小把戲已經見怪不怪,她讓周凱在圖書館門口等她。


    圖書館門口有一個小花壇,周凱站在小花壇旁,看著花壇中的盛開的月季花,想著父親的事終於告一段落,他有種卸下包袱的感覺。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以為是安欣打來的,拿出手機一看,卻是田苗的電話。


    田苗告訴他一個消息,嶽海鵬、嶽海昆兄弟兩個,雙雙反悔,不同意和解了。


    “為什麽?”周凱大感意外。


    “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姐告訴我的。”田苗說。


    周凱第一感覺就是被嶽海鵬騙了,他既憤怒又屈辱,想想自己為嶽海鵬做過的事,送他爸去醫院、為他爸籌款、勸父親自首……周凱越想越生氣,有一股怨恨慢慢由心底生了出來。


    周凱想離開這裏,他不想見安欣了。


    安欣從圖書館裏出來了,她看見了周凱,周凱隻好衝安欣揮揮手,全沒了剛來時的熱情。


    安欣見周凱臉色不好看,就問:“你怎麽了?”


    周凱苦笑了一下,“我本來要感謝你,可是剛接了個電話,嶽海鵬、嶽海昆又反悔了,他哥倆都不同意和解了。”


    安欣也有些意外,她不知道嶽海鵬那邊又出了什麽問題。“要不,我打個電話再問問嶽海鵬?”


    “算了,算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他一會同意,一會兒不同意,這是在故意玩我!”


    “嶽海鵬不會這麽幹吧?”


    “哼!我早就看出來了,他跟他哥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默契。”


    “郭慶、田苗和我都問過嶽海鵬,他不想為難你。”


    “現在他不僅是為難我,而是不停地折騰我,在折騰我的過程中體驗快感!”


    “周凱,你越說越離譜了吧?你把嶽海鵬描述成了一個壞人。”


    “他就是個壞人,是個偽君子!他把我折騰夠了,再讓我家多賠錢,真不愧為高材生!聰明才智全用在這上麵了!”周凱越說越激動,眼裏閃著令人不安的光芒。


    “真想不到,你會這樣說嶽海鵬。”


    “安欣,不是我這樣說他,事實就是這樣!”周凱歇斯底裏地說。


    安欣讓周凱的表情給嚇到了,也氣到了,“好了,隨你怎麽說,我還有事,再見!”


    安欣不再理周凱,又跑進圖書館裏。安欣打電話給嶽海鵬,她想重新明確一下她的態度。


    嶽海鵬此時正愁著跟安欣沒法交待,“我來沒來得及跟你說呢,跟周凱家……”


    “你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安欣說。


    嶽海鵬以為安欣又生氣了,“對不起,你聽我說,這事……”


    安欣打斷嶽海鵬的話,“以前是我不好,我以為提供了照片,幫著破了案,就有權要求你跟周凱家和解。我其實沒有這個權利,你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你真是這樣想的?”嶽海鵬將信將疑。


    “當然,這事我不管了。你怎麽處理都行。”


    “你不會是說反話吧?”嶽海鵬擔心地問。


    安欣輕鬆地笑了,“你覺得我像是說反話嗎?”


    嶽海鵬跟安欣通完電話,心裏雖然輕鬆了不少,但他覺得這隻是安欣的善解人意之處,她的內心裏還是希望他和周凱家和解的。


    勞資科範科長一直是郭光宗的鐵杆親信,郭光宗擔任董事長後,範科長也得到了重用。郭光宗以前說他有個朋友是交警隊隊長,那個交警隊長其實就是範科長的弟弟。


    郭光宗雖然向嶽氏兄弟承諾,保證把周援送進監獄,但他對周援到底能不能負刑事責任並沒有把握。他讓範科長私下問問他弟。


    範科長專門跑了一趟交警隊,很快他就興衝衝地回來了。


    郭光宗一看範科長的樣子就知道有門兒,“快說,情況怎麽樣?”


    “我弟說,傷情鑒定是關鍵。”


    “這還用你弟說,我早就知道!”郭光宗失望地說,“傷情鑒定還沒出來,老嶽的情況又不穩定。”


    “我弟看過周援的詢問筆錄,他可不僅僅是肇事逃逸。”


    “什麽意思?他還有別的事?”郭光宗來了興趣。


    “你跟他共事這麽多年,他的生活習性你還不知道?”範科長做了一個仰脖喝酒的動作。


    郭光宗眼睛一亮,“他是酒駕?承認了?”


    範科長點點頭。


    郭光宗高興得一拍桌子站起來,“太好了!”


    “他光承認還構不成酒駕。”範科長說。


    “還需要有其他方麵的證據對不對?走!我知道去哪裏找證據。”郭光宗拉起範科長就走。


    範科長本想提醒郭光宗,酒駕的標準很嚴格,又怕掃了他的興,就隨他去了。


    郭光宗從宋交警那裏問到了周援修車的地址,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北郊,找到了為周援修車的那家修理鋪。


    修理工迎上來問,“要修車嗎?”


    郭光宗他們開來的就是原來周援的車,現在歸郭光宗使用了。


    “師傅,認識這輛車吧?”郭光宗問。


    修理工看了看車說,“這車出過事,是我修的,交警還來問過我呢。”


    “這就對了。我有事想麻煩你。”郭光宗一邊說一邊讓範科長從車上取出兩條中華煙遞給修理工。


    修理工從沒見過這麽重的禮,不敢要,一邊警惕地問:“你們到底有什麽事?”


    “師傅,我就想問一下,當時那個人來修車的時候,是不是喝過酒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害人的事我可不幹!”


    郭光宗就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跟修理工講了一遍,又把兩條中華煙硬塞到修理工手裏。


    “他確實喝酒了,還喝了不少,滿身酒氣,他知道酒駕造成的事故,保險公司不賠,才到我這來修車的。”


    “師傅,你幫我寫個材料,證明一下這個事吧。”


    範科長立即把準備好的紙筆遞過去。


    修理工憑空白得了兩條好煙,不寫不好意思了,就為他們寫了個證明,證明某年某月某日某牌號車來換保險杠、噴漆,車主滿身酒氣。


    郭光宗高興地回到車上,一邊看證明一邊對範科長說,“這下肯定能把周援搞定了!”


    “周援的口供再加上這個證明,也隻能是酒駕的旁證。”範科長說。


    “你說什麽?”郭光宗有些意外。


    “酒駕的唯一標準就是酒精在血液中的含量,這是我弟說的。”


    郭光宗有些失望,他剛才還在心裏暗笑警察辦案不仔細,把這麽大一個證據給漏掉了,原來卻隻是個旁證。


    “旁證也不錯,總比什麽證據都沒有強。”範科長安慰郭光宗。


    一路上郭光宗皺著眉頭開車,一言不發。範科長以為他心情不好,也不好再勸他。其實他心裏在一直在想著主意。等車開進了百潤藝術工坊大門,他也終於想出了這份證明的妙用。嶽海鵬告訴過他,交警隊明天又要重新召開協調會。這份證明正好用來打提振嶽海鵬兄弟倆的士氣,免得他倆臨陣倒戈。


    郭光宗一停下車就來到嶽家,鄭重其事地把那份證明交給了嶽海鵬、嶽海昆兄弟,並告訴他們,周援這下被判刑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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